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架空][曹郭] 一锤定音》铃酱

16、番外二：同学会

　　曹操不耐烦地抬手看了看表。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堵了快半个小时，可放眼望去前面依然是一片如繁星般的红色尾灯。郭嘉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曹操看了他一眼，把刚关上不久的空调暖风又打开了。
　　今天是校庆日。白天的活动他俩因各自有事就都没去，但两天前荀彧打电话来，说是晚上还有个聚餐，去的都是和他们同一届的人，大家多年未见，难得凑在一起，让他和郭嘉最好也出现一下。
　　曹操问：“这谁组织的啊？”
　　荀彧说：“就是原来和你同宿舍的那个刘协。他留校当教导主任了。”
　　曹操问：“他到底学啥的啊？”
　　荀彧默了两秒：“……我也不知道。”

　　车开到酒店的地下车库时郭嘉已经睡着了。这个酒店规模不小，时常被曝有名流出入。学校把地方选在这儿也是因为他们这一届里的名人太多，都是音乐圈当红的顶梁柱。郭嘉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但听曹操说V5的人都要去，这才答应了。
　　曹操停好车，盯着郭嘉看了一会。郭嘉两天前从国外回来还在倒时差，整天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曹操凑上去在他脸上拱了拱，把他叫醒了。

　　两人被服务生领到包房。一推开门，里面的热气酒气和饭菜气就扑面而来。这是个套间，前后摆了三张桌子。曹操一眼便望见已喝得面红耳赤正和民乐系一帮人猜拳的许褚，目光一斜，发现同一张桌上的荀彧正朝他们招手，身旁留着两个位子。
　　曹操让郭嘉挨着荀彧坐下，自己坐在郭嘉左手边，把他和那群喝酒的人隔开了。

　　“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曹操问荀彧。
　　“刚下飞机。”荀彧说。“行李都来不及放，只好拎过来了。”
　　他说着就往墙角指了指，曹操看见那儿放着一只大旅行箱和一个琴盒。
　　荀彧的右手边坐着一个曹操不认识的小青年，眉眼和荀彧有几分相似，一见郭嘉便叫：“郭大侠！”
　　郭嘉笑着说：“好久不见啊公达。最近在哪儿混呢？”
　　荀彧说：“明年就成咱们师弟了。”然后抬头向曹操介绍：“这是我侄儿，荀攸。听说今晚有聚会就跟来了，说是想见见各位前辈高人。”
　　曹操呵呵一笑。只听荀彧对荀攸说：“这就是曹操，你在电视上见过的吧。”
　　小青年两眼一亮：“瞒叔！”
　　曹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我有那么老吗，啊？荀彧你怎么教的！”
　　小青年忙指着荀彧解释：“不是的，因为我管他叫叔，要是管你叫哥，你不就跟他差了辈儿了吗？”
　　曹操哈哈大笑：“好，这小子不错，我喜欢！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就来找叔，叔罩着你！”
　　这时服务生过来给曹操和郭嘉倒酒水，曹操说：“我喝酒，他喝茶。”
　　荀攸诧异地探过头来：“郭大侠，你戒酒啦？！”
　　郭嘉说：“那倒没有，只是今晚这场合不能喝。”
　　荀攸问：“为啥？”
　　曹操说：“跟这帮人喝，一旦开了头就没完没了了。我还指望着他一会开车把我运回去呢。”
　　郭嘉问荀彧：“你们住哪个酒店？一会顺道把你们也运回去。”
　　荀彧说了一个地址，然后问：“贾诩最近怎么样了？怎么觉得他好像人间蒸发了？”
　　郭嘉喝了口茶：“是蒸发了，全蒸发到报纸上去了。”
　　“啊？”
　　“你不看报纸啊？他被潜规则了。”
　　“……………………………………………………”
　　任凭荀彧涵养再好，这时也只能半张着嘴瞪着郭嘉。
　　“不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郭嘉赶紧纠正，“我的意思不是他被别人潜规则了，而是别人硬说他把别人潜规则了。其实他挺无辜的。”
　　荀彧反应了一下，松了口气：“那怎么办？这影响会很大吗？”
　　郭嘉不以为然：“这能有什么影响，娱乐圈不都这样的嘛，你潜我我潜你，潜来潜去大家就都习惯了，你不闹点绯闻，别人还看不起你呢。”
　　见荀彧还在若有所思，便安慰道：“没事儿。他那人你还不知道？皮实得很。这点小风浪只怕他还嫌不够刺激。你别担心。”
　　荀彧这才点了点头。

　　曹操看着这满屋子的人。旁边一桌都是民乐系的，在座的包括刘备和他的几个弟兄，还有一个叫诸葛亮的作曲系师弟。刘备毕业以后搞了个“男子十二乐坊”，刚一开始怎么折腾也红不起来，最落魄的时候关羽他们甚至跟着他穿上唐装，去别人的婚宴上奏《花好月圆》来养家糊口。后来他们遇到了诸葛亮，不出半年就完成了从形象到曲风的华丽转型，美其名曰“新民乐”。听张辽说关羽有段时间恨诸葛亮恨得牙痒痒，因为诸葛亮要他去染头发，而这直接触及了关羽对艺术的纯洁性与高尚性的神圣理解。最后刘备表示支持诸葛亮的改革并率先给自己打了耳钉。关羽和其他人没有办法，只好就范。没想到这样一来乐队大火，很快就发行了首张专辑并开始在各地巡回演出。如今刘备那“大耳”的绰号早已被群众遗忘了。他的粉丝们都打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耳钉，并崇拜地称呼他为“耳叔”。
　　再后来，诸葛亮为乐队招纳了两位擅长少数民族乐器的牛人。其中一个是惯用北方少数民族乐器诸如马头琴等的彪悍帅哥，据说他每次演奏《万马奔腾》的时候台下都有女生昏倒。另一个是土生土长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山里娃，他的加入为乐队添加了不少当下最受追捧的原生态音素。

　　对面的那一桌坐的都是洋乐系的。孙权和周瑜也在其中。孙权如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室内乐团的团长，走的依然是高雅音乐的路线。据说他们团里个个都是精英。在周瑜大三离开学校乐团以后他的首席小提琴的位子就给了一个叫鲁肃的，鲁肃干了不到一年和周瑜一起毕业了，又把这位子传给一个叫吕蒙的。现在这位子被一个叫陆逊的小师弟坐着。这几个人全在孙权的团里面。

　　曹操看着一伙人相互敬酒，心中颇为感慨。没过多久就有人成群结队地来找他喝酒。曹操豪爽地举起酒杯，顺便把轮到郭嘉头上的酒也一起挡了。

　　宴席快结束时刘协把孙权刘备和曹操叫到了一起，自己端了一杯酒，扶了扶眼镜打着官腔说：“你们都不错，啊，都是我校的骄傲。从前在学校里是栋梁，现在在业内也都是支柱。以后大家还要继续努力，只是别忘了常回家来看看啊。呵呵。”
　　曹操心想回你妹的家啊，我的家才不在你们那儿哪！再说了，从前哥几个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怎就不见你小子有一星半点的存在感呢？现在跑这儿来扮官僚，哄得了谁啊？
　　想着便转眼瞅了瞅旁边的两个人。只见孙权的表情虽然微妙但举手投足还是十分得体。而刘备则点了点头说：“嗯，领导说得对。人嘛是不能忘本。咱们也不能忘了母校的培育之恩。”
　　刘协很满意：“来来来，咱们干一杯，祝各位前程似锦，事业更上一层楼！”

　　四个人一起喝了酒，殊途也不同归地散了。曹操回到郭嘉身边时，V5的其他四个人正凑在一起聊天。见曹操来了，许褚说：“老曹啊，咱们那乐队啥时候再组合一次呗！好久没玩了怪想得慌的！”
　　曹操笑了：“行啊！你们说话，我干活儿，一定奉陪到底！”
　　郭嘉打了个哈欠说：“明年不是要在这儿搞个什么电子音乐节吗？去那搭个台，随便你们吼。”
　　曹操点头：“嗯，这主意不错，回头我找人联系联系。”
　　说完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的除夕夜，他们几个在雪地上纵情狂欢的情景。现在他们都各自忙碌，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但当初的那份情谊却在时光的冲刷中保留了下来，愈发坚牢。

　　聚餐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一群人先先后后拖拖拉拉地出来，有几个喝醉的被同伴搀扶着。快走到电梯口时曹操发现竟有几个记者守在那里。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是学校放出去的消息。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么一伙人，不向媒体显摆一下那绝对就是赔本买卖。
　　曹操如今虽不像那些大红大紫的影星歌星一样人尽皆知，但在业内也是个腕儿，频繁在各种演出和音乐节上亮相。于是一个小记者便走上前来，问他对今天的校庆活动以及今晚的聚会有什么感想。
　　曹操喝得晕晕乎乎的，心里明白，但组织语言有点慢。正在那儿酝酿感情呢，忽听一旁郭嘉抢道：“我们都觉得挺好的，感谢国家对我们的培养和母校对我们的支持。”说完便推着曹操进了电梯。荀彧和荀攸也立刻跟了进来。
　　电梯门刚一关上，曹操就说：“我好不容易接受个采访，你就不让我发言。”
　　郭嘉说：“哦，那你想发什么言？”
　　曹操想了想，有点无奈：“……恐怕我还是得感谢国家。”
　　“那不就行了吗！”郭嘉乐了。

　　四个人来到地下车库。走到车跟前时曹操发现自己的车旁停着一辆锃亮的保时捷。驾驶座的车窗摇下了一小半，里面坐着个很有型的帅哥。
　　其实说他很帅也是一眼瞥去的整体感觉，因为那家伙戴着墨镜，看不见长什么样子。
　　车里有音乐飘出来。是铿锵的摇滚乐。
　　曹操朝那车看了两眼，把车钥匙掏出来交给郭嘉。这时只见周瑜也甩开了记者成功抵达车库。他向他们四个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那辆保时捷车旁，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不出五秒，那保时捷“揉”地一声就飙出了众人的视线。

　　“孙策的车吧。”郭嘉打开后备箱，让荀彧把行李放进去。
　　荀攸一听便来了劲：“真的？！早知道刚才找他要个签名……”
　　郭嘉“咣”一下甩上后备箱的盖子：“出息！要签名找你贾叔要去！他那儿什么明星的签名没有？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你随便挑。”
　　荀攸恍然：“对哦……”
　　然后围着曹操的车观赏了一圈。
　　曹操的车是个大切。当初买车的时候他们也看过很多别的车，但他就是喜欢大切，觉得开起来痛快敞亮符合自己的一贯风格。车买回来以后郭嘉替他里里外外打理了一遍，整得那叫一个闷骚带感。他们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收集车贴，是以他家车屁股上的车贴总是不间断地变换着花样，而且全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限量版。最近郭嘉搞来了一个打架子鼓的兔斯基贴上，曹操喜欢得不行，每次开车之前都要蹲在车后瞧上好半天。他问郭嘉是从哪儿弄来的，郭嘉说是找店订做的。

　　“你这车也太帅了，瞒叔！”荀攸观赏完毕，爬上车感叹道。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替他装的。”郭嘉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打着了火。
　　曹操在副驾驶座上呵呵一乐：“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郭嘉开着车往出口走。前面一辆大奔开得磨磨唧唧，车库里地方窄没办法超车，郭嘉只好耐着性子在后头跟着。
　　快到出口的时候就是上坡。最前面的车停在出口缴费，那辆大奔在半坡上一顿，郭嘉于是也把车停下，拉了手刹等着。
　　才刚过了两秒，就只见那大奔开始往下溜。郭嘉一惊，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怒吼起来。
　　“不是吧！这都几岁了还溜车！”郭嘉不停地摁着喇叭。就在大奔的车屁股和大切的前保险杠亲密接触的前一秒，大奔终于刹住了。
　　前后车门同时开了。刘备从前排钻出来，诸葛亮从后排钻出来。两人换了位置。
　　大切里的一干群众震惊了。
　　“喝了酒还敢开车，胆儿不小啊。”曹操佩服。
　　“哥溜的不是车，是寂寞。”荀攸乐道。
　　这时前面的路已经清了。诸葛亮一坐上驾驶座，那大奔“蹭”地一下就窜了上去。
　　“……总算来了个靠谱的。”郭嘉总结。

　　郭嘉开车是典型的艺高人胆大，开得野。半途不小心闯了个红灯，让曹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的分还剩多少啊？都快扣没了吧？”
　　郭嘉说：“怕什么。我的扣完了不还有你的吗。”
　　曹操无语了。

　　他们风驰电掣地把二荀送回了酒店。郭嘉没有下车。曹操跳下车，问荀彧：“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荀彧说：“明天演出完就走。”
　　曹操拍拍荀攸的肩膀：“以后常来玩啊！到了这地方别忘了给瞒叔打电话！”
　　荀攸点点头：“没问题！”
　　曹操看着他俩走进酒店的大堂。他到现在都还在感激荀彧。若不是因为荀彧，很难说清他还会不会有别的机会能够认识郭嘉。
　　他转身上车，甩上车门，无比舒坦地往车座上一靠：

　　“走，咱们回家！”

　　番外二/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