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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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这棵大树一倒，公主府的门槛差点被前来“联络感情”的官员踏平。赵明澜烦不胜烦，干脆在府门口贴了张告示：“驸马伤重，需绝对静养，谢绝一切探视。若有公务，请移步衙门。”落款是龙飞凤舞的“明华公主印”，霸气侧漏。
沈未晞乐得清闲，整日窝在房里看书养伤，偶尔对着院子里那几盆赵明澜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兰花发呆——公主殿下似乎把“学养兰花”这事儿忘到了脑后，倒是每天变着花样往她这里送东西。
今天是一匣子据说能“益气补血”的珍稀药材，明天是一套价值连城的文房四宝，后天甚至送来一只通体雪白、眼珠碧蓝的波斯猫，美其名曰“给驸马解闷”。
沈未晞抱着那只高贵冷艳的猫，哭笑不得。这猫性子傲得很，除了吃小鱼干时给她点好脸色，平时连摸都不让摸一下，简直和它那主人一个德行。
“殿下，这猫……”沈未晞试图婉拒。
“怎么？不喜欢？”赵明澜正翘着脚翻看话本子（没错，公主殿下最近的爱好从权谋变成了才子佳人），闻言挑眉看她，“那明日换只鹦鹉？听说会学舌的那种挺有趣。”
沈未晞：“……还是猫吧。”至少猫不会突然喊一嗓子“驸马爷万福金安”把她吓出心脏病。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沈未晞在院中晒太阳，那只名叫“雪球”的波斯猫难得温顺地趴在她膝头打呼噜。赵明澜处理完几件琐事，也溜达过来，毫不客气地挤占了藤椅的另一半。
“啧，这猫倒是跟你亲。”赵明澜有点酸溜溜地戳了戳雪球的肥屁股，雪球不满地“喵呜”一声，甩着尾巴跳走了。
沈未晞看着空荡荡的膝盖，无奈道：“殿下若多喂它几条小鱼干，它也会跟您亲的。”
“本宫才不惯着它。”赵明澜哼了一声，抢过沈未晞看到一半的书，“《南华经》？你看这个做什么？想学庄子逍遥游，抛弃本宫这红尘俗世？”
沈未晞看着她故作嗔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臣只是随便翻翻。”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赵明澜脸上，她微微眯着眼，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卸下了防备和算计的公主，看起来竟有几分……娇憨？
沈未晞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移开视线。
赵明澜却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哎，你说，要是父皇真让你去户部，你去不去？”
又来了！沈未晞头皮发麻。这问题公主这几天变着法儿问了不下十遍。
“臣才疏学浅……”
“打住！”赵明澜伸出食指按在她唇上，触感微凉，“跟本宫还说官话？说实话！”
沈未晞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真话：“……不想去。”
“为什么？”赵明澜眼睛一亮，追问道，“怕累？怕麻烦？还是……舍不得离开本宫？”最后一句，她拖长了调子，带着明显的戏谑。
沈未晞的脸“腾”地红了，像煮熟的虾子。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明澜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心情大好，收回手，重新躺回椅子里，晃着脚尖，悠悠道：“不去也好。户部那帮老狐狸，一个个滑不留手，你这种实心眼的去了，怕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坐直身体，“对了！不如我们找个由头出去散散心吧？整天闷在府里，骨头都僵了。”
“散心？”沈未晞一愣，“去哪？”
“去京郊别院怎么样？就说本宫要去泡温泉疗养，你自然得陪着。”赵明澜越说越兴奋，“那边清净，没这么多烦人的苍蝇，我们可以骑马、钓鱼、烤红薯……对了！本宫还可以教你射箭！总不能下次遇刺，还让你用身子挡吧？”她说着，目光落在沈未晞肩头，眼神暗了暗。
沈未晞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规划，描绘着那些简单而快乐的画面，心中那片因前途未卜而产生的阴霾，竟真的被这“不务正业”的提议驱散了不少。她看着赵明澜闪闪发光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好。”
赵明澜立刻眉开眼笑，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让云袖去准备！”
她跳下藤椅，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走到月亮门边，又忽然回头，冲沈未晞眨了眨眼：“别忘了带上你的《南华经》，到时候本宫给你讲讲，什么叫真正的‘逍遥游’！”
沈未晞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位公主殿下，卸下重担后，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膝头一重，雪球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好，继续打它的呼噜。阳光暖融融的，沈未晞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第一次觉得，或许这“驸马”生涯，也不全是刀光剑影和如履薄冰。
至少，还有烤红薯和……某个人的笑脸。
至于户部？让它见鬼去吧！她现在只想研究一下，怎么才能让那只傲娇的猫，以及它那位更加傲娇的主人，都对自己更亲近一点。这恐怕，比扳倒一位亲王还要难上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