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饭皇后》蹲在墙角

5、第五章、相处之道

　　上官羿走后展廷显本想睡个回笼觉，结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十几回也没能睡着反而越来越精神，于是他起身让外面候着的内侍送热水进来，准备先泡个热水澡然后再继续睡。

　　自与上官羿成亲之后展廷显为迁就对方的生活习惯，这两年下来也慢慢习惯了空暇时自己动手穿衣、洗澡。“嗯……”泡在热水里浑身酸痛的肌肉顿时得到舒缓，让把热毛巾敷在脸上展廷显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整个人闭上眼睛全身心放松，头枕木桶边双手搭在桶外，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桶壁，顺便把自己年前就安排好的休朝出门游玩行程又检查了一遍，看看游玩的地方要不要修改，出门在外需准备的东西有没有什么遗落。

　　整整两年待在宫中没机会与上官羿出宫好好游玩的展廷显十分重视此次他们二人成亲后的首次外出活动，甚至有些恨不得立刻通知朝臣马上进宫朝拜，提前出宫。

　　“陛下，陛下，奴才有要事禀报陛下。”

　　门外忽然响起的禀报声断了展廷显对就要开始的甜蜜假期的幻想和期待，来人声音里透着的急促之意表明此好似很急，很严重。

　　扯下脸上的毛巾扔进水里展廷显靠在桶中开口：“进来。”

　　房门推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内侍弯着腰垂着头走进净房，虽是一脸急切的疾步上前但行至桶边后来人仍是恭敬的撩起衣摆准备跪拜叩头。

　　“行了，到底什么事要你这总管亲自进来禀报。”不待对方跪下展廷显便挥手免了这从自己有记忆始就负责照料自己生活起居的内侍李福，如今宫中的内侍大总管，掌管着宫中上下所有宫娥、内侍。“是藩王作乱还是官员徇私舞弊？难不成边界又有状况？”跟着上官羿待久了展廷显也变得有些百无禁忌，大年初一就敢开口说出自古最令帝王最闹心的事。“难道他们都不过年的吗？”

　　“陛下……这大过年的……不是朝堂上的事是皇后……皇后他……”

　　一听事关上官一直悠闲闭幕目养神的展廷显‘噌’的一声就从桶中站起，转身瞪看向身边的李福。“究竟发生何事！”说着展廷显从浴桶中跨出，扯过搭在一旁的袍子直接往湿漉漉带水的身上套，高声招进宫人帮自己更衣。

　　拿着干毛巾追出净房李福赶忙上前为展廷显擦拭滴水的头发，把暗卫送来的消息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对展廷显禀报了一边。“陛下了解皇后，那位虽绝不会无缘无故发火但真要是发起火来还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不管怎样陛下还是劝下皇后有什么事日后再议，这大过年的见了血光可是犯忌讳，再则何必为那些贫民出头得罪……”上官羿的性子李福虽不能说完全了解但也清楚几分，例如这人无所顾忌藐视礼法的性子。不然也不会有那至今仍被人争论不休的屠城一举，当年那还是发生在小年夜。

　　展廷显见李福话中略有指责上官羿不分轻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于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内侍身上滑过，终是碍于多年情分忍下心中的怒火。“我相信他。”打断李福没有说完的话展廷显自宫娥手中接过斗篷穿自己戴好，便匆匆推门出屋赶往练功房。

　　‘我相信他’，这短短四字重重敲在李福心头，站在原地望着那走远消失的背影他心中一酸。

　　李福从展廷显出生之日起就被派去侍候，看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一天天长大，从王爷变成太子，又从太子成为君王。他一直希望展廷显能做个千古明君，而这梦想却因一个人的出现而毁于一旦。他不敢去想百年后世人再提起庆元的显帝时说得不是他的功绩而是他冒天下大不韪娶一男子做皇后的荒唐事，毁了一世英明。

　　先前他不反对展廷显宠爱一个叫‘羿宝贝’的男子那是因为他觉得对方不过是个男宠，宠着也无所谓只要人开心就好。后来见展廷显与‘羿亲王’有了私情他虽心中不赞同，却也舍不得看着自己带大的孩子再露出失去所爱后伤心欲绝的模样。可现在每当他看见从‘羿宝贝’变成‘羿亲王’又成了‘皇后’的上官羿，他心中实在难生好感，若不是这人他的陛下也不会被天下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谈。

　　如果说展廷显在李福心中是要用毕生来虔诚保护的白玉，那上官羿在他眼中就是掩住白玉光芒，再也去不掉污浊。

　　————^_^————^_^————

　　无论在哪里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刺儿头’，也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脑子的‘蠢蛋’。就好比两年前上官羿对禁军开始改革时就没少遇到上面那两种人添乱，使他不得不亲自动手用‘杀一儆百’让庆元朝堂上的反对者闭嘴禁军上下老实听令。

　　自上官羿当众片刻间就把那三番四次无故寻衅挑事的世家公子化为白骨捏成灰后有长达一年的时间让众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充满惧怕，从此再无人敢顶撞。以实际行动先世人证明羿亲王的铁血手腕绝不是吹嘘出来的，更加不会因多了个皇后头衔就退缩让步心慈手软。

　　今日看到下面有人不服并怒视自己上官羿嘴角现出一抹冷嘲，心道自己果然与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们有缘分，要不然干嘛总遇到。

　　错开伤到的右脚上官羿身子□□斜靠在椅子把手上，右手梳着腰饰底部的绳穗。“怎么，觉得我说得不对？”视线扫过下面众人的表情上官羿继续问道：“你们的世族官宦身份由何而来，可是靠自己双手得来？不过是沾借祖辈父辈庇护才有今日光景到还真把自己当做个人物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是什么地方，扣个‘聚众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都不冤枉你们！”说着上官羿一掌拍在手边的红木桌子上，而桌子当场因承受不知掌力‘咔嚓’一声座四分五裂。

　　随着上官羿的一掌拍下下底下跪着的众人立刻把头垂得更低，特别是当听到桌子被拍碎的声音后没一个人敢把头抬起来往上看，就是先前那几个还想指责上官羿的子弟们此刻也都不敢言语不敢动，毕竟无人敢保证自己比桌子扛拍。

　　见这边的暂时都老实下上官羿转而看向跪在另一侧的平民队伍，同样问道：“你们觉得自己考进禁军又得以参加大内侍卫的选拔便是翻身了谁也不用怕了？别忘了现在你们只是预备役还有一整年的训练期不合格照样除名，别把自己看得太高看不清身份。”

　　要不是不想让展廷显难做以上官羿的为人管他今天是不是大年初一绝对要把斗殴事件的参与者揍个半死落个终身残疾，好好长个记性。在上官羿这里从来只有连坐没有什么法不责众，以为人多就可不受罚那是做梦。

　　伸手不留痕迹的摸了摸右腿，上官羿很清楚刚刚自己在门口的那一跺让本已扭伤脚踝伤势恶化，要不然现在也不会整个右腿都没知觉。“今日在场所有参加殿试的人全部免去禁军资格，永不录用，并三年不得参加文、武任何科考。”上官羿把自己的脚伤之事完全算到下面那群人的身上。

　　……

　　匆匆赶到练功房的展廷显一从龙辇下来就看见墙上、地上的裂痕，心中有了大概。他可以确定上官羿虽发了火，不过并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然绝不仅是这样而已。收拢身上的斗篷让随行的侍卫、内侍留在院外展廷显一人走了进去，刚到殿门口就听见上官羿示下的责罚，心中微讶，这样的处罚明显是迁怒。

　　身为禁军却不分场合于宫中发生冲突足以被突拖下去活活打死，看似上官羿是从轻发落没打没骂也没杀，但实际上却是用一句话就把这些人的未来断得彻底。

　　平民百姓想要走仕途除了考禁军就是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若是这两条路都断了那仕途之路也就没了任何指望，可展廷显知道上官羿这么做主要针对的还是那些世族、官宦子弟。

　　让家族蒙羞的子弟轻则永不受宠，重则除名族谱，对这些世代混迹官场的人来说有什么能比让人从宫里赶出来言明永不录用更蒙羞的。

　　见上官羿看到自己，展廷显把右手食指放在唇前悄悄往院外指了指便先转身走了出去。该打打，该罚罚，即便展廷显不是很认同上官羿这掺杂私人恩怨有失公正的处罚，可他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变现出来，质疑上官羿的决定。无论何事、任何决定在外他永远支持上官羿，至于别的回头关上房门再议，而上官羿也是如此对待展廷显。

　　得知展廷显不想让人知道他来过并表示有话说，上官羿点点头没再理会跪在地上因处罚结果而呆傻住的家伙们，双手在扶手上一撑身影一闪，双脚连地面都没沾顷刻之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察觉有一阵冷风吹开帘布刮进龙辇中正在想事的展廷显敲了下车框对外吩咐起驾，然后把手往身边一捞把刚刚进到车里的人拉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揪着对方的两片嘴唇扯起不松，还笑道：“大清早火气就这么大。”

　　“你以为我想！”拍掉展廷显的手上官羿弯腰脱下自己右脚上的靴子卷起裤腿，用双手托起那自大拇脚趾头到小腿肚部位都肿起来的右腿送到展廷显眼前，认真道：“工伤，而且还是在新年第一天造成的工商，最少也得加三倍赔偿！”

　　想碰又不敢，唯恐加重上官羿的伤势，展廷显十分关心且紧张的问道：“怎么不早说，伤到骨头了吗？严不严重？”

　　上官羿十分受用展廷显的紧张关怀，未免对方过于担忧于是他放下腿不甚在意的摆手潇洒道：“没伤到骨头，就是筋抻到了，小意思。”

　　没伤到骨头就好！

　　听上官羿再三保证没事展廷显终于放下一颗悬着的心，他还真怕上官羿伤了骨头致使自己策划许久的郊游计划泡汤。

　　要知道伤了骨头不能轻易移动，但筋抻到就没什么大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