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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梦鬼传说 ...

  •   关雎雎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不公平!我要去天帝面前伸冤!”

      何洲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你和兰皋君功德本在伯仲之间,前些日扮鬼,你又亲手毁去大半庙中功德。如今去申冤,你拿什么作证?”

      关雎雎一时语塞。若未去扮鬼,她的功德本可超过兰皋君,告状也有底气。偏偏这一扮鬼,硬生生将自己的功德给做没了。

      关雎雎懊恼地拍着额头道:“早知今年改了规则,我说什么也不去扮鬼了。”关雎雎跌坐床沿,茫然望着屋顶。

      这时小七跑了进来,一头扎进她怀里,软软糯糯地一团抱着关雎雎,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关关娘娘,你别离开大荒山。你要是走了,我们都会被那群馋鬼上仙给吃掉的。”

      关雎雎紧搂住她:“娘娘不走,娘娘一定会留在大荒山保护你们。”

      这时,靓仔突然撞进门来:“老大,不好了,有一个女鬼在大荒山闹事,清虚道长用轮转镜看到那女鬼昨日逃进了无羁崖,命你立即交人,否则就要上报天帝,革去你的山神之位!”

      “女鬼?”关雎雎失笑道,“我们这里哪来的女鬼?要有我早抓了,那老头净胡说。”

      话音未落,她猛地想起昨日回山时那身装扮,整个人僵在原地。

      “可是关关娘娘,你昨天的打扮,看起来确实很像鬼。”小七慢吞吞说道。

      关雎雎背脊一凉。功德的事还没理清,如今又被当成女鬼,这真是雪上加霜。

      “我先去告状!”她急急盘算,“告完再回来证明我不是女鬼。”

      “此时去告,只会坐实你玩忽职守,”何洲不紧不慢开口,“更无法证明那女鬼不是你。不如先擒住真凶,一来可积功德,二来若百姓知晓,必为你增添香火。届时再去上告,岂不是更有底气?”

      关雎雎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你是说我与其去自证昨日跑来无羁崖的‘女鬼’是我自己,不如将此事先瞒下,去捉拿真正的女鬼?”

      何洲颔首:“这本就是你辖内案件,你管了,是分内之责,亦能挣一份功德;若不管,这山神之位定然不保。”

      “飞升考核是什么时候?”关雎雎转头问靓仔。

      “一个月之后。”靓仔应道。

      关雎雎思忖片刻:“好,那我们就在一个月之内抓住那个鬼。”

      一炷香后。

      关雎雎、何洲与化作人形的猪大猪二,坐在大荒山脚下一家客栈内。

      正值黄昏,本该是饭馆最热闹的时候,此刻却冷冷清清,除了他们这一桌,再没别的客人。

      关雎雎叫来老板,点了几样菜后,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两下猪二,轻咳两声。猪二会意,每当关雎雎有什么话想讲但又不好意思自己讲的时候就会示意猪二帮她讲。

      猪二说话一贯直来直去,并不觉得自己替关雎雎说话会造成什么得罪人的后果。所有得罪人的话在他看来,不过都是“这不就一句话吗”的事情。

      猪二叫住正要转身的老板:“老板,你这客栈怎么没有生意啊?您家生意总是这么冷清吗?”

      老板脸色微沉一下,显是听了猪二的话心中有些不快,但随即就正了正神色,苦着脸倾诉一般:“这不都是闹鬼闹的!村里前些天闹鬼闹的人心惶惶的,大家一到下午就不敢出门了……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猪大一听到各类玄怪八卦和世界未解之谜一类的志怪消息就忍不住想一口气听别人讲完。于是
      猪大将客栈老板按在他们这一桌,不让走,硬要老板给他们讲女鬼的传闻。

      “反正你今天也没生意,不如给我们讲讲。快说嘛,快说嘛。”猪大搓着手,面前已经摆好了茶水和瓜子,眼神期待地望着老板。

      老板轻叹一声,开始给面前奇怪的三男一女讲起了村里的传闻。

      话说,每个村里都会举办一些喜事,男女之间的婚嫁,本该是百姓生活中非常寻常但又具有特殊纪念价值的喜事。但是近几个月以来,大荒山一带,但凡举办过男女婚嫁之仪的人家,俱是被吓破了胆。

      据说这几个月,大荒山一带,每一个出嫁的新娘,在那幸福甜蜜的洞房花烛夜过后,沉入梦乡,都会看到一张披着长发的,白森森的鬼脸,那脸上没有五官,只有满脸的泪痕,和一张嘴。看上去面容模糊而凄厉。在新娘的梦里,那嘴兀自一张一翕,仿佛在努力发出声音,但在新娘的梦里,四周始终一片寂静,也看不出那模糊的口型说的是哪些字眼。

      一开始做这个梦的新娘还以为是偶然的梦魇,因此,并未将此事大做文章。但村里的阿桂和好闺蜜阿蓉前后出嫁,两人有天一同晒被子,阿桂说自己的婆家催得急,想让自己早日为夫家诞下子嗣,向阿蓉说起自己近期做到的梦见自己怀上了大胖小子的梦。二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顺势谈起了自己近期做的梦,两人才大吃一惊,原来,在新婚之夜,她们二人竟然都梦见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

      阿蓉和阿桂觉得奇异,于是,私底下各自又问了好些个刚出嫁的新娘,问她们新婚之夜是否也有梦到同样的梦境,没想到,那些新娘子竟然都表示自己也梦到了同样的情节。而且,根据各人的回忆,大部分人都提到了“披着长发”、“看上去像个女人的脸”这样的情节。因此,大家将梦中的鬼定了性,应该是个女鬼。

      至此,有女鬼会潜入新娘的梦中闹事这个传闻,才慢慢在大荒山的村子中传布开来。

      据说,后来那些做到此梦到新娘还特意蹲守在新妇的家门口去求证此事,最后,都证实了女鬼潜入梦中闹事这一公案不假。

      后来,又有人说女鬼晚上会出来杀人,又有好些人说自己看到了女鬼!导致现在整个村里,一到下午就没人敢出门,更别提在外面吃饭、住客栈了!唉,我也是愁得很啊!

      老板长叹一口气,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三个客人。三人皆是普通农户的装束,关雎雎留意到这几人的日常布衣之下,袖口或领口的缝隙都露出了白边。

      “看起来像是丧服。”关雎雎心中暗忖,抬头时忽然与何洲的视线触碰。

      老板拿着菜谱走向刚进来的三人那桌。那布衣里披麻戴孝的三人只点了粥和咸菜,互相闷头坐着也不互相说话,气氛看起来十分的阴沉。菜上好后,三人也只沉默地囫囵吃了几口,便定了间客房上楼去了。

      吃完饭,关雎雎暗中捏了个诀,变出几两银子,向老板要了三间房。

      关雎雎独自一间,猪大猪二共用一间,何洲也单独一间。

      猪大猪二头一次见关雎雎出手这么阔绰,不由得心中有些不好意思。猪二提议道:“老大,出门在外,能省则省。要不让何洲跟我们挤一间房算了。”

      何洲:“……”

      关雎雎心想,在外行走,除了实实在在吃进肚子的东西变不出来,像银子这类身外之物,不过是随手捏个诀的事。当下豪迈地一挥手:“你们跟我出来办事,吃好住好是应该的。房间就这么定了。”

      何洲刚刚提起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是夜,关雎雎睡到一半突然尿急。他们落脚的这间客栈建成年代久远,出恭需要到客栈后院一处偏僻的角房里面解决。

      夜半三更,四下无人。关雎雎闭着眼在床上迷迷糊糊辗转反侧好些道之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在夜黑风高的时候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

      老大出恭这种事是不需要小弟们护送的,毕竟她是神,虽然只是一介无名散仙,但她的法力,在她自己管辖的地界,如若遇到麻烦,也是够用了。

      关雎雎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榻上的何洲缓缓睁开了双眼。

      何洲的房正好斜对着关雎雎住的那间。身为六界至尊,睡眠于何洲来讲本就可有可无。今夜特意虚掩着门,只是为了随时能够查看房外的动静,以防一些小鬼前来惊扰法力本就不强的关雎雎。

      正当关雎雎下楼之际,一道诡异的白光忽地从对面那三口之家的房门缝隙中飘出,悄无声息地尾随她而去。

      那道凝聚着浓重怨气的白光,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何洲身形一晃,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然而起,紧随其后,瞬息间便落在了关雎雎所在的茅房之外。

      关雎雎此时正毫不知情地坐在恭桶上哼着歌,那白光就在关雎雎所在的角房外面飘来飘去,连着飘了四五个来回,那鬼化作的白光飘到角房的窗户那儿似乎是朝里面望了望,继而化作一道烟,咻地消失在夜空中。

      身为一个法力低微、对妖气感知甚至有些迟钝的散仙,关雎雎此刻正专心解决人生大事,完全没察觉到外面有个女鬼来了又走。

      何洲从暗处现出身形,倚在树边,忍不住轻笑摇头。

      解决完个人问题,关雎雎提好裤子走出角房。正巧撞见何洲那黑乎乎的身影。关雎雎猛地一惊,正准备大叫“鬼啊!”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是神,神不能怕鬼,才将那句将要喊出口的话强行咽了下去。

      说实话,关雎雎除了喂猪时偶尔遇到过几只好对付的灯花怪以外,与其它精怪正面交锋的经验几乎为零,更别说对付鬼这种级别的存在了。

      关雎雎强行让自己站定,却见到眼前之人长着一张跟何洲一模一样的脸。关雎雎此时膝盖一软,心想:这鬼不会把何洲吃了,然后披着他的皮来找我吧?

      关雎雎话本子看的不少,此刻突然想起前不久才看过的《画皮》中的情节。

      她急忙捏出一个咒,口中暗念:“急急如律令,妖怪现原形!”

      关雎雎将那个咒用力朝那长得像何洲的鬼放出去,却见这鬼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可能,我不可能又将咒语记错了呀,”关雎雎用力一拍脑门,“捉鬼课考试我又没作弊,这怎么回事……”关雎雎一着急,居然绝望地蹲坐在地上。

      “要杀要剐随你吧,你要杀我,我拦也拦不住。”关雎雎闭上眼,决绝道。

      何洲这时突然“噗”地一笑,他顺势坐到了关雎雎旁边:“娘子……不,老大,是我,何洲。”

      关雎雎猛地睁开眼盯着眼前之人,心中又怒又恼,但好歹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鬼。

      关雎雎怒目圆睁地盯着何洲:“你你……偷看我出恭!”

      何洲一把捂住关雎雎的嘴,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大,我发誓我没有。我只是怕你一个人下楼不安全,就跟着你下来了。”

      关雎雎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个事实比起何洲偷看她出恭要更好接受一点。

      关雎雎压低了声音在何洲耳边道:“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但今晚发生的事,绝不可以对外讲,知道了吗。”

      何洲捂着胸口,强行按住内心汹涌的笑意:“我发誓老大,要是我将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就把我的心挖出来喂狗。”

      “不,喂野猪。”关雎雎指着楼上道。

      何洲:“老大,这也太毒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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