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将小牛

7、第 7 章

　　路面上的冰反着白光。简泽看了看后视镜，一种直觉让他转弯，油门，加速，换挡。

　　后面一辆宝马X5跟着加速。果然是跟踪。

　　距离缩短。

　　砰……简泽车身一震，后面的车顶了上来。看来不只是跟踪，吓唬人来了？

　　不能在市区里，晚上人一点也不少。哪人少？

　　加速，转弯。轮胎在覆着冰的马路上滑过，带起来了旁边的雪。犹如电影里的漂移。

　　又过了三条街……追逐还在继续……上海路……左转……公路大桥……

　　两车并排，哐……哐……相互挤压着开上转盘上升的江桥头。

　　啊……几辆摩托车自动向路的两边靠。竟然有飙车的。原本观战的人群，发出兴奋的叫声。

　　简泽抬起手，推了推眼睛，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添乱！”

　　加速……超出半个车身……拉开一段距离。

　　碰……哗啦……啊……枪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人群惊叫的声音混在一起。

　　嗯……一声闷哼，简泽的车晃了晃，子弹打在了右肩膀。

　　看来不是吓唬人的，是想要人命啊。简泽想着，看来该认真点了。简泽的眼睛亮了亮，不知道是路灯晃得，还是真的在期待。

　　简泽稳了稳自己，转方向盘，车子向宝马撞去……碰……

　　随着两车相撞，第二枪……碰……

　　哗啦……简泽觉得脸一凉，之后一热……几粒玻璃划过皮肤……左车窗玻璃碎了……

　　宝马不示弱的向简泽撞回来，在两车将要接触的那一瞬间，简泽的车像一道银光，窜了出去。

　　宝马直接撞向江桥防护栏，冲下江桥。哐一声巨响，车头朝下撞向冰面。在已经不太厚实的江面结冰上砸出一个大洞。车往下沉。

　　有段距离的人群鸦雀无声……

　　直到有一个声音，悄悄的问，“那个……车的速度……得有多少？”

　　“帕萨特也能开成那样？”
　　“笨啊！那是辉腾！辉腾！”

　　“是不是该打110？”

　　这个时候，简泽已经把车停在路边，接通电话，“你明天把材料送纪委吧。”挂断后靠在座位上想着，除掉枪伤的疼，飙车的感觉真好。

　　此时，也有人在等消息。不过等到的是让人崩溃的消息。“他怎么能没死？他怎么能不死！”简涵把手机摔向对面的墙，拳头哐的一声砸向桌子。

　　张扬上前紧紧抱住简涵，“没关系的，即使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

　　简涵猛地推开张扬，张扬向后一退，腿撞到茶几，人整个向后倒，摔在地上。“你算是什么东西。当初你是我的战利品，现在你连战利品都不是了。”

　　这下摔的不轻，张扬却反而摔精神了一样。站起来，狠狠的朝着简涵的肚子打了两拳。简涵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张扬顺势把简涵按在地上。简涵要比张扬高大强壮，正常来说，张扬是按不住简涵的。可张扬这次真发了狠了，按住之后直接骑在了简涵身上。

　　拽着简涵的衣领，向上提着。“战利品？战利品？简泽一回来我就声势浩大的去找他，你当我为了是什么？是为了让你重视我，让你有危机意识！简泽一出现你就会开始重视我！为了你，我已经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

　　“今天就彻底让你明白明白谁是谁的战利品！苏芸是咱们高中的风云人物，谁都知道她的优秀，各种奖拿了遍。她和简泽在一起，是我最早知道的。因为苏芸住我家对面楼。”

　　看着简涵瞪大的眼睛，张扬继续说：“对，不用惊奇。我确实就是苏芸的挡箭牌。那时简泽父母正在离婚，他没有力量和你抗衡。他会选我，我才就是因为这样他能护送着苏芸回家。又不让你察觉。”张扬哼了一笑，想起来当年三个人一起上下学的情景。所有人都以为简泽是疼自己，谁知道真正被护着的是苏芸。

　　这个时候简涵反而不再做任何挣扎，直直的看着张扬。深受打击的样子。

　　“简泽在利用我，但他不知道。我其实也在利用他。我的目标是你。你不会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在一群相同校服的人堆里一眼就能认出哪个是你。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你要的不是简泽的东西，不是简泽身边的人。而是简泽本身。你通过我体会得到简泽的感觉。简涵你是个彻底的疯子。”
　　“呵呵……我是疯子，你又是什么？”简涵没有反驳，却很讽刺的回了一句。

　　“一个爱着疯子的疯子！我……再也等不了另一个四年了……简涵。”张扬的声音都透出一种悲哀。

　　“你以为我为什么去堵曹哲？我认识曹哲少说也有五六年了。我能不知道他什么也问不出来？我就用他引高博说出来苏芸学姐。还是你觉得我真的傻到跟着你三四年也不知道G bar是你的？

　　“加上简泽捏着海扬走私的证据，我料到你知道之后会做些什么。你一定不知道简泽也握着你才是海扬幕后老板的证据。可他就是不往外发。你做点什么才能给简泽添把火。毁了海杨，毁了你。你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是我的了！”

　　听到这简涵猛地起身，把张扬也带着向后倒在地上。拿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张扬，躺在地上，抬起手挡住白炽灯刺眼的光。自己还是心软了呢，这么早就告诉他了。眼睛好痛，有什么湿润了耳际。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帮自己用矿泉水清理伤口。笑起来温暖的像太阳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了吧。

　　简家老宅，已经是午夜，灯却全亮着。老爷子坐在正位上半眯着眼睛，虽然上了年纪。但看的出来身体很硬朗，半眯着眼显出的不是疲惫，反而是种带着狡猾的威严。左边坐着简泽和他的简轩文。右手边本应该是简泽的大爷，不过现在空着。该坐在那的人陪着儿子简涵跪在地上。

　　你可以认为这是最原始的连坐。可这件事情发生在简家，就不是这么回事。这只是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一场争斗。这种争斗在土匪出身的老爷子看来是良性的，是可以促进子孙们能力的。

　　至于现在简涵和他爸跪在这是因为他们这次输得太惨，也是因为简涵触到了老爷子的底线——自己人要自己人的命，老爷子的认知里你可以把人往绝路上逼，让他自己选是死是后。活不下去是无能，那就当简家没有这么个人。对外人，你怎么都行，只要别惹一身的腥。

　　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来跪求老太爷 。老爷子不说话，没人说话。简泽明白，老爷子这也是在敲打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是大罪。后面的事还是得掂量着办。如果简泽真的是二十来岁，也未必能看得这么远。如今是四十来岁的瓤子，二十来岁的壳。环境允许的话，简泽真想大笑。自己的脾气原来是老爷子一个模子下来的。

　　老爷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抄起手杖照着简涵的后背就是两拐杖。两下下来，简涵已经趴在打上。这两下，真是下了狠劲了。

　　“爷爷，这事有您老在。一定会给孙子个交代。”简泽低头看看自己还带着血的衣服。“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你和我去书房”老爷子没生气，反而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