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地址》BGP

4、第 4 章

　　季满冬不太在意，她吃了口牛肉：“小孩子长个子很快的，平安长得快说明咱们把他照顾的很好。”
　　季岩夏还是感觉不太对，但听季满冬这么说也觉着自己想多了，他说：“那咱们待会儿在门口给平安量量身高，做个标记。”
　　“行。”季满冬本来也想着这么做，就答应了下来。
　　镇上的超市就在火锅店隔壁的街上，走路十分钟就到了，吃完饭季满冬带着平安去超市，留季岩夏看店。
　　镇上的超市比不上城里的，但也是什么都不缺，季满冬推着小推车带着平安来到零食区，季满冬本想把平安放进车里面，却发现他确实比自己记忆中的体型要大一些，只能作罢，一只手推车，一只手牵着平安。
　　“平安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告诉姐姐，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超市，多买一点。”季满冬低头对平安说，从她的视角刚好看到平安的发旋。
　　平安走到糖果架子旁的时候忽然停住了，季满冬停下看了看，平安看的是她常吃的那一款，季满冬问平安：“呀，平安想要这个吗？”
　　平安不说话，季满冬就当他默认了。
　　她从架子上拿了两盒放进购物车：“姐姐也爱吃这个，那咱们就多拿两盒。”
　　下午的超市人并不多，今天又不是周末，除了打瞌睡的售货员，整个超市好像就他们两个顾客。刚进超市的时候季满冬也没太注意，现在才发现超市的冷气开的有些足，伴随着商场里放的音乐，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虽然她穿了防晒衣但还是打了个寒颤。
　　季满冬冷的有些出虚汗，她发现再往前走就是生鲜区了。
　　季满冬不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但这次来发现超市的整个布局都改了，她记得以前零食区前面是酒水区来着。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可单手推车有点难控制方向，她正艰难地控制着购物车前进的方向，平安忽然开口了。
　　“臭。”
　　“什么？”季满冬没听清，低头问，“平安，你说什么？”
　　平安没说话，抬起了手指向前方，季满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惊讶的发现切好了的猪肉竟然还往下滴着血，像是刚宰好就挂上来了。尚存的第六感告诉她快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但她的脚下却像是被灌铅了一样沉重。
　　更可怕的是面前的场景正在缓慢地发生变化，原本明亮的室内被吸走了阳光，打盹的售货员也全部不见了，耳边响起的不再是“好运来”，而是喧嚣的风声，浓烈的血腥味儿顺着风的轨迹充斥了季满冬的整个鼻腔，面前的地板砖变成了土地，上面正在以飞快的速度长出深绿色的藤蔓，案板上也摆满了盖着白布的物品，季满冬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好东西。
　　季满冬愣住了，不，她是被困住了。
　　她努力地尝试挪动双腿，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眼前的白布上面开始出现血迹，盖在下面的东西发出了“嗬嗬”声，季满冬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平安，你看到了吗？”
　　她此刻妄图从平安身上获取一些薄弱的安全感。
　　“嗯。”平安有反应了，季满冬一瞬间感觉到了安心，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绝望，她能期望这个小孩子做些什么呢，他连话都说不明白。
　　“平安，别害怕，有姐姐保护你。”季满冬虽然害怕，但还是颤抖着声音，想要安慰平安，“咱们应该只是遇到鬼打墙了，别怕别怕。”
　　季满冬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能在胡言乱语吧。
　　“呜呜呜~”耳边传来一阵哭声，平安竟然哭了，季满冬发现自己的腿终于能动了，她扔下推车，抱起平安就往回跑。
　　“平安别哭，有姐姐在呢。”她一边跑一边安慰吓到的平安，根本不敢回头看。
　　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季满冬跑出了零食区和洗漱区，面前就是超市的大门了，季满冬心中一喜，正要撞开帘子，就听到了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
　　！！！
　　是平安的声音吗？！
　　不对，如果身后的是平安，那自己抱着的是谁？
　　季满冬猛地停在了门口，此刻，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平安的啜泣声，还能感觉到自己怀中这个人的呼吸起伏。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果断地扭头，心中想如果背后的不是平安她就立马跑出去。
　　！！！
　　是平安！
　　那自己怀里的？
　　“啊！”
　　季满冬被吓的浑身汗毛炸开，她双手一软将怀里的东西扔了下去跑到平安身边抱住他。
　　“姐姐，你别怕，有我在。”平安竟然开口说话了，但季满冬顾不上这些了，她就想把平安带出去。
　　“你是平安吗？你是真的平安吗？”季满冬此刻眼中含泪，分不清是累的还是吓的。
　　“姐姐，是我。”平安的话说起话来变得很流畅，“你被木灵儡迷惑了。”
　　“什么是木灵偶？它怎么出现的？咱们要怎么对付它？”季满冬听的云里雾里的，却也明白遇上了灵异事件，虽然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场景，但看着平安一脸平静的样子，她心中也莫名平静了下来。
　　“吃了。”平安盯着刚才季满冬扔在地上的那个东西，语气平淡的说出两个字。随着这两个字的出现，季满冬清晰地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腥味淡了些，也没那么冷了，甚至整个超市都明亮了回来。
　　季满冬这下是真愣了，她顺着平安的目光看过去，那个被她丢下的东西确实是个木头做的，不仔细看就像一条木龙，但又比龙短了许多，甚至再看过去，那块木头长得又像是长了角的猪。如果不是那个东西还在呼吸，季满冬只以为那是个简单的木雕。
　　“就是这个东西在搞鬼吗？”季满冬问平安，平安点点头，走过去抓起来那个木灵儡，季满冬不知道平安做了什么，她看到那个木灵儡开始剧烈地抖动，直到没有了呼吸。
　　平安把没了呼吸的木灵儡递给她：“送你。”
　　“它不会再有问题吧？”季满冬不太敢收。
　　“不会。”平安这次又说了一段长句子，“这是一种木头傀儡，被炼偶师下了咒，这块木头有灵，成精了之后变成了害人的东西，它就是用这个猪龙的样子迷惑别人。”
　　季满冬记着猪龙精只在传说中听过，好像是帮大禹治水的神兽。
　　“那现在安全了？”季满冬还是比较担心现在的处境。
　　“嗯。”平安点了点头，又变成了那副沉默的样子。
　　季满冬稍微放下心来，看了眼周围的场景已经恢复了，自己还在糖果架子旁边，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但她接受能力良好，很快便强制性地说服了自己。
　　超市里面的营业员依旧在打瞌睡，只是冷气吹得没有那么猛了，季满冬听见音乐里依旧放着好运来，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问平安:“刚才是幻境吗？”
　　平安点头：“在普通人眼里，你就是愣了一会儿神。”
　　季满冬心里面接受的比自己大脑接受的快多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她只得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那你是谁？怎么这么厉害？还会抓鬼？”
　　经过这件事，她可以确认平安不是普通人了，再联想到他的出现。
　　是的，他出现了以后，季满冬就碰见了那个道士，今天又遭遇这种离奇的事情。季满冬心里隐隐约约有个推测，她面色凝重的问平安：“你家人是不是因为你总能碰到这种灵异的事件才把你丢弃了？”
　　平安又不说话了，季满冬更加心疼他了：“平安，你有这个能力不是你的错，你放心，有我和岩夏哥哥在，我们绝对不会丢下你。”
　　所以平安应该早就知道自己是被家人抛弃了，面对他们的关心和询问总是闭口不答，这是因为他被抛弃过，已经被抛弃过的人还要怎么去相信别人呢？
　　可这次，是平安保护了她，不管意外怎么来的，季满冬相信都不是平安的本意。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感觉的出来，平安是个善良的小孩，也很聪明，也很关心她和季岩夏。
　　季满冬这么想着，决定不再提这件事去揭平安地伤疤了。她先不把这些事告诉季岩夏了，省的他担心。
　　可如果不告诉季岩夏，灵异事件又发生在他身上了怎么办？他会不会被吓到？如果解决不了了又该怎么办？
　　季岩夏的脑袋里存了一大堆问题，思考的太明显，被季岩夏看出了异常。
　　“姐！你到底怎么了？”季岩夏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反应，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季满冬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问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入迷。”季岩夏把玩着已经变成普通木雕的木灵儡说，“感觉你从超市回来了脸色就不好。”
　　“有吗？”季满冬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季岩夏还好只是好奇问问，也没有想刨根问底：“当然了，你是我姐，只是呼吸我都能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忘了小时候，咱俩配合多么默契吗？不管是撒谎还是惹事，都是你一个眼神我就懂了。”
　　季岩夏说着，还有些追忆往昔的意思，季满冬赶紧打断他：“没什么，我就担心平安再丢了，今天在超市我都差点没找到他。”季满冬也不算说慌，毕竟她抱着那个假平安跑了好久。
　　“所以以后咱们三个人都要集体行动，知道你开学，都不能离开我俩的视线。”季满冬想了个理由，把季岩夏也绑在自己和平安身边。
　　平安现在的情绪丰富了点，看着他的眼神，季满冬觉着自己读懂了平安的意思。看着他目光坚定，季满冬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那平安就是答应也保护季岩夏了。
　　季满冬稍微放心了些。
　　季岩夏见姐姐这么说，也是摆摆手表示这不是大事：“当然可以了，我来保护你们两个。”
　　季岩夏说着，还要去捏平安的脸，季满冬刚想制止，就见他停下了动作。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平安就是变大了，比中午那会儿变得还要大，姐你看看，是不是长高了？”季岩夏确认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把平安拉起来比划了比划，“没错，中午我注意一下，平安到我腰间，现在都快到我胸口了。”
　　季满冬这下也注意到了，季岩夏今年刚满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五，平安这一会儿就长到了一米四左右。季满冬想到，在超市的时候她还能抱起来平安跑一会儿，虽然是幻象，但下意识地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在幻象里她能抱起来平安，就说明现实中的平安她感觉也是能抱的起来。
　　短短一个小时，平安就长了将近二十厘米，除了日常的饭食，季满冬只能想到他吃掉的木灵儡。
　　难不成平安吃这些东西会长得快一些？
　　二人正在疑惑着，店里忽然进人了。
　　“满冬丫头。”王大娘笑着叫她。
　　“王大娘，庆仁叔，曼花婶，萍萍。”季满冬暂时把问题抛在脑后，对着他们一家打招呼，“来吃饭啊。”
　　“诶！我今天收了摊，正好碰到你庆仁叔和曼花婶子接萍萍放学，反正回家也要做饭，索性到你这儿来吃好了。”王大娘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看到了一边站着的平安，对着季满冬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孩儿，长得这么俊？”
　　见王大娘注意到了平安，季满冬一时不知道怎么给他们介绍平安，季岩夏开口帮她解释：“这个小孩儿叫平安，和家里人走丢了，我和我姐就先收留他。”
　　“走丢了？那你们找警察了没？这得把人交给派出所吧。”曼花婶有些担心，“万一这孩子的父母找来把你们当人贩子怎么办？”
　　季满冬顺着季岩夏的话解释：“我们去过派出所了，但那儿没地方安排平安，我就给警察同志打了申请，把平安带回来自己这儿了。”
　　“对。”王大娘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你这儿来往的人多说不定有认识他父母的。”
　　“对啊。”季岩夏开口赞同，“我和我姐就这么想的。大娘，叔婶，你们也帮我们留意着，万一有他父母的消息告诉我们。”
　　“一定一定。”王大娘他们当即答应了下来。
　　“要不我们先看看吃啥吧，这是菜单，咱们先选菜。”季满冬把菜单递给他们。
　　“我们都吃不了辣，来个菌汤锅吧。”几人很快做了决定，然后在菜单上选了几道菜。
　　季满冬收下菜单后对他们说：“店里开业做活动打八折，我再给萍萍送一盘牛肉，让她吃了长身体。”
　　“哎！太客气了。”曼花婶听见季满冬的话脸上的笑意浓了些，对小女孩说，“萍萍，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小女孩甜甜的声音也听的季满冬心情变好了些。
　　季满冬进了后厨，见平安有些不开心，她问：“怎么了平安，看着不开心了。”
　　在旁边准备锅底的季岩夏听见了这话有些疑惑：“姐，你怎么看出平安不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