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之城》岚颦亟

1、第一幕 阿司匹林

　　一个真正的男子需要两种不同的东西:危险和游戏。
　　——尼采

　　阁楼的窗外，雨声沸扬不止。
　　我的阁楼虽然狭小，被溅落的残败不堪，内心臆动的时候，却也是不错的避风港。虽然，它的确很小。
　　我心绪不佳，我的死党也满是愁云惨容。
　　“我说，他们该不会通知警察吧？！”
　　“……我看不会……我已经帮我俩都请了假，反正这种事情……店里面一时也不会想让我们来上班，再搞出点事地……”
　　“我们是在下班的时候……”
　　“你还说，都是你……”
　　“你别激动！”
　　范恒的手还在抖，断了肋骨的伤是痛到了心了吧。他的手紧握着，用布和板固定地虽严实，疼却还是有的。他的唇上叼着不只是何时点上的烟，青烟许扬，烟的颜色变成了阁楼里唯一的颜色。
　　“你还是去医院吧……不要吸烟！”我对着他道。
　　“喂！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我现在很痛啊！”范恒几乎像是使劲地瞪了我一眼。
　　沉默，屋子里的沉默。
　　“……我会记得你的情的。我会报答你的。”
　　我徐徐的低声道。
　　“你不欠我什么”，他看着窗外咗了口烟，默默地道，“以后不要再见到人家女孩子就说……”
　　我看着范恒瞪大眼睛：“我说什么了？！”
　　范恒白了我一眼：“我怎么知道？！……还没说，人家男朋友，都把你的牙打掉了……”说着就来抚我肿地发紫的左脸，我一把打掉了他的手，他冷笑了一阵，少顷，却有些黯然。
　　“你有阿司匹林吗？”他淡淡的道。
　　“有……那是止胃疼的，傻瓜！”我惊呼道。
　　范恒呼了口气。
　　“……爱情就像阿斯匹林，能止痛，却不能够消除痛。充其量，不过是延长了痛消失的时间，可痛还是痛，还是会有的。”他的眼神让人感到脱了形了。
　　范恒继续道：“喂，你喜欢她是吗？”
　　“废话！你真会说废话！”我瞥了他一眼。
　　随后，我顿了顿，继续道：“很久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和她同校，她是一班，我是二班……”
　　范恒肘了我一下，道：“你不会说‘在图书馆相遇’这么俗吧……”
　　“谁俗了，”我道：“确实不在图书馆……”
　　范恒道：“那就果断追啊，何必搞这个呢？”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烟抽完了，又换了一支。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和她握了个手。”我愤愤的道。
　　范恒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道：“还好你只是握手……”
　　他继续道：“你不知道，男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玩意儿。一旦有了嫉妒心，男人们会比那些女人们更可怕。”“笨蛋，你的台词感还不够强烈！”我笑着拍了下这家伙的头道。
　　“啧啧，看来你有的烦了那……”范恒指着我，摆了摆手。
　　我道：“干什么？”
　　“你这下可惨啦，一面是你的老情人，店里面的那位怎么办呢，你该不会做陈世美吧？！”范恒对我扬了扬眉。
　　我道：“我跟小纤只是同事关系，你们别误会，我们至多算个兄妹……”
　　“你自己承认的……”范恒指着我得意地道。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兄弟我接受端午节放假那天，你搂着人家的事实嘛？”范恒几乎是斜视的感觉对着我，充满着鄙夷和不信任。我道：“范恒兄，那不是她帮她干掉她背上的虫子吗？”
　　范恒几乎是苦笑道：“那你也不至于要搂着去干吧，文祖兄，你太假了点吧？！”
　　“我不是居委会小组长，不要向我解释，我烦……我现在只想去养好我的伤。”说着，他直起了身子。
　　他忍痛披上了外衣，忽然对我道：“记得负责甜品，兼职做清运打扫的黄梓堪吗？”
　　“记得，长还不赖，怎么了？”我问。
　　“听说那个家伙要向孝羡告白了。”范恒的表情很滑稽。
　　“ 哦？”我道。我猜他接下来一定会说句重点。
　　范恒摆着头，对我亮了亮眼，高声道：“他居然在清明节提出要交往！”说完他就捂着伤掉的地方哆嗦了。
　　“白痴！”
　　“我看你还是去医院的好，”我道。
　　“我是会去医院的，但是，不是和你去……”范恒向我摆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马上走，绝对不会连累你的。”说着他走下楼，关上了门。他从不需要我送他，他觉得那太娘娘腔儿，那一次也没例外。事后当我了解了他的事之后，才大呼上当；当时的他，才是真正痛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