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片人今天认真工作了吗？》雾作茶

2、第 2 章

　　昨天玩到手机没电，施南才依依不舍的退出游戏，她睡前看了下银行卡，已经提现110元了。
　　主要是顾客太少了，后面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NPC进来。

　　早上醒来，施南赖在床上刷手机，下巴蹭着暖融融的被子，内心感叹不上班真好，不像以前这个点她已经浑身怨气地坐在工位上了。

　　从短视频平台退出，施南打开微信，接着看到了今天的第一个噩耗。

　　黑心房东：[上个月的水电费一共177.42，你直接转我吧。]

　　施南两眼一黑，昨天才提现的110，这么快就没了，她忍痛转账后，马不停蹄地打开游戏，今天起码把水电费给赚回来。

　　晏鹤椿罕见的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要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煮乌冬面，一旦他停下休息，就会被可恶的老巫婆戳进灶台里或者被拎到半空中。
　　好讨厌。

　　他被噩梦惊醒，猛然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情，可恶的店长强迫他在灶台前煮面，他每次刚要朝卧室方向走两步，就被可恶的店长重新拎到灶台前站好。

　　这根本就不是梦！
　　他气闷地坐起身，无能的对自己发了会脾气，果断下床躲进了衣柜里，白皙的脸颊贴在柔软的衣物上，沉沉的闭上眼。

　　施南登录游戏，游戏界面弹窗显示她解锁了新功能——
　　[宣传：通过发传单招揽顾客。]

　　施南眼睛亮了亮，这个功能好啊，不用被动的等顾客自己找上门了！

　　不过她的代理店长去哪了？
　　施南找遍了整个地图，都没有看见小人，而此时的餐厅内却已经来了新顾客。

　　一个外形丑陋的八爪鱼操纵着触手阴暗爬行，带着密密麻麻吸盘的触手牢牢固定在椅子上，它似乎脾气很差，刚点餐不到十几秒就开始不耐烦地用触手砸桌面。

　　看的施南心惊肉跳，生怕把桌子砸坏了，她连忙回到卧室，手指闪出残影，对着手机屏幕一通乱按，翻箱倒柜地找小人，害怕10元的交易没做成还要赔桌子的装修费。

　　终于，她的指尖伸向衣柜。

　　“咚——”
　　一声沉闷而短促的落地声响起。

　　衣柜上方的小猪存钱罐在地毯上滚动了两圈后停下。

　　这存钱罐竟然不是装饰品？
　　施南吃惊地拖动存钱罐摇了摇，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的金币撞击声，就是不知道金币能不能取出来。

　　抱着实验的想法，施南拖着存钱罐来到一块没有地毯的地面，试探地松开手指，下一秒存钱罐从半空自由落体。

　　“砰——”
　　一道陶瓷破碎声响起，一地陶瓷碎片中多出一小堆金币，施南点了下金币山，游戏界面立刻弹出提示。

　　[您成功获得代理店长的私房钱——5000金币。]

　　这竟然是小人的私房钱？

　　施南难得生出几分愧疚，她还以为是游戏隐藏小彩蛋之类的，不过转念一想，无论是小人还是存钱罐都是一团游戏数据罢了，没必要代入真情实感。

　　施南压下莫名其妙的愧疚心理，这时才感受到那种出门捡到钱的喜悦，5000金币也就是500元，这可是整整500元啊，够她交好几个月的水电费了！

　　施南看向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小人，怀着感恩的心摸了摸小人的脑袋。
　　谢谢你小人，帮我攒了好多钱，亲苦你啦～

　　晏鹤椿第一时间听到陶器碎掉的声音就跑出来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猪存钱罐碎成好多瓣，攒了很久的金币不翼而飞。

　　而凶手反而挑衅地要把他戳倒，晏鹤椿稳住踉跄的身形，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成拳头，清凌凌的眼睛似是要喷火。

　　施南第一时间将金币提现了，刚退出提现界面，下一秒游戏界面显示弹窗——
　　[顾客未能及时用餐，交易失败，您将面临惩罚！]

　　继贞子后，这是第二个交易失败的顾客，虽然刚刚提现了500元，但施南还是会因为丢失这10元而心痛。

　　交易失败后，八爪鱼的身型几乎暴涨成原来的两倍，它操纵着粗壮的触手气势汹汹地朝晏鹤椿袭来。

　　晏鹤椿一动不动地看着小猪存钱罐的碎片，像是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到来，任由暴涨的八爪鱼淹没他。

　　这就是惩罚吗？
　　施南瞧着屏幕里的画面，为自家小人狠狠捏了一把汗，脑子飞速运转。

　　八爪鱼的触手死死缠绕住小人，与此同时，施南浑身上下的皮肤泛起一阵阵酥麻感，像是被某种大型软体动物附着上一样，无数个拔罐器一同吸附在皮肤上，但又明显不是拔罐器，因为它是蠕动的。

　　施南不自觉放松下来，静静享受了一会免费拔罐的快乐。然而快乐的时光是短暂的，随着触手越收越紧，施南的体温急速下降，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可惜于事无补，脸色逐渐由红转紫。

　　她颤颤巍巍举起手机，看向游戏界面里的八爪鱼，八爪鱼已经把小人包裹成鱼丸了。

　　施南闭上眼睛，先天太强的共情能力经常会影响她的理智，就比如现在，她对游戏里的八爪鱼产生了强烈的攻击欲望。
　　她忍了又忍，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时，八爪鱼已经被她死死摁住拖至半空了。

　　啵、啵、啵啵啵啵……
　　耳边类似拔罐的声音听的人极度解压，施南身上如蟒蛇缠绕般的窒息感随之消失。

　　可惜共情的痛苦还在，不可原谅！
　　施南按住八爪鱼用力朝地面掷去，刹那间八爪鱼十分Q弹地又弹了回来，她眯起眼睛，再次按住八爪鱼，这次朝墙上掷去，果然下一秒它又弹了回来，Q弹的堪比她小时候玩的弹力球。

　　晏鹤椿愣在原地，看着章鱼在餐厅里弹来弹去，心口的怒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他无力地松开手指，果然，店长是不可战胜的……

　　施南玩够了拖着八爪鱼在餐厅转了一圈，她转眼看向厨房灶台上的那口大锅。

　　“Pia——”
　　八爪鱼被扔进了大铁锅里。

　　站在原地的小人看到这幕头顶冒出文字框：[？]

　　同时，游戏界面弹出弹框。
　　[恭喜！您获得了新菜品——章鱼烧。]

　　菜单上多出了一道章鱼烧，价格是乌冬面的两倍。
　　施南睁大双眼，不由惋惜起昨天的贞子。

　　晏鹤椿刚弯下腰打算处理地上的陶瓷碎片。
　　下一秒，他整个人腾空而起。

　　再次落地是在餐厅门口，手中多出一叠宣传单，他刚站稳身形，就被无形的空气戳出门外。
　　……

　　施南原本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在小人宣传的间隙，新进的顾客等交易失败后，她就通通扔进铁锅里，增加菜品种类，为接下来多赚钱打好基础。

　　然而，小人离开后，餐厅直接显示打烊了。

　　施南无奈关掉游戏起床洗漱，顺便将昨天取暖器弄脏的被子清洗后晾晒，弄完后她打开电脑，按照心仪的岗位要求编辑简历。

　　一直忙到傍晚，施南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接通后，一道粗粝的嗓音在耳边炸响，“你是东南路172弄四季社区4幢四单元的施女士是吧？”

　　施南懵圈应了声，随即电话那头就像是点了炮仗一样，骂骂咧咧道：“我是房东找来的维修工，你住的这破地方地图上根本找不到，你赶紧下来接我吧，我在福田面馆这等你！”

　　没给施南反应的机会，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施南缓了会神，弯腰窝囊地换下拖鞋，拎着钥匙出门了。
　　维修师傅是个中年男人，回来的路上一直和手机对面的朋友发牢骚，抱怨他这单位置有多偏僻，环境有多破旧，走在路上有多吓人。

　　施南抬头望天，是有点阴沉，但也还好吧，再说要不是他来得晚，天也不会黑啊。房子偏是偏了点，但是房租便宜啊，一个月才1200……

　　施南和维修师傅一上一下地爬楼梯，老小区的设备老化严重，楼梯间的灯光时亮时不亮，施南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抱怨声，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她一个独居女性带一个明显脾气暴躁的维修师傅回家，这和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她默默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总不能不修了吧。

　　师傅进到客厅，瞟了一眼地上的取暖器，总算放下手机，打开工具箱开始修理。

　　施南不好意思盯得太明显，于是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地看电视。
　　电视大屏上正放着恐怖片《午夜凶铃》，施南没什么反应地低头玩手机，指尖无意识地点进了《开一家餐厅》。

　　小人已经发完传单回来了，餐厅人流量增多后，他忙的昏天晕地，可一旦想要歇一会摸鱼，就会被施南督促似的点两下。

　　看着右上角整整齐齐的2000金币，施南心里涌出一股满足感。

　　“喂，是哪个灯坏了？”

　　施南见师傅已经修好了取暖器，于是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那个房间的灯。”

　　指完后，她再次沉浸在游戏里。

　　“咔哒咔哒。”
　　维修工按了两下开关，屋顶的灯亮了又灭，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烦躁大喊，“这灯不是好好的吗？修什么？”

　　他喊了好几声，那姑娘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一直盯着电视看，他妈的一天天地就知道看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忍着怒气，也跟着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