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猫记》难以捉摸的轻雾

13、同事

　　成望猛地睁开眼，心脏还在狂跳。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寓的床上，窗外是熟悉的晨光。

　　他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一团乱麻。「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

　　他记得他是从仙子山的通灵柱进入灵境，之后是惨烈的争斗、纵身跃下悬崖的失重感……每一个细节历历在目。

　　可眼前，是堆满设计稿的书桌、没关机的电脑，还有身上那件穿皱了的睡衣。一切指向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早晨。

　　「难道……进入灵境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异常真实却根本没发生的梦？」

　　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那些生死一线的抉择，还有玄月灵主、啸岳灵尊、月华草……都只是幻影？

　　这个念头让他陷入困惑。

　　但他决定摆脱这个困惑。从那天开始，他试着回归正常生活：上班、下班、晨跑，周末远足。

　　他特意又去了仙子山，在那根通灵柱下驻足良久，但一切平静如常；他也多次经过算命老者曾经摆摊的街角，却再也未见过他的踪影。

　　这让成望产生了更强烈的亦真亦幻的感觉，但皮包中的银行卡和金戒指，又似乎证明一切并非全然虚幻。

　　日子一天天过去，工作的忙碌逐渐冲淡了以往的记忆。

　　直到某天，一个 CI 设计项目让他焦头烂额，连续几稿都被领导否决，交付限期近在眼前。

　　他正对着一片空白的屏幕发愁，眉头紧锁。这时领导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位新同事。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设计师，沈吟月。」

　　成望闻声抬头，瞬间愣住了。

　　沈吟月上身穿着时尚的 T 恤，下身牛仔裤将腿部曲线勾勒得曼妙玲珑，容貌竟有八分和雪玉相像，只是举手投足少了些雪玉超凡脱俗的飘逸冷峻，多了几分尘世的俏丽温婉。

　　她的工位就在成望旁边。落座后，她热情地向成望打了个招呼，声音清脆悦耳。

　　看到成望正为工作烦恼，便问他是什么情况，成望把难题和她一说，她便随手拿出纸笔，流畅地勾出一个草图。

　　「你觉得这样可行吗？」她将草图递过来，微笑着问。

　　成望只看了一眼，便觉豁然开朗。

　　他立即沿着这个思路完善，终于在截止前交出了一份让领导满意的设计方案。

　　沈吟月和成望工作中的接触越来越多，两人有时也会在食堂一起吃午饭。

　　吟月的存在经常让成望想起陪伴身边的雪玉，想起灵境的玄月。

　　他心底的疑团越来越重：眼前的吟月，会不会就是她们？

　　成望几次不动声色地出言试探，但吟月要么浑然不觉，要么就巧妙地转移话题，反应自然得寻不出一丝破绽。

　　有一次，当成望含蓄表达自己对她的好感时，她虽然依旧温和有礼，却没有接过他的话茬。

　　这天晚上，两人都加班到九点多，一同走出公司大楼。

　　原本他们居住的地方属于不同的方向，但吟月却说有事要去的地方正好和成望顺路。

　　两人肩并肩走在夜色中。

　　当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时，成望停下脚步，鼓足勇气，对吟月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吟月听了，轻盈地往前小跑了几步，然后回身对他嫣然一笑：「你这算是在向我表白吗？」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飘然消失在巷子尽头。

　　成望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她终究不是雪玉。」

　　他独自走到所住的公寓楼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吟月正站在月光下，一袭长裙随风轻扬，身姿美丽飘逸。

　　成望心中一震。他从未告诉过公司同事自己的住址，自然也没告诉过沈吟月，她怎么会找到这里？

　　吟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缓缓点点头，轻声说道：

　　「没错。我是雪玉，又是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