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我记得……》艾莫尼

4、第 4 章

　　晚上十点，护士来查过房后，就关灯让我们睡觉，我旁边那人倒是很快就睡，呼噜声更胖子又一拼，可还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是脑袋还有些疼只能侧着或趴着睡，二是白天和胖子说的那些话和那个叫张起灵的人。听胖子的口气那个叫张起灵的人在斗里就过我们很多次，而我也很喜欢跟在他后面转。
　　我翻了一个身，掏出枕头底下的手机，因为医院不允许使用手机，这手机还是我叫王盟私下给我的，条件是我不扣他的工资。用手机上了一会儿网，觉得没太大意思，看看时间已经12点，正准备关机睡觉时，病房里的窗户传来的异响。
　　我一下就僵住了，拿着手机的手就悬在了半空中。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很邪门，各种有关医院的鬼故事层出不穷。在斗里粽子血尸这种东西虽吓人，但归根到底是有实体的东西，你用枪还能把他打退。但是鬼这种东西，无影无形说出现就出现，我不可能在这找个茅山道士来吧！
　　我盯着一直发出异响的那扇窗户，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白毛汗，窗户是护士之前查房时关好的也拉好了窗帘。这时我脑中不受控制的想到一些鬼片的场景，我实在是害怕得要死，在黑暗中慢慢的伸出手打开了我头顶上的壁灯，有了灯光我想鬼也不敢这么嚣张吧。结果我一开灯，窗户的响动就更大了，我整个人吓得都抖了起来。
　　“老李！老、老李！”我叫了几声我旁边的病友，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抖，说话都不太灵光了。可是隔壁床的老李睡得跟死猪似的，就是打雷也闹不醒他，偌大的病房里就只有我和老李两个人，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在我犹豫要不要叫护士来的时候，就听窗户“啪”的一声，扣住窗户的锁被打开了，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做着随时准备下床逃跑的姿势。
　　窗户被推开了，一个东西掀开窗帘跳入跳入房间。在灯光的照射下我看清是一个像人一样的东西，而像人一样的东西也有可能是鬼，但在看到那人落在墙上的影子和踩在地上的脚后，我才确定那的确是个人。同一时间我几乎瘫软在床上，结果后脑勺一碰到枕头，我又一下弹了起来。
　　“吴邪，你怎么了？”那人走到床边，借着灯光我发现那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身上沾着写灰尘还有些红色的污渍，好像是血迹。那人的额前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我也不太看得清楚他的神情，但是他个我的感觉——闷。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胖子跟我说的我忘记的那个张起灵。“你是小哥？”我试着问了一声。
　　张起灵沉默了一下，“是的。”
　　“不好意思，我失忆了，对你好像不太记得了。”我用手挠了挠脸，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起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好像知道我要这么说似的。虽然知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他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而除了叹息外他什么也没说。
　　我也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现在的张起灵对我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我费劲心思想了个话题出来，“你怎么从窗户里进来，这可是三楼啊。”
　　“医院现在不允许探病，所以我就从窗户进来了。”
　　“你徒手爬上来的？”
　　张起灵点点头，我不禁有些佩服他，不过想起胖子说过张起灵在斗里的种种表现，简直是要把他说得跟神一样无所不能了，像医院这种三层小楼应该没问题吧。
　　接下来我们又陷入了无话可说的状态。
　　“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沉默了很久张起灵终于开口了，说着他就像窗口走去。
　　“你要走哪去？”
　　张起灵站在原地，也没回头，只是说了一句“不知道”。
　　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我的心却突然一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的捏住，一种窒息的痛觉让我将那句话脱口而出，“回我家吧。”
　　听王盟说之前张起灵是一直住在我家的，而前几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理由住你家了。”
　　张起灵的言外之意是既然我已经失忆了，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没有必要关心他吧。我本来也可以完全不管的他，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是想把他留下，“虽然我记不得你了，但是我们之前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照应要什么理由吗？”
　　“朋友吗？那之前在医院照顾我也是出于友谊？”张起灵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啦关于他的记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张起灵缓缓的转过头。
　　“什么为什么是你？”我茫然的看这个，这次我看到了他藏在刘海下的那双眼睛，是双像是对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动于衷的眼睛，但是在看向我的一瞬间他的眼中出现了神采。但他眼中的神采很快就消失了。
　　“没什么。”他掀开窗帘一脚已经踩在了窗边。
　　“张起灵！”我叫住他。
　　张起灵整个人保持着要一跃而起的姿势定在窗边，明明应该是个很潇洒的造型，但现在在我看来却有些诡异。
　　“不要跳窗，走门吧。”
　　张起灵将脚从窗台上放下来，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壁灯的灯光并不算明亮，而能照亮的区域也只有我的床附近，看着张起灵的身影慢慢的融入黑暗，好像是随时就会不见。
　　“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句话，头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我捂住头想再次叫住张起灵时，却发现张起灵已经不见了，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我记得我当时是这么回答他的，眼睛有些酸涩，有什么东西从眼中溢了出来，划过脸庞，残留下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