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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是for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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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贺时槐和秦载白一同进了一家米线店,还是贺时槐帮秦载白借的共享充电宝。
坐在椅子上,秦载白眼眸含笑地看着贺时槐,却没有开口。
一直到米线端上桌子,秦载白把筷子和勺子递给他,才收到一句“谢谢”。
晚上吃饭的人不少,吵吵嚷嚷的声音很快充斥着整个店面。
米线的香气本就让人馋涎欲滴,更何况是刚恢复味觉的秦载白,靠在椅子上,突然有些怅然。
如果自己不是fork的话,这碗米线对他而言再普通不过,而不是此时此刻担忧下一秒钟味觉的再次消失。
秦载白更喜欢安静的氛围,声音吵得他有些头疼,抬眼,贺时槐眼角带笑地看着一个小女孩晃着腿用左手拿勺子舀汤。
刚到嘴边的话咽回去,贺时槐却先开口,眼睛亮晶晶的:“很热闹,是吧。”
秦载白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口米线,点头:“小姑娘很可爱。”
晚秋风吹过,路边的叶子“簌簌”而落,贺时槐从包里翻出一条围巾递给秦载白,“今天风大,这个给你。”
贺时槐手停在半空,怕秦载白不放心,又说:“不要钱,我自己织的。”
秦载白笑笑,接过围巾,“自己织的?”
贺时槐没回应他,轻轻把眼睛垂下。
系上围巾,秦载白倒是觉得挺暖和,就是有点短。
贺时槐还了充电宝,出了米线店,秦载白站在路灯下等他。
“没想到还挺合适。”
贺时槐和秦载白并肩走着,笑着说。
“给家里人织的吧,织的很暖和。”
贺时槐摇摇头,声音很轻:“花店不忙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想给花店附近周围的流浪小狗织的。”
说完,贺时槐抬起头,可惜没有看见星星和月亮,一片黑色。
“你别嫌弃,这条没有小狗戴过。”
“没有,我觉得很好。”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往花店走,贺时槐打趣:“是不是有点幼稚,不像一个二十多的人做的事儿?”
秦载白眼神真挚看着他,把围巾围紧,反问:“那二十多岁的人应该做什么?”
没人规定二十多岁的人不可以为小狗织围巾。
贺时槐没回他,低头闷声笑笑。
回到花店,秦载白忍不住问:“为什么选择给我包鲜花?”
贺时槐一边收拾,一边回答地很真诚:“因为鲜花会坏,早点卖出去比较好。”
秦载白失笑。
付了钱,贺时槐拿出一罐干槐花和一朵绒花,说:“送你的。”
看着秦载白略带探究的眼神,贺时槐解释:“看你挺喜欢喝的,送给你,就当今天你帮我修灯的谢礼。”
秦载白打开罐子,轻轻嗅了嗅,脸上却是一脸遗憾的表情。
贺时槐有些慌,“这是我亲自晒的,应该不可能坏的!”
“不是。”秦载白收起槐花,声音平缓,眼神却把贺时槐看得有些发毛,“离开你,这槐花就没味道了。”
贺时槐眉头微蹙,显然是没懂秦载白的意思。
秦载白也很直接:“手臂上贴的是屏蔽贴吧。”
这下贺时槐更慌了,手指蜷在一起,指尖被贺时槐用力捏着泛白。
“你也太不小心了,fork再少,一万个人里也至少有一百个。”秦载白微微弯腰,看着贺时槐呆楞着的表情,继续说:“就像你现在面前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fork。”
贺时槐有些喘不上气,想往后退,却发现腿已经软了。
扶着收银台站定,贺时槐咽了咽口水,强撑着身体,看向他,问:“你……要干什么?”
秦载白意识到自己把贺时槐吓得不轻,往后退了退,脸上笑意不减,“所以我要是想喝茶,可能还得来花店喝才能品出味道。”
秦载白又拿起贺时槐送的绒花,做的很精致,看得出来花了不少时间。
拿起来放在鼻尖,因为每一瓣都是贺时槐亲手制作,所以cake残留的香气比鲜花上的更多。
还真是戴上小狗的围巾,整个人都像条小狗闻来闻去。
贺时槐心里不合时宜地吐槽。
仔细回想,若是秦载白想要吃了他,大可不必留到现在和他浪费口舌,像他这种没有人会再去在意的人,是被吃掉还是被占有都没有人在乎吧。
秦载白收拾好东西,重新盯着贺时槐的手间痣。
想了想,说道:“我叫秦载白,平时可以来花店当学徒吗?”秦载白把绒花别在前胸,像是结婚的新郎胸前戴的胸花,“我不白学,除了帮你干活,我可以交学费,价格你出。”
贺时槐收拾剪刀的手一顿,抬起头,满脸震惊。
“我……我是cake。”贺时槐自己说的都有些不确定。
“我知道。”秦载白满脸真诚。
“你是fork?”
“嗯。”秦载白点点头。
“你做我学徒?”
“嗯。”
“我怎么相信你?”贺时槐的视线重新落在秦载白的脸上,看着眉目轻隽,温润儒雅,还带着银色细框眼镜,贺时槐实在想象不出他吃人会是什么模样,“相信你不会吃了我?”
话是这么说,贺时槐却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贺时槐觉得他长得实在好看。
秦载白摘下眼镜递给他,“我六百度近视,可能散光还要一百来度。”
“摘下来看不见什么东西了。”秦载白温和地笑。
把一只饿虎的眼睛戳瞎,捕食的难度已经大大增加了,更何况摘下眼镜的秦载白眉眼更加清晰柔和,越看越觉得像是一只小狗。
贺时槐帮他把眼睛重新架回秦载白高挺的鼻梁,点点头:“明天下午……来试试吧,做的好我考虑一下。”
“好嘞!”秦载白笑得爽朗。
抱着那一大捧玫瑰花,秦载白打开副驾驶的门把花放进去,绕道另一头开车。
上车前,秦载白手轻敲着门把,扭头:“不怕我吃了你?”
贺时槐声音很轻:“吃掉会很疼吧。”
秦载白把车门一关,重新走到贺时槐面前,问:“所以你知道自己是cake,是被fork咬过?”
贺时槐下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疤:“小时候被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子咬了一口。”
秦载白眉峰微扬,点头,“我不喜欢cake所以不会吃你,而且有我在,没有fork会靠近你。”
“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有fork靠近我。”贺时槐抬头看他,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秦载白说的竟然有一丝骄傲:“因为我就是fork啊。”
贺时槐无奈摇摇头,“天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秦载白笑了笑,冲他招手告别,“那就明天见。”
“嗯。”
车子逐渐驶离花店,脑子里挥之不去贺时槐的身影,cake的魅力这么大吗……秦载白想。
等红绿灯时,秦载白朝后视镜里看,花店的灯已经熄灭了。
那就睡个好觉吧,秦载白回到家里,给刚加上不久的贺时槐发了句晚安。
联系方式是拿到贺卡就输好的,真正加上是在贺时槐同意让他做学徒开始。
秦载白现在只交高一一个班的数学,而且是快班,秦载白又不做班主任,更是轻松不少。
平时七七八八的会能旷就旷掉的话省了不少时间。
刚放下手机,秦载白的屏幕就亮了一下,是贺时槐发来的短信:
“晚安,具体通知明天再说。”
“收到,贺老板。”
贺时槐看着“贺老板”三个字,定了几秒,随即嘴角轻勾出一声笑来。
贺时槐住的旧小区离花店距离有些远,平时忙得太晚,贺时槐就住在二楼的小隔间里,拥挤地只能放下一张床,反而让他安心了不少。
自从所有的亲人离世之后,贺时槐一个人在旧小区里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生活。
除了节假日花店会忙一些,贺时槐大多时候都窝在房间里看动画片或者纪录片,手上做着一些手工。
说孤独,可是日复一日,好像也习惯了。
“滴滴!”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贺时槐被迫打断自己深夜的胡思乱想,拿起手机。
秦载白发来一张图片:
九十九朵玫瑰花插在几个小花瓶里,凑在一起,仍旧鲜艳。
贺时槐回:“不是送给老师的吗?”
秦载白还在摆着花的造型,一听手机振动,立马又拿起手机,回复:“我就是老师,送给自己。”
过了几分钟,秦载白没收到贺时槐的信息,又发了一句:“没人送,老是罚学生抄写,所以自己送自己。”
要不是办公室乱七八糟一堆花撂在桌子上等着枯死,秦载白自己差点也信了。
秦载白摘了眼镜,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花成了一滩红云。
只有胸前淡粉的绒花还清晰明了,秦载白突然恶趣味地想贺时槐脸红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粉色。
秦载白耳机里的音乐结束,切换到下一首时的间隙,贺时槐发来短信:
“下次教师节,我可以送给你。”
“一言为定!”
秦载白嘴角漾起一抹笑,音乐重新响起:
“浪漫主义诗人又醉倒在春风里,他说遇见你的时候,手里却没纸笔……”
秦载白忍不住低笑几声,肩膀微微颤动,又发了一句:“我想要洋桔梗,白色和绿色的。”
贺时槐起身倒了一杯水,看见了秦载白留在桌子上的围巾,附上一张纸条:
“留给小狗戴。”
贺时槐捂唇轻笑,收起围巾和纸条。
又是洋桔梗又是围巾,怎么这个秦载白一来就有那么多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