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无声》林浅悠

3、第 3 章

　　三

　　可到了约定的那天，裴诺还是去了。

　　他敲了开了公寓的门，居然没有扑面而来地嘈杂音乐和放荡地味道。

　　开门的是李城，穿着比较家居的衣服，看着裴诺。

　　“额……我来了，我不会来早了吧。”裴诺有些尴尬地打破有些怪异地气氛，把头往房间里探了探，“咦，人都没来么？”

　　“你先进来吧。”李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裴诺跟着李城进了门，李城让他随意做，自己便走进了厨房。裴诺坐在客厅地沙发上四处观望一番后发现，真的整个公寓似乎就他们两个人。

　　很快，李城便从厨房出来了，端了几个装满菜的盘子，摆放好后便喊裴诺。

　　“裴诺，过来先吃饭。”

　　“哦，不，我还不饿……”裴诺的话被打断。

　　“是我亲手做的。”

　　裴诺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应答。

　　“还是先吃吧。”

　　“恩，好。”裴诺僵硬地笑着坐上了餐桌。

　　菜炒的有些难看，但味道确实不错，裴诺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夸道。

　　“味道真不错。”

　　“我跟着中国餐馆的厨师学了一个星期。”李城一直坐着没怎么吃，看到裴诺满意，有些得意地说道。

　　“……”

　　“怎么了？”看到有些呆滞地裴诺忍不住问道。

　　“怎么突然做这些。”裴诺终究没有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进公寓到现在，一切都透着诡异，让裴诺猜不透看不清。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李城还是那句话。

　　“我知道，上次你告诉过我。”

　　“可是，我放不下你。”李城凝视着裴诺地眼睛，让他无法躲开。

　　“李城，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应该明白，我们回不去了。而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

　　“我不信。”

　　“李城，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么？你注定要留在这里，继承家业。而我连未来在哪里飘都没有着落”

　　“可是……”

　　裴诺伸出手阻止了李城的辩解，“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都分手了，也就不要再纠缠了。”

　　“谁说我们分手了！”李城特别吃惊地瞪着裴诺。

　　“难道不是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很一个外国女孩在一起。”

　　“是……但是……”李城慌忙解释道，“那是你总是不理我，所以我就故意想气气你，但你……”

　　李城没有说下去，但是裴诺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我还是喜欢着你的……”李城自知理亏，张了张嘴半天也不知如何辩解，只好弱弱地声明道。

　　裴诺到底还是心软了，他看见这样的李城，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裴诺这时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对于李城的爱终究放不下，自己还是那么喜欢着面前的人。

　　后来的事情裴诺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李城起身走到自己的身边，搂着自己开始亲吻，温柔如水。

　　裴诺闭上了眼睛，一夜无眠。

　　两人相处的时光虽然浓情蜜意，但还是要面临着分别。一个月后，李城服从了家里的安排前往了洛杉矶。而裴诺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

　　这一个月是他们记忆中最最幸福的存在，没有世俗的烦扰，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存在。白天，李城陪着裴诺是上课，晚上，两个人就这样蜗居在李城的小公寓里享受着两人世界。

　　裴诺帮着李城把最后一件行李搬上了汽车，李城走过来抱住了他，勒的很紧。

　　“我走啦。”李城有点撒娇地口吻。
　　“恩，注意安全。”裴诺回手也紧紧抱住他。

　　“我会常回来看你的，千万不要搞外遇啊。”李城一脸哀怨地模样。

　　“明明是你有前科好不好”裴诺有点哭笑不得。

　　李城再不舍，还是离开了这个城市，去了洛杉矶开始在家族企业中磨练。而裴诺仍然继续着学校，宿舍，打工，三点一线的生活。

　　李城常常都会给裴诺打电话，不时地发个短信。放个节假日都会第一时间赶到裴诺所在的这个城市，然后共度美好时光。两人虽不常见面，倒也仍爱情满溢。

　　时间久这样不急不慢地过着，裴诺的课业转也过了大半，即将面临毕业，因此为了毕业论文以及工作去向忙的焦头烂额，自然也不太能顾得上和李城的联系，而李城似乎也在忙碌些什么样，竟也少了主动联络。

　　裴诺早就下定决心为了李城而留下来，不过怕李城操心，所以一直也没有和李城说，而是自己努力着，想着等自己什么都定下来后再给李城个惊喜。所以，当裴诺终于拿到一所大公司的录取信时，裴诺这才想起来，他似乎很久没有和李城联络了。

　　忙给李城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裴诺以为没人接听时，才听到那头传来声音。

　　“喂？”那头传来浓浓地疲倦之意。

　　“喂，李城么？我是裴诺。”

　　“哦，”李城似乎努力滴打起精神，“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好久没听到哦啊你声音，怪想你的。”裴诺难掩高兴，“我被XXX公司录取了，应该可以留在这里，我不打算回国了。”

　　“是么.。”那头明显也很高兴，“太好了……”但不知为何很快声音有沉了下去，“裴诺，这几周我有事，不能来看你，那个下下周，也就是月末我再来看你，为你好好庆祝。到我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就来看你。”

　　“好，我等你。”裴诺没有太多深想，就那么答应下来。

　　可他没想到这次等待，却再也没有等来想见的人。

　　没几天后，他居然等来了李城的父母。

　　站在学校门口，李城的父母到底是有身份的人，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但是眼神中还是掩饰不住的厌恶与愤怒。

　　他们找了间饭店的包厢刚坐定，李城的母亲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我希望你可以离开李城。”

　　谈判的过程中。裴诺一直没怎么说话，而是一直听着李城父母在说着很多，有李城的前途，还有关于一个女孩的事情。

　　原来李城和一个女孩发生了关系，并且女孩已经怀孕。本来女方家的家族也是大家，李城父母得知后本打算顺水推舟就举行婚礼算了。却没有想到李城意外地激烈反对。

　　再后来，李城在几天前和父母说出了裴诺的事情。李城就此被软禁，而他的父母自然是千里迢迢赶来和自己进行谈判。

　　“我明白你是个懂事理的人，你应该知道，你跟着李城是不会有未来的。”李城的父亲缓缓地开口，“你出个价吧，恕我直言，像你这样的留学生最大的梦想应该就是留在美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可以让你过这样的生活，但是条件是你要离开李城。”

　　“如果我拒绝呢？”裴诺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

　　“那你会后悔的。”李城父亲撂下了狠话。

　　“我奉陪。”裴诺丝毫不怯退。

　　“孩子，够了。你难道没有想过，因为你的自私，有一个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嘛！”李城的母亲打断了两人，她的眼中带着泪水，“我明白或许你很爱李城，但是你们不会有未来的，而且你没有想过你们的幸福是牺牲了一个孩子为代价！”

　　裴诺的手一抖，碰倒了手边的杯子，水流到了他的身上，如同一瞬间浇醒了他般。

　　“我会离开的。”裴诺闷了很久，然后说道。

　　三周后，当李城好不容易摆脱家里的监视，找到裴诺所在的城市时，裴诺早已离开这个国家，回国了。

　　没有留下任何的地址，也没有任何地信息。唯有旧公寓门口，孤零零地挂着一把伞。

　　伞，散。

　　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