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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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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野:“........”
怎么办,他现在有一种带坏好学生的心虚。程野勉强笑了笑,“那我来教你。”
这种小游戏上手的难度自然很低,稍微讲解下规则林予安便表示听懂了。
不过通常输了小游戏都是要自罚一杯,虞冬儿的目光扫过林予安的杯子,程野连忙开口:“他喝不了酒,用果汁代替吧。”
林予安的眼神挪动到程野手边那杯啤酒上,眼神微黯。
他确实喝不了,酒量太差了。
明明以前他并不会对此感到不快,喝不了就是喝不了,成熟与否的标志并不以能不能喝酒来衡量。
而且以他的身份,大多时候旁人都恨不得迁就于他。
但看着程野和别人碰杯,他又不知怎的心里不爽。
橙汁最终倒满了林予安的杯子。
而比这更叫人丧气的是,林予安发现他有点插不进这两人的游戏节奏里。
毕竟这两人都是外向开朗型的,输赢之后都能扯上两句俏皮话把气氛炒热。
而林予安则较为内敛,不喜欢去强行贴合氛围说些段子,虽然每把都能赢,看着虞冬儿或程野狼狈地吨吨灌酒,但却丝毫没有他们那种沉浸其中的快乐感。
虞冬儿小脸都喝红了不少,醉眼里满是佩服:“学霸还是牛啊......”
程野:“不服不行,予安你开了吧?”
眼看着自己再玩下去要把两人都灌得找不到天南地北,林予安这把干脆弃权,看着虞冬儿举着酥软手腕和程野进行不知道在燃什么的石头剪子布。
“石头——剪刀——布!啊,哈哈哈!”虞冬儿显然喝嗨了,已经管不了什么形象之类,开怀大笑起来:“我赢啦橙子!另一手也给我画小乌龟!”
“嘘。”程野轻笑一声,他的语调混了些含混不清的鼻音,酒精有点麻痹了舌头的灵活性:“画,画一百只都没问题!”
之前灯光太暗,林予安这时候才注意到程野手臂上的小乌龟图案,心陡然揪痛了起来。
女孩调皮的笔迹在程野的手臂上留下亲昵的痕迹,在包厢紫红转换的灯光里深深刺痛了林予安的眼睛。
他握着玻璃杯的指节慢慢捏紧,泛白。
他看着程野将另一只手递出去,女孩白皙的柔夷无意间造成肌肤触碰,虞冬儿挂着笑,在程野手臂上留下胡闹的画痕.......而程野,就用那样无奈甚至宠溺的笑容看着她撒着小女孩似的娇。
他们中间似乎自带一种林予安也插不进去的氛围,在熟稔与暧昧中摇摆不定。
林予安:“.......”
可他连拽开程野的勇气都没有。
一只手刚抬在半空,就颓然地放了下去。林予安移开目光,胡乱地、强迫自己转移思维,他略显慌张地举杯抿下一口,不知道是想借此压下烦闷还是愤怒。
而液体入口很久之后,林予安才从那种大脑轰然空白之中咂摸出嘴中液体的滋味:微苦,刺激,略带麦香。
林予安才发现自己刚刚太过失措,拿了程野的酒杯,喝了对方的酒水。
而从杯口略显雾白的嘴唇交接处看,他还刚好碰了程野喝过的地方......?
林予安的脸腾然红了。
而此时,程野用拉长的语调故意不耐地问虞冬儿:“学委,画好了没有啊?”
虞冬儿画得很慢很慢,之前水笔不知道滚到哪个桌底下,她还找了好半天。
酒精有点麻痹了她的大脑,叫她的行动略显迟钝,画小乌龟的时候常常突然停顿一下,仿佛陷入什么沉思,实则是眼皮开始打架。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发花晃动,蒙上模糊的光景......程野懒懒的语调好像也提不起她的精神,醉眼朦胧、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小乌龟后,虞冬儿还没好好欣赏自己的杰作,就感觉有一股困倦无法阻挡地涌了上来。
好想睡......她打了个哈欠,身体在这一瞬遵从了本能,完全忘记了场合与一切,她曲拢起手臂,自然而然地趴在了桌子上,恬静地闭上了眼睛。
程野:“.......”
不是,怎么转眼就趴下了?
他拍拍女孩的肩膀,觉得好笑:“醒醒,这里不能睡觉。”
对方毫无动静,眼皮微微震颤,似乎是在与美梦做斗争,但几分钟之后,彻底安详阖上的双眼揭示了她的落败。
“唔......”她发出含糊不清的呢喃,似是睡梦中的语言:“程野......”
不是插科打诨时的昵称,也不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而是带了点少女心事,压抑着粉色暗恋心意的全称。
这句突如其来的称谓带着点欲尽未尽之意,被少女用娇嗔软糯的语调说出,叫程野本迷蒙的眼神突然清醒了少许。
他突然有点意识到自己和虞冬儿的互动有点过线了。
不知道为何,他心底竟然升起了一种害怕,就像胆小鬼即将被戳破事实的那种害怕。
他有些不自然地扭过了脸,目光梭巡,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玩得非常开心的朱彩。
她和虞冬儿是好闺蜜,和她讲一声吧。
他起身,与虞冬儿抬起想要捻住他衣角的手恰好错过。
——
好不容易跟玩嗨到认不清天南地北的朱彩交代清楚了现状,程野帮几个女孩子叫了出租车,并嘱托了个没怎么喝酒的清醒女同学,麻烦她多多照看下。
“呼——”程野往后捋了把头发,酒喝多了,有点发热。
而当他回到原本座位准备叫上林予安一起走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在昏暗的包厢里睁着有点犯困的眼睛找了下,原来林予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缩到了某个沙发的角落里。
环境太暗,林予安又安安静静地不惹眼,程野因而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他。
这人微蜷在卡座的一角,双腿交叠,一只手臂挡住脸庞,嘴唇带着点莹润的红,微微张嘴轻声呼吸。
解开的领口处露出他白皙的一小块颈部皮肤,泛着会呼吸的浅粉色。
程野一看就清醒了不少,心里咯噔下暗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他轻轻挪开林予安挡着脸的手臂,果不其然看到林予安酡红的俊脸,眼神酝着迷茫,从脸红到锁骨。
喝酒了。程野心中了然。
他轻轻坐到林予安旁边,尽可能放轻语气:“予安?予安?”
被声声熟悉声音呼唤后,林予安失焦的眼眸总算汇聚了些许,程野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嘟囔了一声什么,犯困似得将脑袋靠在了程野肩头,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撒着令人害怕的娇。
热烫的温度落在肩头,隔着薄衬衫将那种湿热传递至肌肤,程野一下子放轻了呼吸。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将人揽在怀里,像照顾小孩似得轻轻拍击着林予安的后背:“头晕吗?”
埋在他肩头的脑袋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声。像小兽,叫程野心痒痒的。
“怎么喝酒了?”程野也笑的无奈,叹笑从喉头滚溢出,“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吗?”
林予安垂在真皮沙发上的手慢慢攥紧,喉头滚动,挤出哽咽的声音:“你一直在看她......”
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冷落我那么久......
他承认,自己才不想来什么生日派对,不想在这么吵闹的地方待着。
但程野要来,林予安想不到让他不去的借口,又不可能与他分开。
他害怕,害怕对方不在自己视野范围内,不敢放任程野与虞冬儿继续接触,然后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两个人好感继续升温......
其实他看出来那女孩对程野的心思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对。
“什么?”程野是真的没听清。
林予安呢喃的很小很小,包厢中的音乐又没关掉,还是那样嘈杂不已,那轻微的震颤如波纹消散水中,无论程野怎么试探询问,林予安都不会再说第二遍了。
听起来就像吃醋不是吗?但哪有好兄弟之间会因为和其他女孩暧昧就吃醋的呢?
而且——他哪有吃醋的资格呢?带着别扭冷笑一声,林予安借着醉意稍微大着胆子,咬了一口程野的肩头。
“啊嘶——!”程野有点吃痛,有点惊讶,他还不知道林予安喝醉有咬人的习惯啊!
耍酒疯吗?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你咬我啊?”程野故作生气道,手指点着林予安小小的发旋,带着怒笑调侃他:“这么凶,属兔子的?”
林予安不语,只是又轻咬了下程野肩头,感受对方身体本能地一颤,但始终没有推开他。
在行使‘只有他能对程野做这事不被骂’的亲昵熟稔之中,林予安才能感到些微的放松。
这能证明他对程野是独特的。
只是......余光瞥见程野手臂上,黑色水笔画下的歪歪扭扭的小乌龟,林予安的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湿棉花一样呼吸不过来。
有人要和他抢这份独一无二了。
好碍眼,好想捏住他的手腕,用酒精和湿巾狠狠地把那脏东西擦干净,哪怕把程野的皮肤都搓得红彤彤的,对方喊疼也要清洗干净......
林予安衔咬住程野肩头那块皮肉的牙齿又用力了些,带着幽晦地泄愤心思,开始用犬齿摩挲那块地方。
然而还没等他下定发狠的决心,给程野来一口痛的,豆大的泪珠已经再也无法被长翘的睫毛悬挂住,饱满地滴落在程野的肩头,瞬间被衬料吸收,留下小小一个深痕。
他的泪失禁发作了,在今天的多重刺激之中,连林予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泪水很快泅湿了一小片衣服。
就像热带雨林的雨那样阴晴不定又来时汹汹。
程野后知后觉地才从林予安因啜泣起伏的身躯,和肩头突然蔓延开的湿热中发觉林予安靠着他在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