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你是唯一》汝芝

4、哨响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万事万物沉寂在一片安宁之中。突然，一声急哨划破天际，打破了这片土地上的平和详静。

　　是紧急集合！

　　训练要开始了！

　　睡梦中的学员凭借身体的本能从床上一跃而下，尽管大脑还没清醒，但他们抓起作训服就迅速往身上套，这已经成为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了。

　　几十秒后所有人穿戴整齐匆匆忙忙下楼，凌乱的脚步声如同短兵相接，激烈异常。

　　齐玉瑾跑在这群队伍的前列。他睡眠浅，在听到第一声哨子，他就醒了。穿戴整齐的同时还有空叫醒对床那位睡得歪七扭八的少尉。

　　成才忙里偷闲拍拍他的肩，似乎在表达赞许，赞许他的乐于助人。但成才真的想多了。他喊李阳不是出于舍友的情谊，只是不想被连坐。在他还没有摸清老A的底细之前，他要规避任何可能被挑刺的行为，让老A那群人找不到手段对付他们，只能无可奈何仰天长叹。

　　透着雾气的白茫茫的前方，两个身影站立着。

　　一个抬腕看表，活脱脱一瘟神像。一个手携名单，像极了索魂无常。

　　齐玉瑾第一个到，也因此站在最前方，和他们直接对上。

　　他瞥下眸。

　　晦气。

　　黑着脸给谁看呢。

　　齐玉瑾面无表情在心中吐槽。将两个人放在一块揉搓对比，结果是袁朗比齐桓更让人讨厌。齐桓只是脸丑说话臭，袁朗样样都沾，直接把傲慢，无礼，不屑

　　等到人终于到齐，袁朗看了眼腕表，缓缓吐出两个字：“很好。”

　　“看来你们都是有时间观念和危机意识的人。”袁朗毫不吝啬夸赞了一番，只不过那语气听起来不讨喜的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朗，是你们的总教官。”袁朗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扫过面前站得笔直的学员，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砸在每一个学员的耳膜上：“在这里，我对你们只有三个要求。很简单，也很好记，绝对服从，绝对服从，还是绝对服从。”

　　“你。”袁朗随手指了面前的一个：“复述。”

　　人有时候还是不能过于勤奋，早起的鸟儿可能会被围猎，齐玉瑾就是他随手指了一个的那一个。

　　“报告！您刚刚对我们说只有三个要求，服从，服从还是服从。”齐玉瑾声音不大，语气平淡，但足够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能听见。

　　门神似立着的齐桓终于发出了他今早的第一句话：“声音大点！蚊子一样嗡嗡嗡，没吃饭吗！”

　　齐玉瑾冷脸。

　　袁朗挑挑眉，戏谑地看着他，似乎对他接下来的反应很感兴趣。

　　很抱歉，要令袁朗失望了，齐玉瑾只是冷着脸大声重复了一遍。

　　“很好，以后说话都要像二十一一样，字正腔圆的多好听。”袁朗慢悠悠靠过来，猫逗老鼠似的给他鼓了三掌以做刚刚表现好的奖励。

　　那表情倒真像是在说“做的不错”。

　　齐玉瑾气得想跺脚。

　　“说一下规则。”袁朗双手背后，从齐玉瑾面前略过，慢悠悠踱步语气也带上几分漫不经心：“从现在起，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百初始分。犯了错就扣分。等到哪天分数变成零了，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也很简单，是不是？”

　　他语气轻飘飘的，很是轻松。

　　在场没有一个人回答。

　　“齐桓。”

　　“到。”

　　“全体扣三分！”

　　队伍惊愕了。

　　齐桓拿起花名册面无表情扣分，扣完他的扣他的，速度堪比雷电，也不知道齐桓的手累不累。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从满分变成九十七，队伍中人人不甘心，人人都愤怒，当然了，成才除外，他已经熟知老A的套路了。那些不甘心的愤怒的，脸上不表现，心里骂的却比谁都狠，就比如说李阳，从妖魔鬼怪到牛鬼蛇神统统骂了一遍。

　　齐玉瑾微微侧眸看了他们一眼，心下了然。他勾唇笑了，随后扯着嗓子打起报告：“教官，扣分理由是什么？”

　　袁朗停下脚步，却没第一时间转身过去，那双隐在暗处的眸亮起淡淡笑意。

　　问得好，他还正愁没人问呢。

　　“刚刚谁说话的，站出来。”袁朗语气凝重，站到队伍中央，目光扫视全场。

　　“我。”齐玉瑾跨出一大步，坚定回答。袁朗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侧头对齐桓道：“二十一，刚刚的分不用扣了。”

　　齐桓手中的索魂笔僵硬地顿住了，他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袁朗。名单上齐玉瑾的名字后面跟了一个剪三，又跟了一个光秃秃的带着墨点的剪号。

　　齐桓木纳着脸，问道：“要给他加三分吗？”

　　袁朗摊手，对齐玉瑾很是无奈道：“这下没办法了。我这里，只有减分没有加分。”他的语气颇含惋惜。

　　齐玉瑾：“……哦。”

　　齐玉瑾对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三分没太大反应。他就是震惊，袁朗这货儿的脑回路，他这个自诩阅人无数，都无法理解。

　　“刚刚二十一问扣分原因，我来告诉你们，”袁朗声音陡然下沉，虽然还是不高不低的音量，却莫名深沉压抑：“我问话你们必须回答。在这里，扣分标准由我定，所以你们最好不要让我找到扣分理由！”

　　齐玉瑾悄咪咪翻了白眼。

　　专制，独权。很难想象这竟然是新中国成立后的正规军队。

　　“至于我刚刚为什么要给二十一加三分。”袁朗突然看过来，似笑非笑。齐玉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眯着眼，等着看袁朗怎么圆。

　　“那是因为整个队伍，就他一个人敢于质疑！”袁朗激昂道。

　　鬼话连篇净瞎扯。齐玉瑾暗笑一声，也对，规则是袁朗定的，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扣分又可以随心所欲地加分，说得再天花乱坠也能落地生根，因为他有最终解释权。

　　这哪像个教官，分明似个泼皮无赖。

　　齐玉瑾忍着一肚子气，看着他在队伍里穿梭。

　　“谁还有疑问？”

　　“没有！”

　　袁朗点点头，慢悠悠地散步似的走着。

　　突然，他后面排列里的一道身影面前停下脚步，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