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不加糖》沐宁彤

2、孤单的月亮

　　到了初三，高静在这小城市里生活好几年了。

　　一夜间，叶子在晚风中被秋带向了远方。

　　树梢上的幸运儿也零零散散随风飘动 ，竟显得有些单薄与弱小。大概在无人注意的夜晚，枯叶也会随着前辈的脚步飘向远方。

　　高静静静看着窗外，时不时有几只鸟会在那边短暂出现或徘徊。

　　高静最喜欢的是趴在桌上睡觉，要不就是看着窗户。窗户倒映上能看清同学们的一举一动。小说情节不都说借用窗户倒映的原理看向心上人么。

　　高静并没有喜欢的人，目前是没有。

　　她更喜欢的是静静趴在桌上关注同学们都在干什么，高静就是这么一个无聊透了且没有什么情趣的人。

　　她一看就能看半天，一看就能发半天的呆。

　　突然，一个男生从玻璃上与高静对视上了。

　　高静的心里就像被藏匿许久不为人知的事情突然被掀开，但她还没有做好那个准备。

　　高静与男生隔着玻璃对视许久，最后高静别扭的仓皇别过视线，底头趴在桌子上睡觉。

　　就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刚刚一切只是一念之间的假象。

　　那位男生也不知道注意没反正他是若无其事走开了。

　　“吴江遂你刚刚干什么呢。”

　　“哦~，我知道了你看上了她了是不，看上了就上，要不我帮你要联系方式。”同学说着就热情的连拉带扯，不由分说就拉着吴江遂来到高静身边。

　　高静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叫她，她抬起了头，刚问“干什么”那位同学无缝衔接的将这个话接上去了。

　　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高静的肩膀说，“他刚刚说喜欢你。”

　　吴江遂连忙要挣开同学的束缚，看到高静望向自己的视线，吴江遂生怕误会的一样，连连摆手，矢口否认。“不是，我没有，他瞎说。”

　　吴江遂说着还假装生气的打了推他来的同学，就好像这样做了别人会更加相信他说的话。

　　高静一开始只觉得莫名其妙，后来看着他们打闹走远。高静又像往常的一样趴在桌子上。

　　她的成绩一直以来都是中上游，并没有特别的拔尖，也没有特别的突出，她不是差的离谱，并不会让老师时常为她而苦恼而陷入进退两难的抉择。

　　她就是一颗渺小的沙粒，小到不能再小。就算投入汪洋大海，无人在意也无人知晓。

　　如果她想去岸的另外一边，只需要随风逐流跟着潮汐到达彼岸。

　　至于用多久时间，多久能到，要乘风破浪多久，是否是自己要走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只能随着本能向前在向前。

　　自从那件事后，高静每一次偏向窗外看向蓝天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看向窗户锁定那个人。

　　高静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现在的她还不懂感情上的事。

　　有的人就算追逐一生也不懂，感情这事不是爱到刻骨就面目可憎，看的从来都是人，看的都是他们到底有多少良心可以用。

　　高静就这么的看着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看着少年神采奕奕。

　　在正午的阳光下，少年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柔色金光，并没有灿烂的让人不敢直视，反而给少年的意气风发增添了神秘的面纱。让人不自觉的想，少年就该是这样的。

　　高静看累了便打开了窗户看向蓝天，看着那一团团的白云来回变换形状。

　　这个像小兔子，那个像小熊，还有一个像垂钓的老者。

　　……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临近上课前，同学们安装的要求将古诗读了一遍。

　　“今天我们来学这首古诗，古诗学完后，这周五之前要全部背完。没有背完的，你们就自己想吧。”

　　同学们都安静的老师讲的课。

　　“西江月词牌名……”

　　下课。

　　这个时间段到了大课间体操。这个学校之前的体操是跳广播体操，同学们随着广播体操播放的音乐开始来回摆动自己的身体。

　　不过，最近这一活动被改成了绕着操场跑步。这个学校就是这样的，没有完全固定的，只要有临时改动就会通知。

　　学生们本来站着整整齐齐，后来跑着跑着也分不清谁是谁班的。有的时候跑着跑着身边会突然出现陌生的面孔插进自己的班级里，跟着自己班级队伍向前跑。

　　学校喇叭里还放着带有“一二一二一”口哨的音乐声，同学们站好队，老师一声令下，各班同学们便开始向前跑。

　　这一次还是和往常一样，跑着跑着分不清谁是谁班的，只知道往前跑。

　　身后教导主任在操场另外一边吼道：“看看你们跑的是什么样子，队伍要整齐。跑个步都跑不齐，你们有什么心思在学习上。”

　　这样一来，身边陌生的面孔又多了起来。

　　高静望着身边这一排五六个学生，她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前面的，正好前方需要转弯，她看到了熟悉的同学是自己的同学。

　　高静跑着步喘着气，问旁边一个女生，“你们几个是一班的吗？”

　　被问到的女生说：“不是一班的。”

　　另外一个女生是特别爱说话的类型，她大咧咧的承认道：“我和我身边的这位是一个班的。这个队跑的太快，跑着跑着我就和我们班走散了。主任还在那里催，所以没办法。你也知道，要是被他逮到了，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是男生女生照样踢。”

　　刚刚被高静问到的女生因为又跑步又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她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喘着气附和的说道：“这个我知道，上一次我鞋带开了，我就蹲在草坪内系鞋带，结果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直接在我后面踹了我一脚。我都还没来得及对他说我是在系鞋带，不是在偷懒。他就直接一转头走了。”

　　女生因为说了那么一大串的话，声音越说越小，但高静还是从她的嘴型看出来她最后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算看不清最后的口型也并不耽误女生想说的事。

　　高静呼吸加重拼命向前跑着，就怕跟不上下一秒就暂时成了别的班。

　　她嗓子干涩，脚下还正在跑步，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感觉生命力随着跑步时间一点一点被抽干。她并不想这个时候说话，真的好渴好想喝水。

　　高静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张嘴说话的时候，凉风直灌入口中，“他在全校基本上都是人人皆知，就他最严厉了。其实他这样的还算好的，你是没见过别的学校。”

　　高静因为正跑步，每说一句话跑步的凉风就会灌入口中，掠夺她口腔中最后一点平稳气息，她说话也越来越吃力，到最后她实在说不出声，说到这就停住了。

　　另一个女生呼哧呼哧喘着气，女生的好奇心已经被这个话题完全点燃，她问，“别的学校怎么了？”

　　女生实在好奇别的学校发生的八卦。她也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八卦能让这位同学说主任还算是好的。

　　高静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高静想用吞咽的唾液来缓解饥渴的嗓子，不过她并没有成功。跑步时间也不算短了，空气早就已经掠夺完。

　　她尽力平稳跑步时的呼吸尽量让嗓子发出声音，她的脑子也在飞快回忆，好接上自己上一个说的话题，“就E市二中，我同学在那里上学。他们班是实验班，两班之间比的也挺较劲的，他们班的老师就给他们定目标。没有考到的，基本上一个一个上去挨踹。这还不是最重要的。这一次他们期中考试，有好些没有到达96分，他们班班主任直接让他们全班跪在操场上，老师还一个一个往前踹，男女不论。那个时候别的班都已经下课了，全都在那里看着。”

　　高静说完这么一大段的话，有些喘过来气，她闭上了嘴，调节呼吸。上气不接下气跑着，心脏处砰砰直跳险些要跳出外。

　　在她身边的女生听的太投入，等她说完直接震惊的低呼一声，“我嘞个去，他们老师这也太猖狂了，这真的不算犯法吗？他们班同学没有报警吗？”

　　高静气喘吁吁回，“我觉得他这种已经算违法了。可奈何有些家长实在太迂腐。他们还更希望老师这样教育学生，教育自己的孩子。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高静停了会才说完后半句话：“后来的结果可想而知，有摄像头也没有用啊。摄像头要单独去找老师才能调出来，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

　　女生听完这个话题 ，气的嗓子就要破了音。她的嗓子本来跑步的时候就没有力气说话，又因为生气破了音听起来倒是断断续续 ，完全没有震撼人的气焰。

　　“去他鸭的。还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这一套说法在我奶那边常说。就我之前村子里 ，别人因为被家暴的打算离婚，那里有好些人都在劝，有一些就是用这句劝。气的我一口银牙要咬碎了。”

　　高静很能赞同这位女生的想法，但是她实在不想边跑步边说话了，主要是不仅漏气，跑的也越来越累。她敷衍的回答，“你的银牙在哪碎的？我去帮你捡回来，让你拼上。”

　　这片操场是800m跑道，跑道的正中心是草坪，草坪是塑料的草，在那些塑料的草上面还建有足球的门。

　　这时，她们又到了一个要转弯的跑道。高静因为前面说了一大段的话，身体也没有力气往前跑，她就这么的来到了新的班级。(#－.－)

　　高静看着周围同学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她，高静不好意思的假装轻咳一声，说了一句“抱歉”，便从正中间慢慢的往旁边的方向跑。最后她直接来到了这个班级的最末端。

　　因为，自己的班级实在是撵不上了，如果继续在新的班级前面的话，她觉得那她还不如直接原地消失，省的那么尴尬。

　　高静正在跑着步，突然被前面一个正蹲着的人给绊在了地上。

　　高静没看清是什么人，她只知道是一团黑色的，而她正是没有来得及刹车才从那一团黑色绊了过去与冰凉的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高静的腿擦着跑道往前滑了一段，胳膊肘也摩擦着向前，她直接以跪着的姿势缓慢摔在了地上，头先贴着冰凉的大地后脸也随机不甘示弱的贴了过去。

　　跟在他后面的同学看到了，连忙避开，但不妨有别的同学没有看到直接从高静的身上绊了过去。

　　高静本来刚倒在地上腿处传来的灼烧疼痛让她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她刚抬起头，手撑着地就要借力站起来，结果就又被压了下去。她就这么的还没到过年就磕了一个实实在在，特别响亮的头，腰也被不知道是谁踢了一脚。

　　高静本来前面就有伤，后来又被击中一次，她疼的龇牙咧嘴，面部都扭曲到一起，她扶着腰，为了防止再一次被误伤，她缓慢往草坪里面爬。

　　在他们学校里，跑操是不允许偷懒的。所以，有些歪点子的同学想两点一线直线最近去跑根本是不可能的。草坪上也有专门的老师，时不时的站在中间看谁偷懒。

　　但这并不妨碍某些同学胆大包天，直接两点一线径直跑，只为少跑几圈。

　　当然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被抓包了，那也只有两个字，“完蛋”。

　　高静终于爬到绿色塑料草坪上，她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揉着现在还在生疼的腰窝。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眼睛长后背去了，直接给她来了那么一脚。这一脚劲道不小，差点让她当场吐血。

　　她也就是没有当场抓住罪魁祸首是谁，不然的话，她一定要将那个人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全部360度无死角骂一遍 ，这才方能解她的气。

　　高静正坐在草坪上缓着，突然间她的手边被扔了一瓶矿泉水，还有几张纸巾。

　　高静抬头一看，是吴江遂抛给她的。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些东西的。

　　少年因为跑步额头冒汗，他用手擦了把额头快要滴到眼前的汗，潇洒的将这些东西扔给了高静便头也不回跟着人潮奔力向前跑。

　　高静还没有来的急说一句“谢谢”，少年早己跑远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慢慢的那个背影变成一个小点，瞬息间就落入人群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头顶。

　　高静低头将瓶盖拧开，一只手将水瓶拿高倒水，一只手接着倒下来的水。高静现在缓过劲来，她的手很稳，尽量的不将水浪费。

　　接了一小把水，她直接扑在脸上，将汗水混合着泥土和血迹的脸洗干净。

　　她又按着上一个方法倒了一小把水，将有些脏的胳膊洗干净。弄好后她这才拿了两张纸将脸擦干，将胳膊都擦干净。胳膊肘已经轻微的擦了一点伤，头上估计应该也有，因为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高静疼的吸了吸鼻子这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收了进去，她缓慢又小心的将两边裤子撸了起来查看伤势，一只腿是好的，另外一只腿磕伤就比较严重，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刚将伤口暴露在空气，风吹过渗血的伤口，让高静的身体不自觉的轻微颤抖了一下。

　　疼，太特么的疼了。

　　嘶。

　　高静咬着牙将卫生纸浸湿了一点水，将受伤处旁边的沙土尽力擦干净。

　　她将周围尽力擦后，又将卫生纸折了一个小三角，用小三角的尖尖轻轻吸取血珠。

　　老师老远的就看到有个同学在操场上坐着，以她这么多年抓人的熟练程度，她以为又是哪班大胆包天的同学偷懒。

　　老师心想 ：现在的学生们越来越不像话了都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老师这么想着越想越生气，她怒气冲到走到跟前，这才发现原来是学生受伤。

　　老师说话的声音缓和了些 ，“你这是在哪摔的？有没有事？现在还能不能站起来？”

　　高静吸了下鼻子说 ，“刚刚跑步在操场上摔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起来，但我可以试试。”

　　老师将高静扶了起来，高静像金鸡独立一样，一只脚着地，另外一只脚抬起。

　　老师随机在操场上叫了两位同学，让同学们将高静扶回去。

　　三个女同学接到这个任务后，连忙来到高静身边一边一个架着，就在三个人要走的时候，老师回头问高静，你是哪班的学生？

　　高静报了自己班主任的名，那个老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老师改了口说到：“你们就直接把她送到她们班的办公室里，我这就给她们班主任打电话。”

　　一个女同学弱弱的开了口：“老师，我们不知道她的班级在哪，我和她不是同学。”

　　老师被气笑了，她着实为这一届学生的智商堪忧，老师心平气和的说：“有嘴就是用来问的，不懂就要问，这个女生不是在这里吗？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问这个女生。”

　　女同学看到老师莫名其妙就笑场了，她这才灵光一闪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跟在她们的后面。

　　班主任接到电话，吓得赶紧回办公室。看到这个场景，班主任连忙将向别处借来的酒精碘伏轻轻的按顺序都涂在高静腿上消毒，口中责备到：“谁也没有要求你跑那么快。跟不上，你是不是可以慢慢跑跑那么快干嘛。你看这腿上磕的，家里人知道了不心疼吗。下一次跑步小心点，后面没有饿狼财豹，也没有人撵你，你慢点跑，没事。”

　　高静哪敢说是自己跟不上班级跑步速度，只能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保证到：“放心，我下一次一定小心。”

　　放学回到家高静被家里人责备了一通。家长带她去药店专门买了合适的药，每天晚上按时给高静腿涂。

　　涂的时候刚开始有些疼，后面就好了点，不过上学的时候确实有点小麻烦，因为高静不能将裤子拉下去，不然的话裤子摩擦伤口，伤口就又会出血。

　　以至于高静除了吃饭，上厕所，根本就不敢往外跑。

　　高静受伤的那一只腿，裤子已经卷到大腿上，为了尽量不挨着伤口，还往伤口上面偏了一点。高静看着自己这样四不像的形象，也不好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又是什么新起的潮流。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高静连着几个星期不用上体育课和跑操，同学们看到她可以安静的坐在一边，有些羡慕的说，早知道我也摔一跤好了，但是同学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摔一跤，他们才不干。

　　……

　　“别犯困了，认真听讲。”

　　高静最近换了新同桌，新同桌背书背的挺快的。

　　班级里面一直以来就是以六桌为一组，背书快的话可以加分。如果被提名回答不了问题，则扣分。

　　至于谁可以加分，谁可以扣分，则是由前一组和后一组交替来记，这样可以保证公平性。

　　例如，前一组组员在今天上课时没有回答老师的问题，被罚站了。后一组的组长则有权利在专门的本子上面扣分，并写明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扣分。扣几分。

　　相反，前一组组员今天抢先干职务，像扫地，倒垃圾桶，擦玻璃等都算职务。或老师说明了可以给他加分。后一组成员则需要按照要求查明实情，并在本子上面加分，同时在后面备注好因为什么什么原因而加分。加几分。

　　上课答出题不会加分，只有老师单独说的时候才可以加分，但是回答不出问题则需要扣相应的分。

　　上一次老师重新换了一次座位，所以组内成员也都更换了一次，组长也更换了 ，高静本来就不想当组长，结果被同学们给推举了，而她身边的这位也是组长。

　　吴江遂正在记着笔记，看着老师老往这个方向看，他眼神一撇，这才看到同桌快要睡着了，他连忙用笔戳了戳对方的胳膊，小声提醒对方。“别犯困了，认真听讲。老师在往你这边看，小心扣分。”

　　高静捕捉到了扣分两个字眼，连忙清醒了过来。

　　老师还在台上讲着课，窗外的鸟时不时的飞来几只落在窗户外的台上歇脚。

　　天空中，仔细看还能寻到月亮的身影。如果你在仔细看的话，你还会发现星星在冲你眨眼睛。

　　“如果想我了你就抬头看看天，我和你对望同一个月亮。”

　　高静将这写好的纸条叠成了个小飞机，在屋子里抛了起来。

　　小飞机掉下又被拾起，继续飞行一段时间，又掉下，又被拾起。

　　直到高静感受到了疲倦，她这才将小飞机重新给展平，而那张纸条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痕迹。高静将这张纸条随意的夹在了以前上过的书里面。

　　高静实是一个小说迷，虽然家里人很不赞同她看小说，认为就应该在该干的时间内干什么事，但是高静还是会偷偷的去看。

　　不为什么，高静就喜欢看肆意张扬的他们，就喜欢听听他们的故事，就喜欢看着他们破万难走向幸福。就喜欢看男女主在转角处重逢。

　　高静抬头望向月亮，她发现月亮越来越孤单，因为星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