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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身为救世主的我被辞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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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下沉的最后刹那,林玖只听见一声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
【检测到剧情线已稳定,‘救世主’角色冗余,世界本源能量趋于平衡。根据《高等维续管理与风险规避条例》第七百四十三款,即时起,解除‘救世主’林玖所有相关权限与职能。】
【解除进程启动..5%..30%..70%..100%。】
【解约完成。祝您后续生活愉快。再见。】
..解约?愉快?
剧烈的失重感包裹住她,像有人猛地抽掉了她脚下的地板,不,是整个世界的基石。
灵魂仿佛被粗暴地塞进一个狭窄漏风的容器,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不适应。
无数画面、声音、力量从她被强行剥离碾碎,视野被刺眼的白光充斥,然后是彻底的黑暗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
痛。
尖锐的头痛,像是有人用钝器反复敲击她的太阳穴。
林玖呻吟一声,挣扎着掀开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惨白,低矮,角落里蔓延着蛛网状的霉斑。
空气里浮动着陈年灰尘、劣质消毒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腐气味。
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板,粗砺的织物摩擦着她的皮肤。
她猛地坐起,动作扯得全身骨头都在哀鸣。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除了这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只有一个掉漆的木头柜子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
窗户狭小,蒙着厚厚的污垢,透进来的光线黯淡浑浊。
这不是她的神域——那个曾经由世界本源能量构筑,随着她心意变幻、俯瞰万界的居所。
甚至不是任务世界里任何一处她待过的地方。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手掌瘦削,指节分明,皮肤因缺乏血色而显得有些苍白,手背上还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这是一双年轻脆弱,属于普通人类女性的手。
她的力量..感知延伸出去,曾经的力量荡然无存。
灵魂深处与无数世界法则、生命脉络的共鸣链接,只剩下死寂的虚无。
身体里空荡荡的,只有属于这个凡俗躯壳的微弱生命力在缓缓流淌。
“解约..”林玖喃喃重复那个冰冷的词,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扎进心里,“下岗?”
救世主..下岗了?
荒谬感如同藤蔓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记得自己刚刚平复一场席卷三界的元素潮汐,修补濒临崩溃的时空壁垒,将某个偏离轨道的世界线强行扳回正轨..然后,就是那该死的“解约”通知。
兢兢业业,无数个轮回,无数次在毁灭边缘将世界拉回。
她见证过文明诞生与寂灭,与英雄共饮,与魔王对弈,在时光长河中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现在,他们告诉她,稳定了,不需要了,所以,你可以滚了?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但多年的历练让她强行压下了瞬间沸腾的情绪。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尤其是在这种完全被动、信息匮乏的情况下。
她闭上眼,尝试集中精神,呼唤那个陪伴或者说监控了她无数岁月的存在。
“系统。”
没有回应。脑海深处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调取任务日志。”
死寂。
“申请紧急联络高阶维续管理者。”
虚无。
“启动最低限度自我保护协议。”
依旧毫无波澜。
不是故障,不是屏蔽。
是彻底的、单方面的断联。
她被抛弃了。
像一件用旧了的工具,被随手丢弃在这个陌生的、贫瘠的角落。
林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
她开始检查这具身体和所处的环境。
衣服是粗糙的棉质,洗得发白,款式陌生。
房间里除了基本家具空无一物。
她在那个掉漆的木柜角落里,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硬纸片,上面印着模糊的字迹:临江市,西河区,棚户改造临时安置点,7栋304。林久(玖?),女,22岁。下面还有一个模糊的红章。
林久?还是林玖?
这个身份是系统随手安排的“售后处理”?
她走到那扇肮脏的窗户前,用力推开。
嘈杂的人声、车辆鸣笛、远处工地施工的闷响混杂着涌入。
窗外是密密麻麻低矮破败的楼房,晾晒着各式衣物的阳台像悬挂的万国旗,狭窄的巷道里污水横流。
天空是灰蒙蒙的,被高楼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
一个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落后的现代都市角落。
与她曾经挥洒神力,改天换地的舞台相比,渺小如尘埃,真实得..令人胸口发闷。
接下来的几天,林玖像一具游魂,沉默地适应着这个新世界。
她靠着房间里找到的几张零碎纸币,买了最便宜的食物维持生命。
她观察,倾听,学习这个世界的语言、货币、基本规则。
她弄明白了这里是所谓的棚户区,住着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群。
她这个“林久”,似乎是个父母早亡,孤身一人,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女孩。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钱。
真正的赤条条,一无所有。
哦,还有一身的救世主后遗症。
她对能量的敏感度依然残存,能模糊感受到周围稀薄驳杂的气,但无法调动分毫。
她的精神坚韧远超常人,但这并不能让她凭空变出面包。
战斗本能刻在灵魂里,可这具身体虚弱得跑几步都喘。
那些毁天灭地的禁咒、法则级别的权能,如今都成了褪色的记忆,讽刺无比。
第七天傍晚,最后一点钱换了两个干硬的馒头。
林玖坐在吱呀作响的床沿,就着浑浊的自来水吞咽。
胃里传来空洞的灼烧感。窗外的霓虹灯开始闪烁,勾勒出远处繁华都市冷漠的轮廓。
她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拯救了无数世界,最后快要饿死在一个低维世界的贫民窟里。
这算什么?黑色幽默?
不。
她慢慢放下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
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床单上划过。
不能这么下去。
系统把她扔在这里,显然没打算提供任何“下岗再就业帮扶”。
它,或者它们,大概觉得一个失去力量的救世主,要么在庸碌中默默消亡,要么在绝望中自我了断。
但它们似乎忘了,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救世主之所以是救世主,从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些被赋予的力量。
是无数次绝境中挣扎求生的经验,是对规则本质的洞察与利用,是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狠戾,是无数次将不可能化为可能的..意志。
力量可以被剥夺,身份可以被注销。
但有些东西,是刻进灵魂里的。
林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被棚户区屋檐切割的、狭窄的灰色天空。
眼底最后一点迷茫和怒焰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漠然。
既然救世主的合同被单方面撕毁,那她也就不再负担那份救世的义务和情怀。
从今天起,她只是林玖。一个需要活下去,并打算活得好的林玖。
那些残留的感知,那些铭刻的战斗技巧,那些对能量、对规则、对漏洞的深刻理解..或许,可以换一种用法。
不是用来拯救,而是用来..谋生。
第一步,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能量层面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缝隙。
三天后,林玖站在临江市古玩街的入口。
这里鱼龙混杂,真真假假,充斥着各种旧物、工艺品,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老物件。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旧货气味、劣质线香味,还有一丝极淡的、驳杂的“气”的流动。
她穿着用最后一点钱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勉强得体的衣服,慢慢走入熙攘的人群。
目光平静地扫过两旁摊位上琳琅满目的东西:瓷器、木雕、铜钱、旧书、玉佩..
大部分是毫无灵光的死物,或是微弱的、散乱的残留。
偶尔有一两件,上面附着极其稀薄、几乎消散的“气”,但要么属性冲突混乱,要么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
直到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前停下脚步。
摊主是个眯着眼睛打盹的老头。
摊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杂项,蒙着厚厚的灰。
吸引林玖的,是一枚随意丢在角落的暗红色铜钱,边缘磨损得厉害,字迹模糊。
但在她的感知中,这枚铜钱内部,封存着一缕极其精纯,凝练的阳气,虽然量极少,且被某种拙劣的禁制或者说长期污秽环境的侵蚀封锁着,几乎无法自然散发,但那质地却做不得假。
在这个普遍能量稀薄污浊的环境里,算得上是一点精华。
更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那禁制的一个微小裂隙。
以她现在的力量,无法强行破开,但用一点精神引导的技巧,刺激那缕阳气在特定时辰产生一次微弱的勃发,应该可以做到。
这足以让它在短时间内,散发出一种能让普通人感到温暖、振奋的场。
“这个怎么卖?”林玖指着那枚铜钱,声音平淡。
老头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又看看她朴素的衣着,含糊道:“康熙通宝,品相差了点,五十。”
林玖放下三十块钱:“只有三十。”
老头嘟囔了一句,挥挥手,算是成交。
拿着铜钱,林玖拐进一条僻静的后巷。
她靠墙坐下,指尖摩挲着铜钱粗糙的表面,精神缓缓沉入那一丝微不可查的裂隙。
很微弱的精神力,如同最细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触碰,然后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轻轻一拨
“嗡..”
铜钱极轻微地震动一下,表面似乎掠过一丝肉眼难辨的暖光,随即隐没。
但以林玖的感知,能察觉到那缕精纯阳气被短暂激活,开始极其缓慢地散发出一圈温和的正面能量场,范围大概只有周身一米,持续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时辰。
够了。
她回到古玩街,找了个相对人多,但又不至于拥挤的角落,将铜钱放在面前的一块旧布上,自己则闭目养神,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个落魄的、有些不同寻常的卖货人。
不多时,一个穿着西装、但眉头紧锁、眼袋浓重的中年男人路过,脚步匆匆,浑身散发着焦虑和疲惫的气息。
他本已走过,却忽然顿了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林玖..面前的铜钱,脚步慢了下来。
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令人心安的暖意,从那个角落若有若无地传来,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一丝。
“..这铜钱?”他蹲下身,拿起铜钱看了看,入手竟有一丝温润感,心中的烦躁似乎又消退了一点。
“老铜钱,有点年头了,能定神。”林玖睁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
男人犹豫了一下:“多少钱?”
“八百。”林玖报了个价。这是她根据刚才观察附近摊位类似老货价格,以及这男人衣着气质估算的。
男人皱了皱眉,但握着铜钱,那股让他舒适的感觉确实存在。“太贵了,三百。”
“八百。”林玖重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值。”
男人与她对视片刻,那种奇异的笃定和平静感染了他。
他最近被项目逼得失眠头疼,去医院也没查出大问题,这种细微的缓解对他来说无比珍贵。
“..行吧。”他掏出钱包,数了八百块递给林玖。拿着铜钱离开时,脚步似乎都轻快一些。
开张了。
林玖收起钱和布,迅速离开原地。
她不确定那点微弱的阳气场能持续多久,也不确定是否会有其他感知敏锐的人注意到异常。
见好就收。
八百块,在这个世界,是一笔能让现在的她缓一口气的启动资金。
她走进一家平价快餐店,点了一份热乎乎的饭菜。
吃着久违的、带着烟火气的食物,感受着胃被填满的踏实感,林玖的眼神愈发沉静。
救世主下岗了。
但生活,或者说生存的游戏,刚刚开始。
她盘算着接下来的路,这点钱不够。
她需要更多信息,了解这个世界非常规领域的运行规则。
古玩街是个切入点,但太杂,水太深。
有没有更直接一点的异常事件集散地?
几天后,通过刻意在古玩街、旧书店等地方流连探听,加上一些残留的、对信息流向的模糊感应,林玖隐约捕捉到一个词——“夜集”。
据说那是一个只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出现的地下交易场所,流通着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吸引着一些不太寻常的人。
需要引荐,或者,展现出足够的资格。
林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百块钱。
资格..或许可以制造一个。
她需要一件道具,或者,一个现象。
又过了两天,林玖出现在城郊一处待拆迁的废弃老厂区。
这里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传闻不太干净,平时少有人来。根据她的感知,这片区域地气沉滞,阴秽之气淤积,确实容易滋生一些负面的能量团,或者让敏感的人产生不适。
她选中了一栋相对完整的三层旧办公楼。
在二楼一个朝西,曾作为小会议室的房间,她花了半天时间,用捡来的粉笔头,掺杂指尖极微量、几乎可忽略不计的自身精血气息,纯粹是个引子,在地面,墙壁上勾勒出一些扭曲、毫无实际意义、但看起来颇为玄奥诡异的图案。
接着,她调整自己的呼吸和精神状态,将残留的那一丝对能量流动的敏感放大到极致,捕捉这个房间里自然存在的、因建筑结构形成的微弱气流旋涡和地气淤塞点。
然后,她开始低声吟唱一段旋律——并非任何咒文,只是某个已消亡文明悼念亡者的古老歌谣片段,空灵,苍凉,带着一种直击灵魂的韵律。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空荡破败的房间里回响,与她刻意营造的精神场、那些粉笔图案的视觉暗示,以及房间本身的回音结构相结合,产生一种奇异的、仿佛能牵动人情绪、勾起心底寒意的共鸣效应。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脸色苍白,额头渗出虚汗。
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稍微动用点精神技巧就近乎虚脱。
她迅速清理掉大部分明显的粉笔痕迹,只留下一些看似自然污损的残痕,然后退到角落阴影里,服下早就准备好的、用最后一点钱买的便宜能量饮料和糖块,静静等待。
她的目标不是制造真正的灵异,那需要她现在不具备的力量。
她只是利用环境、心理暗、、声学效应以及自身那一点微弱的、能扰动敏感者精神的特质,布置一个舞台,一个足够逼真、能让特定来访者产生强烈异常感的舞台。
天色渐暗,废弃厂区笼罩在暮色中,风声穿过破碎的窗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来了。
林玖的感知捕捉到两个谨慎的脚步声,一轻一重,朝着这栋楼靠近。
其中一人的气场比普通人活跃一些,带着一种粗糙的、未经系统训练的灵觉。
她无声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呼吸压到最低。
那两人上了二楼,很快找到了这个房间。
手电筒的光柱划破昏暗,扫过墙壁上那些残存的、似是而非的图案,落在房间中央。
“是这里吗?老陈说的‘阴气最重’的地方?”一个年轻些的声音问,带着点紧张。
“嘘..感觉是不太对。”另一个略显沙哑、年纪稍大的声音回答,手电光晃动着,“温度好像低一点?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林玖在阴影里,配合着窗外风声的节奏,极其轻微地、用指甲刮擦了一下身后的砖墙。
那声音细碎,混在风里,难以分辨来源。
“我..我好像听到了!”年轻声音有些发颤。
年长那位举着手电,仔细查看地面和墙壁,他的灵觉让他比同伴更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和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
他尝试集中精神去“感知”,却只抓到一片混乱的、令人不安的涟漪。
这感觉..不像是成型的东西,更像是一种残留的场,或者即将孕育出什么的温床?
就在两人精神紧绷到极点时,林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仿佛来自很远地方、带着空洞回响的、非男非女的飘忽声线,轻轻吐出一个简短的、在这个世界某种古老方言中意味着离去的音节。
同时,她将最后一点集中起来的精神力,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朝着房间那个自然气流旋涡的中心掷了过去。
“呜——!”
风声似乎骤然尖利了一瞬,手电光猛烈摇晃,墙角一堆碎纸屑无风自动,打了个旋儿。
“啊!”年轻那位差点跳起来。
年长那位也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但眼神却亮了起来,不是恐惧,而是某种发现目标的兴奋。“有反应!虽然很弱,很混乱..但确实有‘东西’!这地方..这地方需要处理!”
他们没有久留,匆匆退出了房间,脚步声迅速远去。
林玖又等了一会儿,才从阴影里走出来,腿有些发软。
她靠在墙上,慢慢平复呼吸和心跳。
成功了。
那两个,应该是本地某个处理非常规事务的小组织的外围人员,或者是感兴趣的民间人士。他们感受到了异常,并会将这个异常点上报或传播出去。
而她,需要在这个过程中,留下一个痕迹,一个指向她这个解决者的痕迹。
第二天下午,林玖换了一身稍微利落点的衣服,再次来到那个废弃厂区附近。
她没进厂区,而是在通往厂区的必经之路旁,一个废弃的公交站牌下徘徊,手里拿着一个地摊买的简陋罗盘,眉头微蹙地看着厂区方向,嘴里低声念念有词,看起来就像一个行为古怪、正在勘察什么的局外人。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半旧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车上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正是昨晚那两位。
另一个是个四十多岁,面相精干,穿着夹克的男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很快就落在林玖身上。
林玖适时地“发现”了他们,收起罗盘,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警惕”和“了然”,转身就要离开。
“这位..朋友,请留步。”夹克男开口了,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试探。
林玖停步,侧过身,冷淡地看着他们:“有事?”
“听说朋友对那边厂区有点兴趣?”夹克男走近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我们昨晚进去看了看,发现点..不太寻常的情况。朋友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林玖沉默了几秒,才淡淡道:“地气淤塞,残念徘徊,算不上大问题,但也扰人清净。”
夹克男眼神微动。
这说法很“业内”,但语气太轻描淡写。“朋友好眼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聊聊?或许,我们可以提供一些‘信息’,或者,朋友也需要一些‘渠道’?”
林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似乎衡量一下,才几不可察地点下头:“可以。但我时间不多。”
半个小时后,在附近一家嘈杂的茶餐厅角落,林玖拿到一张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个手写的地址和一串数字,像是日期和时间。
同时,还有一小叠钞票,作为“信息咨询费”。
“夜集的引荐凭证。”夹克男将卡片推过来,“凭这个,可以在指定时间地点入场。里面鱼龙混杂,朋友自己小心。”他顿了顿,“另外,关于那个厂房的‘小问题’..”
“已经散了。”林玖截断他的话,语气平淡无波,“我路过时,顺手理了理气脉。现在只剩点残渣,过几天自己就散了。”
夹克男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的人今天白天又去查看过,确实那种令人不适的场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极淡的残留。眼前这个年轻女人..深不可测?还是装神弄鬼?
林玖没再解释,收起卡片和钱,起身离开。
背脊挺直,步伐稳定,没有一丝留恋。
走出茶餐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林玖眯起眼睛,感受着卡片坚硬的边缘硌着掌心。
资格,拿到了。
夜集..会是怎样的地方?
她抬起头,望向城市高楼缝隙里那片被污染的蓝天。
救世主的技能,用来摆摊算命、装神弄鬼、混迹黑市..似乎,也不算太糟。
至少,比饿死强。
至于那个被随手理顺的废弃厂区,以及可能因此产生的一点小小涟漪,她并不在意。
世界这么大,每天发生的怪事多了去了。
只要不惹到她头上,不干扰她赚钱活下去,随它去吧。
她现在的目标很明确:搞钱,获取信息,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让自己这具糟糕的身体,以及这憋屈的处境,变得好一点。
仅此而已。
世界的存亡?
众生的福祉?
那已经不再是她的KPI了。
林玖拐进一条小巷,身影很快消失在城市的灰色背景中。
只有那张黑色的卡片,在她口袋里,沉默地散发着微弱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