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庶子的奋斗》六如郡

67、泛舟江南之一

　　三月的江南，正好是柳荫绿透，百花怒放的时节。多少学子淑女盛装出去踏青，不知道成全了多少美好的姻缘，更何况在这历来文华极盛的湖州，胜景如此多的钟山。钟山离湖州的首府吴兴很近，除了主山钟山外，还有一种小山头，更有湖阳河山间环绕，很是一个念书赏景的地方。这几座山头本来是当地陈家的产业，当年陈家还曾经在这里建了很好的别院。后来陈家家道中落，就把这山先租赁后转卖给了船云先生做书院。在陆山长的十几年经营下，如今放眼望去，几座山头和邻近的地产，全在书院名下。船云书院收徒又苛刻，俱是有才或有貌或兼而有之。每到天气适宜的时候，常常船云书院的夫子们会把课堂拉到室外去，找景致最好的地方和学生们谈古论今。
　　当然，如此良辰美景贾环和刘时谦却没有福气享用，而原因，自然是他们对面坐着喝茶的锦袍青年田江海。田江海训话完毕后，摸了摸腰直接逐客道：“反正来年就是你们师公的生日了，你们自己抓紧时间，下去罢。”
　　“师叔请放心，我和师弟一定加快速度，不让师叔失望。”说话的是刘时谦，他表了态看师弟还没有动静，就悄悄地使眼色。
　　“我说小石头，你们修书的日子长了呢，多少官司不好做，偏偏在我面前弄着眉来眼去的，啧啧……”田江海看不过去了，摇头晃脑的，谁知又闪着了腰，刘时谦不敢还口，这才皱着眉头训贾环道：“小环儿你这长大了愈发惫懒的很，师傅让你做个事就推三阻四的。你少给我装死，反正这活着落在你们师兄弟身上。你要是有本事让你师兄把活全干了，然后写上你的名字，我也懒得理你。”
　　刘时谦被师叔瞪了一眼，不敢多话，只指望师弟能够好生描补。
　　“师傅说的哪里话？徒儿能为师公和师傅分忧，欢喜还来不及呢，哪里敢推阻？方才不过是欢喜傻了。”贾环倒是真的被这个大馅儿饼砸得有点摸不着北了。原来明年是船云六十大寿，陆山长和师弟商量着要好生给师尊做个整寿。旁的排场自然不用说，他们这两个嫡亲的师弟自然也该献上一份大礼才是。于是就想着把师尊历年来的诗词文章好生整理了，出个集子，到时候可以好生替师尊挣个面子。只是陆山长庶务繁忙，田江海也不耐烦做这类琐屑的事，于是就把这先头的准备工作分派给刘时谦和贾环做。这等替老爷子编集子的好差事，自然是嫡亲的徒子徒孙才够格做的。贾环刚到了船云书院就有这个任务，哪里有不欢喜的？、
　　田江海以为自己就收了一个弟子，让他做苦力是理所当然的，心里还觉得贾环滑头，骂道：“你最好口能对心，我不定时的去松园查看，若是你不在，有的是你好受的。”

　　松园，是船云书院后面的一个精致的院落，这会子被打理出来做书屋，把船云历来出的文章单行本，以及好些没有公之于世的草稿都搬了过来，堆了好几个屋子。再有才的人，总有那么几篇不好发布的诗文。所以贾环他们第一要务，就是从这堆积如山的文字里挑选纳入集子的篇目并大致决定他们排列的顺序。就算是刘时谦读过师公的大多数文章，此番也要费好一会子功夫。
　　“时文放这边，古文史论放那边，诗词曲赋放东边屋里，其他的先放在原地。”田江海吃过饭赶到松园这边查岗时，看到的就是刘时谦站在屋里，指挥几个小师弟分拣搬运，偶尔的提醒他们“那一本放错了，该放到何处去”
　　田江海自己翻检了一下，果然没什么纰漏，点点头道：“你倒是真疼你小师弟，他再笨，这样的事也是看得住的，又跑到哪里钻沙去了？”
　　“环儿才来这里，少不得拜会长辈，这会子去王家看他姐姐了呢。”刘时谦看其他几个师弟虽然手上接着做事，耳朵却是悄悄地竖起来了，不由得苦笑。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懂得抓住机会呢？你以为那么多伶俐的人我不用，偏要他来给你帮忙，为的是什么？难道你师叔我还偏向自己弟子不成？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机会啊？”田江海一副我很好心帮你，绝无私心的样子，笑道：“我说，你不会到现在还没下手吧？还是已经得了手，始乱终弃了？”
　　刘时谦虽然也算是稳重的，也扛不住这样打趣，当下闹了个大红脸：“师叔玩笑了。”
　　田江海很是不满，“我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墨迹了。你那师弟也十六七了，他又有祖母、生母、亲姐姐在，若是你不找些下手，转眼就定了亲，你哭都没地去哭。你现在嫌他他熟了不好下手，到时候人家有了主，看你怎么办？”
　　刘时谦听到这里，倒也觉得师叔有几分道理，刚要开口说什么，那田江海止住了他道：“得了，你自己捉摸去。等环小子回来，你自己问他，看有几个姑娘的父亲看上他要招做女婿了。新鲜出炉的进士还是很抢手的哦。”也不看那几个弟子行礼，屁颠屁颠的跑回去接着睡觉。
　　“只剩下这些，接着归类吧。”刘时谦送师叔出去后，向呆若木鸡的几位师弟下令道。

　　虽然师兄比较善解人意，贾环也真不敢把活都扔给他做，所以在应酬了必须见得亲友，就闭门不出，一心补出前几日的落下的工作。
　　刘时谦这天做了个噩梦，好容易醒来的，擦擦满头的汗，却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心里不自在：“环儿又这么早起来，难道他少做些事我会怪他不成？”
　　想到自打那次不小心在他面前起来了，这小师弟没事就躲着自己，什么事都想跟自己算个清楚，刘时谦脸色就阴郁了，左右睡不着，就也起来洗漱了。
　　正准备去找贾环，田七却拎着一个食盒回来了：“公子，你起来了？”又一样样的把饭摆到小花厅里，问道：“公子是先用还是等环公子？”
　　“环儿早起来忙活了，你去……算了，我自己去。”刘时谦也没得胃口，就自己去松园找人。
　　贾环果然在松园拿着书稿捉摸什么，连刘师兄到来都不知道。
　　“哪里就急在这一会子了？饭已经拿回来了，吃了饭再操心，省的饿得头晕。”刘时谦最近也不敢很对贾环动手动脚，只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看他还是一副回不了神的样子，反而记起师叔前日的交代：“莫非他真的在外面有人提了亲？还是有了意中人？”
　　“师兄，这史论的收录，师傅们是什么章程？”贾环这才看向刘时谦，问道。
　　“师叔的意思是，既然师公好容易做个生日，自然把集子弄得全一些。”除了那些水平较次的文章，而这些分拣，正是他们目前的重点——既要全，又要不能丢船云的脸。刘时谦以为贾环已经明白修书的宗旨了。
　　贾环无语。船云是个全才，诗画文章无一不精，偶尔有带瑕疵的文章，挑出来也不是麻烦事。时文，哦，其实是船云点评的科场应试文章，一向有书商油印出来发卖，所以收集起来最容易。昨天整理的诗歌，贾环才发现问题。坦白的说，船云的诗歌格调是极好地，早年不得意时，没有一点戚戚之意，后来名满天下，也是一样的文采高华，本来直接印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船云说到底是个理想主义的文人，所以才多次应试不中。他的诗歌里，有感慨前朝臣子评价的，有些对本朝非议。虽然不是很要紧，可贾环看到却急的一晚上睡不着，今天一找船云那些史论文章，其中居然有给那些臣子立传的，而且是极尽誉美之词：“我看到师公评论山南一战的文章，对圣武将军很是欣赏，还用的怀仁的纪元。”
　　圣武将军程昱，是前朝的兵部侍郎，后来前朝的思帝殉国，好些臣子降了本朝太祖，只有他护着太子往南边撤退，在山南拥立太子为帝，改元怀仁。怀仁帝也极为倚重他，封他做兵马大元帅，兼任丞相。程昱士为知己者死，果然在山南死守三年零八个月，最终血战而死。后来怀仁帝跳崖自尽，山南小朝廷就此灭亡。外人都称赞程昱英勇殉国的旧事，船云却从自己家乡的老人那里听说程昱是个文弱的书生，更是敬佩不已，所以才多方打听，给他立了传记。
　　“《怀仁朝遗事》是师公费了大工夫的，自然要收录到里面了。再说，既然程昱是怀仁帝的兵马大元帅，用怀仁年号也没什么。先帝给前朝修史时，那些陪思帝殉国的臣子，一个个还追封了呢。”要是刚建国时期，或许要注意下政治影响，可现在本朝已经历了四位帝王，江山稳固，根本没必要这么小心。
　　怀仁朝本朝太祖已经登基了，你用怀仁年号，不是找死吗？贾环很是无法理解：“圣武将军等，太宗曾有诏令称‘伪朝罪臣’的，我虽然见识的少了，民间虽然很多士人百姓怀念他们，却没有见过公开讨论的。”而且刊为集子全国发行，怕别人找不到辫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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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的迟了，不好意思，非常感谢ivyvv亲的地雷。我可以说自己是被地雷炸起来的不？
我发现自己卡文了，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