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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主心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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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在梨姐只是睡了和昏迷之间博弈,迟疑之中渐渐得她感到烦躁,身体不自觉热起来。
英子没有撬开梨嵘月门的权利,她初来红浪巷的时候,就跟着梨姐。英子的秩序感和道德感放得重,梨姐一身江湖气,看不惯端着的人,所以早些时候英子对她又敬又怕。
多年相处下来,来的人走,走的人回,两人间也逐渐咂摸出点惺惺相惜的味道。这两年更是进入减速带,梨姐脾气好很多,已经把她当半个家人相处。
英子拨大声音:“梨嵘月!”
梨嵘月在梦里听见有人喊她全名,吱哇乱叫骂那人缺心眼,下意识又对应着潮有信,于是更加耀武扬威地对外骂了两句。
英子在门外只听见嘟嘟囔囔闹起来像是身体不舒服的声音。
心里建设还没做几轮,手打在门把上“嗒”的一下开了。
原来没锁门。
梨嵘月一般情况下很警觉,只要不是刻意掩盖的响动,是能把她吵醒的。
身子都没反面,随便拿起床头的东西砸了过去,轻斥但威慑冷淡十足:
“滚。”
英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抹开身轻手轻脚回去。这是恰巧眼睛一撇,扫到床下的香薰,她有种几乎确定的预感,手快地拿起来,“姐,外面有蚊子,我也拿个蚊香。”
说完就带上门走了。
这个天哪有什么蚊子?
梨嵘月在拿东西砸人的时候就已经半醒了,迷糊之间想起砸的东西是潮有信雕刻的一个什么玩意,顿时就醒彻底了。
她和潮有信的关系现在真是到了白热化的母女阶段,随随便便一个什么导火索就可以再次引起家庭大战的地步。
潮有信小时候虽然也横,但顶多是黄豆玉米粒的拽,炸了最多变成爆米花。但现在不一样了,一整个炮仗现世,劈里啪啦跨擦就炸。
潮有信的东西未经允许不能随便碰,她晓得的,回头免不了老子要被孩子指责,掉面子。梨嵘月弯腰把东西捡起来,但一想到潮有信给她立规矩,火又蹭蹭往上冒。想着想着觉得身体热起来,她不知道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喝了一口水压压。
她脑子里早就不是那点母女事,可火气仍旧是不下,愈烧愈邪乎,整个人像是死在海里又燥在棉花里。
不舒服。
不舒服……
她急需一点慰藉。
梨嵘月已经很久没做那档子事了,可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把衣服敞开,火才下了一点。
干脆把手伸到两腿之间,直到把自己折腾得汗淋淋,那股子邪火才彻底扑灭,见了鬼了。
见了鬼了。
英子把香薰装到包里,一躺下就开始做梦——梨嵘月。
梦里的梨姐叫她过去,一直说热,她问哪里热,要不要看医生或者吃点药,梨嵘月说不吃,然后抓着她的手,没来及反应,指尖就贴上了那处,她半个指关节下意识就往里面微凹,往里挤。
初尝这样的甜蜜,她在梦里不得章法,急得有醒来的趋势,仍旧强迫自己溺毙在梦里。可还是醒了——
英子几乎没什么犹豫也做了,顾及着梨嵘月在里面睡觉,她不敢弄得很大声,出来的时候把被子闷住自己的头。
一墙之隔,都以为对方睡了,一个做得酣畅淋漓,一个做得意犹未尽。英子一边做一边骂学生妹手脚不干净,那个香薰绝对有问题。
天亮接到了小菊的电话。
“梨姐!有人砸店,你快来!我们都躲着不敢出去……”
梨嵘月一下子就醒了,疾速套着衣服,她习惯半裸睡。
大骂,“操!哪个鳖孙!砸我的地盘?!活多了是不是!”
她随便盘了个低尾,趿着拖鞋就去,抹把脸转头看到英子在厨房,才想起来昨天把英子带回来了。
她和英子讲了原委,两人打算一起出门。
“先垫吧一口再去,别说现在小信弄这些面点有一手。”
潮有信周末回家包完包子存在冰箱,梨嵘月饿了就热一些吃。
除了包子,还有切好的萝卜丁掰好的玉米粒和煮熟的青豆粒,下锅炒就能得到比一品楼288一份还美味的炒饭,下层有配好的汤料包,煲汤的时候放一袋味道好得不得了,并且按时令分美容美颜和祛痘消火的各种功效。
她们家的冰箱简直就是开袋即食营养健康的懒人宝藏。
店里,两扇玻璃门紧闭着,一帘铁门卷上去了。
应该是先开了门做生意,来人砸店才抵着仅有的两扇玻璃门,把拖把横在把上把门堵实了。
梨嵘月拿起边上的盆栽砸了两下,“出来开门。”
小菊从后面出来,看是梨嵘月松了一口气,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把人放进来了。
梨嵘月做到旋转椅上质问:“人呢?怎么回事说清楚。”
店里其它姐儿零零散散都从后面出来,唯独不见兰兰,梨嵘月心里猛地一紧,“小兰呢?”
“她啊,昨儿吃完饭自己回家里没在店里睡,和她没关系……”小菊欲言又止,电话就是她打来的。
看她吞吞吐吐,当那捂屁拉稀的人,梨嵘月忍不住踹两脚。
“那和谁有关系?闷着屁不放你找死啊。”
一旁畏畏缩缩的小娟挪了一小步站了出来,看上去吓坏了,这时候倒有些花容失色大家风范似的,“是,是俺男人!他找过来了,让俺回去!”
梨嵘月看着她没说话,朝小菊点了抬了下头,“那你和我说有人来砸店?”
小菊踢着边角今早上没清理干净的头发碎屑,小声嘟囔,“不说砸店你能来嘛。”
梨嵘月又跺了她一脚,“你说什么呢?”
连小娟自己都不说话,小菊心里憋着火,突突拉拉一气儿全交代了,“真来了,她老公一大早进来就气势汹汹,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理头发的呢!”
小菊说着翻了个白眼,“喊杨春娟,我他妈还在想谁是杨春娟呢?!他还朝我哔哔,不把杨春娟交出来就把店砸了。”
“那你就交出来。”不知道人群之谁说了这句话,两口子的事情闹到抛出所也没个定论,殃及无辜大家都没饭吃。
小娟在边上瑟缩着不敢讲话,眼泪一个劲儿地掉,小菊翻了她一个白眼,声音不小,“没用的东西!”
小菊没敢说,她拿着铁锹把人赶到外面去,男人突然转变了面皮,顿时跪在外边,温言向诉,哭哭啼啼,“姑娘!我们两口子的事你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小娟小娟——你说个话。”
怕这男人的话说到梨嵘月心窝子里去,她没敢把这段放出来。
“那现在人呢?”英子直接问道。
“妈的审我呢?我怎么知道?估计喊累了在哪吃早饭吧,这谁知道!”小菊使劲揪住小娟的胳膊肉,狠不得把这哑巴似的人扔出去。
“你怎么说?”梨嵘月把话砸到小娟头上。
小娟还没说话,扑通一下子跪下,英子趁她还没跪的彻底一把给她捞起来,小娟一个劲地往下跪,英子使更大的劲把她往上提。小娟的泪水都停住了,无助错愕地看着英子,一上一下的要跪不跪悬空推拒着。
“姐,你这是干嘛!”英子一边捞她一边几乎责问的语气哄着她。
小娟把袖子撩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裤子也脱掉,直指着大腿根处,“这儿,这儿,都是俺男人打的,只要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梨姐啊!我得有个命活,俺想活着啊!”
“呀呀这是什么话,什么活不活死不死的。”英子婉言劝道,周围年纪小的看到这些痕迹都吓坏了,眼圈泛着泪光。
小娟又想起站在法庭法官前诉状的时候,没有家暴证据,一审败诉的时候她仍然记得男人在法院大门带着一家人凶狠的眼神,她真的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她的气儿能活了。
哪怕法院判决下来,她男人也不把律法当回事,买来的媳妇,没有法院说收回去就回去的道理,冲着审判长毫无忌惮,“你敢管?弄你!”
她偷躲着男人在这儿干了小半年的活,才觉得自己又活了。
眼前这位才是脱离法庭能救她的法官。
英子把她的衣服都提上去,小娟却又把她厚重的刘海撩上去。
眉骨处已经落了长长的疤,因为快不疼她都快忘了。
梨嵘月看着她的疤,问她:“你男人怎么找到这的,判决什么时候下来?”
英子低声骂了句操。
这十有八九决计是软了心要管,来这儿的人,不管来的是一年,还是一个月,甚至是几天都把梨嵘月当主心骨。
哪怕后来梨嵘月不天天坐店,英子开始管事了她们还是这样,再有着小菊这样搅混水一出事吃不准直接一个电话打到梨嵘月那,英子想截都来不及。
后来有人说,因为她也把梨嵘月当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