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策/鼠猫]金玉满堂》東珥

61、第四章 白锦堂，你真是个疯子

　　包拯一句话撂下，王朝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只是对付庞煜还是容易的，但是要靠近白锦堂就不是简单的事儿，尤其展昭现在也不在，万一他要是敢反抗，这开封府上下也没有一个是白锦堂的对手，所以王朝马汉直接去抓了庞煜的胳膊，留下张龙赵虎看着白锦堂咽了口口水。

　　那庞煜见包拯竟然是要真打，当即叫道：“我我！我可是皇上亲，亲封的安……安乐侯！你们敢打我？我告诉我爹去！”

　　不过显然庞煜的叫唤一点儿用也没有，王朝马汉拉着他直接拖下去按倒在长凳子上，重重的一个板子打下，只听一声闷响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庞煜哭叫声喊道：“混蛋包黑炭，我要告诉我爹去……呜……啊……呜……轻点儿，混蛋……啊……别打了……我跪还不成么……呜呜……”

　　庞煜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白锦堂仍旧不为所动，张龙赵虎各站在他左右两边，张龙抱拳道：“得罪了，白大侠。”

　　就在这时，白锦堂突然撩起了身后挂下的长发，全部拢到胸前，冷声道：“五大板怎么够，就是五十大板都行。”

　　话才出口，惹得包拯他们皆是一怔，尤其是包拯不知白锦堂打的什么主意，心里头总是觉得有些儿毛毛的，再看向白锦堂，无意间瞟到他唇边勾起的冷笑，顿时吓了一跳。

　　张龙赵虎看白锦堂不会反抗，顿时也放下心来，本想抓着他的胳膊下去，却被他躲闪开，白锦堂对他二人道：“不用下去了，就站在这里，若是要打，只准冲我后背便是，五大板还是十大板，或是五十大板都行。”

　　自从追随包大人至今，张龙赵虎他们何曾见过这样来打官司的人？这白锦堂显然目的不是为了告庞煜那么简单，就算庞煜惹了他，凭白锦堂的脾气跟能力，何须告上官府，只需三两下就可以了解了那个开封小霸王。于是张龙跟赵虎迟疑了，同时抬头看向包拯。

　　包拯只沉默了一下，随即举起惊堂木又是狠狠一拍道：“白锦堂，你这人实在不知好歹，既然如此，本官下令仗打脊背三十大板！就地处罚！”

　　得了包拯的下令，张龙赵虎也不敢迟疑，当即向两旁各退两步，举起手中的木仗向着白锦堂的背部重重拍打下去。

　　“住手！”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公堂外窜入，长剑一挑将就要打下的木杖挑开，人也跟着落在白锦堂身侧。

　　包拯眼睛一瞪，叫道：“白玉堂！你上来作甚！”

　　敢这样无法无天闯公堂的人也只有同样不将包拯放在眼里的白锦堂的亲弟弟白玉堂了，这一下，包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不久后，展昭换上一袭红色的官服跟着进了公堂之内站到角落里。

　　“我只想问我兄长犯了何事，惹得包大人立马杖刑于他？”白玉堂原本在开封的别苑里准备出门去买酒，结果还没出去就碰上展昭过来，方知白锦堂来了开封，这才马上跟来看看到底出了事儿，谁知就这一会儿的工夫才刚到公堂外就听见包拯下令杖刑三十大板。

　　这时，外头安乐侯的五大板屁股也打完了，王朝马汉拖着基本上站不起来的庞煜回了堂前，随手一扔，就听‘哎哟’一声，庞煜四肢直接趴向了地面，嘴上不忘骂骂咧咧，不停叫道：“混蛋包黑炭，我要，我要……我要告诉我爹……”

　　白玉堂皱眉看了一眼庞煜，才抬头看向一脸从容的白锦堂，这时包拯出声道：“白锦堂藐视公堂，按律法理当杖刑，白玉堂，此处没有你的事儿，你还是速速下堂为好！”

　　白玉堂听罢，点头道：“若是这样，的确合理。”

　　不过白玉堂说是如此说，却没有退下公堂的意思，反而对着身边的亲大哥道：“你当真要受这杖刑？”

　　白锦堂施施然的回道：“这里没你的事儿，退下去。”

　　白玉堂看了白锦堂神色自如，一副就是来找打的模样，也干脆懒得阻拦，果真退到一边去，不忘扭头对赵虎道：“下手重一点儿。”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这一次当真没有其他干扰，张龙赵虎壮起了胆子，举起木仗狠狠各自打了一下，这两下下去极重，清晰的杖刑声听得公堂外的百姓都觉心惊肉跳，然而堂前挨打的那个男人确是眉毛也未曾皱一下，脚下也是稳稳的未曾移动一下，看的外面的百姓一片哗然。

　　张龙与赵虎打完一下见白锦堂仍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各自对了个眼神，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得继续将杖刑打完，在包拯的注视下，张龙赵虎接下来的二十八下一样没有手软，一仗一仗的打在白锦堂身上，只是虽然这个男人还是好好的站在原地，却肯定已经皮开肉绽了，就算他内力再强，那皮肉也不会变成铜墙铁皮，当三十大板挨完，就可清晰的看见那雪白的衣裳渐渐染上了层鲜红，一时间公堂内鸦雀无声，即便外面的百姓也愣是吭不出一声来，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即便如此也不曾向着包大人跪下的白锦堂。

　　“包大人。”当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白锦堂已经缓缓开口道：“现在可以开始审案了吧。”

　　包拯本来还愣着的，被白锦堂这样一提醒马上回过神来，便道：“状纸。”

　　白锦堂道：“没有。”

　　包拯只得道：“那直接进入正题，白锦堂你击鼓状告安乐侯，却是为了何事！”

　　听到自己的名号，庞煜本来还软趴趴的趴在地上，现下立马抬起头，怒道：“包拯你敢，敢打我……我我……我告诉我爹……爹去……”

　　众人：“……”

　　看来那庞煜才五个大板而已，却是已经被打的有些迷迷糊糊，脑袋发胀了。所以其余人也自然就不去理会他了，全部将视线移回到白锦堂身上。

　　白锦堂这才又淡然道：“这家伙当街调戏我，想我一个堂堂大男人，怎能受此屈辱？自然得找青天大人来还我一个公道。”

　　众人：“……”

　　白锦堂说的轻巧，听在所有人耳中却是十分别扭，即便门外的百姓不识得他，可光见刚刚两人受杖刑后的反应，也怎么想都不觉得事情应该这样。

　　庞煜估计是真被打迷糊了，当他听完后，竟然扭过头抬起眼睛直直盯着白锦堂的脸直瞧，呵呵笑道：“美……美人……”

　　众人：“……”

　　这一下，不信也得信了……

　　白锦堂冷笑道：“包大人，事实确凿，请还草民一个公道。”

　　包拯这一下只觉脑袋发晕，这样的案子说真的他第一次碰见，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被调戏的那个人有没有被调戏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安乐侯庞煜平日里也的确是没个样子，好色成性，只因他是庞太师的独子，竟然也没人敢告他治他，这次干脆就顺着白锦堂的意思处理掉也算是为了老庞教训教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包拯如是想到，便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庞煜！你是否真的做出当街侵犯这位公子的恶行？”

　　庞煜听见包拯叫他，迷蒙着双眼，转而对着他叫道：“混蛋，包……包混帐，我我，我要告诉我爹……你打我……”

　　“啪——”几乎响彻整个公堂的惊堂木的拍打声，将庞煜震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包拯喝道：“庞煜，你平日里就霸行不断，欺负良家妇女非一次两次，如今连男子都不放过，现在本官就判你受十日牢狱之苦，出狱后将开封的所有街道清扫干净，为一月之期，不得违逆！”

　　庞煜当场愣住，十日牢狱，一月的清扫？他现在这屁股还开着花儿呢，这包拯当真是胆大包天，连他爹都敢得罪……这边刚下了判罚，包拯复又看向白锦堂道：“这样的处罚，你可接受？”

　　白锦堂倒不介意庞煜是死是活，自然没有意见，缓缓道：“既然如此，草民也没有其他的事儿了。”

　　“啪——”这回包拯又是一拍惊堂木，叫道：“退堂。”

　　那庞煜还怔愣着，旁边王朝马汉一人一个胳膊又将他拉了下去，直接往大牢送去。

　　外面百姓见已退堂，热闹看完，却也是惊愕了许久，之后散去仍旧百思不得其解，这算是个什么案子？无论过了多久，他们跟晚辈提起，都拿此事作为传说中的趣事来讲。

　　当包拯退堂后，张龙与赵虎马上凑上前，对着白锦堂抱拳道：“得罪了，还望白大侠不予计较才是。”

　　白锦堂只缓缓点了点头，白玉堂和展昭在一旁看的都是一副十分无语的表情，这下案子审理完了，白玉堂走到自己兄长身边的时候，只悠悠的冒出一句话：“你真是疯了。”

　　或许白锦堂当真是疯了，被自己弟弟这样说了，也只是一笑置之，随后看向展昭道：“展护卫可否帮我找个大夫。”

　　展昭这才反应过来，苦笑道：“自然，若是白大哥不嫌弃，我开封府的一个主簿倒是精通医术，可帮你上药疗伤。”

　　白锦堂也不反对，不动声色的回道：“如此，甚好。”

　　白玉堂这一下却是一句话也搭不上来了，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已与疯子无异。

　　退堂之后，包拯回了后院换下了官府，细细思量今日的官司，对白锦堂的举动他可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公孙策与他好像颇有些交情，便想着可以请教一二。

　　这个时辰，公孙策也醒来了，虽然想多睡一会儿，却怕到了晚上反而会睡不着，所以干脆起身去用午饭，只是他人才刚踏出房门，却见展昭等在门口，跟着马上一愣。

　　“公孙先生。”展昭看公孙策出来了，寻思着怎么跟他说。

　　公孙策不知道展昭站了有多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刚刚才到，所以才凑巧撞上，只是公孙策想不通还有其他什么事儿，只得问道：“有事？”

　　展昭点了点头，还是很大的事儿。

　　公孙策又道：“展护卫还是直说吧，我想不出最近还有什么事儿。”

　　展昭叹道：“刚刚包大人审了个奇怪的案子。”

　　公孙策一听，倒是颇有兴趣，眼睛一亮，看着展昭道：“哦？很复杂？很难审？包大人若是觉得棘手，想来一定不是普通的案子。”

　　展昭干咳了两声，这下他还是不知道该如此解释比较好，干脆道：“公堂上的原告之人受了伤，我想请你去给他看看。”

　　公孙策这下来了精神，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很重要的案子，忙道：“在哪儿？我去拿药箱，这就跟你去看看。”

　　公孙说罢就进屋取了药箱出来，展昭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身影来回走动，直到公孙都处理好了，便带着他向着客房过去，一边道：“一会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只管大叫，我听到了便会进去帮你。”

　　公孙疑惑，这展昭怎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连带的搞得他都觉得背脊一寒，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其实公孙的感觉没有错，当展昭推开客房的门时，他才刚跟着踏进一步，就看见里面坐着两个十分熟悉的人，就一眼，公孙手中的药箱就立马摔到了地上。

　　“咳，我突然想到包大人还有事吩咐我，白兄，你随我来一趟。”展昭这一声白兄叫的是白玉堂，不用明说，对方便清楚的很，也不多说二话，起身走到门口。

　　公孙策皱了眉看着里面正一脸面无表情盯着他的白锦堂，赶紧趁展昭离开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见展昭脸色有些为难，便代他说道：“他受伤了，不轻。”

　　公孙心里一咯噔，看白玉堂的样子也不是说笑，不过能让白锦堂受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公孙马上松了手，展昭与白玉堂就出了门，房内便只剩下他二人。

　　虽然有些别扭，不过公孙策想到白玉堂说的话后，还是捡起药箱急忙走到白锦堂身边，将手中的箱子放在桌上，也不看他，一边打开箱盖，一边问道：“伤哪里了？”

　　白锦堂抬眼看着他，好半晌才出声道：“把门关上。”

　　公孙策一听要关门，立马警觉道：“你要做什么？”

　　白锦堂像是没看出公孙策的紧张，很平常的样子说道：“伤在私密的地方，若是被人看见，总是不好的。”

　　“私密？”私密……私密……公孙策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不过看白锦堂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应当不会有其他什么事了，可能真的伤在不该伤的地方，只是让他去关门，他迟迟也迈不出步子。

　　白锦堂像是看出了公孙的犹豫，倒也不为难他去关门，跟着抬起手弹了一下手指，也不知道他弹了什么，就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公孙被惊得一跳，紧张的看向白锦堂，他知道以这个男人的脾气，自己之前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偷跑，他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只是公孙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也太快了点儿。

　　在公孙注视下，白锦堂也站起了身，什么也没说，伸手就去拖了外衫，紧跟着又是解了腰带，然后继续脱衣服……

　　“喂!你这样我就要叫了！”公孙策理所当然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白锦堂知道他想歪了，忍不住轻笑道：“你看仔细了再叫。”

　　公孙一怔，这才低头仔细看了一圈，猛得发现落在地上的白色外衫明显的带着鲜红的血迹，顿时公孙也顾不得其他，忙翻过白锦堂的身体，就看见他背上一片鲜红，照这样的程度，他都可以想象里面的肉身只怕已经皮开肉绽无疑了。

　　“发生什么事了？”公孙虽然不懂江湖上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能明白以白锦堂的功夫，想伤他如此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没什么，小事而已。”白锦堂不轻不重的回道，继续手上的动作，紧接着内衫也跟着脱落，背上的伤势马上跃入公孙的眼中，当真是血肉模糊，惹得公孙心惊肉跳。

　　公孙策这个时候眼里都是白锦堂的伤势，也想不到其他，赶紧取了块干净的布巾出来，看了看四周，就走向梳洗台提了铜盆准备出门去打水。当公孙刚准备转身的时候，却被随后跟来的白锦堂拦了下来，公孙策道：“我去打点水来给你清洗伤口。”

　　“策策……”然而白锦堂仍旧没有打算让开的意思，反而是低头看着公孙轻声唤道：“疼。”

　　公孙没想太多，只当白锦堂身上的伤如此重，疼也是正常的，便忙道：“你等等，我一会儿给你上了药就不疼了。”

　　“有个地方，上不了药。”白锦堂仍旧没有让开，反而将公孙圈在自己行动的范围内。

　　公孙策看着这样的白锦堂，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心道要镇定，大不了到时候大声叫展昭就行了，好在白锦堂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可是就这样的状况，公孙被对方死死盯着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刚想不去顾及白锦堂身上的伤，想将他推开的时候就听这男人在他耳边突然喘气道：“你这死书呆，我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你，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