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老头后遗症》小鱼花生

8、双胞胎？

　　“双胞胎？”我喃喃道。
　　“或者是整容。”林薇说，“但十五岁的孩子整容成另一个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们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你有一个双胞胎姐妹，而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否认，想尖叫说这不可能。但话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我从未在意，但现在想来毛骨悚然的事。
　　奶奶去世前，有一次神志不清，拉着我的手说：“小小啊，你要好好的...你姐姐已经没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当时以为她在说胡话。我没有姐姐，我是独生女。
　　至少，我一直这么以为。
　　“回去好好想想。”林薇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任何线索，立刻联系我们。”
　　周正开车送我回旅馆。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在消化刚刚的信息，他在观察后视镜，确保没有车辆跟踪。
　　旅馆很简陋，但干净。我的房间在二楼尽头，窗户对着后面的小巷。周正安排了两个便衣警察守在楼梯口和楼下，他自己则住在隔壁房间。
　　“今晚好好休息。”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你老家。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开门，不要开窗，给我打电话。”
　　我点头，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到地上，抱住了膝盖。
　　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连环谋杀，血字名单，神秘的电话，还有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真的是我吗？还是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如果我有，她在哪里？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赵夫凯认识她吗？所以他对我那么好，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回响。
　　如果照片上的女孩是我的姐妹，那她现在……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没了”，像奶奶说的那样？
　　窗外的天色渐暗。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楼下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远处传来狗吠声。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那部警察给的手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以为警察能保护你？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猛地转身，背靠着墙，心脏狂跳。他知道我在这里？他在监视我？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第二条短信：
　　“想看真正的照片吗？你和你姐姐的合影。”
　　紧接着，一张图片传了过来。
　　我颤抖着点开。
　　照片上有两个女孩，大约七八岁，穿着一样的裙子，手拉着手站在一棵大树下。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
　　左边的女孩是我。我认得出来，那是我。
　　右边的女孩……也是我。但又不是我。她的笑容更灿烂，眼睛更亮，脸颊上有颗小小的痣——我的脸上没有痣。
　　图片下方有一行字：
　　“苏小小和苏晴晴。双生花，一朵凋零，一朵苟活。”
　　苏晴晴。
　　我的姐姐？
　　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屏幕碎裂。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我有姐姐。我真的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而她……已经死了？
　　谁杀了她？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窗外的狗吠声突然变成了凄厉的惨叫，然后戛然而止。小巷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熄灭，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通话声，是警察在行动。
　　我的房门被敲响了，周正的声音传来：“苏小小！待在房间里别动！锁好门！”
　　我连滚爬爬地扑到门边，反锁了门，又推来桌子抵住。然后我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盯着黑暗中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屏幕上，那张合影依然亮着。
　　两个女孩在笑。
　　一个活着，一个死了。
　　而我甚至不知道，哪个是我。
　　窗外的黑暗里，似乎有人在笑。低沉、沙哑的笑声，像母猫发情。
　　“第五个。”那个声音在风中飘散，“很快就轮到你了，苏小小。”
　　“或者，”我对着黑暗轻声说，眼泪无声滑落，“我应该叫你……苏晴晴？”
　　笑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我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显示出一行血红色的字：
　　“你终于想起来了。”
　　碎裂的手机屏幕上，那行血红色的字只停留了三秒。
　　然后屏幕彻底黑了，像被抽干了所有生命。
　　我瘫坐在墙角，指甲抠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门外的骚动已经平息，周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苏小小？你还好吗？”
　　我想回答，但喉咙发不出声音。
　　“苏小小！”周正的敲门声更重了，“开门！不然我撞门了！”
　　我艰难地爬起来，腿软得几乎站不住。移开抵门的桌子，转动门锁。门开的瞬间，周正差点一拳砸在我脸上——他正要破门而入。
　　“怎么回事？”他快速扫视房间，“我听到你这边有声音。”
　　“短信……”我指着地上的手机，“有人给我发了短信……”
　　周正捡起手机，屏幕已经无法点亮。他皱起眉头：“说什么了？”
　　“照片……我和我姐姐的照片。”我的声音在颤抖，“还有一行字……『你终于想起来了』。”
　　周正的眼神骤然锐利：“你姐姐？什么姐姐？”
　　“苏晴晴。”我说出这个名字时，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我的双胞胎姐姐。但我……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另外两个便衣警察也赶到了。周正立刻下达指令：“全面搜查旅馆和周边区域，调取所有监控，尤其是二十分钟内接近这栋建筑的人。还有，把这部手机立刻送回技术科，看能不能恢复数据。”
　　他转向我：“收拾东西，我们换个地方。这里不安全了。”
　　“哪里安全？”我问，声音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嘲讽。
　　周正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