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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易感期再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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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连绵不断的细雨让人控制不住的烦躁,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沈烨将第三份出错的报表扔在桌上时,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纸张划过桌面的刺耳声响里,新来的男助理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这种低级错误也能犯?”沈烨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额角的青筋因压抑的烦躁微微凸起,“沈氏养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连数据都算不清的废物。”
助理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喏喏地说了句“对不起沈总”,转身几乎是逃着离开了办公室。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沈烨猛地抬手按在太阳穴上,熟悉的钝痛感再次袭来,比上午更甚。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情绪,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地蹦出温书韵的脸——上次他也是这样头疼,温书韵端着一杯温牛奶走进来,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揉按着他的太阳穴。
那时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混着牛奶的甜香,连空气都变得柔软,他紧绷的神经好像被温水泡过,不知不觉就放松了下来。
“不过是个Omega,有什么特别的。”沈烨低声嗤笑一声,试图将那画面从脑海里驱散。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温书韵不过是履行合约的合作伙伴,论俊美,商圈里比温书韵出众的Omega不在少数;论能力,温书韵能撑起温氏,力挽狂澜,不过是借了沈家的光;至于易感期的安抚,不过是Omega本能的信息素作用,换个人未必不行。
可这些自我说服,在夜幕降临时彻底崩塌。
当天晚上,易感期毫无预兆地袭来。比以往 更汹涌的燥热从四肢百骸涌上来,沉香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向外扩散,带着近乎狂暴的侵略性,几乎要将整个别墅吞噬。
沈烨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扯掉领带和衬衫,裸露的胸膛上覆着一层薄汗,意识在燥热中渐渐模糊。
他想找抑制剂,可翻遍了床头柜的抽屉,却只摸到一个空了的药瓶。
以前这些事从不需要他操心,温书韵总会提前把抑制剂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甚至在他易感期发作时,会主动用信息素安抚他——温书韵的信息素很温和,像初春的栀子花海,总能轻易抚平他信息素里的戾气,让他在混沌中找到一丝清明。
“书韵……”沈烨无意识地低唤出声,指尖划过冰凉的床单,却摸不到熟悉的温热躯体。
他想起那些易感期的夜晚,温书韵会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温柔的释放安抚信息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轻哄着他:“沈烨,别慌,我在呢。”
那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带着真实的温度和触感——他记得温书韵耳垂的软,记得他发丝落在颈间的痒。
沈烨甚至想起来几个月前那次易感期失控抵死缠绵时,眼角泛红却依旧温顺的模样。
这些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却清晰得可怕,每想一次,心口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紧,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上次易感期是个意外,他情绪不稳定,连日来的辛苦烦躁压垮了他,以至于他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沈烨简直头疼欲裂,看着这副场景恨不得掐死之前的自己!
甚至他隐晦的怪起了温书韵——自己在特殊状况,温书韵不是清醒的么?怎么能把事情弄成这样!
好在温书韵醒来平静温和的态度让他松了口气,沈烨太怕他会说什么负责或者强迫之类的话,那意味着自己理亏,不得不做出很多的让步,以此来弥补对方。
温书韵和他一直以来的性格一样,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情况,并且表示是自愿的,没吃亏,可以当做一场露水情缘,合法夫夫做点什么也很正常。
即使如此,良心难安的沈烨还是在之后告诉公司,在下一个和温氏的合同上让利5个百分点,加上之前原有的合同,几乎是沈烨光出力不拿钱了。
而此时沈烨蜷缩在床上,任由燥热和空虚将自己包裹。
他第一次发现,没有温书韵的易感期,竟如此难熬。
以往就算不用抑制剂,有温书韵的信息素在身边,他也能很快平静下来,可现在,只有狂暴的信息素在体内横冲直撞,搅得他五脏六腑都像在燃烧。
莫名其妙紊乱的易感期,让接下来的一周彻底陷入了失控。
理智上沈烨觉得离婚以后自己虽然不适应,但还算正常,世界上没有谁一定离不开谁,习惯就好。
可他的身体似乎不这么想,搞的沈烨几乎没法正常工作。
坐在办公桌前不到十分钟,就会因为莫名的烦躁把文件扔得满地都是;开会时,下属稍微说错一句话,就会被他劈头盖脸地训斥;连跟着他多年的特助,都因为递错了一份文件,被他冷着脸调去了分公司。
整个沈氏上下都笼罩在低气压里,员工们私下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沈总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只有沈烨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因为一个离开的Omega,乱了分寸。
周五晚上,易感期的症状终于有所缓解。沈烨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面前放着一瓶没开封的红酒。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突然想起以前温书韵在的时候,每个周五晚上,温书韵都会做几道他爱吃的菜,陪他喝一小杯红酒。
温书韵对酒很有研究,可以侃侃而谈几个小时。那时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温书韵坐在他对面,说着温氏的趣事,偶尔会被他逗得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沈烨拿起红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对温书韵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合约的范畴。那些他以为的“习惯”,其实是不知不觉中滋生的喜欢;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其实是早已刻进骨子里的依赖。
他以为合作到期分开是最正确的选择,却忘了,有些东西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悄变了质。
红酒瓶空了大半时,沈烨拿出手机,手指悬在温书韵的联系方式上,迟迟没有按下。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道歉,是挽留,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听听温书韵的声音。他只知道,没有温书韵的日子,比他想象中更难熬。
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玻璃上,像在诉说着什么。沈烨看着手机屏幕上温书韵的名字,静静的听着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