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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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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夜。
林星眠可能要创造一个人生新纪录——
猝死。
不是吓的。
是紧张的。
那种感觉就像你明天要去拆一个盲盒。
里面要么是你梦寐以求的限量版。
要么是一张“谢谢惠顾”。
刺激得她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我靠……星眠你没事吧？”
姜雨打来视频电话，看到她惨白的脸，吓了一跳，“你这脸色……”
“跟刚从坟里刨出来似的……”
“滚……”
林星眠有气无力地趴在书桌上，“我紧张……”
“紧张得想吐……”
“别啊！”
姜雨在屏幕那头挥舞着拳头，“想想你的北城大学！”
“想想你的顾大哥！”
“冲啊！”
提到“顾大哥”三个字。
林星眠的心脏又不争气地猛跳了两下。
对啊。
顾深。
他在北城等她。
这个念头像一针强心剂。
又像一块巨石。
让她既充满期待。
又压力山大。
万一……
万一考不上呢？
万一让他失望了呢？
这个“万一”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盘旋。
让她坐立难安。
书看不进去。
题做不进去。
连最爱的数位板都吸引不了她。
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转圈。
把床单揪成了麻花。
把抱枕捶变了形。
还是缓解不了那种快要爆炸的焦虑。
“完了完了……”
她瘫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明天肯定要考砸了……”
“北城大学没戏了……”
“顾深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废物……”
就在她自暴自弃地想着。
要不要现在收拾包袱离家出走的时候——
手机“叮”一声响了。
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但不是特别关心。
她蔫蔫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然后。
像被雷劈中一样。
猛地从地板上弹了起来。
顾深！
他发消息来了！
不是文字。
是一条语音！
一条！
语音！
我靠！
他居然会发语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林星眠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差点把手机摔了。
她深呼吸。
再深呼吸。
做了足足一分钟的心理建设。
才颤抖着手指点开那条语音。
把手机贴到耳边。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低沉。
带着一点电流的杂音。
和比平时更明显的倦意。
但每一个字。
都清晰地敲在她的心尖上。
“别怕。”
“我在北城等你。”
短短八个字。
像有魔力。
瞬间抚平了她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她愣住了。
呆呆地举着手机。
保持着那个姿势。
像被施了定身咒。
心脏先是停跳了一拍。
然后开始疯狂擂鼓。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响。
震得耳膜发疼。
血液哗啦啦往头上涌。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
他说什么？
别怕？
我在北城等你？
这……
这算什么意思？
是单纯的鼓励？
还是……别的什么？
这个念头让她呼吸急促。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她像个傻子一样。
把那条语音反反复复听了几十遍。
不。
几百遍。
听到手机发烫。
听到耳朵发麻。
听到能把那八个字倒背如流。
他的声音真好听啊。
低低的。
带着点沙哑。
像大提琴的弓弦擦过心尖。
“别怕”两个字说得特别温柔。
温柔得不像他。
“我在北城等你”则带着一种笃定。
仿佛她一定会去。
一定会站在他面前。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像一股暖流。
瞬间淹没了她。
让她鼻子发酸。
眼眶发热。
她抱着手机。
把脸埋进膝盖。
无声地哭了。
不是难过。
是那种……
被巨大幸福砸中的不知所措。
她甚至开始分析他语气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停顿。
和每一次呼吸的轻重。
试图挖掘出一点隐藏的深意。
但很遗憾。
除了字面上的鼓励。
她什么也没挖出来。
可就这样。
也足够她甜上一整年了。
“叮——”
又一条消息进来。
还是语音。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
“早点睡。”
“明天别迟到。”
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简洁冷淡。
但听在她耳朵里。
却比情话还动听。
她捧着手机。
像捧着圣旨。
郑重其事地回复。
【嗯！你也早点睡！】
觉得太生硬。
又补了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
发出去后。
她盯着对话框。
期待他能再说点什么。
但那边再没动静。
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激起涟漪后便沉入水底。
但她一点也不失望。
反而觉得心里满满的。
胀胀的。
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那种感觉。
比吃了一整盒巧克力还甜。
她把他那两条语音收藏了。
加密。
存进那个命名为“学习资料”的隐藏文件夹。
然后。
设置成单曲循环。
戴上耳机。
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听。
他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回响。
像最有效的安神曲。
神奇地驱散了所有紧张和不安。
只剩下满满的安心。
和甜甜的期待。
她在他的声音里慢慢放松下来。
呼吸变得平稳。
心跳也不再狂飙。
像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有了依靠。
有了方向。
不知听了多少遍。
她终于沉沉睡去。
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和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
梦里。
她站在北城大学的校门口。
阳光很好。
顾深穿着白衬衫。
懒洋洋地靠在门柱上。
看着她。
桃花眼里含着笑。
对她说——
“来了？”
第二天早上。
她是被闹钟吵醒的。
罕见的没有赖床。
一骨碌爬起来。
神清气爽。
像打了鸡血。
“哟？”
林妈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很是惊讶，“不紧张了？”
“不紧张了！”
林星眠握了握拳头。
信心满满。
吃过早饭。
出门前。
她最后听了一遍那条语音。
“别怕。”
“我在北城等你。”
他的声音像有魔力。
再次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考场里。
她握着笔。
看着试卷。
出乎意料的平静。
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题目。
好像都变得亲切起来。
像老朋友。
在跟她打招呼。
她下笔如有神。
思路清晰。
计算准确。
连最弱的数学都发挥得超常。
仿佛有神助。
不。
不是神。
是顾深。
是他的声音。
和他的那句“等你”。
在支撑着她。
在引导着她。
每做完一道题。
她都在心里默默地说——
等我。
我来了。
走向你的路。
又近了一步。
两天的考试。
像一场梦。
一晃而过。
当她走出最后一场考试的考场时。
阳光刺得她眯起了眼。
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结束了？
她奋战了无数个日夜的高三。
她为之哭过笑过的梦想。
都在这一刻。
画上了句号。
而这一切的终点。
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北城。
和他。
她拿出手机。
点开那个深蓝色的头像。
犹豫了一下。
发了一条消息。
【考完了。】
那边没有立刻回复。
可能在工作。
她也不急。
抱着手机。
看着蔚蓝的天空。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结果如何。
她尽力了。
为了自己。
也为了……
那个在北城等她的人。
这就够了。
足够她对得起。
这段兵荒马乱的青春。
和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不。
或许……
并不是无疾而终。
她摸了摸发烫的耳朵。
偷偷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