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迷》拾皎

8、第 8 章

　　来到林书蕴家，吴悔被她家的装修震惊坏了，目之所及全是书，有墙的地方几乎都是书架墙，分门别类地摆满了经济学、政治学、哲学、美学、文学、法学、传播学等各类书籍，以及各种国际学术期刊，玄关处还打了古朴的书柜，书梯、摇椅以及看起来就很柔软舒适的懒人沙发分布在不同方位，堪称小型的图书馆。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沉香萦绕，非常好闻。几株绿油油的小叶紫檀树和柠檬树盆景，十分雅致，还有些不知名的植物也散发着阵阵清香。
　　“林书蕴，你家可真像个图书馆。”吴悔随便抽了几本书，发现每本书里面都有一枚别致的书签，有些地方还做了笔记。
　　“嗯，是蛮像的。”林书蕴给吴悔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闲适地喝起来。三年前，她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就看上它足够大，采光足够好。
　　“林书蕴，你想吃什么？”吴悔走进厨房，娴熟地系上围裙。
　　“随便，什么都行。只是你真的会做饭吗？大少爷也会做饭？”
　　“你怎么那么爱挤兑人啊？我在美国上学时，吃不惯西餐，都是自己做饭，难道你不会做饭？”
　　“不会啊。”林书蕴说得理所当然。
　　“不会做饭，还挺骄傲。”吴悔打开冰箱选择食材。
　　林书蕴换了一身紫色家居服，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
　　吴悔看着认真看新闻的林书蕴，忽然觉得她也挺可爱的，没有了职场上的不苟言笑，就像洋娃娃似的软软糯糯。
　　40分钟左右，吴悔就做好了四菜一汤。家常土豆片、白灼菜心、凉拌木耳、素炒西兰花和西红柿蛋花汤。等他把饭菜端上桌时，发现林书蕴听着《富国论》有声书睡着了。
　　“林书蕴，饭做好了，起来吃饭了。”吴悔轻轻摇醒林书蕴。
　　“哦，我去洗洗手。”林书蕴睡眼惺忪，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没休息好。
　　洗完手，林书蕴刚走到餐桌前，吴悔便急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味道怎么样？”
　　“怎么都是素菜啊？没一点荤腥。”林书蕴语气里有些失望。
　　“西红柿蛋花汤是荤菜啊，你先尝尝嘛，很好吃的。”
　　林书蕴看着卖相还不错的几盘菜，坐下来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别说，味道真不错。”
　　“那是，本少爷不轻易给人做饭的，所以说今天你有口福了。” 吴悔有些傲娇，也有些不好意。但他也饿坏了，边说边大口地吃饭，还不时盯着林书蕴看。
　　“你老盯着我干嘛？”
　　“你好看。”
　　“我知道，吃你的饭。”
　　“那你整体评价一下吧，这顿饭味道怎么样？”吴悔满脸期待。
　　“土豆和西兰花好像没熟透。”
　　“你事儿真多，土豆和西兰花就要这么做才好吃。”
　　“我要喝汤，给我盛碗汤。”
　　“你没长手啊，怎么那么爱使唤人？”抱怨归抱怨，吴悔还是给林书蕴盛了一碗汤。“林书蕴，你很有钱吗？听我小舅舅说，你上大学时就开了好几家公司。”
　　“反正我不缺钱。”
　　“那你大学时已经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考公务员？”
　　“我没考，我是人才引进，再说，做生意不得和政府打交道吗，算是体验人生吧。”
　　“你真是个奇葩。”
　　“嗯，我是。”
　　“林书蕴，你不会真的让我去当对接人吧。”
　　“真的啊。”
　　“我会给你搞砸的。”
　　“我就是让你去搞砸的。”
　　“为什么啊？”
　　“不想跟他们玩。”
　　“林书蕴，你利用我。”
　　“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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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饭吃得还算融洽。
　　“我吃好了，一会儿，你别忘了把碗也洗掉。”林书蕴说。
　　“你怎么不洗？我只说给你做饭，可没答应给你洗碗。”吴悔驳。
　　“那你也没说要在我家吃饭啊。吃了我的饭，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林书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快点去刷，然后把桌子擦干净，垃圾清理好，你走的时候，顺便带下去。”
　　“林书蕴！林书蕴！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懒、更会使唤人的！”
　　“那你现在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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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悔心想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被林书蕴耍得团团转，可不知为何，他竟不觉得讨厌，还有点享受。一想到下周见不到林书蕴，心里还莫名地有些失落。
　　周一早上，萧冉早早地来到林书蕴家楼下接她上班，再自然不过地接过林书蕴的电脑包，打开车门护着她的头，看着她坐进车里，才走向驾驶位。
　　“我打车就行了，干嘛还绕过来接我。对了，付垚是不是不高兴了？他是不是怨我把你薅过来了？”林书蕴边看报纸边问。
　　“我以为你会先问公司的事情。”萧冉发动车子。
　　“公司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林书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怕我把钱全卷跑了？”萧冉明知故问。
　　自从18岁那年在复大宿舍见到林书蕴，她便喜欢上了这个比自己小2岁的漂亮女孩，只是那时的喜欢还只是单纯的同窗之谊。
　　“不怕啊，钱没了再挣就好，你跑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合我心意的秘书。”林书蕴拿出笔勾勾划划报纸上的一则经济新闻，继续说道，“这两周，你不在，我累惨了，秘书处的那几个小朋友，除了长得可爱点，干活是真墨迹，好像听不懂我说什么，每次都要我交代的明明白白才知道怎么干，不像你，我一个眼神儿，你就心领神会。”
　　的确，相识至今，萧冉知道林书蕴的所有癖好，并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书蕴，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不知道。”
　　“我最佩服内核强大，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能吃得下睡得着。”
　　“骂我呢？”
　　“没有。你记不记得咱们上大二那会儿，你带领咱们宿舍搞配音工作室，结果没经验，合同被人做了手脚，不但版权被人家夺走，还欠了50多万的外债。当时，我们几个都愁眉不展的，吃不下睡不着，就你在那吃喝照旧，呼呼大睡。”
　　“记得啊，那时我原本想向银行贷款创业的，结果未成年，银行不给批。我就把我17年的压岁钱取出来了，还问我爸妈要了20多万。我记得，那时候大家都怨我，只有你把身上仅有的8000块钱给了我。”
　　“我不像你，家庭条件好，父母也很开明，不过你也是真厉害，声工厂、二次元、电商、三次元，每次风口你都all in ，也能all win，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我是聪明，不过你也太夸张了，你怎么不说我中间也赔了7000万，倒闭了一家投资公司呢，关于资本运作，我还是小学生。”
　　在萧冉的世界里，林书蕴就是一个天才，16岁保送复大本硕连读，23岁在沪市成立了星禾服饰公司、25岁在杭市投资成立了荷禾文化传媒公司，在别人还在为一纸offer发愁时，她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
　　“所以，我们爱折腾的林大总裁，就放下星荷和荷禾两家市值十几亿的企业，跑到京市给人打工了。”
　　“那两家公司只要按照既定的五年规划走，闭上眼睛都不会赔本，就让两位副总操持吧。我在那，他们都懒得动脑子了。”
　　“也是，有问题我们可以随时回去。书蕴，你……你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你今年也28岁了，叔叔阿姨不催你啊？你和陈嘉言……”
　　“咱能不提这事儿吗？我啊，现在只想搞钱，不想搞人。”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你不嫌累吗？”
　　“累啊，可我乐意。再说，你把我照顾得那么好，比我亲妈还好，我总得给你多挣点嫁妆，让你一辈子吃穿不愁，风风光光，我林书蕴的闺蜜，必须自己宠，必须有排面。”林书蕴越说越激动，嘴角始终漾着笑意。
　　“书蕴，我们认识多久了？”
　　“七八年了吧。”
　　“不对，我们认识11年7个月了。”萧冉皱眉，有些失落。“我都30岁了，时间是真不禁过啊。”
　　“这么久了吗？看来我是太自私了，怪不得付垚烦我呢，你跟着我也几乎休不了假。这样吧，今年我这边稳定了，我给你放几年假，你去结婚生子。不过，以我现在的财力，只能给你包1个小目标的红包，你会不会嫌少？”
　　“会，等你给我攒够了10个小目标，我就嫁人。”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和付垚愿意再等两年，我包给你挣到。”
　　萧冉没有再说话，只是眼里盈满水汽。她不知道自己该感动还是生气，但她有什么理由生气呢，林书蕴又不知道她的秘密。这个兜里有一块钱都会分她九毛钱的傻姑娘，永远不会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她有多么重要。十年暗恋，一厢情愿。她发誓永远不会让林书蕴知道，她对她的喜欢她，不是闺蜜好友的喜欢，而是不可言说的爱意。她愿意一辈子都以姐姐、闺蜜、同学、秘书，甚至保姆的身份站在她身旁，只要能看得到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