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太阳消失！》穗簪

18、第 18 章

　　申诉结束后的第四天，归墟城堡笼罩在一种矛盾的气氛中。

　　一方面，有幸存下来的庆幸——太阳不再向熄灭的方向滑落，暗蚀体的侵蚀速度稳定下来，世界虽然仍是永恒的暗红黄昏，但至少不再恶化。城堡的防御工事在加紧修复，伤者在接受治疗，日光族人在废墟中清理出可用的物资，开始重建家园。

　　另一方面，有沉重的负担——林烬和系兀日成为高维存在“观察对象”的代价悬在每个人心头。没有人知道那些无法理解的存在会如何“观察”，会在何时“提取数据”，会带来什么后果。而城堡外，教团虽然撤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还会回来。艾莉娅离去前的眼神不是终结，而是预告。

　　更微妙的是林烬和系兀日之间的关系。意识融合带来的深层连接没有随着申诉结束而消失。他们现在可以随时感知对方的情绪和大致想法，虽然不再是完全的思维共享，但依然比任何人类关系都亲密。这种连接让他们在战斗中配合完美，在日常生活中却造成了一些……尴尬。

　　“你们能别这样吗？”夜枭在训练场上抱怨道。她的机械手臂还在修复中，临时用了一个简单的机械夹爪代替，但至少能活动了。“两个人同时转头，同时说话，像镜子一样。很诡异。”

　　林烬和系兀日对视一眼，这次他们刻意错开了动作——林烬向左转，系兀日向右转。

　　“这样好点吗？”林烬问。

　　“更诡异了！”夜枭扶额，“像是两个人在演一出糟糕的喜剧。”

　　吴锐坐在旁边擦拭他的狙击枪零件，枪身已经在城堡技术人员的帮助下修复，但内部能量系统还需要调整。他轻笑了一声：“习惯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他们吵架的时候可以自己跟自己吵，不波及别人。”

　　系兀日（现在他大多数时候戴着面具，只有和林烬单独相处时才摘下）看向林烬：“我们吵过架吗？”

　　林烬回忆了一下：“没有。最多是……争论。”

　　“争论过什么？”

　　“比如该用哪种能量频率净化伤口，比如谁该吃最后一块营养膏，比如——”

　　“那些不算争论。”系兀日打断，“那是战术讨论和资源分配。”

　　“看吧，”夜枭对吴锐说，“他们已经开始自己跟自己讨论了。”

　　就在这时，城堡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不是最高级别的入侵警报，而是中等级别的警戒信号。

　　系兀冥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所有战斗人员，到东墙集合。非战斗人员，进入掩体。教团来了，但……情况特殊。”

　　“特殊？”林烬皱眉。

　　他们迅速赶到东墙。城墙在修复中，很多地方还搭着脚手架，但主体结构已经加固。系兀冥和其他几位长老已经在那里，通过观察窗看着外面的情况。

　　林烬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愣住了。

　　城堡外大约三百米处，教团的队伍确实来了——大约三十人，都穿着暗红色的长袍。但他们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摆出攻击阵型。相反，他们排成了整齐的队伍，像是在等待检阅的士兵。

　　而在队伍前方，站着艾莉娅。

　　她今天没有穿战斗长袍，而是一件简单的暗金色长裙，长发披散，额头的蚀日石发出柔和的光芒。她身边没有蚀变体护卫，只有两个看起来像是侍从的教团成员。

　　最让林烬惊讶的是，艾莉娅身后站着三个……人？

　　不，不是完全的人类。他们的身体有明显异变的痕迹——其中一个手臂完全晶化，在阳光下反射着暗红色的光泽；另一个脸上覆盖着角质化的黑色硬壳，只露出眼睛和嘴；第三个最奇怪，他的身体像是半透明胶质，能看见内部流动的能量脉络。

　　但这些异变者站得笔直，眼神清明，表情平静，完全没有蚀变体那种狂躁和混乱。

　　“他们保留着理智。”系兀雨低声说，语气里充满震惊。她的眼睛经过治疗，保住了视力，但右眼瞳孔变成了永久的暗红色。

　　“这不可能。”火系长老摇头，“蚀光异变到这种程度，神经系统必然受损，不可能保持完整意识。”

　　“但事实就在眼前。”水系长老说。

　　艾莉娅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城堡防御火力范围边缘。她抬起头，看向城墙上的系兀冥和林烬-系兀日。

　　“日光族的同胞们，”她的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传来，清晰但不刺耳，“还有那位光语者。我今天来，不是来战斗的。我是来……展示，也是来谈判。”

　　系兀冥没有下令开火，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展示什么？谈判什么？”

　　“展示另一种可能性。”艾莉娅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天空，“展示进化，而不是退化。展示主动的选择，而不是被动的接受。”

　　她转身，指向身后那三个异变者：“如你们所见，他们经历了蚀光改造，但保持了理智，甚至获得了新的能力。晶化手臂的这位，可以操纵晶体生长和变形。角质硬壳的这位，可以抵抗高浓度蚀光侵蚀。胶质身体的这位，可以变形、穿透障碍、甚至分裂再生。”

　　她转回来，目光扫过城墙上的每一个人：“而这，只是开始。如果我们能完全掌控蚀光改造的方向和程度，人类可以进化成更适应这个新世界的形态。我们不必躲在防护罩后苟延残喘，不必每月进行痛苦的净化仪式，不必害怕被蚀光慢慢吞噬。”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有力：“我们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不是受害者，而是主人。”

　　城墙上一片寂静。日光族的战士们面面相觑，显然被艾莉娅的话和她展示的证据动摇了。毕竟，日光族三百年来一直在与异变抗争，一直将蚀光视为需要抵抗的灾难。但如果……如果能控制它，利用它……

　　“你展示的只是特例。”系兀冥最终说，声音冷静，“可能只有极少数人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改造而不失去理智。对大多数人来说，蚀光依然意味着疯狂和死亡。”

　　“以前是的。”艾莉娅承认，“但教团已经开发出了新的技术——基于古代文明遗产的技术，可以引导异变的方向，保护核心意识不受侵蚀。我们已经有了成功案例，而且成功率在不断提高。”

　　她从长裙中取出一个小型投影装置，激活。一个三维图像浮现在空中——那是一个复杂的能量场模型，展示了蚀光如何被引导、塑形、与生命体融合而不破坏意识结构。

　　林烬能看懂这个模型的一部分——与他体内的净化核心力量有相似之处，但方向不同。净化核心是中和、清除蚀光；而这个模型是利用、引导、融合。

　　“这是‘升华引导场’。”艾莉娅解释，“通过精确控制蚀光的频率和强度，我们可以‘雕刻’异变，就像雕刻家雕刻大理石。不是随机的破坏，而是有目的的创造。”

　　她关闭投影，看向系兀冥：“日光族掌握着‘归’装置，那是古代文明最伟大的创造之一。但它被你们用来……抵抗。用来维持一个注定要灭亡的旧世界。这是浪费，是悲哀。”

　　她的目光转向林烬：“而你，光语者，你本应引领这场进化，而不是阻止它。你的能力，加上教团的技术，加上日光族的装置，我们可以完成真正的升华——不是成为怪物，而是成为新世界的神。”

　　“神？”林烬皱眉，“你想要的是力量，不是进化。”

　　“力量是进化的工具。”艾莉娅平静地说，“没有力量，我们无法在这个残酷的新世界生存。有了力量，我们不仅可以生存，还可以繁荣，可以探索新的可能性，甚至可以……触及那些更高维度的存在。”

　　她指的是暗蚀体背后的高维生命。

　　“他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艾莉娅继续说，“申诉的结果，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我们成为了‘观察样本’。但为什么只能是样本？为什么不能是……学生？伙伴？甚至……同行者？”

　　这个想法太大胆，以至于城墙上的许多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你疯了。”火系长老直接说，“那些存在看待我们就像我们看待蚂蚁。你会想和蚂蚁做伙伴吗？”

　　“如果蚂蚁突然开始建造复杂的建筑，使用工具，甚至发展出艺术和科学呢？”艾莉娅反问，“你会重新审视它们，不是吗？”

　　她向前走了一步：“我已经与它们沟通过。不是通过申诉那样的正式渠道，而是……更直接的接触。它们对我展示的技术感兴趣。它们愿意提供帮助，指导我们完成进化，前提是我们证明自己的价值。”

　　“证明价值？”系兀冥捕捉到这个词，“怎么证明？”

　　艾莉娅笑了，那笑容美丽而危险：“很简单。打开‘升华之门’，让更多的蚀光能量流入地球，加速进化进程。如果足够多的生命完成升华，形成稳定的新生态，那么地球将从一个‘污染源’变成一个……‘进化实验场’。届时，高维存在不仅不会清除我们，还会保护我们，研究我们，甚至可能……邀请我们加入他们。”

　　“而代价呢？”林烬问，“那些无法承受加速进化的人呢？那些在异变中失去理智的人呢？”

　　“必要的牺牲。”艾莉娅的声音冷酷下来，“任何进化都有代价。恐龙灭绝为哺乳动物让路，尼安德特人消失为智人让路。现在，轮到‘旧人类’为‘新人类’让路了。”

　　城墙上一片哗然。这种赤裸裸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言论激怒了许多人。

　　“你所说的‘新人类’，”系兀冥冷冷地说，“只是少数能承受你那种改造的幸运儿。大多数人会在痛苦中变成怪物，或者直接死亡。这就是你想要的进化？”

　　“是自然选择。”艾莉娅纠正，“在旧世界，自然选择基于生存能力。在新世界，选择基于适应蚀光的能力。规则变了，我们必须适应规则，而不是抱怨规则不公平。”

　　她看向林烬，语气突然变得柔和：“林烬，我调查过你。你在灾变中失去了一切，你在墙外当了三年回收员，每天处理那些变成怪物的人的尸体。你见过最深的黑暗，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你真的认为，维持现状，让人类在缓慢的衰亡中挣扎，是更好的选择吗？”

　　林烬沉默了。他确实见过太多痛苦，太多绝望。但如果艾莉娅的方法是唯一的出路……

　　“还有第三条路。”系兀日突然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不是抵抗，不是屈服，而是……平衡。”

　　艾莉娅看向他：“哦？日光族的完全共鸣者，你现在成了一个……半存在？与光语者共享意识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再完整？”

　　系兀日没有被她激怒：“比完整更好。我们保留了各自的独立性，但获得了更深的理解和连接。这证明了不同生命形式可以共存，可以互补，而不一定是一个吞噬另一个。”

　　“暂时的共存。”艾莉娅不以为然，“等时间推移，你们的意识会越来越融合，最终变成一个存在。那才是真正的进化——从两个不完整的个体，变成一个更完整的整体。”

　　她转向所有人：“我今天来，是提出一个正式的邀请：加入教团，参与‘升华计划’。日光族提供‘归’装置和技术知识，教团提供引导场技术和进化数据，我们一起创造一个真正的未来。”

　　“如果拒绝呢？”系兀冥问。

　　艾莉娅的表情变得冰冷：“那么你们就是在阻碍进化，阻碍人类唯一的生路。届时，教团将不得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确保计划进行。”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而且，高维存在已经批准了我们的计划。它们将提供必要的……协助。”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变暗。

　　不是自然的暗，而是一种能量的遮蔽。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在城堡上空——不是实体，而是某种高维结构在三维空间的投影。它像是一只半睁的眼睛，透过维度壁垒注视着下方。

　　那种威压，与申诉时面对的那些“法官”相似，但更加……直接。

　　“它们的‘观察’已经开始了。”艾莉娅说，声音里有一丝得意，“而它们更倾向于……进化的那一方。”

　　城墙上的日光族战士开始动摇。面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抵抗似乎毫无意义。

　　但就在这时，林烬感觉到体内的净化核心突然活跃起来。银白色的纹路在他皮肤下发光，像是回应那个高维存在的注视。

　　同时，系兀日的蚀日石也开始发光。

　　两者共鸣，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能量场——不是对抗，不是屈服，而是一种……宣告。宣告他们的存在，宣告他们的选择。

　　高维存在的注视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那个影子开始消散，就像它出现时一样突然。

　　艾莉娅的脸色变了。她显然没预料到这个反应。

　　“它们……离开了？”一个日光族战士喃喃道。

　　“不是离开。”林烬说，他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它们在等待。等待我们做出选择，然后观察结果。它们不干预，只观察。”

　　艾莉娅咬紧嘴唇，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但无法反驳。高维存在的行为模式难以预测，但她确实感觉到那种“青睐”暂时消失了。

　　“那么选择就清楚了。”她最终说，恢复了冷静，“要么加入进化，要么被进化淘汰。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没有答复，教团将视你们为敌人，采取相应行动。”

　　她转身，带着教团成员和那三个异变者离开。队伍井然有序，显示出严格的纪律。

　　等他们消失在森林边缘后，城墙上的气氛依然沉重。

　　“她展示的那些异变者……”水系长老低声说，“确实保持了理智。如果教团真的掌握了控制异变的技术……”

　　“那可能是陷阱。”火系长老说，“展示几个成功的案例，隐藏成千上万的失败者。”

　　“但如果是真的呢？”一个年轻的日光族战士问，声音里充满犹豫，“如果我们真的可以控制异变，而不是害怕它……”

　　系兀冥看向林烬和系兀日：“你们怎么看？作为与高维存在直接接触过的人。”

　　林烬和系兀日对视一眼，通过意识连接快速交流，然后由林烬回答：

　　“艾莉娅说的部分可能是真的——高维存在确实对‘进化实验’感兴趣。但它们不是站在教团一边，它们只是……观察者。它们想看不同选择的结果，然后从中学习或收集数据。”

　　系兀日补充：“而且，‘升华计划’的风险极大。即使能控制异变方向，大规模加速进化也会导致社会结构崩溃，伦理问题无法解决。更重要的是……一旦开始，可能无法回头。”

　　系兀冥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我们需要知道教团技术的真实情况，知道他们的成功率，知道代价。”

　　他看向夜枭和吴锐：“你们的晨曦城，应该也对教团有所了解。我们需要合作，共享情报。”

　　夜枭点头：“苏娜博士一直在研究教团。我会联系她，安排信息交换。”

　　“但只有三天时间。”水系长老提醒，“三天后，如果教团发动攻击……”

　　“我们需要准备。”火系长老说，“修复防御，训练战士，研究对抗他们那种‘引导场’的方法。”

　　会议解散后，林烬和系兀日留在了城墙上。两人看着森林方向，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她是对的吗？”林烬最终问，“关于进化是唯一出路？”

　　系兀日摘下部分面具，露出那半张人类半张异变的脸：“进化是不可避免的。日光族三百年来一直在进化——缓慢地、痛苦地、但确实在适应蚀光环境。但‘主动拥抱异变’……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像自然生长和整容手术的区别。”系兀日比喻，“一个遵循内在规律，一个追求外在结果。艾莉娅的方法可能更快，但可能失去了一些……本质的东西。”

　　林烬看着自己的右手，那些银白色的纹路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光：“我们已经改变了。我也许正在失去一些本质的东西。”

　　“但你保留了核心。”系兀日说，“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你的选择。而教团的方法……为了控制异变，可能需要压制某些‘不必要’的人类特质，比如过度的情感，比如个人意志。”

　　他想起了艾莉娅展示的那三个异变者——他们确实理智，但眼神中缺少某种……活力。像是被修剪过的树，整齐但失去了野性。

　　“我们需要证据。”林烬说，“不能仅凭艾莉娅的一面之词做决定。”

　　“我同意。”系兀日点头，“所以……”

　　他没有说完，但林烬通过意识连接明白了他的想法。

　　“潜入教团？”林烬低声说，“太危险了。”

　　“但必要。”系兀日说，“只有亲眼看到他们的实验，看到真实的数据，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权衡风险。

　　最终，林烬说：“如果我们去，可能会被发现。如果被发现，可能会被用来对付日光族和晨曦城。”

　　“所以我们不能以真实身份去。”系兀日说，“我们需要伪装。”

　　“伪装成什么？教团成员？”

　　“或者……志愿者。”系兀日的语气变得沉重，“那些自愿接受‘升华’的人。”

　　林烬震惊地看着他：“你想让我们假装自愿接受异变改造？”

　　“不是真的接受。”系兀日解释，“只是潜入，观察，然后离开。以我们现在的意识连接和能量控制能力，应该能在不被完全改造的情况下保持伪装。”

　　这个计划极其危险，但林烬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获取真实信息的唯一方法。

　　“需要准备。”他说，“需要详细了解教团的仪式流程，需要制作完美的伪装，需要设计逃脱路线。”

　　“三天时间。”系兀日说，“正好是艾莉娅给的期限。我们可以假装在最后时刻‘投诚’，获取他们的信任。”

　　两人再次对视。通过意识连接，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决心，也感受到彼此的恐惧。

　　但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那就这么定了。”林烬最终说，“但我们需要告诉系兀冥和苏娜。如果他们不同意……”

　　“他们不会同意。”系兀日直接说，“所以不能告诉他们细节。只能说我们要去执行侦察任务，但不能说去哪里。”

　　这意味着一旦失败，他们将孤立无援。

　　林烬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净化核心的力量，感受着与系兀日的意识连接。

　　“那就走吧。”他说，“在黑暗完全降临之前。”

　　远处，森林深处，教团的据点中，艾莉娅站在观察窗前，看着城堡方向。她手中握着一个暗红色的晶体，晶体内部有光影在流动。

　　“他们会上钩的。”她低声自语，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光语者和完全共鸣者，他们太好奇，太有责任感。他们会来探查，然后……落入陷阱。”

　　晶体中传出一个声音，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一种复杂的能量波动。但艾莉娅似乎能理解。

　　“是的，主人。”她说，语气恭敬，“诱饵已经布下。三天后，无论他们是否自愿，都将成为‘升华计划’的关键部分。届时，完整的‘归’装置，加上光语者的能力，加上您的指导……新世界的门将真正打开。”

　　她看着晶体中的光影，眼中闪烁着狂热和期待。

　　而在更高处，在维度之间的某个地方，那些无法形容的存在正在观察着这一切。

　　它们不干预，不偏袒。

　　只是观察，记录，等待结果。

　　因为对它们来说，这也是一场实验——一场关于文明进化路径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