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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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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梦。
这不是梦?
夏生紧闭双眼,在脑海中回顾梦的片段。
他难以置信这是梦境,又或者是游戏?梦境是破碎的,游戏是有故事内容的,也许他真的走进了梦境的世界。
挣扎着起身,洗漱。凉水划过面颊,视线由模糊到清晰。他抓起公文包,准备去上班。
夏生的工作是基层公务员,一份做到死的铁饭碗。
老一辈眼中的体面,新一代眼里监狱风云。
穿上洗的发黄的白衬衫,穿不来皮鞋的夏生,总是两双运动鞋来回替换。
出门后的第一个路口,有一家卖生煎包子的店铺,照例四个生煎一杯豆浆。
豆浆总是在去地下停车库的路上就解决了,他似乎很久没有坐在饭桌前,好好享受一次早晨时光。周六日偶尔还需要值班,难得的休息是用来补觉的。剩余上班的时间,从睁眼的那一刻就马不停蹄。
开车三十分钟的路程,去镇上的路,是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村村痛变村村通,日子总是会变好的。
一早晨的忙碌,终于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刻,夏生坐在食堂,指尖划过手机屏幕。
“谁知道梦境的入口啊?”
微博话题都是梦境。
比如:“梦境是什么?”
“梦境有副作用么?”
当然,网络这种东西,有人疑问,就有人解惑。
“梦境是一款链接人类潜意识的新型游戏,它的入口不明,也没有潜在消费,应该还是在试运行,它的玩家基本是游戏选中的。进入游戏后,就好像穿越时光一样,梦境和现实难以分开。”
玩家基本是游戏选中?夏生不明所以。
“夏生”
肩膀感觉重重的一击,不用抬头,夏生就知道是谁。这个镇子,年轻人很少,跟他同龄的只有陆献一人。
陆献一屁股坐在夏生旁边,夏生看了一眼,他饭盒里堆积成山的白米饭。
“资本家啊你,饭都不给牛马吃饱?”
夏生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看什么呢?都不思饮食了”陆生一边塞着饭菜一边指了指夏生的手机。
“刷刷微博,看看实事”
他俩玩闹着吃完饭,各自回了宿舍。所谓宿舍,不过是几间不用的平房,粉刷了墙壁,放了一张床。夏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视线逐渐模糊。
猛然间,天旋地转,人像是掉入深渊一般,失重感席卷全身。
他知道,他又一次进入了梦境!
再次睁开眼时,他躺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风扬起漫天尘土,荒凉之感扑面而来。
夏生从黄土地上坐起来,环顾四周。他在心底叫骂,完了,这把出不去,就旷工了。
梦境这个游戏很奇怪,它没有进入机制,当你闭上眼睛,随着睡意席卷全身,你以为你睡着了,其实是进入了梦境的世界。
如果不是这一切太真实了,你可能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只是这梦,带着痛感,带着情绪,带着遗憾…
夏生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他穿着类似丝绸的衣服,头戴平顶筒子式帽子,似乎也是丝绸的。
他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片土地上,一颗大树横倒在他来时的路上。
不知道走了多久,远处出现了部落。
部落进出的人群,有的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有的穿着麻衣粗布,他们手上都拿着兵器。
这种自制长矛一样的兵器很是锋利,长柄上似乎还沾着血迹。
夏生不敢向前,原始部落可不是开玩笑的,弄不好是要吃人肉的!
微博还没有人说在梦境中死去,现实中会是什么结果呢。
他想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难住了他的去路。
不好!领头的那个原始部落人类看到他了,他带领几个下属,拿着兵器冲向他,他们的脚似乎比现代人更加强劲有力。
夏生急得满头大汗,一望无际的荒芜让他无处遁形。
他们追到他面前,停下来,突然单手扶胸:“文命”
文命?这场梦境的名字?似乎这几个野人认识他,他茫然失措的看着他们几个。
“你要去哪?”
他也想问啊,他要去哪?!
夏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
“回去吧,莘氏在找你”
领头的语气缓和,没有野蛮人的凶狠,让夏生觉得他是安全的。
别无他法的夏生,只能跟着领头前进,向那片部落走去。
烈日照在头顶,荒漠一样的土地四面枯寂。
他们停在一个类似于蒙古包一样的建筑面前。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叮咚作响,瓶子罐子碎了一定的声音。
夏生强忍着恐惧,走进内部,只见一位妇人瘫倒在地,她黝黑的面庞,挂满了泪珠。
她旁边席地而坐的壮汉,袒露着胸膛,一口一杯的灌着酒。
妇人见到夏生,她站起身,黝黑的皮肤松弛下来,满脸的慈爱。
莫非这是我的母亲?文命的母亲?夏生想到。
她走过来,牵起夏生的手。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面大喊:“不好!洪水又来了!”
喝酒的男人,奋力砸去酒杯,四散的陶器碎片炸裂在泥土筑的墙壁上,他冲出门去。
“鲧!”
妇人嘶吼道。
鲧?洪水?夏生脑中不断思索,这难不成是尧舜禹时期?大禹治水?!他不会就是大禹吧!文命…
他随着妇人出了房屋,外面已经乱做一团,前方的山洪卷着泥土,像吞噬的猛兽一样,从远处席卷而来!
领头的那个男人,火速拉着他和母亲像洪水的另一头狂奔去。
他们在泥泞中奋力前进,夏生已经不会思考了,就让这个壮硕的男人领着他狂奔。
在生命垂亡之际,人似乎对生的渴望是本能的反应,他不知疲倦。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黑了,黑暗包裹着他们,只能靠星光和月亮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他们终于停下来。
大口喘着粗气,他瘫倒在地。
他的母亲,似乎比他状况还好点,也是,原始人民,用身体和自然共处,总比他这新时代长期对着电脑的人类要强点。
“你没事吧,文命”这个如熊一样壮硕的男人开口道。
夏生摇摇头,其实他想说,他都累的快死掉了。
“鲧的法子失败了”他继续说。
妇人又哭了,黑暗中,她啜泣的声音,在这片诡谲的土地上,让人汗毛直立。
夏生想,鲧是他游戏中的父亲,是舜帝时期治水的失败者,他治洪水的方法是“壅防”,“壅防”也就是堵的意思。
传说鲧治水用了九年,九年水势没有削弱,反而越来越大。
男人不再说话,现在应该是盛夏,即使他们满身泥泞,也没有多寒冷。
他们静坐了很久,困意让夏生开始睁不开眼睛,妇人依旧在哭泣,只是没有竭斯底里的嚎叫了。
夏生心里想,这可是自己的母亲啊!要不要也陪着哭一下,可是他真的累的不行了,他想念单位那张单人床。
“去树上睡吧”那个男人说。
他惊讶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大树,有他两个人加起来那么高,宽度可能需要三个他这样的人,才能环抱起来。
夏生没有动“我陪陪我的母亲吧”
他只能这么说,作为原始人,他不会爬树。
母亲可能是心疼他,她擦干眼泪“去吧,文命,夜里野兽出没,树上安全点”
夏生看了一眼母亲,那个男人看着他。
“大哥,你也休息一下吧,母亲,你先上”夏生想着还是让他们示范一下吧。
那个男人没说什么,转身像一头豹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的半身腰。
他像一只长臂猿一样,挂在树枝上,伸手召唤夏生。
夏生一咬牙,双手环抱大树,他借着月光才发现,他的双手不再是白皙修长的模样,而是粗糙,宽大!他难以想象此刻,在梦境中,自己是什么形象。
他的双脚本能的踩在树皮上,强有力的向上攀岩。
这是游戏给予的能力么?游戏角色的辅助能力?!
很快他爬到树枝上,他们背靠着大树,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刺痛眼皮,周围嘈杂的声音把夏生吵醒,他翻身的那一刻,他忘了他身处的环境,还好那个豹子一样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拽过来,才没从树上栽下去。
这一刻,他才有机会看清他的面容,没有第一天的恐惧和逃亡。
豹子男士坚硬的五官轮廓出现在夏生的瞳孔里,彭于晏长发啊!这是!
夏生真想有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也长了一张吴彦祖的脸。
他们下树。
四周惨寂,呜咽声此起彼伏,妇人抱着手里断气的孩子,男人端着自己的断臂残肢。
洪水泛滥,淹没了庄稼,淹没了山陵,淹没了人们的房屋,他们流离失所,不得不又踏上背井离乡的路。
豹子男士叫祝融,夏生记得祝融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火神,而此刻的男人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灿烂而绚丽。
祝融在四处救助需要帮助的人们,他们有的神情恍惚,有的掩面哭泣。
而此刻,一支队伍行走到人群中央,中间为首的应该是此刻的王,舜帝。
他们押送的人正是鲧,夏生在梦境中的母亲莘氏挣扎的向队伍走去。
她在舜帝面前跪下,祈求伟大的王,放了她的丈夫。
“祝融”王在高大的黑马上呼喊远处的祝融。
祝融上前,跪地,听候。
“鲧,偷窃息壤,九年未能治水,发配羽山”王指着祝融“你,领命押送”
说完转身飞驰离去,队伍也随着王的离开,四散开去,家园没有了,又该重新漂泊流浪,寻找新的生活地点。
不容分说的王,果断的下了指令,留下的只有心如死灰的母亲。
祝融押送鲧,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夏生,他的母亲依旧跪地哭泣。
这一刻,他突然恼怒。
他拦在祝融面前:“这是自然灾害,非人力能与之抗洪”
何况还是手无寸铁的原始社会…
祝融没有说话。
鲧突然大笑,他的鬓边早已白了一片,之前的买醉不过是他无能为力的逃避现实“孩儿,这是王命,我受命,是我没能做好…”
他环顾四周,这片土地犹如世界末日的黄昏:“是我错了…”
他跪地“我不该逃避麻木,文命,照顾好你的母亲”
夏生还想继续说,他的父亲却如赴死的将军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走的时候没敢看跪地的莘氏,他感恩舜帝,祸不及家人。
可是说到底,他败了,他不过像过街老鼠一样。
他走了,作为一个囚徒,带着遗憾和懊悔离开了这片土地。
过了很久,祝融走了,夏生跟随母亲以及族人一起迁移,只是洪水就像无处遁形的杀手一样,肆意虐杀他们。
而夏生知道,鲧走了,大禹即将治水,而这场游戏中,他就是大禹!
他只知道,大禹治水的方法是分流法,可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他不知道,也没有百度可以搜索一下,他在焦虑中一天一天度过。
他不知道现实世界里过了多久,他只知道游戏里的世界,冬雪已过,春暖花开了。
又一次,他又见到祝融。
桃花开了,樱花落下,纷飞的花香让原本贫瘠的土地有了色彩。
祝融站在树下,任花瓣飘零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父亲好么”夏生问他,自从鲧走了,他总能想起,鲧离去时看他的眼神,这个父亲的角色,让他久久不能平复。
现实的他,父亲抛弃了他,母亲精神出了问题…
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的父爱,什么又是母爱。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想起。
祝融没有回答他。
只是把一块小木牌递给他:“舜帝命你为司空,继任治水一事”
他没有接。
“父亲治水,采用障水法,缓解了洪水泛滥,他是有功的。”
祝融依旧不语。
“所以,为什么要杀了他?”夏生冷冷的看着祝融,这个如雕塑一般的男子“王命么?那我呢?也会被杀死?”
“为国为民,死不足惜”祝融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几个字。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夏生在他空洞无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躲闪,他知道舜帝最后也没有放过父亲。
很快,新的司空上任,人们并不相信他,他就像马伯庸小说下的李善德,在刀耕火种的年代,与大自然赤手拼搏?
可是历史就是大禹治水成功,名垂青史啊!
他绞尽脑汁,如何分流。
他去了黄河的源头,那一望无际的河水,翻滚着,像个随时发怒的野兽。
他带着伯益、后稷和一批助手,跋山涉水,风餐露宿。
他左手拿着准绳,右手拿着规矩,他真活像个民间纪念大禹的雕塑。
他想起课本上,寥寥几笔的疏通水道、东流入海。
他心里大骂,大禹这么了不起的人物,难道不应该把他的故事写个几万字,从怎么召集人员,分配任务开始?!
他理出头绪,之前下乡调研,有村子遭洪水淹没的经验,他很快制定方案。
为此,他还写了一套关于治理洪水可行性报告,他在竹子和石头上刻着别人看不懂的图案。
现在的问题是资金有问题,百姓也不信任,没人愿意出钱出力。
夏生头疼之时,伯益走过来,他说:“文命,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大的氏族是谁么?”
“谁?”
“涂山氏?”
“狐狸精?”夏生记得聊斋志异里面记载的狐狸精就是涂山一族。
“狐狸是他们信奉的图腾,他们认为狐狸是祥瑞之兆”伯益忙堵住他的嘴。
“所以?请涂山氏帮忙?”
“对”伯益点头。
“涂山知道我是谁么?我们领的可是死罪的差事,我父亲就是个例子,谁愿意搅和进来啊”夏生无奈的摊手,突然雷佳音那副死样子浮现在他面前,他感同身受。
“涂山氏有个女儿,未来肯定是涂山的首领,名为女娇”
“搞政治联姻那套?!”
伯益有时觉得大禹似乎跟他们不太一样,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但是很快他就找出了理由,大禹毕竟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哪能和他们一样。
伯益用现在话说,就是个行动派,他很快打听到,女娇会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去女娲娘娘庙里供奉香火。
在伯益的半推半就之下,夏生来到女娲庙。
原始部落的氏族,更加相信神的力量,他们祭祀占卜,祈求神明。
本来夏生还担心,女娲节女人众多,找不到女娇,等去了,顺着男人的眼光找过去,就找到了。
这哪是涂山氏啊,这分明范冰冰啊!
不是说,原始人都是猿猴么?怎么会有什么好看的人。
只见女娇眉眼上扬,眉心一点朱砂痣,走起路来,有弱柳扶风之势。
这光秃秃的黄土地,这寸草难生的荒凉地,居然能生出这么水灵的人。
夏生心中暗暗感叹,她搞不好真是狐狸精变得。
他一直尾随她从拜庙开始,到出庙,再到她进入涂山家族,也没有机会跟她说一句话。
其实他不知道,女娇早就看到他了,他在游戏中大禹形象是身高九尺,身形魁梧,外表坚硬,目光似水,一看就是主角气质。
女娇回到屋中,迅速换下女装,穿起男装,她想逗逗这个人,她找来胭脂,盖过眉心的一点朱砂痣,把眉眼画的硬朗些。
到底是个女儿家,扮起小子来,还是清秀一点。
她出门后,发现夏生还呆呆的站在门口的槐树下。她从他身边走过,他竟没认出她是他一直尾随之人。
她随手扔了一个海贝砸在他的身上。
他才把目光投射在眼前这个翩翩公子身上,只见这人仪表堂堂,清风道骨,柔弱中带着仙气。
他捡起海贝还给她。
“你不是乞丐啊”
“啊?”夏生惊愕,看样子,这人是把自己当叫花子打发了,只是这海贝,应该也是难得,估计在这个时期能换取不少好东西。
这位真是出手阔绰,他把它装进口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出游戏,要是醒来,还能在口袋里,尧舜禹时期的货币那岂不是大赚一笔?
“你不是?还拿人施舍之物?”女娇心想这人气质不凡,做法倒是出人意料。
“缺钱”夏生笑道。
“小妹说,有坏人尾随,我出来看看”
原来他是女娇的哥哥啊,现在细细打量眉眼是有几分相似,完了,还没政治联姻呢,这形象就全毁了。
见夏生笨嘴拙舌,不知道说什么之时,她接着问到“尾随都到了人家来了,做什么?”
“喜喜…喜欢她”
“是么?但是她不喜欢结巴”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又转身要走。
夏生忙慌乱拉住她。
“哥,别这样”
“你这人,好不要脸”
虽然这么说,女娇却乐了,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形。
“你叫什么?”她问他。
“夏禹”他说出他游戏中的名字。
他原来就是夏禹啊,她这场游戏里,要帮助的对象。
女娇也是梦境的玩家,只是她不知道,她眼前的夏禹也不是npc。
“走吧,吃点东西,顺便聊聊”
“聊什么啊?”夏生一头雾水。
“女娇啊,你不是想娶她”
啊,所以,还有希望?他狐疑的跟着去了。
他们来到一家鹿肉铺子。
女娇叫了一盘鹿肉,她想着现实可没机会尝到鹿肉,这个游戏的体验是一比一还原的,可以说,是五味俱全。
她大口嚼着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
按照历史进程,她是要嫁给他的,把涂山氏的力量分给他,助他治水,只要他治水成功,这关应该就过了。
这些天,她以若楠的身份陪着夏禹四处勘察灾情,百姓苦不堪言,洪水依旧如猛兽一样,吞噬着刚刚重建的家园。
日子过的久了,夏生有时候会分不清游戏,他觉得他就是大禹,他想给这个世界黎民苍生一个安稳富足的生活。
既然命运选定了他,他应该要做自己能做的,现实世界里的渺小无奈,在游戏里反而有了价值,这大概也是这个游戏迷人之处吧。
“女娇弱男?”夏生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美的娇艳的男子。
她没好气的白了夏生一眼。
“上善若水,金丝楠木,若楠”
“好的好的,楠哥”夏生忙陪笑脸。
这些天,他发现若楠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物,他的思维敏捷的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就是他发现了问题所在,农门山口过于狭窄,难以通过汛期洪水,黄河淤积,流水不畅。
“若楠,如果有你相助,没有女娇…”
“你要娶女娇”若楠平淡的说。
“如果她不愿意…”夏生在原本的世界里是个自卑到骨子里的人,他把这种自卑也带到了游戏里。
“她愿意”若楠看着他,语气依旧平淡,但坚定。好看的眸子里星光点点,夏生恍惚,怎么有男人可以好看成这样。
涂山大会上,身披红色嫁衣的女娇宣布要嫁给司空大禹。
涂山族长愤怒,眼里带着凶光质问她为什么。
她说“黎民百姓需要安居乐业”
涂山族长轻蔑“就凭他?”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是”
涂山族长“我不同意”
女娇转身向高台处走去,高台的正中是狐狸的图腾,她一袭红裙扬起,如战袍一样杀伐决断。
她走到高台的正中处,突然狂风四起,原本阴郁的天,刹那间金光四起。只见高台之上,惊现九尾。
所有人在这一刻跪下,包括涂山族长。
“我是九尾天选之人,我”女娇说“就是天意”
女娇嫁给了夏禹。
涂山一族金钱如山,堆积如土。狐狸是祥瑞之兆,百姓王族都听命于这家大族,大禹的治水工作终于如愿开展。
女娇和夏禹只相伴了四天,夏禹就投身治水之中。
“需要我陪你么?”女娇问。
夏生似乎已经就是夏禹“大家未平,何以言情?”
这些天,他集中治水人力,和百姓一起在群山中开道。
一件件石器、木器、骨器工具与泥土折损在一起。
人,死在他面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瘦骨嶙峋的人,有的被山石砍伤,有的上山时就摔死了,有的被洪水卷走…
他们也有家庭,也有妻女,他们为了治水,支离破碎。他,夏禹,凭什么苟且安生?
他每天冲在最前线,脚趾甲因为长期泡在水里而脱落,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大山终于豁然屏开,形成两壁对峙之势,洪水自此一泻千里,江河从此畅通。
只是,这一天等来,用了13年,夏禹路过女娇门前三次,他回顾将士,他叹息,没有一丝留念,转身就走。
如果他夏禹也贪念红尘,那他们呢?
女娇知道他在门外,她也没有出来,她们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做,她的使命在十三年后完成,她将要离开。
她从来不是大禹的女娇…
“候人兮猗…”原来思念是这种味道。
她身体开始轻盈,她知道,故事按着原本历史进程延续,而她通关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和大禹告别,这个曾经并肩战斗的人,木讷纯真。
她嘴角又露出微笑,她美的如雪日红梅,艳丽清冷。
夏生成就了大禹,成了夏朝的第一代王,人群簇拥,鲜花欢呼雀跃。他慌忙的去找自己的王后,他知道大禹从此是王,可以陪伴他心爱的女娇了,而夏生就要离开了。
他推开木门,泪水已经浸湿眼眶,模糊的视线找不到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他慌乱了,他四处奔走,他找不到。
最后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女娲庙里,找到了一块石头,上面赫然写道“候人兮猗”。
夏生醒过来,久久不能平复,这一场梦做的太过沉长。
直到闹钟惊醒梦中人,原来才过去两个半小时而已。
他要回归平凡的生活,只是他不知道,故事里的人还在继续。
祝融在大禹成为王之后,替他守江山,除四害。
他拼尽全力,杀死九头怪相柳。
他替他的江山铺路,只因为他为了王命时,这个少年红了眼。候人兮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