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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真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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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通贵仪的咄咄逼人,宁儿反而显得很是淡然,真不知是她没有做过,还是根本有恃无恐,这一刻,我看不懂她,也不明白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或许这也只不过是一个局罢了,一个清除异己的圈套.
"宁儿,你是先皇后的幼妹,又一向经常出入后宫,与宫中的妃嫔都很熟识,即便是才入宫不久的尘嫔,你也与她相处融洽,你的性子,哀家很了解,不入眼的人,你是一定不会与之结交的,墨莲与你虽算不上有多相投,至少你也不会有想害她的心思,至于是不是有人想陷害你,又或者真是你做的,哀家一定会查清楚,不过你也得心里有数,即便你无辜,也有人会有办法置你于死地."
显然,太妃的这番话说下来,说明了她其实也不相信宁儿会做这样的事,可是在看到太妃的神情时,我又犹豫了,太妃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觉得害怕,若是没有一丝线索,令案情就这样陷入僵局,又或者没有证据证明宁儿的清白,也许宁儿就会被认定为纵火案的真凶而被惩治,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通贵仪似乎依旧很是开心,面对如今的局面,她看起来是最高兴的人,只听她说道:"宁容华可真是镇定自若啊,你想想,若是没有证据,你又怎么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里呢,不如痛痛快快地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说不定你还可以减轻责罚呢."
低了头,不知该如何面对现在的状况,通贵仪步步紧逼,看来不将宁儿逼上绝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她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相信贵仪娘娘这样说,就一定是有确凿的证据了,与其在这里毫无见地地说着那些没用的话,还不如拿出证据来,这样对谁都好,也免去了太妃娘娘和各位娘娘在这里吹风受冻,你说对不对,贵仪娘娘?"
只要有足够的证据,不论宁儿是否真的有罪,便可以一目了然了,也不知道通贵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真的要置宁儿于死地才甘心吗,眉微微皱起,等待着上位开口说话,宁儿这样子,也着实令人担心,而赫连家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动静.
太妃点了点头,似乎也赞同宁儿的话,但愿那个所谓的证据会有利于宁儿,不一会儿,就看到两个小内监将一个似乎不太情愿的宫女走了过来,看那衣着倒像是个极其普通的宫人,应该是个浣衣局的浣衣女子,只是那身形很是眼熟,却一下子说不出来哪儿让人觉得熟悉.
那个女子跪了下来,道:"奴婢给太妃娘娘问安,给各位娘娘问安."
闻声一愣,这声音何其熟悉,看到她微微一抬头,她的侧脸很是瘦削,想来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日子并不好过,可她久在浣衣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她和纵火案又有什么关系,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通贵仪满面笑容,好似胜券在握了一般,她眼风一扫,似乎正在嘲笑我似的,而那个宫人则是面无表情,只是这样静静地跪着,好像她只是一个看客似的,场面很安静,在座的人怕是都知道跪着的那个人,曾是我身边的侍女.
"哀家道是谁呢,原来是尘嫔身边的侍女,怎么样,这两年在浣衣局过得还不错吧,尘嫔有没有遣人去看过你?还是这主仆之情根本不算什么,令你至今还在浣衣局里浣洗衣裳?不过只要你这一次说出你所知道的真相实情,哀家把你调到哀家身边服侍."
能够到太妃身边服侍,自然是一件上好的差事,只是她若是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旧主的事,而得以高升,只怕这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做人了,不过她在我心中,倒不至于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就做出背叛之事.
"回太妃娘娘的话,此次懿婕妤所居偏殿起火之事,奴婢这般微末之人,实在不适合多加置喙,承蒙娘娘下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抬头看着自己,不一会儿又低下头去,道,"那一日奴婢将浣洗干净的衣裳送往懿婕妤处,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那人的样子奴婢并没有看清楚,只是,她腰上的腰牌奴婢倒是有些印象."
腰牌?若真是那样鬼祟不易被人发现,被她无意中撞见已是巧合,又怎么会佩戴腰牌这样显眼之物让人抓到把柄呢,还是对方根本有恃无恐,根本不怕会被人发现,头忽然痛了起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妙呢.
通贵仪嘴角微微一翘,看来她真是胸有成竹了,好像她很有把握跪着的那个人,一定会说出她想要的答案,而我却是满脸愁容,不管那个人说出什么样的答案,对于我或者宁儿,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你怎么不说下去了呢,是不是有什么顾忌?你不用怕的,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只要你一五一十地说,不管往后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你出事的,总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而你这个证人却遭受无妄之灾."
通贵仪倒是挺会说风凉话的,不过她越显得得意洋洋,就越觉得她是在虚张声势,只为了给她想压制的人以心理压力,忽然坦然了下来,不管是怎样的结局,自己能做的也不过是接受罢了,且看接下来的发展更好些.
太妃似乎也颇有兴趣继续听下去,宁儿皱了皱眉,却依旧镇定自若,面对宁儿与通贵仪她们二人之间的对峙,作为旁观者,这的确是一出绝好的戏,只是这其中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谁都不能置身事外.
"奴婢当时看到的那个人,身上的腰牌似乎是惠承宫的,自己宫中少了腰牌,不知贵仪娘娘是否有印象呢,虽然奴婢人微言轻,但也不敢在太妃面前胡言乱语,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太妃娘娘明察."
她的答案倒是让我颇为意外,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在浣衣局内劳作,自己也甚少派人去探望她,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倒真让我感到高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通贵仪心里的滋味是怎样的,也许是五味杂陈吧.
而我抬头看着通贵仪的时候,她不过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是端庄的很,好像方才被指证的人不是她一般,这一下子,场面又安静了下来,很奇怪通贵仪为何突然一声不吭,还是她正在谋算着什么.
"照这么说来,这件事情和宁容华毫无关系了,似乎和通贵仪有所牵连,子若,你原本是尘嫔的宫人,想来你也知道尘嫔与宁容华一向交好,不会就是因此而帮忙宁容华洗脱嫌疑吧,要知道污蔑宫嫔,罪过很大的."
一旁沉默的谨嫔一语道破其中玄妙,本来忐忑的自己,一下子倒是轻松了下来,这一点在宫中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所有的人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曾道破罢了,而自己自知晓一些事情之后,除了与宁儿还有来往外,其余赫连氏早已不在自己的来往名单之中.
子若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道:"谨嫔娘娘,奴婢曾经的确是尘嫔娘娘的宫人,但早已离开紫仪宫,在浣衣局当差,也并无来往,况且想当初奴婢曾求过娘娘,让奴婢脱离浣衣局,可这么久了,依旧没有消息,谨嫔娘娘觉得,奴婢还会帮尘嫔吗?"
惠承宫吗,通贵仪和懿婕妤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非要纵火不可呢,看她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芥蒂,还是这其中有我不知道的原由,若没有记错,通贵仪所居的惠承宫之旁,是玉承宫,若是一个晃眼,也许会看错也说不定.
这一个多时辰下来,审问的事已经陷入了僵局,来请安的妃嫔也陆陆续续地到了,看到这样的一个阵仗,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一下子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却鸦雀无声,这倒是挺难得一见的事情.
跪着的宁儿和子若,都在所有人的审视之下,宁儿素来心高气傲,与众人不和的居多,在场的人幸灾乐祸的不少,而宁儿的脸色也变得很差,这样的时刻,对宁儿来说,也是一种煎熬,但愿她撑得下去.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通贵仪,既然纵火之人手持惠承宫的腰牌,就是你自己宫里的事了,你就回去好好地查查清楚,别再把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闹到哀家面前来了,出了事查清楚了有结果了,再来禀报也不迟,不过这件事疑点依然众多,但哀家也不想闹大."
众人除了早先就已经到了的八个人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个个都等着太妃把话说完,我亦希望结局不会太令人难堪,可以保留一些颜面.
"子若你就回去尘嫔身边服侍吧,若不能尽心尽力,就再回浣衣局洗衣.宁容华倨傲已久,在此事之上,也并非完全无责,降为贵人以示惩戒,通贵仪罚俸半年,这件事就此了结.另外选秀之事近在眉睫,就交由通贵仪和淑婕妤操办."
太妃看了我一眼,她眼神中的意思,其实我也心知肚明,既然选秀之期已近,子佩晋身宫嫔的事也该赶紧操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