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一场》十全时美

31、第31章

　　苏以歌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双方就那样僵持着。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其中一个男人实在冷不过了，一脚碾灭脚下的烟蒂，冲上来就要打人。竹子哥将他拦住：“诶诶，你想干什么？咱们都是文明人，你不会用文明人的方法做事吗？”
　　那男人虽然看上去身材魁梧，可是在竹子哥面前可是毕恭毕敬地。“对不起，大哥。”
　　竹子哥转头又问：“怎么，考虑好解决的办法了吗？”苏以歌打量着他。竹子哥笑着说：“你上次不是挺厉害的嘛，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弄到一万块钱，怎么，这次弄不到了？你说你上次也真是笨，能借的话，一次性多借点也好啊。”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可是还欠着左家齐一份人情和一笔在那里了。人家没催着自己还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怎么还好意思“有多少借多少”？
　　“要不这样吧。”竹子哥换了种口气问她，“哥给你指两条路，你要是答应了其中任何一个条件，这钱，哥哥我也就不要你还了。”竹子哥地口气里有几丝轻薄之意，苏以歌听出来了，但有路总比没路好，听上几句又何妨？
　　“哪两个？”
　　“一呢，是你做我的女人。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兜着，帮派里的兄弟也不会再为难你。”
　　简直是天方夜谭。“那第二条路呢？”
　　竹子哥勾了勾手指，苏以歌想了一想，轻轻拂开夏安阳的手，然后很淡定地走到了竹子哥地身边。夏安阳看见竹子哥对着苏以歌耳语了几句之后，苏以歌的脸色一下子大变。
　　“这不可能！”
　　“我是没有什么损失，你自己再考虑考虑，看着办吧。”竹子哥说得轻松。可是听的人心情就不那么轻松了。
　　黑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隔得太远，苏以歌又看不真切。竹子哥顺着她的眼神回头看，但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冷冷一笑：“怎么，大小姐你不会是想跟我说有怪兽吧？”
　　瀑布汗啊。苏以歌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黑影里闪现了一点亮光。可是这亮光只维持了一两分钟的时间，等到竹子哥地手下向他靠近的时候，它就像流星一般，很快落了地。
　　苏以歌感觉到有人在向她一步一步地走来。她宁愿这次救她的人是左家齐，但是事与愿违，她还是看到了许君宁。
　　有感动，有难过。千百种难言的滋味缠绕在她的心头，只差最后没有“哇”地一声哭出来，像以前她闯了祸，他把她兜着一样。还可以埋怨一句：“你怎么来得这般迟？”
　　许君宁站在她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许她已经不需要她的帮助，他最想要保护的人，也许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已经强大到可以不需要他的保护。他不需要她的感谢，只希望自己这次没有“自取其辱”才好。
　　许君宁说：“她的债，我帮她还。”
　　若是他在私下跟她这么说的话，苏以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现在，她却把目光投向了竹子哥，希望他快点答应，然后放他们四个人走。
　　竹子哥看着许君宁，又看了看苏以歌，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许君宁的身上。“你是她的老相好？”苏以歌的妈妈起初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只当是他们道上混的人都是这样说话。许君宁避重就轻地问：“她欠你多少？”
　　竹子哥又把头转向了苏以歌，唇边散发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是五十万吧。”
　　他其实并不那么需要钱，可是当许君宁告诉他，“好。一个礼拜之后我会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的时候，竹子哥很时尚地连说了三个：NONONO。
　　“我是要你今晚，现在，立刻还。”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咱们这借钱和银行贷款还是有差别的。我说的这五十万块钱也只是现在的价格，不用说是下个礼拜，就算是等到明天早上我也不知道我老大要我收回一个什么数啊！”
　　许君宁看着苏以歌。像是一直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
　　“好。我立刻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不过，你得先放了他们。”
　　“小子，你哥哥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想用这招来骗我？门都没有！”竹子哥起初也只是很轻微地拍拍许君宁的脸，可是话音刚落，他突然一巴掌用力扇下去，打得许君宁唇角流血。
　　苏以歌下垂的手突然往上抬起了一点点，她的身子往前倾，像极了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们准备奔跑时的姿势。
　　许君宁用食指关节将唇边的血迹抹干，然后回过脸来，继续在竹子哥的面前站好。
　　“他不应该受这样的侮辱的，他本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侮辱的！”苏以歌焦急地看着他，双手在空中翻飞，像是对许君宁说了些什么，可是夏安阳完全看不懂。
　　他曾以为他可以取代，他曾以为他能够替代。只是没想到沧海桑田之后，世间事，一切还是旧时模样。想要极力抹去的回忆，就像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夜明珠，越是想要费尽心力地把它放到黑暗里隐藏，它就越是在夜色中闪现出让人夺目的光泽。
　　夏安阳胸闷，他极想找个空旷的地方透透气，可是睁大眼睛仔细看，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置身于这么宽广的天地间。这么多年过去，他以为她早就忘了，却没想他的味道，他的习惯，他的喜好已经完全渗进了她的骨子里，和她融为了一体。
　　竹子哥的兄弟见状，不等竹子哥吩咐，就自觉过去两个人，分别反扣住苏以歌的左右双手。许君宁知道，其实苏以歌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要他赶快走。就像是数学考试的时候，他一直跟她“说”着每道题的答案，可是监考老师都看不出来。他们的暗语，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