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一场》十全时美

14、第14章

　　苏以歌总是不敢独自经过这个地方。
　　因为夏安阳爸爸躺在血泊里最后看她的眼神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她很害怕那个人会再次回来找她。
　　楼道里，有脚步声传来。声音由下而上。
　　“咚”、“咚”、“咚”。
　　上楼好像让那个人费了不少力气。
　　苏以歌则迅速抹干眼泪，站好。夏安阳回过头去，苏以歌的妈妈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大老远的就看见你们上了楼，怎么现在还没有进门？”
　　苏以歌没有说话。她的妈妈缓了口气，又上了几层楼梯：“唉，人老了，真的是爬几层楼都很吃力。”苏以歌慌慌张张地开了门，拖鞋都没有穿，就跑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是夜，苏以歌因为睡不着觉，闭着眼睛在心里数猴子。黑夜里，像是听到一个人的叹息。她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是一个人的影像，于是便小声问了句，“你怎么还不睡？”
　　夏安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他说，“姐，我睡不着。”
　　苏以歌半坐起身子靠在床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夏安阳干脆在她床边坐下。
　　卧室的天花板上，有汽车的光亮折射进来，但也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旋即，她的房间又坠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她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夏安阳忽然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啊？什么。”
　　“刚刚弄痛你的手了吗？”
　　“呵呵，还好啦，没什么事。”不过想起刚刚那么暧昧的姿势，苏以歌的脸有点微微的红。“好了啦，快点去睡觉。你明天早上不还要上课么？”
　　“嗯？”夏安阳若有所思，而后又心不在焉地唤了她一声，“以歌”。他的声音，飘渺的就好像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时空。苏以歌一直沉默着。夏安阳如梦呓般的自嘲了一句，“像这样叫你的名字，真的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话说一半，总是让人产生很多的揣测。苏以歌傻笑了两声。
　　“姐。”
　　“嗯？”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真的••••••就那么地喜欢他吗？”
　　她的心咯噔一下。见苏以歌一直没有回答，夏安阳又故作轻松地换了另一种语气。
　　“姐。你可不可以再等我五年，不，如果我足够努力加上运气好的话，我毕业那一年就能找到好的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照顾你，一生一世。”他偷偷握住了她的手。
　　“但你总会交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的呀。”苏以歌又慢慢把手给抽出来。
　　“可是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即便黑夜里，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的心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是她最虔诚的信徒。
　　她抬起手想去抚摸他上次被人揍得，已经肿的像包子一样的脸。可是手却不听使唤的悬在了半空中，手指慢慢地蜷缩成了一团，大拇指被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想要弥补给他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欠了他更多。右手重重地落下，砸在被子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苏以歌叹，“你总会长大的。”成长的代价，就是分离。苏以歌轻声告诫弟弟，“以后少做让妈妈担心的事，不要跟人打架。”
　　“好。”
　　“即便以后有人当着你的面，骂我，笑我或者是嘲讽我。我也都拜托你不要鄙视我，抛弃我和背叛我。”
　　“好。”
　　“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要吃，我喜欢吃的东西你不许跟我抢。”
　　“好。”
　　“我说过的话你要听，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做。”
　　“好。”
　　她提要求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夏安阳也乐于一一接受。想了一想，苏以歌终于说出了搁在她心里许久的那番话，“那么，这个礼拜六就跟我去你同学那吧。跟他道歉。”顿了一顿，她补充道，“就当是为了姐姐。”
　　为了她么？夏安阳看着她，最终温柔地应承了一句，“好。”
　　很晚的时候，许君宁打了电话来，不过苏以歌手机的灯，只闪了两下就灭了。她身体蜷缩在被窝里，看着从手机里拔出来的那一块电板一直到沉沉地睡着。
　　“忍”字心上一把刀，她想，她会一直努力，学会克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