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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处处藏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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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整座山头我都跑遍了,没有发现灵竺!”
白沁璃坐起身子靠在床头上:“本想掰一角给小呆才带去的。”轻叹了声,“也罢,要来的终究挡不住。”
“爷……您别这么说,您是好人,好人都会长命百岁!”小蒲闻言吓得当场哭了出来。
“谁说的,我从来就不是好人。”
“您就是好人,把我救上云缈峰,还让我伴在左右的好人……呜呜呜”
“傻子,那是爷我看你有几分姿色,一时心痒……”
“爷~~!”脚使劲一跺,脸和眼睛红到了一块儿,小嘴一嘟,不依道,“那您为什么只是心痒,没有下手?”
白沁璃听后愣了一下,暗自反思道:完了完了,是不是自己平日的言行太过激,把这个孩子给带坏了?
隔着面具,白沁璃上下打量了小蒲一圈,低低道:“红梅还未绽放,急不得,急不得。”
窗外,树枝已经干枯,却显示出另一种苍劲的美感,凛冽、孤独。
“信昀君,风大了,你准备在外站到几时?”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身白衣,清冷若莲。
“离君,多时不见,耳力见长。”清清淡淡的声音,犹如珠滴,透彻心扉。
“是啊爷,我都没听出来。”小蒲也奇怪地看着白沁璃,挠了挠头,“难道是我功力减弱了?哎呀,不行我要从明天起抓紧练功!”
“不是你功力弱了,是你自从昨日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某人,一直心不在焉而已。”白沁璃调笑道。
“什、什么啊?!爷、爷您别乱说……”瞟了一眼祁昀逍。
“乖孙女,脸都红了,别害羞,爷、爷……我为你做主。”白沁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倚在床头,好整以暇地向祁昀逍看去,“怎么样,信昀君可看的上我这个‘孙女’?”
“离君的人,在下不敢觊觎。”
“阿离,这丫头见我也脸红,你把她做主给我算了。”温润如玉的声音接道,“阿离的人,我一直很觊觎。”
众人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人身穿绯色宽袍,闲闲地走了进来,这种连女人都不敢轻易穿的颜色,他身为男子却显得那么的合适,不见丝毫女气,却衬出了一派温和的绝世风华。
随着他的入内,仿佛度进了一阵暖和的春风,枯木逢春、万物复苏。
只是屋内似乎有人已经承受不住脸颊的灼热,逃也似的的跑了出去。
白沁璃摊了摊手:“不巧了洛澜君,你把我的人给吓跑了。”
谁料对方却丝毫不在意,唇角微扬:“看来我的魅力比信昀君的大。”
一句话,不知蕴藏了多少孩子气的成分,另外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忽略掉。
白沁璃漠然地看着屋内自顾自坐着的两人,既无事,为何还要赖在别人屋内不走?!
最终还是祁昀逍打破寂静,开了口:“离君身体如何?”
“好多了。”有气无力地回答。
又陷入一片沉寂。
君洛澜很有礼貌地为祁昀逍倒上一杯茶,也为自己斟上。
茶杯轻举,示意道:“昨日相谈,相见恨晚,请。”
“洛澜君,请。”
两人开始以茶代酒,颇有即将长谈的意味。
白沁璃懒得理会,把身子缩进了温暖的被窝,丢出一句话:“把门给我关上。”
风果然消失了,疲惫感拥了上来,很快就产生了倦意。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上来掖了掖被角,反而没有了意料中的长谈对话。
经过几日的调养,白沁璃感到身子已经轻松了不少。
今日一早下地走出房门,院子里的红梅微微吐出花蕊,散发着宜人的香味。
院门外,谢留芳的身影一闪而过,白沁璃下意识地扭头往屋里走,却被人一把拍住了肩膀。
“喂!你感觉好些了吗?”
“谢小姐每日看望,怎能辜负你的一片心意,就算是再不愿,也感到好多了。”低低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暗哑,很是迷人。
“为何说‘再不愿’?有谁不想自己的伤早点好的?”
“因为……”白沁璃把脸凑到她的耳边,冰凉的面具与嘴唇的热气造成鲜明的对比,“你明明知道的,嗯?”
颤动的鼻音让谢留芳惹了个大红脸,支吾道:“我……我怎么知道?”
“……我的伤好了,你就不会来了啊。”
“什、什么呀?你这人真是……没个正形!”谢留芳往后一跳,咬了咬嘴唇,跑了出去。
白沁璃看着离去的人影,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一脸的惬意,喟然一叹:“世界终于清静了……”转而一想,“不知这回跑走,能换来几日的宁静?”
“离君,谢小姐的承受能力一次比一次好了,不知下次相见,离君可会更近一步?在下很期待。”
白沁璃闻声抬起头来,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抬手遮住一半,却阻挡不了从指缝泄出的光晕。粗壮的榕树上,斜倚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泼墨般的长发撒在树干上,在绿叶掩映下,虽看不见那人的神色,却不难想象到微笑的唇瓣。
“在下不知,信昀君竟有偷窥的癖好。”
“离君此言差矣,在下在自己院子里的榕树上休憩,怎地就成了偷窥?”
白沁璃恨恨地瞅着那枝条伸到别人院子里的榕树,却无可奈何。这榕树是吃什么长大的?又肥又壮,冬天了还枝叶繁茂,把胳膊探到别人院中,这般不安份!
“离君,可否一坐?”
白沁璃没有答话,甩甩衣袖回了屋。
前脚刚坐在桌前,后脚那人就潇潇然坐到了对面。
“最近,林府中似乎很是忙碌,有什么事吗?”
“离君不知?”祁昀逍很是惊讶地抬眼看去,见对方真的毫不知情,摇摇头道,“谢老太君的八十寿辰就要到了,府中正在张罗。”
“八十寿辰?”
“没错,难道你认为只凭一只长相奇异的犀牛,就可以吸引这么多人么?”
“小呆不只是长相奇异。”
“……咳,我是说,小呆也是地方送来的寿礼之一。”
“那你们也是来祝寿的?”
“我是,但洛澜君恐怕还有目的。”祁昀逍开口道,但一想到先前洛澜君对她熟稔的称谓,话题一转问道,“离君和洛澜君很早就认识了?”
“不早。”很简短利落的回答。
“他的目的是什么?”
“洛澜君和谢家长女有婚约。”祁昀逍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哦?就是那个谢留芳?”白沁璃眉毛一扬,讶然道。
“是的,但是谢家趁此寿宴,请来的多是青年权贵,此举甚是耐人琢磨。”
“你是说,谢家看不上君洛澜?!”语气间兴奋之意乍现,好像要立马蹦到当事人面前,大声地向全世界宣布一样。
祁昀逍怔了一下,不知为何,见她此等表现,心情甚是愉悦,嘴角微牵道:“不过,谢小姐似乎对离君也有些意思。”
白沁璃突然笑了出来,直到肚子疼的抽筋。
“呵呵呵……呵呵……”
“怎么?”祁昀逍被笑的有些糁。
“没事,我只是在想,信昀君的机会比我大。”
“在下不感兴趣。”
“果真?”白沁璃渐渐止住笑声,“信昀君此行恐怕不只是祝寿这般简单吧?”
“此话怎讲?”
“既然看出了谢家借谢老太君的寿辰,有一些另外的目的,信昀君不会没有准备。”白沁璃淡淡道,“或许,是很早就猜到了,此行意在与君洛澜一争高下?”
“离君既这样认为,在下告辞。”祁昀逍面色一冷,起身离去。白色的衣角扫过白沁璃的肩膀,很短暂的,没有停留。
等到那人离开,白沁璃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软塌上,闭上了眼睛。
“终于又气走了一个……”
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小抿一口,腹中的寒气被热气蒸腾驱走了些。
“不过,若是那两人真的一决高下,还真不知谁会赢呢?呵呵……”
“爷,药来了。”小蒲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吹吹气,递给白沁璃。
“真苦。”
“呵呵,爷,这可是您亲自配的,怪不得别人。”
“嗯,下次改药方。”
“爷……药方不能随便改,治病是关键好不好?”
“……你怎么现在学会顶嘴了?看来小扇这段时间对你太过宽松了呢。”
“……”
“对了,这两天怎么没见着小扇?”
“我也不清楚。”
白沁璃点点头,若有所思。
小蒲接过喝的还剩很多的药碗,知道再劝也不可能劝进那位肚里了,只得作罢。
“爷,小呆已经完全康复了,现在精神着呢,一顿吃的可不少,把饲养师都惊的一愣一愣的。”
“呵呵,我就说过,小呆不只是长相奇异。”
“胃也很奇异……”
“这多亏了灵竺。”白沁璃笑笑道,“总算在丢之前发挥了一点用处。”
小蒲脸色一黯,失落道:“要是在就好了,爷的身体……”
“笨!”白沁璃朝着她的脑门就是一弹,“你爷我是谁?”
虽然话不好听,小蒲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鬼离君。”
“记住,这世上只有鬼离君不想医的人,还不存在鬼离君医不好的人。”
“爷……”
“行了,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看看为谢老太君祝寿的都有谁,听说来了不少青年权贵。”
“没发现您还有这个好奇心……”
“放心,爷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乖,快去吧。”
小蒲哭笑不得,只得乖乖去了前院。
屋内,白沁璃的嘴唇变得愈加苍白,那有些灰败的弧线轻轻牵起,划出一丝嘲讽。她又大口喝了一杯热茶,捂住小腹的手指渐渐缩紧……
不多时,屋外听见匆忙的脚步声,小蒲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爷、爷……柏、柏荇来了!”
白沁璃刚想应声“乖孙女”,听到后面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权相柏荇……么。”
看来,谢家的这个寿宴,还真是不那么简单。
“而且,柏荇点名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