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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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斯神色晦暗不明地询问冒然出现在相国府，甚至就此强行住下的卫庄。
????卫庄就如此有信心，能够从他李斯的相国府活着离开吗？
????流沙之主……简直狂妄至极！
????就算此刻流沙与帝国有合作关系，但他不信卫庄不懂帝国想让流沙与六国违逆势力两败俱伤的阳谋。
????合作，只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
????一旦共同利益不存在，所谓的合作都只是镜花水月。
????而卫庄就这么让苍狼王撤退，还敢稳坐相国府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残月谷一战，盖聂虽杀我秦兵三百人，但也被我铁骑军三百精锐击至重伤。”
????“先生既已从项氏族人口中得知盖聂去向，只派遣苍狼王前去也罢。然而卫庄先生麾下，还有未完成任务也能活着回来的下属，这可与我所素闻的流沙规矩不符啊。”
????卫庄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自打他住到相国府，李斯就没见过他有想认真完成交易的样子。
????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卫庄真是他盛情邀请而来的闲散贵客呢！
????“放长线，钓大鱼。”
????“这个道理，帝王之术登峰造极的李大人，一定懂吧。”
????除了这张嘴，无论何时阴阳怪气起来总是戳人心肺。
????李斯面色冷凝下来：“空口白话简单，世人皆喜述，但卫庄先生作为流沙之主，想必应该不同于世人吧。”
????这是要他拿出证据来了。
????卫庄斜睨他一眼，取出一张情报图纸掷于桌。
????恶劣地故意拖长语调，挑战李斯的理智底线：“不知——李大人是比较喜欢镜湖医庄，还是更喜欢……墨家机关城呢。”
????李斯眼眸微闪，仔细判断手中镜湖医庄的格局的详细图纸，与清晰明了的路线。
????他铁青的脸色霎时恢复如常，仿若刚才的失态皆是旁人的错觉：“卫庄先生的流沙果然名不虚传，这般迅速就破解了墨家的隐匿据点——镜湖医庄。”
????镜湖医仙隐世数年，旁人求治尚且非请莫入，求治无门。
????流沙居然仅短短数日，就摸清了整个镜湖概况。
????与卫庄此人交易，说不得还要更加谨慎、小心对待。
????李斯凝视着卫庄，蓦然想起在嬴政身边站立十数年的盖聂。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鬼谷弟子名不虚传，果然都是能够纵横天下的不世奇才。
????若是他的师兄韩非未死，也许能有几分机会与这两位一较高下。
????但韩非会死，鬼谷纵横又如何。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而一旦犯了被人抓到就会致命的错误，人就会因此而亡。
????而像盖聂和卫庄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还是早点死更好。
????李斯虽然很想立即逼迫卫庄到镜湖与盖聂对战，并带回那个孩子，但卫庄现在摆明是要用墨家机关城吊着帝国。
????也罢，他还可以派出罗网，去捕杀盖聂和那个孩子。
????心中略有成算，李斯收好图纸：“既然卫庄先生已经证明了合作的诚意，那么作为回报，接下来就由帝国送先生几份大礼吧。”
????对此，卫庄表现地不置可否，懒洋洋哼笑一声：“哼……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赤练。”
????“是，卫庄大人。”赤练嫣然领命，把弄着蛇，直起身朝李斯邀请：“那么李大人，麻烦您安排好人手，跟我来吧～”
????闻言，李斯也不再纠结，起身安排罗网跟赤练前往镜湖医庄。
????卫庄仰头将手中茶一饮而尽。
????从他进入相国府，就察觉整座府邸眼线密布。
????不过当卫庄发现被盯梢的目标不止他时，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相国府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相国府和罗网。
????吕不韦、王绾、李斯，以及——
????赵高。
????有点意思。
????“白凤，你也去。”卫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顿了顿：“给他们点提醒。”
????游戏太早结束，岂不是辜负了各自辛苦准备的好戏。
????镜湖医庄。
????天明气鼓鼓地嘟着脸。
????不劈柴就没饭吃，没饭吃就饿肚子。但是那些柴火真的好难劈，他也真的好想吃饭。
????况且他又不是故意不愿意砍。
????饿着肚子不是更劈不动柴了么！
????他眼珠子一转，眼角突然瞥到院门。
????诶嘿，有了！
????木板劈起来就轻松多啦，而且他看这块牌子不爽很久了。
????“第一，秦国的人不救；第二，姓盖的人不救；第三嘛，就是因逞凶斗狠、比剑受伤的人不救。”
????天明想起怪女人不愿救治大叔的情形就生气，顿时用力挥下斧头，将木牌劈成两半。
????什么三不救的破规矩，他觉得自己说的才对，活的不救不是最简单么！
????“天明。”盖聂沉声制止天明，向一旁冷脸的端木蓉拱手道歉：“端木姑娘，实在抱歉，天明的性情率直，是在下尚未教导好他。在下会重新做一块木牌作为赔偿，还请您莫将此事往心里去。”
????“你当我是什么人，难道还会同他一个孩子计较？”端木蓉冷声反问。
????盖聂抿唇，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并非这个意思。
????端木蓉蹙眉，无视在旁叫嚷的天明，独自转身离去。
????还是盖聂再次叫停了天明，少见严厉地看着他：“天明，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天明有些忿忿不平，伸直脖颈，向大叔硬着头皮大喊：“我……我没有错！”
????盖聂愣了下，下意识眉头压得更重。
????除了刚开始找到天明的那半个月，天明已经很久没像这样对他大呼小叫，做错事还不愿承认了。
????未等盖聂想明白天明的反应为何激烈，就听他声音轻了些，但态度格外坚定地嘟囔：“怪女人不想救当然可以不救，这是她的自由。但是何必往这块破木牌上，专门写些特意针对大叔的三不救呢？”
????明明直接说不救盖聂就可以。
????却在见到大叔掉落在地的渊虹剑时，突然改变了态度。
????或者说，渊虹剑真的是不小心掉落的么？
????在进入镜湖前，少羽就对他说千万不能提大叔姓盖，也不能说他是剑客。
????还有虽然他不知道大叔是不是秦国人，但按照少羽说的，大叔过去的多年都在秦国帮助嬴政。
????他们都知道。
????却用帮忙救治大叔为理由，骗他带着大叔跟他们来到这里。
????以及……
????楚国也是被秦国所灭，少羽说六国之内很多人都想杀了大叔。
????那么其中也包括项氏么，也包括少羽口中最仗义的盟友墨家么？
????盖聂讶异地微微睁大眼睛。
????天明抬起头仰望大叔，眼眶中含着些不明显的泪：“大叔，他们……包括少羽，还有……月儿，他们都是故意的对不对？”
????盖聂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一直知道天明是个聪慧的孩子，也一直知道天明经历过流浪。
????盖聂想起这几年，通过暗中调查了解到的内容。
????天明被丽姬寻人送出秦宫后，仅仅只过了几年的平稳生活。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毁了这份安宁，自两位赡养天明的老人家死后，他一直独自一人在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没有任何一技之长，却要独自一人在这乱世生存。
????有多艰难？
????但也许是从得知天明只有遇见他前的半个月记忆，也许是除了寻见天明的那个雨天外，他从未见过天明哭泣。
????盖聂猛然察觉，过去的一个月他自以为尊重信任天明，满心想要教导天明成为强者。
????甚至在不久前，他还在感慨项氏一族的教导良好。
????但他自己呢，是怎么做的？
????原来从不知何时起，他竟然也真的只把天明看做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以为只要没自己的特意点明，天明就不会发觉异常。
????且又自诩了解天明，在没清楚天明的想法之前，擅自评判了他的行为。
????盖聂单膝跪地，半蹲着与天明平视：“抱歉天明，这次是大叔错怪你了，你可以原谅大叔吗？”
????“大、大叔……？”天明有些懵，随即赶忙牵住大叔的手，有些委屈又有一点高兴，“也……也不是，大叔道歉了，我当然会原谅大叔啦……强者不都应该这样么……”
????“而且……而且其实我也有做错的地方……对不起大叔，我以后会努力改正，不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发泄情绪……”
????“嗯，这是其中一点。另外一点是，没有完全明白别人的意图前，不可以像大叔一样，随便对别人的行为做出推论。”
????“还有当知道自己有错时，无论对方会怎么想，都一定要及时道歉，明白吗？”
????天明没想到自己又会立刻被大叔教训，一张小脸顿时憋闷的五颜六色。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轻易原谅大叔！
????盖聂眼里浮起真切的笑意，又向天明认真补充了一句：“但是大叔也要谢谢天明，谢谢你愿意原谅大叔。”
????立刻，盖聂就见到天明又笑成了一朵向日葵。
????他和荆轲真的很像。
????“我等会就去向怪……不对，是端木……姐姐道歉……”意识到自己和月儿一样叫端木蓉姐姐，天明顿时感到牙疼。但刚被大叔教训过，他也知道随便乱给人取外号也是不好的，“大叔可以帮我一起再做一块木牌么？”
????“嗯。”盖聂自然答应他，提起木牌，也想起他还没回答天明最早的问题。
????“天明，刚刚你问我的问题，换你回答你是怎么看待少羽和月儿他们的呢？”
????“……我不知道。”提起这个天明又泄了气。
????少羽救过他，虽然他也从大笨熊手下救过少羽。但无论如何，少羽确实救过他，甚至不惜自己被大笨熊摔打、受伤。
????月儿……他见到月儿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喜欢月儿。月儿应该是个很善良的人，从来不会做任何坏事。
????还有其他人……
????虽然只同行几天，但项梁叔总是笑得很爽朗，范增公严肃但其实也很少真的凶人。
????来到镜湖，怪女人最后还是替大叔救治疗伤，班老头虽然让他干苦力否则不给饭吃，但也会借机关小鸟给他玩。
????可是……他们也确确实实在针对大叔。
????盖聂打断天明的苦恼，没有强迫他说出自己的所见所感。
????只是告诉他事实，由他自己去做选择：“项氏与墨家对我确实都有目的，天明你能发现这一点，大叔很高兴。”
????“大叔知道你不高兴，是因为担心他们对我的目的是坏的。但有目的，不一定就是坏事。你也一定发现，到目前为止他们确确实实帮了大叔和天明，对吗？”
????天明思考着，又疑惑：“大叔你的意思是，他们对大叔你的目的是好的吗？”
????盖聂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只能交由后面，通过他们的行为来判断。但我们既然受了帮助，又怎么能在他们没做什么事之前，去恶意揣测别人呢？”
????天明顿时恍然大悟，心中的阴霾一下就全部散去。
????“大叔，我们快去做木牌吧！我好好道歉的话，怪……端木姐姐会原谅我的吧？”
????“无论她愿不愿意……”
????“……原谅我，我都要好好向她道歉。大叔，我知道了啦。”
????天明安分下来，虽然还是不能一次劈够足够的柴火，但端木蓉他们也不再刻意不让他好好吃饭。
????端木蓉的医术十分高明，才几天时间，盖聂就发觉自己的伤势多有好转。
????天明与高月去了湖边休息。
????盖聂坐在廊下，想起班大师试探询问关于天明的信息。
????虽然表现的貌似只仅限于，因为端木蓉的医术发现天明身上的阴阳咒印后，才意识到天明这孩子的古怪。
????但是天明的长相与荆轲如出一辙。
????且同时，他们又借此探寻他反叛秦国的原因，和他未来的打算。
????虽然被他用受荆轲之托保护天明，与寻找道家高人破解天明受到的封眠咒印为由暂时搪塞。
????但显然墨家并不会相信他。
????想到这，盖聂的神色微不可察的淡了些。
????他和天明说的是他心里的想法，也是他准备做的。
????在墨家与项氏没有做什么前，他也不会完全否定他们。
????无论如何受了帮助，他会在不违背自身道义的前提下，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内尽力回报。
????他只能希望，墨家与项氏会教给天明的，不是一条充满分歧、猜疑与痛苦的成长路。
????盖聂一凛，伸手接住从天空无端飘落的雪白飞羽。
????无双鬼、苍狼王、白凤。
????直到无双鬼来前，他没有表现出伤势严重到无法保持清醒。
????苍狼王有机会全灭项氏一族，还有他和天明。却在已经发觉自己无力维持时，赶在他晕厥前假意被天明少羽的攻击重伤撤退。
????白凤的谍翅鸟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更何况尚未直接乘白凤凰来袭，却又刻意留下白羽示警。
????小庄……
????这里恐怕不安全了。
????盖聂压下心中难言的推测，起身去寻端木蓉。
????“端……”
????他在药房外找到正在晾晒整理药草的端木蓉，才出声就察觉杀气。
????盖聂一手将被杀气锁定的端木蓉拽退两步，抽出渊虹将暗器打回来处。
????一个黑衣人影从院落外的树上坠下。
????“……多谢，不过可以放开我了么？”端木蓉默了默，提醒盖聂。
????盖聂立即松手：“得罪了。”
????端木蓉摇头，表示不必在意。
????两人一起来到尸体前检查，正巧遇上天明与高月回来。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呐？”
????盖聂认出死者脖颈处的罗网印记，心下一沉，想起原先寻找端木蓉的原因：“秦国的爪牙已经伸到镜湖，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端木蓉肃容应声。
????此时，盖聂在天明衣襟后再次发现白羽。
????“白凤凰的鸟羽符。”端木蓉面色更沉。
????她想起班大师先前与她说的：“追杀盖聂的人，还有流沙的卫庄。”
????卫庄。
????曾经杀了墨家两任巨子，其中燕丹还是月儿的父亲。
????墨家寻他已久，没想到会在此时，又以嬴政合作者的身份出现。
????不，或许不意外。
????曾经的两次大仇，不也是卫庄接了嬴政的委托，才对墨家两位巨子下手的么！
????“既然已经看到了鸟羽符，想必谍翅鸟就在附近。”盖聂眨眼用手指间的白羽，射穿蓦然飞起的鸟雀。
????不论小庄是什么意思，此刻他必须先阻止白凤的跟踪。
????天明与高月都发觉气氛凝重，立即听话的跟随两个大人登上马车。
????高月担忧的提醒端木蓉，班大师还没有回镜湖医庄。
????“我会留下联络记号，他看到了自然会明白。”
????马车外。
????“大叔，你们刚刚说的白凤凰和鸟羽符是什么东西啊？还有这只小鸟，我最近在附近见过它很多次。”
????“这种鸟叫做谍翅鸟，眼力比鹰隼还要犀利。飞动的时候不发出任何声音，是专门被训练用来跟踪的。”盖聂边驾着马车，边与同坐马车外的天明解释，“鸟羽符就是让谍翅鸟锁定跟踪目标的。”
????天明不懂，接着询问医庄是墨家的地盘，为什么他们不在医庄埋伏坏人。
????“医庄四面环水，本来是极其隐秘的地方。敌人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可见他们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说着，盖聂一路又发现多只谍翅鸟。他神色愈发严肃，再次鞭笞马匹加快速度。
????然而他们却似乎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谍翅鸟的追踪。
????会有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还有鸟羽符标记了他们。
????盖聂从马车底部又寻得一根，重新驾驶马车在弯道众多的山道疾驰。
????一只遮天的巨鸟从山崖底部飞升而出，尖利的脚爪一击紧抓马车向后拖拽。
????马车顿时四处震动，随即失去平衡，直冲冲向着山崖边飞驰。
????幸好盖聂及时令两马转向拉车，并趁机甩脱白凤凰。
????白凤指挥白凤凰再度迎上马车，同时向更多射出多根白羽，却被盖聂一一挡下。
????他也不着急，待到下个弯道再命白凤凰，这回直接抓上两马，顺利将马车再次拖向山崖边。
????盖聂不得不一剑割断驽马绳索，但也再不能改变马车方向。
????他将天明一剑柄抵下马车，自己同样翻身下车，反手卷住绳索，拼力减缓马车下坠的速度。
????端木蓉带着高月赶在马车彻底坠落山崖的一刻，成功跃回山道。
????不待他们喘口气，谍翅鸟又一次从远处飞到离他们最近的树枝上。
????“不是吧，它怎么又来了？”
????“因为我们这里还有鸟羽符。”
????天明听大叔这么说，只觉不可思议：“我们刚刚都已经翻遍了呀？”
????端木蓉蹙眉，又在自己身上翻找一遍，生怕是自己采药时不注意被标记上鸟羽符。
????一道年轻的女声却在此时响起。
????“不用找了，鸟羽符——在我这里。”
????“月儿？”端木蓉诧异。
????盖聂朝女孩上前两步，刚才他就已经猜到是她，但不能理解：“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是因为我？”
????高月顿了顿，点头，眼中升起恨意。
????“你应该不会忘记燕丹吧？”
????“燕丹。”盖聂了然，“我明白了，你是燕丹的后人。”
????天明不理解大叔与高月此刻在说什么，这跟月儿藏起一根坏人的鸟羽符又有什么关系。
????“天明，你还记得我说过父母的事情吗？”
????“记得啊，你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孤儿。你一出声就没有见过他们。”
????“我没有说实话。”高月转身背对天明，对于欺骗天明她是内疚的，“其实，我的父亲是北方燕国的太子，母亲是美丽高贵的太子妃。而我，是他们的掌上明珠——高月公主。”
????冬天的燕国是个银装素裹的冰雪奇境，是高月记忆中最美、最好、最喜欢的地方。
????然而这样的燕国却被秦国的骑兵踏破，染上无尽的血色。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往日慈祥的祖父变了，他放弃了父王，让整个秦国搜捕父王的下落。
????往日宠爱她与母亲的父亲变了，母亲苦苦哀求父亲不要出去，父亲却将母亲推倒在地。
????还说，“这一切不也有你的推波助澜。”
????高月追出去，想要找回父亲，却亲眼见证了父亲死亡的瞬间。
????冷然的月光落在出鞘的利剑上，散出冷厉刺目的光芒。
????抹去她不愿想起的这一幕记忆。
????父王在眼前死亡的记忆。
????“如果要我死的话，当时根本就不必救我。”盖聂没有解释，只是有些遗憾。
????无常的世事让一个孩子，做出违背内心的行为。
????“可是……蛇！”
????数不清的赤蛇从山崖四处游移接近，一道妩媚的女声兀然响起。
????“就算死，也要付出代价，我说的对么？”
????天明拦在高月身前，双手叉腰以给自己壮壮气势：““你是什么人，你看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呵呵呵……这位小兄弟，说话要当心～”赤练爱抚着宠物的鳞甲，眼睛直直与天明对视一眼，“姐姐会生气的哦。”
????“天明，不要盯着她的眼睛看。”
????盖聂拽开天明，打断赤练使出的火魅术，将天明护在身后。
????端木蓉暗自心惊。
????赤练赖以成名的火魅术，这种奇特的催眠技非常阴险诡异、防不胜防，是韩国杀手团的秘传武功之一。
????天明虽然功夫粗浅，无法抵抗火魅术。但刚才只看了一眼，就开始产生作用。显然，赤练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
????赤练迈着仪态万千的步伐靠近四人，盖聂立刻警惕，手握剑柄意图拔剑威慑。
????但刚运行内功，立时陷入冰火两重天。
????“大叔，你怎么了！”天明听见大叔脱口的闷哼，刹那意识到大叔状况不对，“月儿，你对聂大叔做了什么？”
????“他已经中了一种很可怕的毒药。”欣赏着这出好戏，赤练忍不住朝盖聂笑出声，“只要一运功，你的浑身上下就会感到有几千几万颗的牙齿。在咬你的肉，撕扯你的筋脉。”
????“你会感觉像是在冰窖里，冷得浑身发抖。同时又觉得像在火炉里，被火焰灼烧得热不可耐。”
????“更可怕的是，这种毒性会在你的身体里面不停地蔓延，不停地蚕食你的骨肉，直到你所有的生命都被消耗殆尽。”赤练再次发出一阵娇笑。
????庄说得对，这出好戏多有趣呀。
????以兼爱非攻为门派理念的墨家，手上也会有这般恶毒磨人的毒药。
????而哪怕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要有足够的恨意，也会下如此狠手。
????正派、反派，正义、邪恶，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端木蓉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蹲下摁住高月的肩膀：“月儿，你搞错了……”
????“蓉姐姐。这一次，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事情的真相，你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告诉我！”
????高月用力挣脱端木蓉的禁锢：“这么多年你一直瞒着我，现在还要骗我吗！”
????端木蓉眼中有些受伤与心疼月儿，但更多是对赤练向高月下手的隐怒。
????“月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但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撒谎！我不要听！”
????赤练乐得替她俩鼓掌：“很精彩～端木妹妹不愧是用药的圣手。”
????闻言，高月强硬道：“天明，你要恨就恨我吧！药是蓉姐姐的，但下毒的人，是我！”
????天明搀扶着大叔，心中急切而两难。
????“月儿，你、你那么善良，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赤练笑意退了些，不愿被人发现，她话势转回盖聂身上：“被称为剑圣的人，竟然终生不能再用剑，这可真是一种讽刺啊～”
????盖聂抵抗着身体内的两极对抗，额间渗出点点冷汗。
????他能感受到赤练对他，不知缘由的厌憎恨意。
????是因为小庄？
????他心中一沉，向赤练沉声道：“是卫庄，派你来找我的吧？”
????赤练眼神不经意闪过一丝悲伤：“他对盖聂先生挂念很久了，一直想和你见面，但苦于盖聂先生总是回避。”
????赤练收敛心神：“这次多亏公主殿下的安排，才有这样难得的机会～”
????如果啊……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