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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番外(一) ...

  •   我什么实力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让我一个新兵蛋子去卧底,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也怕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所以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局长好像认识我亲生母亲,那天他亲自来找了我,给了我一张背影照片。

      “赵同志是因公牺牲的,对于赵同志的牺牲我们深感悲伤与歉意,十年前的那场行动因为我布局上的疏漏,导致那时年仅15岁的海啸逃走,而现在他却带着那时的漏网之鱼卷土重来……”

      他走到窗口惆怅地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这个职业的危险性很大,我们甚至不能留下赵同志的一张真正的照片。”

      我承认,李局的阳谋很厉害,一张照片几句话,自己就乖乖的答应了他。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可以看见母亲的照片,怀着想报仇和想知道真相的心,我还是去了。

      为此我故意和子骞大吵一架,我知道戳他哪里会痛,而他痛起来就会不管不顾,这样自己就有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离开了。

      至于小乔声那边,我却狠不下心来和她告别,或许我们兄妹终有一天还会相见,到那时我自会先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去卧底的准备工作也不容易,我的所有身份信息全部更改,就连剧本里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要熟悉到店铺的顺序都不能错,老板叫什么名字,家庭成员也是必背的。

      为了更像是一个小学肄业的嫖客,我还专门去了知名的红灯区,精心挑选了一个妹子做戏,而自己却硬…不起来。

      将计就计开始好一通闹事,果不其然被他们给打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遇到了一个面容姣好的男人,他把我扶了起来带去了一个当地的酒店。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海啸,可是我的人设不能认识他,我只能大着嗓门嚷嚷,然后被他的条件打动,最后甘愿成为他的狗。

      一个甘愿舔鞋也要留在他身边赚500嫖资的打手。

      他的鞋尖挑起我的下巴,冰凉的皮鞋将我的心冻住,我现在不能满心满眼都是杀了他们,我要把他们的信息传递出去。

      他的结局是必死的,没有人会对一个毒贩心软。

      在这里的第一天就是被排挤,因为自己的长相太出众了,二把手龙狗总是像让自己给他口,但是我的人设摆在这里,每次都会疯狂嚷着自己爱漂亮女人、大胸女人,然后龙狗要剁我手的时候就服软,最后故意恶心他。

      慢慢的龙狗也就不再打他的注意了。

      我发现这里分为了许多大区,比如原材料区,生产区,外贸区之类的,除了毒,他们还做衣服、食品的生意。

      像我这样的新人,率先被分配去了车间缝衣服,但我就是怎么也干不好,负责人嫌我烦,又看着龙狗的面子上不敢对我怎么样,只能一脚把我踹出去。

      正合我意,一直在车间缝衣服可查不到什么线索的,要紧的还是要打通三把手的关系,进入后山才是重中之重。

      三把手托达就是个阴险狡诈偷奸耍滑的冷血动物,那双眼睛盯着人时冒着寒光,心里的算计全写在脸上。

      他骗来一群大学生,打算塞进KTV做技术活,却没想到他们这一批人体质太弱,最后居然只有一个人抗住了海啸研究的新东西。

      或许是不想浪费这个活下来的独苗,托达把人带来给龙狗玩,玩腻了就拿去试药。

      我日日忙里忙外,谁有活都会叫我搭把手,久而久之我在这里也混了个脸熟,大家有事会喊我帮忙,看见我也都会笑着评价一句贪生怕死还爱钱的臭瓢虫。

      或许是看我虽然笨,但实在听话乖时,海啸居然单独叫了我的名字,让我去找他。

      我以为还是他们以往的那种恶作剧,就小心翼翼地去了他的住处。

      果然是恶作剧,自己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托达看到,二话不说抓起我的领子就砸向地面,连续且剧烈的撞击使我头脑昏沉,差一点就死在这里。

      我恨这里的每一个人,主动来的被动来的都可恶可恨可憎!

      在这里的每一刻我都恶心,每每午夜我恨不得把所有人连带着自己一起杀死,可是现在不能。

      托达发现我快死了的时候,把我的捆去了牢房。

      这里就是地狱的存在,各种见都没见过的新刑具堆放在桌面上,用过的针头摆了一托盘。

      其实不如让我死在就干干脆脆的死在那个时候,这样的话总比现在的各种酷刑要好。

      指甲从小拇指拔起,一直拔到食指,托达的问题只有一个“你是谁?”

      “我是王文武,家住泰缅新达街,菜市口,卖五金的镐叔对面的公寓!我真的没说谎!”这种疼痛钻心折磨着我,“我艹啊!我他奶奶的说一句假话,当场腚眼子翻出来死在这儿!”

      最后是海啸来了,他让人给我上药,还带我去休息。

      我预感不妙,离得这么近肯定会发现什么的,以前那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刚刚好的。

      想不通这个人问什么要特殊关照我,但是我真的好恶心这里啊。

      我一直在努力找有用的线索,给接头的人传过去,结果发现那个人居然变成了子骞,我又惊又喜,但是回过味来又格外害怕。

      现在这幅样子,就是亲妈来了也认不出来了吧。

      再后来我差点暴露,和子骞联手抓出了卧底,也正好空出了一个位置。

      废了好大的力才把小声调过来。

      我其实去看过她的,在她漫无目的逛街的时候,远远的浅浅的瞥了一眼,她已经长大了,像是只兔子警官,看起来乖乖巧巧实际上很有目标感,是个很强大的孩子。

      可惜看不了几眼我就和海啸去了楼上KTV。

      他们如此明目张胆是我没想到的,就那样毫不避讳地把粉放在了茶几上,两条腿叠放,靠在沙发上翘二郎腿。

      “新情人?怎么喜欢这一款了?之前不都是大屁股靓女吗?”沙发上那人面色憔悴,瘦的都破了相,但语气轻佻。

      海啸不屑地哼了声坐到了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对于这些小马仔他一般是不入眼的,但是像这种磕嗨不知天高地厚的,过不了一会就要被处理掉了。

      屋里的气味实在太难闻,臭气和腥气蔓延在整个房间,熏的我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后来实在忍不住,跟海啸说了声我就跑出去吐了。

      现在我的人设是胆小怕死不要钱但要嫖的人,只要没那么聪明都不算出错。

      但偏偏人就是有破绽的,我的眼神我对那些女人下意识的抵抗都是我的破绽。

      我回到屋子时,海啸等的人也到了,还不容我看清对方是谁的时候,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为了看清人我下意识躲开,却意外和海啸对视。

      但他的眼睛太过于冷漠,我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蛋了。

      我只能装作不舒服的样子,骚扰性地拍了下女人的屁股,一脸便秘样地走向海啸。

      “王文武,我新收的人。”海啸熟练地用缅语介绍着我,“一个底层的垃圾而已,你怕什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走到了海啸的身后,而对面那张脸却格外的出乎意料。

      是个十分年轻帅气的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身后是他带来的保镖。

      但是男人沉默不言只是警惕地盯着我。

      本身我就遭怀疑,这人偏偏又来给我雪上加霜,我就装着不服气般瞪了回去。

      余光撇见一个低着头的保镖,看起来像是之前警校的学弟……

      但是记忆实在太过久远,在我逼自己忘记以前习惯的时候就忘的差不多了。

      反正上面没有给身份,肯定不是同一个任务。

      “不好意思,我从不和没有诚意的人合作。”对面冷冷开口道。

      海啸挑挑眉:“那你认为什么是诚意?还是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说好了的,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其他人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需要有人验货。”海啸依旧松弛,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却迟迟不点烟。

      气氛一直僵持着,直到最后海啸留下了我。

      而我要面对的是对面带来的所谓的新货。

      气氛像凝固的沥青,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包间顶灯五彩斑斓,照着长条桌上那几只沉默的黑色手提箱。

      海啸就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指尖那枚银色的打火机,“咔嗒……咔嗒……咔嗒……”,开盖,合上,再开盖,蓝幽幽的火苗蹿起又熄灭,映着他半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每一声“咔嗒”,都像砸在我心尖上。

      我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我也知道“验货”这两个字在这种场合意味着什么。

      你得懂行,你得镇得住,最关键的是,一旦验了,你的名字就和这批货,和桌子那头的人,和这个危险的东西,再也撕扯不开。

      但是我算哪根葱?我就是他手下最边缘、最不起眼的小喽啰,平时干点传话、望风的活儿,仗着几分机灵和绝对的低调,才勉强在这行当里混口饭吃。让我验货?不如直接把我填进箱子里算了!

      冷汗顺着脊椎骨往下滑,衣服瞬间湿透,紧贴着皮肤,一片冰凉。

      我舌头打着结,声音干涩发颤,自己听着都像垂死的哀鸣:

      “海……海啸哥,我真不行!我就是个跑腿的,跟班的,我哪儿懂这个啊!”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腰不由自主地弯得更低,几乎要鞠下躬去,“您别拿我开涮了,这……这太重了,我肩膀薄,扛不住啊!”

      门口海啸的人眼神像探针,在我身上来回刮擦,满是审视与毫不掩饰的轻蔑。空气里的压力更重了。

      海啸终于动了动。他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就那么一眼,没什么怒意,甚至没什么情绪,却让我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里。他又垂眼去看手里跳跃的火苗,仿佛那比眼前天大的事、比瑟瑟发抖的我,都有趣得多。

      沉默。只有打火机盖开合的金属摩擦声,规律的,冰冷的,切割着时间,也切割着我最后一点侥幸。

      绝望像一只湿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我嘴唇哆嗦着,还想再哀求,哪怕磕头呢?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可是你什么都不会,我留着你做什么呢?”海啸开口,语气格外没有感情。

      他当然没有感情,能靠虐/杀卧底,背刺亲爹手刃亲妈成功上位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

      人命在他那里就是玩具,令人胆寒的刑罚只是他的下饭菜而已。

      他就是个疯子,一个伪善的疯子,他从骨子里就是坏的,是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可以正常思考的人的。

      这种万恶的人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绳之以法!

      我恐怕见不到他被绳之以法地那天了。

      “我来。”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不高,但是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海啸,他按打火机的拇指微微一顿。

      马仔瘾犯了,忍不住诱惑,而我逃过了一劫。

      再然后我就跟着海啸回去了。

      今天的交易不算成功,但是他好像并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我不想继续了,我想跑路了。

      但是一想到退缩我又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害了那么多人却能逍遥法外?我不甘心!

      那么多人因为他们而死,他们必须被法律审判,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修修改改最后还是没有在信息里留下离开暗号。

      子骞也提起过这个事,但这不过就是拿一个人换另一个人进入火坑吗?与其让其他人来受苦不如自己一鼓作气。

      但就是这封我多写了些东西的消息被海啸发现了。

      熟悉的牢房里我被迫注射,只有我一个人,毫无尊严地被关在这里。

      排泄物混合在一起但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眼泪鼻涕一起落下,我好痛苦!

      被毒物控制的神经格外兴奋,但是我只觉得完蛋了,一切都完了!我是警察!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能是了,好痛苦但是我好兴奋,好痛苦为什么?凭什么!

      我几乎是嘶吼,一直靠着自虐的痛保持清醒,脑袋撞向地面,血和灰混合起来沾在身上。

      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妥协但是我无法和生理抵抗。

      这是关系到一辈子的事,沾上毫无疑问的就是完蛋了,这一辈子都彻底废了。

      好无力,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

      不管是以前的妈妈还是现在的妈妈,谁可以救救我……我好痛苦……

      他们审我,我不说他们就上刑。

      我记得我在集市的街上爬过,拍下视频卖了赚钱,好像又被他们削掉了什么,但是我那个时候神智不清,好痛苦,每一天都好痛苦!

      甚至没有办法求死。

      我是废物,我什么都没有做到,我愧对所有人,我愧对他们对我的信任,我没脸见人民。

      最后我被挡在了谁前面,那个时候我早就没了人的样子,精神早就崩溃,但是我没有说出任何人的名字,还咬下了一只不知道是谁的耳朵。

      在此之前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甚至无法自主站立,但是我那天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子骞和小声。

      我好想你们。

      但是我更想死,谢谢你小声。

      结束了我痛苦又无用的一生,但没有办法杀死最憎恨的人,可能是我最大的遗憾。

      谢谢你子骞,做到了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还有来生……算了,这一生太苦太累还一事无成,我还是不要有来生了。

      ——何睿的一生结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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