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宁而生》追梦的西梅酱

38、我的爱人

　　陆则安带着一身疲惫与尚未完全平复的心潮回到公寓。推开门，客厅里留着一盏暖黄的灯，陆向宁正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等他。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抬起头，像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小动物。
　　“哥，你回来啦。”他跳下沙发，赤着脚跑过来。
　　然而，当他靠近，借着灯光看清陆则安的脸时，脚步顿住了。哥哥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沉稳从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意，眼底深处甚至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痕迹。
　　“哥？”陆向宁的心揪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臂环抱住陆则安的腰，把脸贴在他微凉的西装外套上，仰起头，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项目不顺利，还是顾家他们……为难你了？”
　　陆则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反手紧紧抱住了他，将下巴抵在少年柔软的发顶，深深地呼吸着那能让他安心的气息。今晚的陆则安，仿佛被那纸鉴定和残酷的真相敲开了一丝裂缝，流露出平日里绝不会示人的一丝破碎感。
　　夜里，两人如同往常一样相拥而眠。黑暗中，陆则安却久久没有睡着，他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终于忍不住，用极轻的声音，问出了那个盘旋在他心头的问题：
　　“向宁……”
　　“嗯？”陆向宁迷迷糊糊地应着，往他怀里蹭了蹭。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也许还有别的家人？”陆则安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沙哑，“会不会……也想拥有一个更完整的家庭？有父母，有更多的兄弟姐妹……那样，就不用一直只跟着哥哥，吃这么多苦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仿佛在试探命运的底线。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僵。
　　陆向宁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他忽然用力地抱紧了陆则安，手臂收得紧紧的，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他在黑暗中抬起头，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陆则安也能感受到那道专注而坚定的目光。
　　“哥，”陆向宁的声音带着睡意，却异常清晰，没有任何犹豫，“我不要别的家人，也不要什么完整的家庭。”
　　“我只要陆则安。”
　　他顿了顿，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又用一种带着稚气却无比郑重的语气，清晰地补充了一句，如同誓言，砸在陆则安的心上：
　　“陆则安是我唯一的家人。”
　　“也是我的爱人。”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而强大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陆则安心中所有的阴霾、不安和恐惧。他所有因为顾家出现而产生的动摇和怀疑，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
　　他低下头，在黑暗中精准地找到那柔软的嘴唇，印下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
　　那句“也是我的爱人”如同点燃荒原的星火，瞬间焚毁了陆则安所有的理智。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的亲吻，内心深处那股被激起的占有欲和恐慌，混合着滔天的爱意，像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随之落下，如同密集而灼热的雨点，沿着优美的颈线向下，掠过精致的锁骨，在单薄却不显柔弱的胸膛流连，在那敏......
　　“向宁……可以吗？”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依然将最终的选择权，交给了他视若珍宝的少年。
　　陆向宁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回应——他抬起绵软的手臂，勾住陆则安的脖颈，主动送上了自己颤抖而温软的唇。
　　这一个动作，便是最彻底的应允，点燃了最后引线。
　　“好。”陆则安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沉而笃定，“哥知道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
　　......
　　第二天清晨，生物钟让陆则安准时醒来。他刚想如同往常一样起身，就感觉到臂弯里的人轻轻抽了口气，细微的眉头蹙起，带着点不适的哼唧。
　　陆则安的动作瞬间僵住，昨晚那些旖旎而混乱的画面涌入脑海。他已经极尽克制，反复确认，理论知识在脑海里过了千百遍，告诫自己要温柔、再温柔……但终究是初次实战，情绪又在那样的氛围下被推至顶点，最后难免还是失了分寸，有些失控。
　　此刻看着陆向宁眼睑下淡淡的青影，和睡梦中仍不自觉流露出的些许疲惫与不适，陆则安心头被巨大的懊悔和心疼淹没。他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再惊扰了他。
　　他俯身，在陆向宁微蹙的眉间落下一个充满歉意的吻，然后拿起手机，走到客厅，分别给助理和程池发了信息。
　　给助理的言简意赅：【今天所有行程推迟或你代为处理，非紧急勿扰。】
　　给程池的则带了些许无奈：【向宁身体不适，我今天在家陪他，公司有事你盯着点。】
　　程池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语气咋咋呼呼：“不舒服？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要不要紧？我就说顾家没安好心……”
　　“没事，”陆则安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只是……需要休息。挂了。”
　　他回到卧室时，陆向宁已经醒了，正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脸颊还带着初醒的红晕，眼神有些懵懂，看到他，下意识地想动，却又“嘶”地一声顿住，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别扭和羞赧。
　　“哥……”他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委屈。
　　陆则安心尖都软了，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才稍稍安心。“很不舒服？”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浓浓的愧疚。
　　陆向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耳根红得滴血，小声嘟囔：“都怪你……”
　　“嗯，怪我。”陆则安从善如流，轻轻将他连人带被子揽进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低声承诺，“下次不会了。” 虽然他清楚，有些承诺在情动时未必能完全作数，但此刻的心疼是百分百真实的。
　　他柔声问：“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好不好？我陪你。”
　　陆向宁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他放下所有工作，一整天都待在公寓里，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因为他的“冲动”而需要休养的少年，将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倾注在此刻。
　　而对陆向宁而言，身体上的些许不适，远远被内心巨大的充盈感和安全感所覆盖。他能感受到哥哥那份笨拙却真诚的懊悔和心疼，这让他觉得，昨夜的一切，连同此刻的酸痛，都成了某种甜蜜的印证。
　　当晚，陆则安开车带着向宁去看新房子。
　　“哥！这客厅好大！”陆向宁兴奋参观每一个房间，“我的房间可以放下一整面书！”
　　站在28楼的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陆则安从背后轻轻搭着弟弟的肩膀，下巴抵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喜欢吗？”
　　“超级喜欢！”向宁转身，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这个问题让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陆则安轻声说：“向宁，实验高中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更近。如果搬来这里，你每天上学要多花一个多小时。”
　　向宁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那我们可以周末和节假日过来住啊！反正这里什么都齐全了。”他拉着哥哥的手在各个房间转悠，“哥，我要换掉那个小狗床单了，太幼稚了。我要买跟你一样的深色系床品。”
　　陆则安被他的兴奋感染，笑着问：“还分房睡吗？”
　　陆向宁脸颊微红接着说，“我还要买跟你同款不同色的睡衣...”
　　“好，都依你。”
　　“对了对了，”向宁突然想起什么，“池哥说要送最新款游戏机给我，到现在都没送。我们可以让他直接送到这里来，就当新家礼物了！”
　　陆则安忍俊不禁：“你倒是会算计。”
　　“那当然！”向宁得意地扬起下巴，“这里阳台这么大，我们还可以买个烧烤架，周末叫池哥和灵儿过来烧烤。”
　　看着弟弟兴奋地规划着新家的样子，陆则安心头暖暖的。
　　“哥，”向宁突然认真地看着他，“等高考完，我们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过来。到时候我要在阳台上种满绿萝，你不是说那个好养吗？”
　　“好，都听你的。”陆则安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
　　回程的车上，向宁还在兴奋地规划：“这个周末我们就去选床品吧？我知道有家店的质量特别好...”
　　陆则安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嘴角始终带着笑意。这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他也能够给向宁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而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充满希望的新起点，即将迎来意想不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