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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番外(一)何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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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何睿,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当上一名警察,最初是不放心乔声,后来子骞也来了,其实我心里也不愿和他们分开。
或许他们没有看出来,我喜欢段子骞,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心的肆意的笑触动我的心弦,许久未动过的心弦有些生锈,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搭话。
好在就连老天都在帮自己,他的篮球打到了我的杯子,玻璃杯碎了一地。
他让我去拿扫帚,自己则是一片片的在捡起来,扔到纸上。
我让他小心,他说自己皮糙肉厚的,一点事都没有,和他一起整理完,他把纸顺手扔进垃圾桶。
第二天才发现,这是他写的作业,就被他随手抛弃了,后来段子骞就缠着我,要我赔他作业。
我肯定不会帮他写,就想了个办法辅导他,乔声也来蹭课了,我觉得很好,大家学习都很认真这一点值得表扬。
我会给他们带早餐,会想和子骞一起出去玩,但我大多时间都在家里待着看书,毕竟我实在不是一个喜欢活动的性子。
他们都知道我胃不好,虽然我照顾他们多一些,但大家身上都时时刻刻准备着胃药和糖。
我曾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直到我在上学路上遇到了抢劫,子骞从公交站一直追到一个烂尾楼里。
他们人多竟一下子跑出来七八个,穿的破破烂烂,俨然是一些走投无路自暴自弃的人,平时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改善生活。
高中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中二时期,抱着英雄梦妄图拯救世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时却不知把自己也置于危险当中。
段子骞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我也是。
后来他们拿着棍子把我们按在地上打,幸亏我提前报了警。
他们听见警察到来,直到自己必然逃不过被抓的命运,但又不甘心,总要拉点垫背的,就比如我和子骞。
烂尾楼看着只有五层高,但实际上被逼到顶楼时看了一眼下面,腿也会微微发软。
警察是怎么把我们救下的在我记忆里很混乱,只觉得很难但又很快。
警察说我们鲁莽自不量力,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记得报警不能逞英雄。
最后是子骞的父亲顺路来接走的我们,车上是他的父母和哥哥,还有他哥的女朋友。
只剩下最后一个位置,他让给了我。
“爸爸的车位置不够,你坐公交回去吧。”段叔叔平淡开口,仿佛这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是下了车。
“抱歉叔叔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礼貌的到了个谦,却听到段阿姨说:“没事的小睿,我们是接哥哥和女朋友吃饭回来的,刚好路过这里就来了。”
听到这话,我复杂地看向段子骞,原来真的有父母会讨厌自己的孩子。
那天乔声也怪我们,不过没说两句她就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是商场新开了一个真人CS,大家都感兴趣就约在周末一起去。
谁知乔声腿骨折了,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可是提前定的票退不了,只能我和子骞去。
不过她委托我要录视频给她看,说是沉浸式体验。
说实话这个地方虽然新但属实没什么好玩的,自己窝在暗处一直躲着,听着外面仿真的枪声和一个个击败特效,倒是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
我刚刚探出头就看见段子骞张狂的笑着,一枪击毙一个敌人,我想试试这个怎么玩,打了一枪却偏了位置,白白暴露自己的位置。
子骞不知道什么时候绕道我身后故意吓我,或许是我有点私心,就那样顺势靠在了他身上,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坦荡的让我自己越发不堪,我在之后有意回避他却一直追着我。
“我们强强联手,兄弟连心其利断金。”段子骞自信满满。
最后我们赢了个奖牌回去,送给了乔声,她看着视频却抱怨我只会苟着,要是让段子骞拍就好了。
直到视频播放到自己故意靠在段子骞那里时,我心虚不想让她看。
“你既然嫌弃就别看了。”我拿走手机不给她,她跳着来拿手机,但瘸了一条腿的她实在是跟不上我:
转而去和段子骞欣赏奖牌,他说着自己的战绩和辉煌,乔声听的热血澎湃恨不得自己去体验一番。
“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这么上蹿下跳,你的伤够让你消停一阵子了。”
我怕乔声再受伤就看着她让她注意安全,每天放学都来给她补课。
后来她伤好了一切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只不过课程负担越来越重,大家都有些吃力,少了许多课外活动。
乔声和子骞肯定是坐不住,趁着休息时间硬拉着我去操场,我就坐一旁看他们跑步,给他们拿着水杯。
莫名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碎掉的杯子,可能是一见钟情,我第一眼就觉得子骞很好看,第一次开始悸动以为是天气太热的心悸,可我从来都没有心悸的病史。
也许是遇见了他后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他的病吧,忍不住向他靠近,但又害怕他会被自己吓跑。
终于到了填志愿这一天,我原本的计划是去学法,可是在下笔前却顿住了。
我不是个爱聊天的性格,没什么朋友所以很珍惜和乔声子骞的关系,我害怕几年不见我们会越行越远,下次见面再也没有话可聊,相互都是奉承和讨好。
可是妈妈不同意,她态度强硬坚决的和我说:“你天天跟乔声混的也不知轻重了?就你这个体格去考警校,第一关就把你淘汰了,白白浪费大学四年的时间还不好就业,这不是你能任性的时候,你必须听我的。”
这是我第一次不选择妥协,强硬起来和她对着干,可能是我的叛逆期到了吧。
妈妈抬手打在我脸上,气的说不出话转身就走出了我的卧室,她走后我固执的填好志愿,虽然只有一个,但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考上的。
出门时妈妈没好气的道:“你爱干啥干啥,我管不了你,但是以后你要是不给我养老我就去你单位闹事儿。”
我不愿意做那个先认输的那个人,所以没有理她自顾的走了。
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明显,我不愿意去找乔声和子骞怕他们担心,可转念一想妈妈也是个可怜人。
很小的时候我的亲妈总是出去执行任务和我聚少离多,那次好不容易可以和爸爸妈妈聚在一起过生日,我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准备,谁知道生日当天妈妈临时有事,离开的路上出了车祸。
再后来爸爸和后妈刚结婚不久就有了孩子,去出差遭遇了意外,后妈一激动摔倒失去了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
后妈性情大变,原本说话都不怎么大声的淑女一下子成了泼妇,对自己也是动不动非打即骂。
我不理解为什么,觉得大概率是因为以前要在爸爸面前装样子,现在爸爸和她自己的孩子不在了她又要养我,心里不痛快。
但是我发现她并不需要养我,她根本没结婚,她也是孤儿,所以她想让我有个家。
只有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泼妇,才能不被其他人欺负。
所以我开始接受她,把她当成妈妈,但作为一个妈妈她的确很差劲。
带着满肚子委屈坐在河边的台阶上,身后是开着彩灯的公园,灯光通过湖面的倒影映入眼帘。
该遇见的是躲不掉的,段子骞出现在此时他的身边,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出一个完美的状态时他就开口道。
“你老是这样装的若无其事,实际上伤口都已经流脓溃烂了。”
原来他已经看出来了,我很开心他这么细心的观察我,但没有办法,我依然不能接受在他们面前变得脆弱不堪不再帅气
“偷偷喝一点,没关系的。”他直接把一罐啤酒递给我,我接下然后喝了一口,不像饮料那么好喝,喝进去有点苦涩,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甘之如饴?
“好难喝。”我说道。
“只是你接受不了而已,我觉得就挺好的,你不喝就还我。”他伸手要过来拿,我躲开他的手又灌了一口。
“没关系,要饭的不嫌饭馊。”
“话说你怎么在这里?”子骞突然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因为舍不得你们所以自作主张和妈妈大吵一架之后有点内疚不敢回家吧。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我反问,试图蒙混过这个问题。
段子骞的心情也不好,想必又是因为他哥哥吧。
“反正我在不在他们都不在意,所以我就干脆出来玩了。”
我们两个聊着聊着聊到了志愿,我有点忐忑,如果他没有报呢,如果以后不常见到他,会不会他谈了个恋爱然后结婚生子,最后我们两个再也没有可能了呢。
但我多虑了,我们两个打算瞒着乔声,给她一个惊喜。
果不其然她被我们惊到了,又惊又喜地抓着我们的手蹦蹦跳跳地转了起来。
我们三个最后不出所料被教官罚蛙跳一圈。
一切的改变应该要从学长找到我时开始的,他说:“何睿,你是你们这一届里最有潜力的人,这项工作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及一位领导知道,但你回来就是一等功!”
一等功!
能够活着拿到一等功的人屈指可数。如果拿着这个回家给妈妈看,她肯定会为她的鲁莽而道歉的。
“不好意思,请容我拒绝。”虽然这种东西的诱惑很大,但我还是没有同意他的邀请,毕竟这件事的危险程度毋庸置疑。
学长还想再劝我,但是看到我的态度坚决,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