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翻车啦》顾凡大人

2、一根一根掰断

　　脑海里的系统声音，第一次带上了被冒犯后的怒意。
　　沐暖眼里渗出一抹寒意，看来系统为了它的宝贝女主，打定了主意让她得罪顾生。
　　沐暖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抬手，没有管身上的痛苦，死死抓住顾生的衣服：“哥哥晕倒了！保镖快来，我们……回家！”
　　回家！
　　先把人带回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苏韵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她就被遗忘在原地。
　　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
　　苏韵一向温柔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缓缓摊开手掌，一颗带血的扣子赫然在手心。
　　那个男人，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另一边
　　车子平稳地驶向沐家。
　　沐暖靠在奢华的真皮座椅上，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刻意不去看身边昏迷的顾生，将头偏向窗外，看着流光溢彩的街景。
　　系统让她打断顾生的腿，摆明是让她得罪顾生，最后走上被顾生掐死的命运。
　　刚刚，从系统电她来看，它有权力对她这个配角进行惩罚。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利用这点，一开始就不让她去找顾生？
　　沐暖想不通，可她知道，补偿任务必须做，这是合同里交代的，惩罚比电击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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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家别墅。
　　管家指挥着佣人：“动作轻点，把人弄干净，小姐不喜欢脏东西。”
　　两个佣人小心翼翼地为顾生擦拭身体，换上衣衫。其中一个年轻佣人突然低低惊呼了一声：“张伯，这位先生……他的脚腕……”
　　老管家皱眉看去，只见男人线条清晰的脚踝上，除了一些新的擦伤，竟隐约露出一圈淡白色的疤痕，环绕一周。
　　这个位置……
　　管家眼神一凝，立刻低声呵斥：“做好你的事，别多嘴！”
　　佣人噤若寒蝉，连忙低头继续。
　　家庭医生仔细给顾生检查后，稍稍松了口气：“小姐，这位先生腹部的刀伤虽深，但奇迹般地避开了所有要害。失血过多加上轻微脑震荡才导致昏迷，好好静养，预计一月左右就能下床……”
　　“一月？”沐暖正坐在沙发上，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她第一次看向顾生，见到他昏迷也难掩的棱角，却还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记忆里的窒息的感觉似乎又上上演。
　　她根本承受不住持续的电击，也承担不起顾生的恨。
　　她猛地攥紧了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刺痛让自己冷静。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是从苏韵手上抢走他，还伤害了他，如果他以后还是遇到了苏韵……
　　不行。
　　必须想办法让他不能离开自己。
　　沐暖猛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犹豫都被强行压下，只剩狠戾。
　　既然必须要伤害，那就让他走不了。
　　她转向医生，声音因为极度压抑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
　　“我说，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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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
　　顾生是被剧痛唤醒的，腹部的伤，腿骨的痛，随着麻药的消散生生把他从昏迷中拉出来。
　　但比剧痛更强烈的，是工厂里最后的记忆。
　　狠绝的手，疯狂的眼神。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他试着动了动，腿部立刻传来痛楚，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隐现，这份痛楚激怒了他。
　　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视线扫过周围，落在了房间里那个女人的身上，是她！
　　他强健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贲张的线条显得极具力量感。
　　宽阔的肩背用力，竟靠着上肢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沉重的身躯从硬板床上撑了起来，完全无视了因此彻底崩裂，甚至渗出血色的伤口。
　　他拖着完全无法动弹的断腿，朝着卧室里那个安睡的身影挪去。剧痛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不断滑过他结实的胸膛，但他眼底的狠戾却越来越盛。
　　他到床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艰难喘息。汗湿的衬衫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紧窄的腰身。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熟睡的女人。
　　睡着的沐暖，没有了那副虚假的面孔，恬静，无害，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伸出手，微微颤抖后，稳稳地停下，伸向脆弱的脖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肌肤的刹那——
　　“嗯……”
　　一声带着浓重睡意的嘤咛从沐暖喉间逸出。
　　她本能的感受到什么，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视线没有焦距，带着朦胧水光，恰好对上了顾生那双近在咫尺，充满了杀气的眼睛。
　　四目相对。
　　一个杀意凛然，一个睡眼惺忪。
　　空气凝固了一瞬。
　　顾生的手猛的收紧，沐暖一下子被拉回了那个可怕的回忆。
　　窒息感兜头而来。
　　“等等！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沐暖急着叫停。
　　顾生的手没有因为她救命恩人几个字松懈分毫。
　　“我的腿，”他声音沙哑，每个字都带着压抑的痛楚和戾气，“怎么回事？”
　　沐暖的心脏猛地一缩，庆幸他没有问工厂她摁他伤口的事情，应该……是不记得了？
　　她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脸上瞬间切换出后怕与愤怒，拿出准备好的说辞。
　　“太可怕了。”她声音微颤，嗓子随着讲话在他手心微微颤动。
　　“我们回家之后，当夜就有一批人摸进了别墅。”
　　是保镖和医生。
　　“他们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你来的。保镖和他们动了手，场面很混乱……”
　　确实混乱，她要打断他的腿。
　　她说到这里，适时地停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等我们把你救下来时，你的腿……就已经这样了。”
　　是她弄的。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没有丝毫躲闪，毕竟她说的都是真话：“对方下手太狠了，分明是冲着要你命来的。幸好，你只是伤到了腿。”
　　“……”
　　顾生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只有审视。
　　他一个字都不信。
　　或者，他信了几分。
　　沐暖分辨不出，她只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最终，他极其缓慢地闭上眼，收回手。
　　“……嗯。”
　　没有质问，没有感谢。
　　这个反应，到底是信了没有。
　　沐暖头皮发麻，她嗓子咽了咽，按下了呼叫铃。
　　“张伯，他伤口裂开了，叫人上来处理。”
　　沐暖动的瞬间顾生就睁开了眼，她硬着头皮在他的死亡凝视下说完，挂了电话。
　　【……补偿任务完成，奖励积分，0】
　　系统冰冷地结算。
　　沐暖这才松了口气，起码……她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亮的天。
　　能休息会。
　　沐暖目送佣人和医生把顾生扶回床上，下意识缩进鹅绒被子里，紧紧地抱着怀里自己攥皱的玩偶。
　　被柔软包裹的触感让她心里放松不少。
　　慢慢地，她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
　　突然。
　　顾生像是不经意般突然开口：“对方几个人？”
　　“嗡”
　　沐暖的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秒，两秒……
　　她长了张嘴，像是刚睡醒一般，“你说什么？”
　　顾生嗤笑一声，笑声又冷又哑，沐暖听得头皮发麻。
　　但他没再追问，只是闭上了眼。
　　就在沐暖以为蒙混过关，偷偷松了半口气时，他却毫无征兆地再次开口。
　　“沐暖。”他叫她的全名。
　　“……啊？”
　　“别对我撒谎。”他依旧闭着眼，语气平淡，“否则，我会把你在工厂里，按在我伤口上的那只手……一根、一根，掰断。”
　　按在伤口的那只手……
　　那只手……
　　沐暖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下来。
　　他！记！得！
　　【叮！系统任务：请宿主在今晚校园音乐会结束后，完成“蛋糕砸苏韵”情节。任务奖励：积分100。失败惩罚：三级电击。】
　　“……”
　　前有狼，后有虎。
　　一个是能威胁着要掰断她骨头的活阎王，一个是能让她生不如死的电子刑官。
　　她看着脑内系统无情的光屏，又看了一眼床上重新陷入沉默的顾生，迅速做出了选择。
　　离开这里。哪怕只有一个晚上。
　　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