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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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繁忙琐碎的工作，夏生停好车，去超市买了点简单的食材。
他已经忘了他过了多久的一人生活，习惯成自然，他是一个低能量人群，很不喜欢社交。
推开房门，小高摇着尾巴跑过来，夏生温柔地蹲下身子，抚摸小高摇头晃脑的小脑袋。
小高是一只两岁左右的西高地，是夏生捡回来的小狗。大年三十，万家灯火，无处可去的夏生在小区楼下看见的小高，它浑身溃烂，送到宠物店，医生说是很严重的皮肤病。
小高很乖，泡药浴的时候，不吵不闹，也从不拆家，学什么都很快。
就像夏生的童年，小心翼翼的取悦每一个人。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年多，小高大了一点，毛也柔顺了。
“等等，哥哥给你做饭呀，小高”
夏生把超市买的肉食焯水，伴着一些营养剂和蔬菜给小高。
小高从不挑食，给它什么它也会吃干净。
他自己给自己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然后打开电视，随便找个节目看看。
最近的悬疑剧似乎很多，应该是当代年轻人心理压力太大，喜欢各种碎尸案。夏生想，如果琼瑶奶奶活在当下，估计很难火起来。
电视里的明星正在为自己的新剧宣传，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个一米八的高个男人身上。
他眉眼如画，眉心一点朱砂痣，刀锋眉盖住几分眼底柔情，五官如雕刻一般，硬朗的线条，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他沉默的坐在主持人旁边，耐心听着主持人的提问:“郑熙北，欢迎来到十分娱乐的现场，和热爱你的粉丝打声招呼吧”
他站起身，礼貌鞠躬，谦卑却透着傲气，这种傲气，并不是不可一世，而是拒人千里之外，不染尘世的脱俗。
镜头转向台下，一片灯光牌，和他个人写真摇晃的人一阵眩晕。
伴随着尖叫声“大家好，我是郑熙北，很高兴和大家见面”
主持人压不住的叫喊声。
夏生纳闷，这人好奇怪，是不是在哪见过，好熟悉的感觉。不过他转念一想，明星效应么，大街小巷都是广告宣传，他又这么红，估计在哪儿见过，也就记下了，毕竟他是那种人群中一眼，就不太容易忘记的人。
节目依旧播着，大概就是宣传郑熙北的新电影，似乎也是悬疑片，他扮演一个为了追查真相，苦苦寻觅十年的警察。
影片的宣传片里，有他从青葱岁月到四十不惑的转变，他的演技让人动容，年少轻狂的少年气和人到中年的沉默寡言的转变，似乎岁月真的一点一点流逝。
眼前这个叫郑熙北的青年，大概也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和他不相上下的年纪，浑身上下的星光。
他关掉电视，明星的世界似乎离普通人太遥远，他洗完碗，给小高穿上牵引绳，带小高出去散步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来到了周末。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夏生的面容上，他的脸不算惊艳，五官很清秀，柔软的眸子里带着某种坚毅。
他不想从舒服的睡眠时光醒过来，慵懒的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和周公下棋。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身体开始下沉，紧闭的双眼已经不听自己指挥，只能顺着无边的黑暗继续坠下去。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茅草铺的睡铺上，周围还躺着好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
他猛地一激灵，往后缩了缩。
他的举动惊醒了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睡的四仰八叉，一只腿还搭在夏生的膝盖上。
“安然，你醒这么早干什么？夜里还要当值，多睡会吧？”
当值？他这次的角色不会是个太监吧，他胆怯的盯了一眼□□，还好，不是。
见夏生没有动静，四仰八叉的少年，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只见这少年皮肤白皙，有点婴儿肥，五官轮廓还没有硬朗，估计就是个十六七左右的年纪。
另一边的青年也醒了过来，他和夏生一样，先是环顾四周，然后把视线定格在夏生和少年的身上。
夏生突然意识到，他可能也是玩家！
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宫廷玉液酒…”
青年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然后低声附和“一百八一杯”
算是对上了暗号了。
少年狐疑的看着他俩“祝心安然你俩在打什么哑迷啊”
青年游戏里的名字原来是祝心啊。
祝心笑了，他有一双桃花眼，用当代网友的一句调侃，这双眼睛看狗都温柔。
“好时光，怎么能用来睡觉呢，我们出去转转”
祝心一边说着，一边穿衣，宽阔的身体上长满了结实的肌肉。夏生不自觉的看了自己一眼，小鸡仔似的身材，他开始怀恋大禹时期伟岸的光辉形象了。
少年不情不愿的起床，这间宿舍一共六人，其中两人已经去“上班”了，还有一人，还在睡。
路过的人叫少年小发，夏生和祝心对视一眼，记住了名字。
四周的建筑，大多数是高台建筑与土木的结合。
“小发，我们的王是？”
祝心试探的说。
小发瞳孔放大“你喝酒喝糊涂了啊”
祝心皱眉，假装很难受的样子。
“最近总是容易忘事”
“是陈灵公啊”小发不可置信的看着祝心。
原来是春秋时期的那个昏君啊，夏生在心里琢磨着，那此次的通关条件又是什么呢？
正说着，远处传来几个男人高声大笑的声音，这声音听的人很不舒服。
祝心还打算向前走去，一探究竟，小发却停下脚步。
“那是孔大夫和仪大夫，我们不能出这个区域，这是我们公职的地方”
小发担忧的看着祝心，他的疑心，和谨小慎微的惶恐都快让夏生忘了他是NPC了。
孔大夫？仪大夫？原来是那两个老淫棍啊！
难怪觉得这笑里夹杂着几分恶心。
祝心还是装失忆的问了一些关于这个时代的事情。
很快，天色渐暗。
小发提醒夏生和祝心，今晚他俩当值。
所谓当值，就是现代的保安，他们的工作就是轮流值守第二道门。
终于四下无人，周围一片除了摇曳的灯火，找不到一个鬼影的时候。
祝心一屁股坐在地上“妈的，这盔甲还真重啊”
夏生也坐下来“春秋铁器已经发达了啊”
“你懂的还挺多”
他往夏生这儿靠了靠“风一吹，还挺冷”
“这关要怎么出去？”夏生问。
祝心摇摇头“暂时没有任何提醒，你过了几关？”
“这才是第三次进梦，第一次很简单，找了一把钥匙，开了门就出来了，第二次是大禹治水，按着故事线路走就可以了。”
“哦，我已经过了六次了”祝心没有说他六次梦境的内容，可能都沉长的如几生几世吧“有的时候会有提醒，比如我们靠近小发这个NPC，脑中突然就有系统提醒”
“小发…”夏生突然想起女娇，祝融“他们都好像有血有肉的人一样”
“是的，如果不是系统提醒，我都开始质疑原本的世界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最开始”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梦境这个游戏的主页，吸引我点进去，但是进去之后显示乱码，然后我就没管了”祝心思考后继续说“晚上就开始做奇怪的梦，梦的真实性让我以为到了平行时空”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灯火开始微弱，太阳从东方升起。
这一次进入游戏，因为有了祝心的陪伴，夏生似乎没有那么的恐慌，又或许是此次的出生地相对平和，可是他们要怎么出去呢？
“日出真美”
夏生看着东方那一点鱼肚白，开始逐渐变橘色，又从橘色变成金光，像画家在黑色的板子上抹出颜色，黑变成五颜六色的白。
“你还有心思看风景呢”祝心打着哈切。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麽”
夏生耸耸肩，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小发从远处走来“我来换你们了，去吃点东西吧”
祝心拍拍他的肩膀，疲倦的站起身和夏生离开了。
从吃饭的地方出来，祝心伸伸懒腰。
“走吧，出去找找线索，真不能一辈子就困在这给古人当牛马吧”
夏生点点头，和祝心并排走着。
他们向中轴线走去，到了一间与其他房子都不太一样的建筑面前，周围戒备森严，他们没有办法靠近半步。
这时有个小太监急吼吼的从远处跑来，顺手把茶水递给夏生“新来的吧，赶紧给王送进去”他捂着肚子继续哀嚎着“哎哟，疼死我了”
夏生看着手里的茶水，对祝心说“进去吧”
他俩一前一后的走进大殿，周围的侍卫都是捶首顿足，屏气静声。
压抑的气氛让夏生都不敢呼吸。
只听正中坐着的衣冠华丽的人大笑“寡人也久闻其名，但她年纪也近四旬，恐怕是三月桃花，未免改色罢”
“不然”台下那位正是昨天小发说的孔大夫孔宁“颜色惠然，骨肉匀协”
夏生给陈灵公和孔宁敬完茶，就匆匆带着祝心出来了。
祝心问“他们在说什么，说的这么高兴？”
“男人在一起，能说什么？”
“篮球，足球，乒乓球？”
夏生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好了好了，别生气么，逗你的”祝心说“是女人？”
“对，按照历史，他们应该说的是夏姬”
“夏姬？”祝心疑问。
“哥们，你是真不读历史啊”
“好吧，我摊牌”祝心发现夏生一脸瞧不起自己的样子，赶紧说“跟你说个秘密”
他凑近夏生，小声的说“我真实名字叫任禹丞”
他期待着夏生做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夏生的面庞丝毫没有波澜。
“喂，大哥你家不会没有电视吧”祝心失望的看着他。
夏生继续往前走着。
“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七八九岁就在演艺圈混了，所以知识含量欠缺”
祝心摊手，夏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到演艺圈，夏生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郑熙北的面庞，那张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夏生的脑海。
“等我们出去了，我请你来我的电影宣传现场，你就知道哥的流量有多大了”
夏生点点头说好。
等他们再次回到住处，小发已经回去了，小发询问他们去哪了，他们都只说是四处走走搪塞过去。
困意席卷全身，夏生躺在床上，思绪一点一点的涣散，渐渐的进入梦乡。
又一日，还是没有任何关于游戏的线索。
他们和小发日益增进的友谊，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深厚。
“你说，如果我们一直出不去，会怎么样？”
夏生问。
“不知道，出不去的人也没有办法把经历发出来吧”祝心回答。
远处的小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王娶了夏姬！”
祝心看向夏生。
“夏姬，春秋时期郑穆公的女儿，传说她倾国倾城，12岁就情定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蛮”
“同父异母？！”
“是的，郑穆公知道后，很生气，就下旨把她嫁到了陈国，成为夏御叔的妻子”
“就是现在这个国家？”
“对，可惜她生下夏徵舒没多久，夏御叔就死了”
“啊？”
“然后，就被孔宁和仪行父那两个老淫贼盯上了”
祝心想起那天与小发他们在庭院中听到的笑声，以及大殿上孔宁那副淫贼的面庞，他心中一阵恶心。
“嘘，安然你不要胡言乱语了，被人听到是要杀头的”小发在旁边细心的提醒夏生。
“那现在为什么又要嫁给陈灵公？”
“这个国家大概风气就是这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夏生压低声音，凑近祝心说“夏姬和仪行父走的过近，引起了孔宁的妒忌”
“所以，孔宁就去跟陈灵公大肆宣扬夏姬的美貌，用陈灵公治仪行父？”
祝心想起了那天送茶水的事，孔宁和陈灵公说夏姬美貌时候的猥琐表情，他眼神暗示夏生，夏生点点附和。
“哥哥们，求你们可别说了，背后议论王，可是要诛九族的”小发抱紧自己害怕的说道。
“那我们的线索…”
“历史应该都有自己的安排吧”
“酒！给我酒！”外面传来陶器摔碎的声音，叮铃咣啷散落一地。
“是夏公子”
“夏徵舒？”
小发点点头。
只见外面的凉亭里，有一人端起一个酒坛，仰头猛灌，液体顺着他的面颊低落。
夏徵舒好看极了，可能是因为酒醉的缘故，又可能是少年红了的眼眶，他满目星河，凉亭之上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犹如夏日荷花上的斑点露珠。
“酒，给我拿酒来！”
他把手中的酒坛砸在凉亭的柱子上，发出一声凄厉的碎片声。
祝心拿起身旁的酒走过去，小发没能拦住他，害怕的缩在夏生的后面。
他安抚的拍了拍夏徵舒的背，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把酒倒在杯子递给他。
夏徵舒抬起眼眸看向祝心，迷离的眼神充满了愤怒，他一仰脖子全部喝下。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妙龄女子。
来人杏脸桃腮，姿容胜雪，蛾眉凤眼，妩媚动人。
她远远的走过来身姿婀娜如柳，步履轻盈似莲。
“徵舒”
夏生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夏姬。
“母亲…”夏徵舒跪倒在她的脚边，已经泣不成声。
“王后”小发跪地行礼。
夏生拉了拉站在原地发愣地祝心，随小发一起跪下。
夏姬轻拂衣袖，暗示他们不必行礼。
“把他扶起来”她的声音空灵的如山上孤雁，没有一丝情感。
祝心依言把夏徵舒拉起来。
“母亲…”他欲说点什么，被夏姬打断。
“一切都是命”
夏姬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她一丝情绪，她的视线突然和夏生对视。
夏生看见了她眉间时有时无的一颗朱砂痣。
他猛然想起女娇，但眼前这人，显然不是她，她比女娇更清冷、更美艳、更无情…
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夏姬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夏生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游戏提醒“玩家请注意，通关游戏的线索为夏姬的眼泪”
等夏生回过神来，夏姬已经走了。
什么？让这么一个冷面无情的女人哭？我这一辈子还出的去不？
夏生在心里想着，郁闷的和祝心一起送夏徵舒回寝殿。
又过了许多日子，夏徵舒和祝心夏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时常叫他们来自己的寝宫推杯换盏，跟他们诉说心中的苦闷。
他明白夏姬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爱情的不幸，婚姻的不幸，都让这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在夹缝中求生存。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主权的时代，她的愿意和不愿意，又有什么意义呢？
突然有一天，他们三人又闲逛到那间独特的大殿之外。
侍卫传夏徵舒进殿，祝心和夏生一左一右陪同，只见高坐大殿中央的陈灵公突然大笑，指着夏徵舒说“寡人见，舒像仪行父”
仪行父赶紧低头谄媚“臣觉不然，更像王”
然后三只恬不知耻的老狐狸放声大笑。
夏生一阵恶心，夏徵舒则握紧了拳头。
等夏徵舒出来时，他一言不发，少年眼里的稚气已经消失殆尽，眼里只有仇恨和厌恶。
而站在他身边的祝心，用力的拉了一把夏徵舒的胳膊。
他的眼里同样带着厌恶，带着杀戮。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夏生还来不及和祝心说，他得到线索的事情。
因为祝心每天都早出晚归，陪伴在夏徵舒左右。
“不好了！安然”
一天，小发把睡梦中的夏生摇醒。
“怎么了？小发”
刚睡醒的夏生，只感觉脑袋懵懵的。
“夏公子带着一队人马把大殿包围了！”
睡意全无。
“祝心呢？”
小发摇摇头。
等到夏生赶到大殿时，大殿外已经血流成河，夏生不忍心细看，周边都是破碎的残肢和身子不符的头颅。
他哆嗦的向宫殿走去，宫殿的前院，梨花落了一地，梨花染着鲜血，在黑暗中艳丽的可怖。
夏徵舒跪在地上，手里抱着的是已经奄奄一息的祝心。
他的身边还赫然立着陈灵公的首级。
“安然…”祝心微弱的声音叫他游戏中的名字。
夏生也跪倒在祝心的身边，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面庞，没有生气的一张脸拼命的挤出一丝微笑。
“游戏我是不能通关了，线索是夏徵舒的眼泪”
祝心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他的是夏徵舒的眼泪？夏生不明白，夏徵舒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他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他悲痛的抱起祝心，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在他的手里，缩成一团，如果不是斑点血迹，他真的觉得祝心只是睡着了。
就在他起身的一刻，夏生知道，夏徵舒哭了。
一滴泪带着月光，落在夏生的手心里。
它在他的手心里开始凝固，像一颗豆大的珍珠，在黑夜里发出光芒。
夏生不知道夏徵舒带着祝心去了哪，他只知道，后来，夏徵舒当了陈国的王，那个少年再也没有笑过。
好景不长，很快楚庄王的大军就攻到了陈国城门。
原因是夏徵舒杀陈灵公的时候，仪行父和孔宁趁乱逃出了陈国。
居心叵测的二人到楚国当起了叛徒，还告诉楚庄王，夏徵舒忘恩负义，弑自己的养父陈灵公，夺取王位。
楚庄王早就想扩大版图，正愁没有出师有名的借口，他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就杀了过来。
那日，城外尸横遍野，夏姬却在高台之上，跳起舞来。
“你的儿子就要死了”
夏生走向前，看着这个美的不可一世女人说。
夏姬并没有停下来，她旋转，梨花在她的舞裙边跳跃。
夏生就这样看着她，他任由她跳。
直到大军的队伍已经攻到大殿内部，她停止了。
她说“这都是命”
楚庄王穿着带着鲜血的盔甲出现在大殿内，他看到高阁之上的夏姬，他恍惚间以为是仙子下凡。
他命令她为他再舞一曲。
夏姬并不推辞，她依旧旋转摇曳，犹如彩蝶游离在花丛之中。
“好！寡人要娶你！”
“大王万万不可！”站在他身边的巫臣极力的劝阻，他左手附在右手之上，占着鲜血的刀在右手之下，折射出让人眩晕的光茫。
“臣以为，楚国攻打陈国，就是因为陈国君主沉迷女色，陈国继承者背信弃义，如若王也这般，恐怕难以服众！”
楚庄王到底是以事业为中心的男人，他看了一眼夏姬美丽的面庞，终究咬了咬牙“罢了！”
而此时，另一边的子反跪地，祈求楚庄王把夏姬赐予自己。
巫臣却拉起子反“哥哥糊涂啊！这女人，不祥之人，公子蛮因她相思成疾，最后病死，她第一任丈夫也是短命鬼，陈国也因她而亡！不能与她有牵连啊！”
子反听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夏姬闻言，却笑了，这笑容，看呆了在场所有人，她转身离去，化作一缕清风般的不留一丝香气。
夏生惊厥，在这乱世，改朝换代不过一夕之间。
夏姬最后又被赐给连尹襄老，他有点同情这个女人，没有人权的年代，她从出生那刻起，生死早已不是她能说的算，更何况是情爱。乱世中，红颜比短命鬼还可怜。
只是她这一滴泪，估计夏生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难道他真的要留在这游戏里，看秦始皇统一全国么？他心里暗暗苦笑。
夏徵舒被执行车裂，楚庄王下的命令。
夏生是个胆小鬼，他没敢去，他不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像手撕鸡一样被扯的四分五裂。
而这个人，还是昔日里朝夕相处的挚友，他有时候都忘了，他们可能是npc，是游戏设定，他只觉得自己真的穿越了，到了这个兵荒马乱，食不饱腹，你死我活的时代。
他在院子里和小发喝酒，楚庄王的王命就在这时来了，楚晋之战打开了，谁不想统一全国，当名垂青史的始皇帝。
夏生和小发入了连伊襄老的军营，这些日子，他过的苦不堪言。
他懂了“胡雁哀鸣夜夜飞”。
他已经对尸体麻木了，战场上，到处的尸横遍野，他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他攥着手心里那一滴夏徵舒的眼泪，久久夜不能寐。
小发还是死了，当敌人的长矛扎向夏生的时候，小发替他挡上去了。
小发，一个年仅十六七岁的孩子，一个夜里都害怕黑暗的孩子，就这样倒在他的面前，来不及跟他说一句告别的话。
他嘶吼着小发的名字，拿着手里的兵器一通乱砍，他发狠拼命的模样，最后还是吓退了敌人，只是小发的尸体找不到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小发好好的说再见。
他只记得有天夜里，他们在军营里看天上的星星。
小发问他，战争真的会结束么？
他看着小发的眼睛，星光在他眼眸里像银河闪耀，经历了这么多，小发依旧美好如初。
“会的”他说，他不想告诉他，战争一直延续，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那我们会活下来，等到那一天么”
“会的，我们会有个尊重生命，和谐共处的国家”夏生真希望小发能在他生活的世界里生存，他不想他眼里的光熄灭。
“那真是一个美好的国家”小发看着星空喃喃自语的顺道。
泪水已经模糊了夏生的视线，他翻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他找不到小发。
战争短时间的结束了，以晋国胜，楚国败的结果暂时停息了。
连尹襄老死了，和整个军队留在了这片沙场上。
可笑的是，连尹襄老的尸骨未寒，他儿子黑要就急不可耐的娶了夏姬。
更可笑的是，当初百般阻拦，大义泯然的巫臣最后还是娶了夏姬，他以连伊襄老的尸首做局，让夏姬回了她的出生地－郑国。
而巫臣，这个居心叵测，老奸巨猾，步步为营的人，却在出访齐国时，乘机把自己的家室财产全部带走，只为了和夏姬私奔。
政治场上的生杀予夺，子反建议楚王给晋国送礼，让晋不重用巫臣，算计不成的他，一怒之下杀害了巫臣的全部族人以及连尹襄老的儿子黑要。
一个女人，不费一兵一卒，惹得满城风雨，江山改姓。
后来，夏生又遇见了夏姬，她依旧美的不可一世，也依旧绝情冷眼世间万物，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她静静的站在巫臣旁边。
而夏生却在巫臣的利剑之下。
巫臣以为夏生是楚国的奸细，正准备把他枭首示众。
夏姬却挡在他的前方，夏生不懂，只不过几面之缘的夏姬，为何会为他开口求情。
她伸展着细弱的胳膊挡在夏生的面前，娇弱的模样，看着巫臣为之动容，巫臣还想多说什么。
只见夏姬的一滴泪顺着面颊落下，女人的眼泪总是胜过千言万语。
他终于醒了，在这个沉长的，兵荒马乱的世界里，苟且了一世。
他不知道为什么夏姬会为了他落泪，他也不知道巫臣这个在见到夏姬第一面就算计了一生的人为什么放过了他。
这些疑问，都停止在夏姬落下了这滴泪，戛然而止。
夏生睁开眼，他举起左手，缓慢的打开掌心，只见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两颗如珍珠般透亮的宝石。
他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小高听到他醒过来的声音，摇头晃脑的跑过来舔夏生的手背，想让他陪自己玩耍。
“饿了吧，小高”他站起身，走到客厅，把狗粮倒在碗盆里喂小高，摸摸它可爱的小脑袋。
似乎有点饿了，他打开冰箱找点速冻食品，放在蒸锅上加热。
等饭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短视频软件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
“任禹臣在家中过世”
“任禹臣死于心脏衰竭”
“任禹臣早年精彩回顾”
任禹臣…
祝心…
他身穿铠甲，遍身是血的场景触目惊心…
那晚他们在城门口聊了一夜…
那天他们还一起看了几千年前的日出…
那日他明明还说好要带他去电影首映现场…
手机里都是祝心…哦，任禹臣的一颦一笑。
他帅气的模样，他阳光的姿态，他和喜欢他的粉丝打招呼，他被主持人露骨的问题弄红的面庞。
他，不在了。
手机上还宣传着他的新电影《十年追凶》，夏生已经模糊的视线里，注视到手机屏幕里郑熙北的面容，这就是他的那部新电影，他俩都在这部电影里。
家里窒息的难受，夏生收拾完碗筷，就带着小高到楼下散步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