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缘令誉

25、事实

　　那女子叹着气道，“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恨那个傻女人嘛？”说着语气忽地一变道，“你知道那个傻女人是什么样人的嘛？”忽地指着那安详地躺在藤椅上和眼前的女子容貌极相似的熟睡的女子，要说不同的好像也是有的，眼睛，神情，或者还有年龄吧！大笑着对少女说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的眼中，她一直只不过是一个装的假正经的女人。你知道嘛？每当想起那傻女人装成一个善良母亲的模样，对我说，‘孩子，离开这个不属于你的世界吧！这样你才会得到解脱’，你听听，那傻女人竟然让我去死，我那时才刚有意识没多久呢？虽然外貌上和那个傻女人一样，但还真像极了一个孩子，很需要得到母亲的爱。你说我那时会不会听那个傻女人的话？”那少女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不知道。”看着眼前女子凄惨的眼神，即使少女再笨，也应该猜测到些什么吧！只听那女子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傻女人会说这样的话。那时的我是如此的相信她，就如相信我自己一样。我如她所言的，真的去死了，可惜我怎么死都没死成，反而是让自己越来的越痛苦，后来我的意识逐渐的越来越清晰，有一个声音从她的心底不停地对我说，‘她只不过是想让你代替她死而已，而她自己呢？你看看，却是和那个她最喜爱的男人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后来那个女人，可能以为我死掉了吧！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见过她对我说关心的话，我自己只能孤独地一个人躲在她的心底不停地哭泣，偷偷地瞧着她和那个男人一起欢乐地笑，偷偷地听那个男人给她讲这个世上许多我从没想过也没见过的事。我当时多傻呀！仍然还是执迷不悟的相信那个女人一直是爱我的，关心我的。直到后来的后来，那个男人的师父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要杀她的时候、、、”，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女子的笑忽的变得有点疯狂起来，接着继续道“你知道嘛？当她看到那个贱男人的师父的时候，你可知道，她有多惊讶嘛？惊讶到以至于她怔怔的傻站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防御攻过来的凌厉的招势。那个时候她好像才忽地意识到我的存在，一下子就把我从她的心底拉了出来。当时我还天真的以为她忽地想起了我，那时的我就像看到了一缕幸福地曙光，尽力地呼唤着她。你知道嘛？那时我越是呼唤她，而她却越是离我越远，就像生怕我缠上她一样。那个心底的声音忽的又告诉我，“你看看她，幸福的时候为什么没记起你，等到了真正地有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让你来面对？因为她还知道你还顽强地在她的心底活着，现在她这样的把你推在那男人的师父的前面，分明是想让你去死的。而她自己呢？却躲在安全地心底，只让你一个人面对那危险。你难道就甘心嘛？”那时的我还很任性，仍然的坚持着要相信她不会这样做的。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肯定会死掉呢？还想着如果我死了，她肯定会难过吧！”说着的时候语气突地变得极伤心起来道，“你知道嘛？我那么相信她，我那么爱她。当我快要死的时候，我迷迷糊糊之中竟然看到她在笑，她在对着我笑，她笑的是那么欢快，那么幸福，竟然连一点要为我伤心的意思也没有，好像就像突然间终于扔掉了一个累赘的包袱一样。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了，她一直都没曾把我放在心上的，她一直也都没曾爱过我、关心过我的。当时我想着就这样算了吧！反正我就要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何必非要带着无尽的恨意离开呢？”说着这女子脸上忽地流露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地神色，望着少女道“你知道嘛？当时我真的以为我要死掉了。可惜的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死，竟然已经开始仇恨起那个傻女人了。后来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发现我越仇恨那个傻女人，获得我们这一族的力量也就越强，心情自然地也有着说不出的畅快。”说着的时候那女子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仿佛藏在心底很久的话终于找到一个倾诉的对象，望着那少女凄惨地笑道，“这一次你终于也该明白了，我为什么那么恨她了吧！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那少女看着眼前女子脸上来回变幻的表情，一字一句地听着她伤心的讲述，六神早已无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那女子。只能任由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下，待到眼前的那女子问着自己，她才忽地反应过来，很久才吞吞吐吐地对着那女子小声地说道“该，该恨吧、、、”忽地意识到了刚才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话，突地提高声音道，“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师父真的是这样的人。”说着的时候忽地欲抢过那女子的身边，跑向躺在藤椅上安详熟睡的女子，却突的已被眼前的女子拦着道，“不相信嘛？以前我也和你一样也是这样想的。以至于后来的许多年，我都在想她为什么会那样对我。”说着忽地叹着气道，“你想干什么去？你想跑过去问她为什么会那么对我，是不是？”看着少女认真地点头，那女子又接着继续着道，“既然已经都成为了过去的事了，再去追问又何必呢？再说现在的我已经看开了，已经不想去知道答案了。”那少女望着眼前的女子却道，“你，你、、、你真的不想知道答案吗？可是我，我、、、我却想知道的。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这么恨师父的。我要去问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对你？”说着少女欲要抢身越过那女子的身边，却仍被那女子拦住了去路，那女子伸出那双纤细温柔的手，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对着少女温柔地说道，“我一直知道的，无论我再怎么对你不好，你始终都还会对我这么般好的。莺儿，我的莺儿，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的。”接着又似是很遗憾地说道，“真的好想就像这样，一直都能看着你。心灵便不会被仇恨蒙蔽，心里也一直都能充满着温暖之意。” 说着的时候语气突地一变，似是有着连她自己都不能看得太明白的事，似是问着自己也似是问着眼前地少女道，“为什么？为什么唯一能使我解脱的就是非得要看着你们一个个的离我而去？如果是那个傻女人的话，现在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掉她。可是看着我的莺儿这张熟悉无比的脸，我，我、、、我怎么能狠心下得手去。”那少女疑惑地问道，“解脱？什么解脱，一个个地离去？”忽地认真说道，“如果你要让我离开这个世上，我一点都不会怨恨你的。可是如果，如果、、、如果你要伤害师父的话，我肯定的会怨恨你一辈子的。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人离开的话，我真的希望那一个人是我，而不是你和师父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那女子抚摸着少女金黄色头发的手忽地停了下来，对着少女道，“莺儿，你，你、、、我知道的，你始终还是会选择维护那个女人的，毕竟她实际上永远都是你的亲生母亲的。而我呢？顶多也只不过算是你半个母亲，半个姐姐的。我一直都好想好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女儿的。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也一直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偏偏却忍不住要去想。”说着那女子的身体从下往上慢慢地幻化成淡淡地荧光，飘向那躺在藤椅之上依旧熟睡的女子。那少女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发生的一切，直到最后就连那女子抚摸着少女金黄色头发的那双纤细温柔的手也幻化成淡淡地荧光的时候，那少女忽地对着飘走的荧光大声地说道，“不，不是，不是那样的。如果师父，师父、、、师父她要伤害你的话，我同样的也不会原谅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