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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梦碎 ...

  •   晚餐过后,刘妈把所有碗碟都端到厨房里准备洗刷,黄小如陪爸爸进了卧室。黄仲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独居、平淡的生活,每每有这么热闹的场面,都会让他有些不堪负荷。黄小如小心地把黄仲良扶到藤椅上,自己坐在床上。窗外是漆黑的夜空,月亮也显得模糊。黄小如悄悄从背后拿出提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紫色的木盒,慢慢走到了黄仲良身前。黄仲良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什么?”“您以为女儿我就只是为您准备蛋糕那么简单?那也太无趣了吧?这才是我给您预备的节日礼物。”她边说边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做工精巧的紫檀木梳。黄仲良小心翼翼地把梳子拿在手中,嘴角浅浅地笑着:“呵呵,女儿是嫌我常年闷在这里,不修边幅吧?”“才不是呢。”黄小如撅着嘴说:“爸爸在我心目中是最年轻,最帅气,最有魅力的男人。”黄仲良轻叹着说道:“年过半百了,还什么魅力不魅力的。你的养母,也就是我那故去的妻子,也曾经送给过我梳子。是我们结婚那年,那时候家家都很穷,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有定情信物,结婚戒指什么的。那时候我在车间里干活,每天弄得灰头土脸,她就送给了我一把木梳,希望我能够注重一下仪表。可惜啊,在你记事以前,她就去世了。”

      这是黄小如第一次从爸爸口中听到有关他妻子的事情,于是她瞪大眼睛问道:“那,妈,妈妈叫什么名字?”“她叫王敏柔。”黄仲良回答道。黄小如又问:“那她漂亮吗?温柔吗?我相信爸爸喜欢的女人一定是非常完美的那种。”“她很美,就像你现在的样子,是我们的厂花,我很有幸能够娶到她,现在想来,只能是遗憾了。爸爸从那以后,再也不需要任何女人陪伴,不想别人跟着我受罪,就这么安心地过下去。”黄仲良叹息着摇了摇头。黄小如根本记不起刚出生几岁时候的事情,但是看到爸爸的哀伤,她不禁掉下了眼泪。不知是对爸爸的疼惜,还是压抑许久的感情迸发了,黄小如跪在地上,猛得抱紧了黄仲良:“爸爸,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您失去了妻子,可是还有我,我会爱您一辈子,我这辈子都不要嫁人,一直陪您到老。”“傻孩子。”黄仲良起身把她扶了起来,可是黄小如依然泪眼婆娑地趴在他的怀里。“爸爸真的老了,你有你的归宿,爸爸不需要你牺牲这么多,只要你能嫁得如意郎君,就算爸爸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也欣慰了。”黄小如左手搂紧了黄仲良,右手迅速地捂上了他的嘴巴,温情地说道:“不许您这么说,女儿说的是真心话,您知道我为什么送您梳子吗?”黄仲良摇了摇头。

      黄小如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想起黄仲良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点点滴滴,想起他被病症折磨得痛不欲生,想起看不到他时自己所度过的每一个难熬之夜,黄小如哭得更加伤心了。停顿良久,她的脸上已挂满泪花,一字一句哽咽着说道:“梳子代表着牵挂,代表着相思,代表着,白头偕老,只要你愿意,我会像去世的妈妈那样照顾你一辈子。爸爸,我好爱你。”黄小如说完,闭上了眼睛,慢慢踮起脚尖,双手扶着黄仲良的上臂,嘴唇马上就要碰到黄仲良冰冷的唇边。黄仲良被女儿的一番惊天表白吓呆了,整个人像被冰封似的矗立在那里。突然,他感觉到了女儿温暖的呼吸,他猛然像发了狂似的,用力将黄小如推倒在地上,怒气冲天地嘶喊着:“不!不!我不需要你这样,你,你给我走,马上走!”黄小如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掌也划破了。“爸爸,爸爸,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真的爱你,一直以来,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们没有血缘,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她痛苦地喊道。黄仲良拿起紫檀木梳,用力掰成了两半,黄小如凄惨地看着这一幕,自己的心仿佛也一同被撕碎了。黄仲良依然散发着令人恐惧的气息,口中骂道:“你马上给我离开,以后都不许你来这里,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黄小如被骂得失去了最后一点尊严,她万万没想到,从小到大,自己虽然受到过很多外人的冷眼和议论,但是最令她伤心欲绝的痛骂居然是来自自己最爱的父亲。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使出仅有的一丝力气,从地上撑了起来,拿起提包,呜呜地哭着跑出了房间。刘妈听到楼上的骂声,已经赶到了客厅里,见到黄小如满手是血,痛哭流涕的样子,惊慌地问着:“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黄小如没有理会她,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门外,从车库里取了车,发了疯似的飞速开出了别墅区。

      一路上,爸爸那令人惊悚的话语一直回荡在耳边,黄小如美丽的脸庞一直被泪水浸泡着,手掌的创口也把方向盘沾染地血迹斑斑。十点多钟的路上,来往车辆已经不多,她加大油门,超速向前疾驰。此时,黄小如已经被之前发生的一切折磨得没有了力气,突然掌心一软,车头向公路右侧路涯撞去,她猛地踩下了刹车,但是车头已经偏离了方向,车身大半已经上了步道,车尾歪斜在路边。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她感觉失去了意识,嘴巴无法发出声音,耳中嗡嗡作响。这段路还算在郊区,几乎没什么人,很多车子从她身边经过,但是都没有停下来。黄小如竭力推开了车门,从副驾驶座下拿出已经被摔出来的手机,向车外艰难地爬去。她在步道上拼命地向前爬行,害怕身后的坐驾随时可能爆炸。终于,她爬出了二十多米的距离,双膝已经磨得渗出了血,掌心的创口也越磨越大。她试图撑起身体,但是无济于事,全身无力地趴在了地上。

      黄小如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躺在嘉友医院的病房里。除了手掌和双腿的伤势,她还被检查出轻微脑振荡。躺在病床上的她不停地呕吐,感觉天旋地转。这时候,昨晚对她进行紧急抢救的章医生走到了床前,轻声问道:“小姐,感觉怎么样了?”黄小如无力地摇了摇头。章医生接着问道:“昨晚是几个交警同志把您救护到我们医院的,他们说等您病情稳定了再过来做一些例行询问。请问我们可以联系您的家属或者朋友吗?”黄小如睁开眼睛点了点头,她发觉自己的右手已经挂上了吊瓶,于是伸出左手向旁边的柜子上摸去。章医生连忙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替她打开抽屉,里面是她的提包和手机。章医生拿起手机,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是要找这个吗?”黄小如点了点头,缓慢地抽出左手,接过了自己的手机。她慢慢地搜寻着联系人名单,当光标移动到顾勇的名字的时候,她把屏幕转向了章医生。章医生说道:“我明白,我马上联系他,您先好好休息。”说完,章医生抄下了顾勇的电话号码,然后帮黄小如把手机放回到了抽屉里,跟身边的护士嘱咐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此时正在公司主持会议的顾勇接到了章医生的电话,他的心情顿时变得万分焦急和担忧。如章医生所说,CT显示黄小如只是受到轻微脑震荡,并未发现颅内出血的状况,身上各处瘀伤、擦伤也无大碍,大约住院二十天左右即可痊愈,这让顾勇稍稍有些放心。顾勇定了定神,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只是交代黄小如的秘书胡樾,如果公司内外有人问起,就说总经理被他派遣出差一个月,所以关于黄小如受伤的事情,公司里并没有人知道。顾勇安排妥当后,当即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务,他没有通知自己的司机,而是自己匆忙开车去了嘉友医院。

      到了医院,顾勇立刻打电话联系了章医生,两人来到了黄小如的病床前。应顾勇在电话里的要求,医院已经把黄小如安排到了单人特护病房。此时黄小如还在昏睡着,看到她头部被纱布紧紧地包裹着,双手也做了包扎处理,顾勇不禁老泪纵横。“黄小姐,您的亲人来了。”章医生轻轻地叫醒黄小如。黄小如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顾勇站在自己面前,经历过一夜梦魇的她,总算感受到了一些安全感,她像久别父母的孩子一样,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但是任何颤动都会牵动她的伤口,使她疼痛难忍。顾勇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嘴里劝慰道:“孩子受苦了,都是勇叔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不要太担心,医生说程度不严重,有两三周你就可以出院了,这段时间勇叔还会常来看你。公司里的事情我已经都替你安排好了,你的工作我直接帮你处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安心养病啊孩子。”顾勇边说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黄小如点了点头,嘴角似乎在勉强地抽动着。顾勇连忙搬来一把座椅,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着。黄小如此刻已经可以稍微开口说话,她忍着疼痛和眩晕,艰难地说道:“勇叔,不要告诉爸爸。”顾勇含泪点了点头,被她的孝心深深感动,说道:“好,孩子,好好养病,头部受了创伤,暂时不要用手机了,关掉它吧,叔叔先回公司了,我会让晓慧每天给你送餐过来,晚些再来看你。”顾勇依依不舍地向黄小如道了别,走出了病房。

      黄小如在医生的指导下静心休养着。住院两天后的晚上,黄小如实在觉得寂寞烦闷,于是趁医生和护士都不在的时候,挪动身子,勉强靠向左手边的储物柜。她吃力地拉开第一层抽屉,靠食指和中指取出了手机。打开手机后,屏幕上蹦出了几条短信,全部都是工作上的内容,黄小如大体看了一下就删掉了。还有两条是来自沈玉晗的:“可爱的小小,你在干啥?”“居然关机了?神神秘秘的,不理你了。”黄小如很想给她回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现在在住院。可是她本身是一个很坚强的人,从小失去双亲的经历,让她对外人没有过多的依赖感,而且也不想让自己的好友担心。于是她默默将手机放在了柜子上面,把头翻向另一边,闭目养神。

      经过两天的休养和调理,黄小如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一下了,她挪了挪僵硬的双腿,依然可以感觉到双膝火辣辣的灼痛。此刻她的神智已经清醒许多,相比较身体的疼痛,她的脑海里依然回忆着爸爸暴怒的场景,想到这里,黄小如眼中噙满泪水,她深深地痛苦着。这么多年来,自己对父亲的爱已经升华到了这种程度,身为子女,对父亲如此的表白确实有些不顾廉耻,即便如此,她始终不愿找到任何理由让自己醒悟过来。同时,失去了感情支柱,失去了看望父亲的权力,以及失去了那份原本就不可能得到的爱,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承受。她知道过多的思恋和回忆只能徒增自己的伤感,她需要早点康复,很多事情还等着她去做,顾勇主持大局已经很辛苦了,自己绝不能再成为他的包袱。

      突然,黄小如的手机响了,她艰难地拿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张欣。悲观绝望中的她看到这个名字,内心仿佛点亮了一丝光明。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苦楚不能和家人说,不能和同事说,甚至不能告诉沈玉晗和栾梅,以免她们担心。但是这个阳光大男孩,还有那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她找到了一点希望。“喂,小如?我是张欣,昨天打给你,你关机了,你还好吗?”电话那头张欣问道。“我,我出车祸了,不过没有大碍,现在在嘉友医院。”“啊?”张欣紧张地问道:“怎么会这样?现在好些了吗?”黄小如无力地说道:“没事了,就是擦破了点儿皮,有点轻微脑震荡,呵呵。”她勉强挤出了点笑声,接着问道:“怎么会突然打给我?”张欣依然很关切地说道:“没事,这周日我们公司要举行一场篮球赛,是和同大厦的友邻公司搞联谊,我这周下班都练篮球,本来想叫你一起来玩,顺便邀请你看周末的比赛,但是想不到你出了事情。你的家人在照料你吗?”听到张欣的话,黄小如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可能你不知道,我是孤儿,我没有家人。”“啊?”张欣吃了一惊,说道:“那我去照顾你,我明天就请假。”黄小如有些惊诧,连忙说道:“不用了,这里条件很好,我叔叔也经常会过来。你不要耽误工作。”“没事。”张欣肯定地说道:“朋友有困难一定要帮,我明天早上就来看你,你安心休息,做个好梦,明天见。”黄小如还想婉拒,可是张欣已经着急地放下了电话。黄小如心道:“这个家伙,平时就很大男子主义,连帮忙都是这样。”可是有这样一位相识浅短,就肯不顾一切为自己牺牲的人,也着实让她感到缕缕温暖。她欣慰地闭上眼睛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约七点钟的时候,张欣便来到了嘉友医院。经过一路询问,他找到了黄小如的病房。因为每天晚上都很早睡去,黄小如六点多钟就醒了。前两天都是文晓慧给她送饭,今天张欣赶在文晓慧之前来了。黄小如头缠绷带,手上已经拆掉了一些纱布,眼神里没有了生气,很不好意思地说道:“真的不用这么麻烦,公司的同事每天都来给我送饭。”张欣笑着没有说话,把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放到了她身旁的柜子上,说道:“你有碗勺吗?我扶你坐起来。”“有。”黄小如指了指第二个抽屉。张欣从里面拿出餐具,打开保温桶,慢慢地向碗里倒着热腾腾的鸡汤,然后又挑了几块鸡肉放进了碗里。“趁热吃吧,昨晚放下电话我就去菜市场买鸡了,担心早上再准备来不及,这是我亲手炖的,你尝一尝。”张欣慢慢地扶着黄小如靠着床头坐起来。“这个,这个,看样子你的手也不方便。”张欣没有正视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要不?要是你不介意的话。”黄小如醒来已经感到十分的饥饿,前两天文晓慧也是一口口喂她米汤。眼前这个善良又不乏细心的大男孩,不像是很随便的人,而且能撇下工作来照料自己,本身就非常难得,于是她害羞地说道:“没事,那,你喂我吧。”张欣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那好吧,那我也勉为其难,喂木乃伊吃食物吧。”“你说谁是木乃伊?”黄小如忘记了自己身上尽是大小擦伤,猛地想抬起右手拍他一下,可是马上就疼得放下了手臂。“呵呵,生病了就不要野蛮了,来,把嘴张开。”黄小如害羞地张开了嘴,张欣很耐心地把鸡汤吹了吹,让她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没过多久,黄小如就喝完了两碗鸡汤,有了一些气力,说道:“你炖的鸡汤真好喝。”张欣笑道:“你觉得好喝就行。我出去溜达一会儿,你的同事不是要来给你送早餐吗?看到了也许不好,过后你再叫我回来。”黄小如会心地点了点头。

      果然,就在张欣洗刷好碗勺出门后不久,文晓慧也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总经理,我来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文晓慧关切地问道。黄小如定了定神,说道:“好多了,对了,我的一个朋友已经帮我送饭来了,你家离公司远,白天也忙,还要帮我准备三餐,实在让我过意不去,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我朋友会照顾我。”“啊?可我也不放心您啊,我不怕累,是不是我做的饭不可口啊?”文晓慧有些紧张地问道。黄小如笑笑说:“不是不是,是我不想太麻烦你,还是工作为重,我不在的时候,顾总亲自处理我经手的事情,肯定很累,你多协助他,也算帮我了。”文晓慧听罢,只得说道:“那好吧,既然您坚持,我就回去和顾总说一声,但是如果有什么需要,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怕累,真的。”黄小如说道:“好,你回去吧,既然你已经准备了今天的饭,那中午把午饭和晚饭一起带过来吧,我让我朋友帮我热热就好,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安心上班。”文晓慧点头答应,照旧把准备好的鸡蛋汤和米粥放在了柜子上,顺便好奇地打开了张欣带来的淡绿色保温桶。“恩,好香啊,您朋友的手艺真棒。”文晓慧一边夸赞着,一边向黄小如告别,离开了病房。

      看到文晓慧出了门,黄小如从枕边拿出手机,给张欣发了短信。大约十分钟后,张欣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对她说道:“想不到,好心照顾朋友,居然还得像特工一样。”尽管这个平时不善言谈的男孩此刻知道需要多逗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刚刚经历过重创的黄小如根本没有办法高兴起来,只是说道:“同事中午会把午饭晚饭都带来,那就还是麻烦你吧。”张欣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请了几天假,中午你同事快来的时候,我们还是刚才的办法。”黄小如点了点头。果然,中午十二点钟左右,文晓慧送来了两份饭菜,然后没有打扰黄小如就悄悄走了。张欣从外面回来后,说道:“饿了吗?要不要现在吃?”黄小如摇了摇头说:“先不吃了,头还是晕晕的,胃口不是太好。”张欣想了想,一拍大腿,说道:“都怪我粗心,鸡汤是太腻了,我记得以前打篮球的时候,一个哥们也是被撞得轻微脑震荡,当时他家人说,吃鱼头或者猪脑会好很多,我怎么忘了呢?都说以形补形。”还没有等他自责完,黄小如说道:“你又骂我,你才是猪脑呢。”“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还会笑话你呢?我说的是真的。”张欣急忙解释。黄小如闭上眼睛没有理他。张欣整整陪了她一天,到了晚上,张欣让护士帮忙给黄小如热了晚饭。等她吃完后,张欣很快洗刷完了碗筷,准备向她道别:“你好好休息,太晚了,我留下来不方便,明天我再来看你。”黄小如度过了幸福的一天,有些歉疚地说道:“谢谢你请假来照顾我。”张欣笑了笑,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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