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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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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体不舒服吗?”萧昼靠近他,伸手关上了窗户,“言言?”
我眨眨眼,伸手抱住他的腰:“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
“什么事?可以和我分享一下吗?”萧昼捧起我的脸,脸上带着浅笑。
盯着萧昼的眼睛,我心下决定绝对不能让萧昼出去。
只要出去了,无论萧昼做什么,都会死。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我摇头,把人拉到床上,“萧昼,我有一个愿望。”
萧昼歪头看着我。
我捧起他的脸,表情严肃,语气认真:“我想你明天一天都在家里陪我。”
“当然可以啊。”萧昼笑着蹭了蹭我的手,“这算什么愿望?我不是每天都在陪着你吗?”
“那不一样。”我趴到他身上,脑海里是萧昼死在我面前的场景,我的身体下意识抖起来,“从现在到明天晚上十二点,除了待在我身边,你哪也不许去,也不能出门。”
萧昼的声音僵硬起来,他握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起来:“言言,你忘了吗?我们还订做了蛋糕,而且他们家不提供外卖服务的。”
“我没忘,萧昼,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我眼睛涌上热泪,“蛋糕我不要了,我只要你。”
“那……”
“你把蛋糕退了吧。”萧昼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不想再看到萧昼浑身是血地倒在我面前了。
那样的场景太残忍、也太绝望了。
“……好。”萧昼看我决绝的模样,同意了。
我松了口气,下一秒就被他用力抱住。
“言言,你很冷吗?”
萧昼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地颤抖。
我抬起苍白的手,发现它在细微地抖着。
我在害怕萧昼再次离开我。
“有点。”我吸吸鼻子。
“先休息吧,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萧昼给了我一个晚安吻,接着把我紧紧抱着,明明有些呼吸不过来,我却觉得很满足。
萧昼,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让你死的。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萧昼睡着了,睡的很香。
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我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身侧的萧昼,即便眼睛发出了干涩警告,我也不敢眨眼。
我真的好害怕。
母亲离世后,父亲将外面养的小三接上门,把我和萧昼赶了出去。
我母亲很强势,优秀耀眼,父亲只是母亲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和我母亲结婚时是入赘。
他平时表现得很爱我和母亲。
他从不晚归,不抽烟不喝酒,节假日会带我和母亲出去旅游。
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直到母亲离世,小三登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了解我的父亲。
一夜之间,他的眼神变得陌生冷漠,我不再是他最疼爱的小孩。
我不想离开,他竟叫人将我扔了出去。
好在萧昼及时赶来,将我带走了。
从那以后,我和萧昼相依为命。
他是同学、是朋友、是照顾我的人、是哥哥、是男朋友、是爱人、是亲人。
我早就离不开萧昼了。
我的身体很弱,每天都要吃药。
但是药很贵,母亲离世后,父亲就将我的卡都收回了,好在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了遗产。
但那时我还未成年,遗产被我父亲代为管理,落不到手里。
萧昼虽然不再一天打好几份工,但他将我接回家后,时常加班到深夜。
我很心疼萧昼,看着萧昼因为我那么辛苦,我想过自杀一了百了。
但后面被萧昼拦下来了。
萧昼说:“奶奶去世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养你谁养你?如果你也要离开我,我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牵挂了。”
于是我收起了那些不好的念头。
我想让萧昼不那么辛苦,于是主动进厨房给他做饭。
但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我从小到大没做过饭,第一次做饭差点把眉毛烧没了,最后只做出来一份奇丑无比、味道难吃的煮面。
萧昼看见了没有责怪我,反而夸我很棒。
萧昼吃了我的做的东西,当天就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晚上发了烧。
我吓得心神不宁,趴在他床边哭得撕心裂肺,生怕我把他毒死了,萧昼就此离开我。
萧昼没责怪我,只是安慰我下次注意。
我却不敢再进厨房了。
我怕萧昼真的被我毒死了。
“言言,你一晚上没睡觉吗?怎么眼睛这么红?”我盯萧昼盯了一晚上,眼睛很干很痛,里面肯定爬满了红血丝,不然萧昼不会露出那种心疼的表情。
“我睡不着。”我抱着萧昼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现在躺会休息下,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萧昼心疼地揉我的头发,我却伸手抓住他的手。
“不用,我要跟着你。”
萧昼无声扬唇:“要做我的小尾巴吗?”
我点头。
萧昼却摇头,把我放回床上:“现在不行,你的状态太差了,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关系的,就一天而已!”我又爬起来跟在萧昼身后。
见拗不过我,萧昼只好任由我跟着他。
他先给我挤了牙膏再给自己挤。
镜子里的我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眼睛里爬着红血丝,眼底发青。
一副被吸干的模样。
“你现在的状态就跟这只小青蛙一样。”萧昼点了点我的漱口杯,绿色的漱口杯上有一只眼睛半阖的绿色小青蛙。
这只杯子是我和萧昼去旅游的时候在陶艺铺子做的,我的是小青蛙,他的是小蝴蝶。
当时做的时候我失败了好几次,杯身被我做得歪歪扭扭,后面我发脾气不干了,还是萧昼帮我弄好的。
不过后面上色的时候没再出岔子,过程完美。
现在想想,我好任性,萧昼脾气好好。
“我是小青蛙你就是小蝴蝶!”我做了个凶恶的表情,“把你吃掉。”
萧昼却捂着半张脸笑起来:“好萌啊,言言。”
我一怔,牙都忘记刷了,白色的泡沫沿着我的嘴角落下。
有多久,我没见过萧昼笑得这么开心了呢?
“萧昼……”我忘记嘴巴里还咬着牙刷,一说话牙刷就往下掉。
萧昼动作敏捷地接住了。
“牙刷都看掉了,色言言。”萧昼笑着把牙刷塞回我手里,转身拿起刮胡刀刮胡子。
“才不是。”我脸上一热,小声嘟囔。
洗漱完我依旧亦步亦趋地跟着萧昼,萧昼去哪我就去哪。
“言言,我上厕所你也要跟着?”萧昼挑眉,把我拦在门外。
“不行吗?”我抬头看他。
萧昼无奈:“我也需要一点隐私。”
“你也可以看我啊。”我撇撇嘴,“要什么隐私啊,你上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需要隐私?”
“……这不一样。”萧昼扶额,“言言,乖点,我很快就出来了,不会跑。”
我撅着嘴作势要哭。
下一秒就被萧昼吻住。
柔软熟悉的触感覆上来的时候我还有些惊愕,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和萧昼亲过了。
只是没等我有什么反应,萧昼便松开了我:“别哭了,乖点。”
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守在门口,没走。
萧昼出来时手上还沾着水,不好抱我。
萧昼:“你在客厅自己玩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餐。”
我固执道:“我要跟着你。”
萧昼有些头疼地看着我:“厨房油烟味太重了,你在外面等会儿,很快的,好不好?”
“……好吧。”我勉强同意了。
客厅沙发上放了好几个抱枕,其中有一只安哥拉兔抱枕,我们正式认识的第一年,萧昼亲手给我做的生日礼物。
那时我觉得它的毛好长,丑死了。
我虽然嫌弃,但还是把它放在了我众多玩偶里面,当玩偶之首,万偶之王。
后来他变成了萧昼留给我的遗物之一,被我整日整夜地抱在怀里。
就像是萧昼变小了,被我抱着。
我伸手把玩偶拿过来抱在怀里,有点硬,不像其他的软。
萧昼做它的时候,被针扎了好几次,手上的针孔清晰可见。
为了不让我担心,他后面还用创可贴贴起来了,说是保护手指不被扎。
萧昼笨死了,被扎疼了才知道贴创可贴。
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被放在我面前。
萧昼煮好面了。
“晾一会儿再吃,烫。”萧昼揉揉我的头发,“家里还有些材料,我给你做个小蛋糕。”
我“蹭”一下站直了:“不要!”
萧昼惊讶于我的反应,他赶紧把我抱住,手在我脸上轻拍:“言言,别憋气,呼吸!”
听着萧昼的声音,我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身体发抖却无法抑制。
萧昼柔声问我:“言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眼泪糊了满脸,一度发不出声:“……我,我不要蛋糕了。”
“那怎么行呢?落魄小王子也是小王子,我们言言过生日怎么可以没有蛋糕呢?”萧昼替我擦去脸上的眼泪,“就一个很简单的,材料我叫跑腿就好了。”
跑腿两个字像炸药一样引爆了我的神经,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萧昼就是因为这个,下楼被人捅死了。
绝对不可以出去!
“我、我不要,我不想你出门。”我紧紧抱着萧昼,“萧昼,求你了,不要出门好不好?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见我怕成这样,萧昼叹了口气妥协了:“好,言言不哭了好不好?我不出去了,不哭了,嗯?”
“嗯。”
“你先吃点面条,家里还有面粉和奶油,我去给你做一个简单的小蛋糕。”
我抓住他的衣角:“别出去。”
“不出去,别怕。”萧昼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我松了口气,萧昼答应了我就不会反悔,说不出去就不会出去的。
不出去的话,应该就不会死了吧。
我安心地吃了口面条。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热浪冲破门框涌向我。
我被震倒在地,面条被我打翻,汤汁面条撒了我一身。
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我扭头看向厨房。
冲天的火焰升起,浓烟滚滚呛得我直咳。
我连滚带爬地扑向厨房,炽热的火焰灼烧着我的□□,我紧紧抱着萧昼。
眼泪流不出,只有无尽的痛苦。
我的喉咙干哑,发不出声:“萧昼——”
疼痛剧烈,眼前一片漆黑,时间又开始回溯了。
“言言,怎么在发呆?”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有些绝望地闭起眼睛。
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做,萧昼都会死?
为什么只有我被困在这一日,遭受无尽循环之苦?
我陷入了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