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狗男友》落花飞鱼

4、购物惊魂

　　下午两点。

　　阿柴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以笙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蜷缩在沙发上、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拍打靠垫的样子，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不能一直穿着现在的旧衣服。

　　而且那件T恤明显太小了——胸肌的轮廓被布料绷得清晰可见，每次他呼吸时，都能看到衣料下肌肉的起伏。运动短裤勉强合适，那感觉也严重地包裹着他——像游泳运动员的紧身短裤。

　　更重要的是……

　　安以笙的目光飘向短裤后方那个透气孔，以及从孔里探出来的毛茸茸尾巴。

　　他需要正常的裤子。需要有洞能让尾巴伸出来的裤子。

　　他还需要内裤。

　　这个念头让她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僵住了。她得去给他买内裤。给一个成年男性。给一个昨天还是她的狗、今天突然变成裸男的……生物。

　　“啊……”安以笙抱着头蹲在厨房地上，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荒谬过。

　　但问题总得解决。她不可能让阿柴光着身子——或者说，只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在家里晃荡。而且她迟早得出门上班，总不能把他一直关在家里。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沙发边。阿柴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睡着的时候，那张脸上的狗狗气质淡了很多，更像一个普通的、英俊的年轻男人。

　　如果忽略那条尾巴的话。

　　安以笙从包里翻出卷尺——她之前网购衣服时用来量尺寸的。她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在他睡着时偷偷量。

　　她先量了肩宽。卷尺绕过他宽阔的肩膀时，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皮肤。温热的，光滑的，带着人类特有的体温。她屏住呼吸，快速记录下数字：48厘米。

　　然后是胸围。这更难了。她得把卷尺绕到他背后，手臂几乎要环抱住他。阿柴在睡梦中动了动，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脸蹭了蹭抱枕。安以笙僵在原地，等他重新睡沉，才继续动作。

　　102厘米。这个数字让她挑了挑眉——比她想象中还要宽一些。

　　腰围简单些。84厘米，窄而结实。

　　接下来是最难的部分：裤长和内裤尺寸。

　　安以笙盯着卷尺，又看看沙发上熟睡的阿柴，脸开始发烫。她可以估算裤长——从腰到脚踝大约100厘米。但内裤尺寸……

　　她想起早上那个惊人的触感，脸更烫了。

　　“算了，”她小声对自己说，“买最大号总没错。”

　　她把所有数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然后轻手轻脚地换衣服、拿包、准备出门。离开前，她不清楚阿柴看不看得懂汉字，但想了想还是写了个纸条放在茶几上：“我去买衣服，很快回来。不要出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不要碰厨房的刀和火。饿了冰箱里有酸奶。——主人”

　　她盯着最后那个称呼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没改。

　　—

　　小区附近有个中型商场，三楼是男装区。周日下午人不算多，但安以笙站在电梯口时，还是觉得每一步都像走向刑场。

　　她先去了运动品牌店。这里衣服比较宽松，应该能适应阿柴那种……非常规的身材。

　　“欢迎光临，需要什么？”一个年轻的男店员热情地迎上来。

　　安以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想买些男装。T恤，裤子。”

　　“给男朋友买吗？”店员笑着问，眼睛扫过她空荡荡的左手——没有戒指。

　　安以笙僵硬地点头：“……算是吧。”

　　“那他平时穿什么尺码？”

　　她把手机备忘录里的数字递过去。店员看了一眼，眼睛微微睁大：“哇，您男朋友身材很好啊。这肩宽，这胸围——是健身教练吗？”

　　“差、差不多吧。”安以笙含糊地说，“那个……裤子有特殊要求。”

　　店员好奇地看着她：“特殊要求？”

　　“就是……”她比划着，脸开始发烫，“裤子后面……需要有个洞。”

　　店员的表情凝固了三秒，然后慢慢露出一种“我懂了”的暧昧笑容：“哦——我明白了。是那种……特殊情趣款的？”

　　“不是！”安以笙立刻否认，声音太大，引得旁边几个顾客都看过来。她压低声音，“就是……普通的洞。让尾巴伸出来的那种。”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听起来更像特殊癖好了。

　　店员脸上的笑容更暧昧了，眼神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带着一种“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懂”的理解：“明白，明白。我们这边有几款运动裤，后腰这里有透气网眼设计，可以……改造一下。”

　　他领着安以笙走到一排货架前，抽出几条深灰色的运动裤：“这种材质弹性好，后面是网面拼接的。您可以用剪刀小心地剪开一个口子，不会脱线。”

　　安以笙摸着那条裤子，网面区域正好在尾椎骨的位置。完美。

　　“那……要两条吧。”她说，“一条黑色，一条灰色。还有T恤，要最大码的纯棉款，四件。”

　　店员一边开单一边闲聊：“您男朋友喜欢这种风格啊？还挺特别的。”

　　安以笙假装研究旁边货架上的袜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们店里也有一些……配套的。”店员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尾巴套什么的，仿真毛，触感很真实，还有配套的耳朵发箍。很多情侣喜欢买来增加情趣。”

　　安以笙的脸彻底烧起来了：“不不不，不用了！就这些！”

　　店员耸耸肩，笑容不减：“行，那您还需要别的吗？比如……内裤？”

　　来了。最尴尬的部分来了。

　　安以笙僵硬地点头：“……要。”

　　“什么款式？平角？三角？还是……那种更性感的？”店员的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平角就好。”安以笙盯着地板，“最大号。”

　　“最大号啊……”店员拖长了声音，笑容更暧昧了，“您男朋友……看来很厉害嘛。”

　　安以笙想立刻消失。

　　店员领着她走到内裤区，那里整整一面墙都是各种男士内裤，颜色从保守的黑色白色到鲜艳的红色紫色，款式从普通的平角裤到几乎透明的蕾丝款。

　　安以笙的目光扫过那些布料少得可怜的内裤，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阿柴穿上它们的样子——然后立刻掐断这个念头。

　　“这种弹力棉的最大号，应该合适。”店员从货架上拿出几包，“一包三条装，要几包？”

　　“两包吧。”安以笙快速说，只想赶快结束这场折磨。

　　“颜色呢？黑色性感，灰色日常，蓝色清爽……”

　　“都要黑色的！”安以笙打断他，声音有点尖。

　　店员挑眉：“全部黑色？看来您男朋友走的是暗黑性感风啊。”

　　安以笙不说话了，只希望地板能裂开一条缝让她钻进去。

　　结账的时候，店员一边扫码一边继续闲聊：“对了，您需要买剃须刀吗？还是您男朋友用电动款？”

　　安以笙愣住了。她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阿柴早上起来时下巴光滑，没有胡茬，但万一以后长了呢？

　　“……要一个吧。”她虚弱地说，“最简单的手动款就行。”

　　“那剃须膏呢？还有男士沐浴露、洗发水？我们这边有套装，买二送一。”

　　安以笙看着店员热情推销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延长这场购物，好多看一会儿她窘迫的样子。

　　但她确实需要这些东西。阿柴现在是人，需要用人的清洁用品。

　　“都要。”她认命地说，“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都拿一套。”

　　购物篮越来越满。等所有东西扫完码，店员看着屏幕上的总金额，吹了声口哨：“哇，您这是要给男朋友彻底改造啊。总共一千二百八十七。”

　　安以笙刷卡的时候手都在抖。又是四位数的开销。她这个月的信用卡账单要爆了。

　　店员把东西装进两个大袋子，递给她时眨了眨眼：“祝您和男朋友玩得开心。那个……尾巴洞如果需要特别定制，我们认识一个裁缝，可以私信推荐给您。”

　　“不用了谢谢！”安以笙抓起袋子，几乎是逃跑般地冲出了店。

　　她能感觉到身后店员和其他顾客的目光，能听到隐约的笑声和低语。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这家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