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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斗七星 ...


  •   _听说了吗,又出了一个疯子。”

      _你说的是吴家儿媳吧,唉,可惜了。也是个倔脾气的。死性不改,冥顽不灵。

      _可不是,当初虽然出了那事,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想娶她的。你说说她怎么想的,别人又不嫌弃她流过孩子。但她可好,谁敢上去跟她告白,她就扇他。谁敢上门提亲,她就拿刀追着人家三条街的跑。把人家小伙子吓得屁股尿流。

      _所以那个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未婚夫为什么想不开跳楼自杀。该不会是不想娶她吧?

      _好多版本都有,现在这个版本最多。听说那时候她都怀孕了。

      _那个男的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这女的也真是个痴情种。

      _小声点,那个疯婆娘可是有精神病。别当着她面说这些,尤其是说她未婚夫是个负心汉。要知道她这疯疯癫癫,连法律都不好判刑。

      ……

      小学时,高静是在乡下上学。

      每到夏季时,村里人很早就将灯关了。他们闲来无事,会搬着一个小板凳,手摇竹子编织而成的扇子,坐在村头摇啊摇跟相邻的邻居聊天。

      他们手中的扇子也是各型各样,有的时候是推销医疗的扇子,“治疗不孕不育就来xxx医院。”有的扇子打了几个补丁依旧能够扇出凉快的风。

      天上繁星点点,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点点亮光,数不清具体有多少个星星,总而言之,很多很多。

      但是,仔细去看还是能分清北斗七星。北斗七星聚集在一起,比别的星星更亮一点。

      而勺子的底端是家的方向。

      许多年后,飘下来的叶子堆满在了院子里。用鱼网圈起来的一小片地方早就长满了杂草,木头也断了好几个无人维修。人走茶凉,迈步走进去,也只剩下满地凄凉与回忆。

      夏季的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从土里爬了出来,它们站在树上躲在阴影底下鸣叫。

      蝉鸣叫了一会后,蝉歇息够了,就再继续叫,吵的人睡不着觉。

      高静听着聒噪的声音捂住了耳朵,气得翻了个身子。现在她最想干的事就是,把外面的蝉都给敲晕埋进土里。

      “好吵啊!”

      周六周天的时候,村里小伙伴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打闹玩耍。

      跳房子,踢毽子,撕名牌,木头人,丢沙包,老鹰捉小鸡……

      那个时候村里联网的人家屈指可数,很多人家里用的都是用老年机

      而这些不起眼的游戏占据了她一整个童年。只不过后来年纪渐渐长大,她也从玩游戏的孩童变成了看别人玩游戏的“大人”

      ……

      每到冬季来临的时候,班级里请假的同学都会特别的多。因为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条很长的下坡,每到冬天打霜的时候上面都会结一层透明冰霜,很滑,有的时候刹车也会因为这些冰霜而失灵。

      今天早上,高静拿着早饭坐在了三轮车上,奶奶骑着三轮车从那条滑坡缓慢行驶下来。

      坐在后座刚吃完饭的高静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突然,她只觉得车速突然间提速。

      随后她的视线里只出现水浑浊的颜色。到最后她被奶奶捞起来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自己掉进了水里。水不深,刚好快要没过她的胸口。

      她心有余悸后知后觉才感到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是有多危险。

      掉入水中的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在水里也根本就没有试图站起来。

      不敢想象,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估计濒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知晓自己是掉在水里淹死的。

      “静子你没事吧,小菏呢。”奶奶在水里瞎摸,刚好抓到了一个人,她一把拉起来凑近看,原来是小佳。

      奶奶听到哭声连忙将拉着高静的手松掉,循着声音寻找方向将小万拉入了自己怀里连忙安慰。“没事没事,不哭不哭。”

      奶奶用手糊了把脸上的水,看着几个孩子她在心里默默点数。“静子,小佳,小万,小世,星星。”

      不对。

      她连忙抬头开始点孩子数量,“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越是数到后面,她的心越凉。她的声音也抖的不成样子。“少了,少了一个。”

      她高喊,“小菏小菏诶。”喊到最后她的声线也破了音。

      突然头顶上方传出断断续续有些气喘的声音,“奶,我在这。”

      高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自己的小妹正以一个好笑的姿势死死抱着一棵大树,吭哧吭哧想站起来往上爬。

      奶奶这才破涕为笑,她感觉自己现在像被砸中500亿大奖一样高兴。

      她连忙叫几个孩子向岸上爬,孩子太小力气不足没办法爬上去,她就一个一个将孩子托取上去,看到上一个孩子已经安全到了陆地,她这才连忙去拉下一个孩子。

      将孩子都送上岸,她精疲力竭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她这才费力地爬上岸。看着小菏仍然抱着大树来回挣扎,就是爬不上去就想笑。

      她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她笑着把小菏跟小鸡仔一样,拎了上来抱在怀里好笑的说:“一开始叫你,你怎么不回应?我还以为你被水冲远了。”

      “今天你骑车的时候,我坐在你旁边。车子突然就翻了,我被甩到了树旁边,刚才还有根小树苗,我是抓着那个小树苗才抱住了树。我没有听到你喊我,我也就刚刚才听到你喊我。”

      高静在另外一边哄着被吓哭的妹妹,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那颗刚种上就己经被压弯得不成样子的小树苗。

      奶奶安慰好另外几个孩子后,便让孩子们手拉手。确定好数量后,她带着孩子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大概走了快四五十分钟才到家。奶奶让高进看好弟弟妹妹们不许下河去玩遍去隔壁家求助借车拿绳索打算将车子拉回来。

      高静将自己的书包里一本本书都拿出来翻开,在太阳底下暴晒。

      ……

      第二天,高静刚来到班级里,就看到自己位置上已经坐了新同学。

      “你干嘛坐我的位置?”

      “这是我的位置 ,昨天你没有来我们班级里新换了位置,老师让我坐这里的。”

      高静只好站在旁边,一直等到上课老师进来看到她站在那里问道,“你怎么不坐”

      “我不知道坐在哪里,昨天我没有来班级里换新座位了。”

      “那你为什么没来?”

      “昨天我奶骑车送我上学翻沟里了。”

      同学们听到后哄堂大笑。

      老师有些不相信的反问:“你确定?好好的,怎么翻沟里了?”

      高静一脸莫名其妙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刹车失灵了,就翻沟里了。”

      老师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就让她重新坐在自己位置上,而那位同学,老师重新给他安排了另外一个位置。

      ……

      今天放假, 高静和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玩摸瞎子。

      小菏闭上了眼就开始试探的乱抓自己身边的空气。

      高静连忙跑到别的地方,她蹲在一个狭小缝隙的角落里,另外一边是蹲座在鸡窝上的母鸡。
      好在这个母鸡脾气比较好,没有直接上嘴啄这个突然进来的入侵者。

      高静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自己的妹妹,突然她被哭声吓得赶紧出来。

      妹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外面,那条小路围着房子只有那一点走路的空间底下便是离地几米的高度。妹妹在地上,正在哭着,弟弟也正在哄着自己的妹妹。

      高静一看这情景,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从另外一条小路下来来到妹妹身边。妹妹口里还嚷嚷着,“小世哥 ,我要小世哥。”

      高世听到另外几个弟弟说小妹摔倒了,还叫他,连忙就跑了过来。

      小菏看到了,小世哥过来也不再嚷嚷了,反而哭的更凶。“疼,疼,我腿疼。”

      奶奶回家后看到这场景,又心疼又生气。她将几个孩子都批评了一顿,便连忙找药给孩子上药。

      小菏疼的像锅里的虾一样乱扑腾。

      “你再动一个试试。再动我就打了。”小菏可怜巴巴,眼里泛着泪也不再扑腾。

      到了晚上,高静将小妹单独叫了出来,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块糖,在她耳边小声说:“这糖是上个星期奶奶给我们几个,我没舍得吃。你吃吧,吃了就可以快点好起来了。”

      小菏将那个大兔子软糖外包装撕掉。她将糖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奶香味。犹豫再三,她还是将那个糖咬了一口另外半颗她直接塞到了高静嘴里。

      糖果很软,奶香味也很足,吃的时候感觉周围都在泛着甜。
      ……

      今天上体育课,何静提前就收拾好了书包。

      小伙伴这时来叫她“走不,昨天下过雨,小河里面有好多蝌蚪。”

      何静一听,兴奋的拿了一个矿泉水瓶便和小伙伴走了。

      他们二人抓了满满一瓶子的蝌蚪,何静还在纳闷,这节体育课操场上为什么同班同学那么少,基本上都是别班的?

      何静想了一会便没有多想,说不定是在前面的操场玩。

      二人抓了好些蝌蚪,一人手上拿着一个瓶子,便进了班级里,同学们齐齐看向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这二人。

      何静看着同学们都坐在座位上,老师在讲课她也愣在了门外。

      老师刚好与她对视,看着她手上的瓶子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这节课上课你们不知道吗?”

      何静吓得不敢说话。老师又说,你们的成绩就那么好了,是能考前十了还是能考第一了。别人都在这里上课,你们出去抓癞蛤蟆的崽。

      教室里安静一片,何静与另外一个小伙伴尴尬的站在教室门外,低着头不敢对视。

      老师严厉的声音从教室里传了出来,“把你们手上的东西都给我倒了。”

      何静与另外一个小伙伴灰溜溜的赶紧跑到后操场,那里有一条小沟,说是小沟,不过是只要一下大雨就积点水的地方。平时那个地方也积水,但是不过脚腕。

      何静与另外一个小伙伴将手中的东西都倒在了那条小河里。

      看着 它们在水里游,何静与小伙伴灰溜溜的又跑进了教室里。好在这次老师并没有责难。何静尴尬的坐在了自己座位上。

      同桌这个时候调侃到,你们两个也是真牛逼。刚一下课你们就跑出去了。你们前脚刚跑出去,老师后面就宣布了今天体育课归她。

      何静借着捡橡皮的功夫,弯腰小声对他说,那你们怎么不去叫我?

      同桌也小声的说,“不是我们不去,是老师不让。老师说要看你们玩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回来。”

      何静只好捡完橡皮坐起身听老师讲课。

      “来,把你们抄的aoe全部都给念一遍,等下默写错的一个抄100遍。”

      教室里响起同学们整齐念书的声音。

      ……

      秋天来的时候,校园里的梧桐树已经开始掉叶。

      孩子们都会趁着这个时候保洁阿姨没有将落叶清扫走而踩在上面蹦蹦跳跳,发出清脆的声响。

      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孩子们脚下响个不停。

      孩子们踩着梧桐叶在校园操场上你追我赶。

      那里的操场是用板砖而建起的一条小路,剩下的则是土地。夏季的时候,那里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

      个别有板砖的地方来称的时候都会开不知名的小花。就算是冬天那里也会有,冬天时,学生们会双手一合摁出一个椭圆形放在那里,再撒点有颜色的笔灰就成了花骨朵。

      这个花骨朵没有种子,也不会开花,它们巨怕阳光,再下一次烈阳来时,它们便会和雪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但高静并不会为它们的消失而难过,因为总有相逢时,等到来年冬天的时候,它们还会以现在的形态归来。而被雪滋润过的土地,在来年春天的时候长满了小草,开出了新花,有的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千里雪落赴冬约,万里青山换新容。
      烛光光影照窗台,浅隔白雾看不清。
      红色灯笼屋檐挂,只为照亮归家路。
      旧人踏雪归故里,只为报喜莫牵挂。
      烟花绽放美如画,风刮树梢吹寒梅。
      辞旧迎年新一岁 ,往事前程未知数。
      暖阳照冰化成水,雪也不舍离旧人。
      奈何早已是春天,只好作罢归于天。
      大地悄然换绿衣,杂草野花燕子啼。
      待到来年约定日,又是一刻重逢时。

      ……

      后来,高静搬到了城里上学。那里上学不用跑那么远,周围也都是商场不用像以前那样买个日常用品不仅要去集市来回还要一小时。

      高静是插班生,这个学位是奶奶求了一圈人这才让她能够有进来的资格。

      她学习并不是拔尖的那一类,只能说是个中上游。插班来时都五年级了,所以能进这个学校上学,高静也知道是多么来之不意。

      这里学校的学生比老家那边还要多。老家那边就三个班级,每个班级不过三十四人。

      唯一不好的就是高静因为不会玩健身器,磕到了眼睛见了些血。

      事情起因是太姥生病,奶奶带太姥去医院。妈妈本来不想让她去,家里孩子太多如果都去医院这还像什么话。看她不高兴,想来高静一直都让着妹妹们的,没办法她只好同意。

      高静来到医院后没有到医院里,她在院外看着可以左右荡腿的心里好奇。看着别人走远了,她这才有模有样摆动自己的左右腿荡了起来。渐渐她掌握了巧门正玩的起劲,突然一个没站稳身体跌落,磕在了秋千腿上。

      奶奶刚扶着自己母亲出来,一出来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最后寻着哭声这才找到流血的高静。

      奶奶看她眼周围都流着血还混合着泥,被这一幕吓的也有些手忙脚乱 。

      高静眼皮上被缝了好几针线,吓得她想哭都不敢哭。

      后来那个伤口也并没有恢复,平时只要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那白色伤疤。

      不出意外,回到家后的高静被母亲说了一顿。

      “你说说你,那么大的个子还能摔倒 。”

      高静小声辩解:“冬天的时候你不也摔跤么。”

      高母无话可说,只能叮嘱高静,“这几天你可不能吃辣。”

      高静伤心的嗷了一声。她是那种无辣不欢的主,所以这一个要求可以说快要了她小命

      呜呜呜她的辣椒只能就此分别了。

      高静在休养的几天只能眼巴巴看着兄弟姐妹吃辣,而她自己只能不舍得看着。她就连尝一下沾过辣椒味的筷子都不可以。

      呜呜呜。

      好不容易等伤休养好了,她才吃没几天的辣,就因为上火又被好长一段时间禁止吃辣。

      她还没吃够就又不能吃了。没办法,母亲向来说一不二,她也只能乖乖等母亲说可以吃辣才能吃。

      高静等得那叫一个心酸 ,前有古人为爱人等一千年,后有她为辣椒等了一年。然而那位古人她只在某本小说里见过,反正现实存不存在她是不知道。

      没见过,不知道,或许吧。

      ……

      六年级。

      高静每天不是在背英语书的路上就是在背语文书的路上。

      “高静,你们那组又扣分了。”

      “什么!为什么又扣分了,这次我们组不会倒数第一吧。

      “快了,倒垃圾不是也可以加分吗。”

      高静听完跟饿狼一样冲到垃圾桶那边就要去倒,却被一双手按下了。

      两人就这么开始暗自较劲抢垃圾桶。

      高静没好气的说:“我先来的,先来后到懂不懂啊你。长的人模狗样干什么抢我垃圾桶。”

      那个男生很明显就是不打算松手,“我们这次真的不能再倒数第一了,抄论语十遍我们都抄了三个星期了。别人还可以有时间玩 ,我们全抄罚写的了。美女行个方便就让让我吧。”

      高静才不吃他那一套,“班主任罚你的又不是我罚你的,我也不想罚抄。所以,这位大哥你也行个好让让我这小女子吧。”

      高静见那个男生不吃她这一套,连忙惊呼,“你前门拉链开了。”

      那个男生连忙松手背过身捂住,待那男生看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对着高静跑远的背影吼道,“你不讲武德 。”

      高静在那一边回到,“放心不用你闲操心,我与黄赌毒不共戴天,以后更不会杀人放火。小偷小摸的我也不会做,你就放宽心。”说完这句话,高静又补了一句,“你们倒数第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北斗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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