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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其实我也隔了好多年才回来,这些地方没变多少啊。”
      苏凤舞走在叶流年的前面,他兴致高昂的给叶流年讲解,当年哪些地方自己来过,哪些地方与以前有了变化。也不管叶流年是不是在听。至少这个人还跟在自己身后,也没有露出不愿意听的表情,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最后,他们站在了秦淮河边。
      “秦淮河里的水是香的,都是脂粉染出的粉色,秦淮的楼花红柳绿,秦淮的美人更是艳绝天下。”
      “任何美好的景象背后都暗藏阴霾。”
      苏凤舞仿佛已经习惯了叶流年煞风景的属性,笑着看了他一眼,执起长萧抵在唇上。音符悠悠扬扬的从苏凤舞的唇边流出,繁华的秦淮河边,柳树迎风,枝条妖娆。
      “这首曲子江南行,好听么?”
      叶流年也只是看了一眼苏凤舞,却不回答。

      苏凤舞在等待赏剑会开始的日子里慢慢了解苏家商号在金陵的运营情况,现在的情况很好,过多的事情他也不便插手,所以闲暇的时间很多,而师大楼主似乎也闲得发慌。
      “阿舞的棋艺又进步了不少。”
      苏凤舞回以浅笑道:“多亏师楼主不吝赐教。”
      “客气客气,那是苏二爷天赋异禀。”
      苏凤舞觉得天赋异禀这词儿实在很别扭,讪笑了一下也不回话了,一子下在师玉楼的黑子旁,将他的黑子最后一口气堵上了,苏凤舞一笑,将黑子提起来。
      “师楼主可专心了,我又提子了。”
      “阿舞你太不厚道了。”
      “我是个商人。”
      “阿舞,你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叫我师楼主。”
      “我没有生气。”
      “那你叫我声玉楼听听。”
      苏凤舞觉得师玉楼虽然仪表堂堂,有时候未免也太无赖了一点。他叹口气,觉得如果不叫那个名字,师玉楼今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楼。”
      师玉楼扬起浅笑,眼睑却盖了下去,让人读不懂他的表情。
      “二爷,铸剑山庄的管家来了。”
      铸剑山庄的管家姓于,五十来岁,有些瘦小,已经在铸剑山庄做了二十五年的管家了,很得庄主的器重和信任。这次他亲自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于管家,这是我们二爷。”
      于管家见礼道:“苏二爷。”
      “于管家客气了。”苏凤舞坐在上首,等着于管家说事。
      “二爷日前在敝庄定下的那把天玄剑失窃了。”
      失踪?苏凤舞皱起了眉头,他是大致能猜出来铸剑山庄为什么让于文鑫大管家来通知他天玄剑失窃之事,赏剑会开幕在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丢失了即将交付的宝剑,重新铸造时间上来不及,对于秉承宝剑都是独一无二这个宗旨和信条的铸剑山庄来说也是奇耻大辱。
      “铸剑山庄的每把宝剑只铸一把,所以,还请苏二爷见谅。相应的赔偿,铸剑山庄会尽快送到府上。”
      “既然贵庄丢了货,我也不要赔钱,我就要,天行剑。”
      “苏二爷!”
      苏凤舞站起来,笑着拍拍于文鑫的肩膀道:“我自己去夺,不会让你们白送的。”
      送走了于文鑫,乔齐庸对苏凤舞道:“于管家似乎不大高兴。”
      “他要是高兴了才奇怪。”说完这句,他转过头来看着乔齐庸,虽然是低着头,但苏凤舞仍然看出了乔齐庸想说的话,“你不会以为是我派人去偷的吧?为了天行剑。”
      乔齐庸不说话。
      “哈哈哈,我要是派人去偷,你能不知道?我是想要天行剑不得,所以改要了天玄剑,但是我还没那么下作,去当梁上君子。”
      “二爷息怒,齐庸绝无此意。”
      回到水榭,师玉楼一个人在复盘,看起来认真极了,似乎很回味刚才的棋局。
      苏凤舞夺过师玉楼手中的棋子道:“别看了,你输我一目半,再看还是输。”

      铸剑山庄。
      门前热闹非凡,各门各派不是派了派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来就是新秀弟子。这赏剑会说白了就是第二个武林大会,历年赏剑会上一夜成名的大侠剑客不在少数,甚至还有武林盟主。苏凤舞和师玉楼坐在铸剑山庄早先给贵宾安排的烟波水榭,水榭建在湖上,整座水榭都是用竹子搭建的,普通人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武林中人,特别是内力深厚的人,却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这铸剑山庄倒比我的烟雨楼有钱。”
      苏凤舞嗤笑道:“你怕是财不露白的主儿。这铸剑山庄天下第一庄的名头还不拿些东西来显摆显摆,哪里对得起这‘天下第一’四个字。”
      “我看你成天带着萧,给为兄吹一曲如何?”
      “要听我这萧,可得有点本事才行。”
      苏凤舞有功夫,师玉楼是知道的,也算见过。但是真正比试却是一次没有的,苏凤舞难得自己提出来比划一场,师玉楼当然是乐意之极。两个人都不用剑,比起来却一点也不比用刀用剑的人轻松,须知本来没有杀伤力的东西拿来做武器,想要杀伤敌人需要的内力技巧比之本身具有杀伤功能的武器要艰难得多。
      苏凤舞的长萧被师玉楼的扇子挡回来了多次,苏凤舞也不气馁,一招一式都直指师玉楼的几处大穴。两个人比划了多时,水榭竹台却丝毫没有发出声音,连水面的波澜也未起。可见这两人的武功修为。
      “阿舞今日心情不好?”
      “你哪里看出来我心情不好来的?”
      师玉楼伸手,替他拂开因为打斗儿散下来的鬓发。苏凤舞的睫毛微动,似是疑惑不解的看向师玉楼。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美。”师玉楼的覆上他的脸,慢慢靠近,苏凤舞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粗布衣衫也掩盖不了的气度雍容,狐裘锦衣加身,却有一身好武功。
      “哎呀,师楼主,苏公子,庄主有请。”
      师玉楼看向于文鑫的眼神透着寒光,嘴角却是笑着的,看的于文鑫一阵哆嗦。苏凤舞却是笑了,越过于文鑫先行一步。
      于文鑫领着苏凤舞和师玉楼走过九曲十八弯最后到了铸剑山庄庄主书房。
      苏凤舞调侃道:“这书房够隐蔽的。”
      待苏凤舞和师玉楼进得书房来,却见叶流年和好几个不认识的人都坐在其中。书房门被关上,房中一股沉重凝重的气息环绕。
      “师楼主,苏公子,请坐吧。”
      “方庄主。”
      “在下把诸位请到书房是有因为昨夜发生了一件大事,雁荡掌门在舍下被害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连苏凤舞都吃惊得差点没把刚刚送到嘴边的糕点给摔了。
      武当掌门摸摸胡须道:“庄主可知是何人所为?”
      诸位掌门帮主开始讨论,你一言我一语,苏凤舞却看着叶流年的侧脸,咬着桂花糕乐滋滋的。
      方庄主道:“致命伤在喉头,身上其他伤都是死后凌虐出现的。”
      “这武林中能将雁荡掌门一剑封喉的都有谁?”
      师玉楼晃了晃扇子道:“雁荡掌门在江湖百名榜中名列第二十位,要杀他可不容易。一剑封喉更不容易。使剑得高手里面,你们说说,都能有谁。”
      众人的目光忽然就转到了叶流年脸上,但是立刻又都转开了。
      “大家多陆陆续续的来到铸剑山庄,如果谁突然离开势必会引起怀疑,凶手一定还在铸剑山庄,并且还会参加赏剑会。”
      “师楼主说得极是。”
      武当掌门突然道:“这位苏公子是何许人物,贫道竟未曾见过。”
      被点到名的苏凤舞咬着桂花糕无比幸福的说道:“玄虚道长乃大门派的掌门,小苏只不过是商贾之家出身,苏家与方家是世交,又因在下自幼羡慕江湖侠士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就厚着脸皮上方师伯这里来见识见识。世伯,你家桂花糕还是一如既往的可口,我可特地带了厨子来跟您家的厨子学做桂花糕,您可别让他私藏了。”
      方庄主方天涯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这件事实际上处理很不当,以苏凤舞的身份而言,是不能够进到书房参与此次议事的,而方无涯却特地请了他去,各大掌门帮主都心存疑虑,但碍于主人颜面且简直比起礼仪,雁荡掌门被害一事才更为重要。
      师玉楼被几大掌门缠住又商量了些事,回过头来,已经不见了苏凤舞。
      入夜,庄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各处都点了灯。方家不敢将雁荡掌门的事公布出来,只告诉了各门派的领导人约束弟子们入夜以后大家聚在一起不要随意走懂,以免落单被害。此时,却有一个人的房间没有点灯。
      “忘了今天是十五了。”苏凤舞按住小腹倒在一块石碑边上,他忍住痛向前爬了几步,紧靠着石碑坐起来,蛊毒发作的时间精准无比,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延迟蛊毒发作的时间,这一次用冰蚕蛊压制血灵蛊的方法又失败了,冰蚕蛊的蛊毒被血灵蛊吸收融合,蛊毒发作的时候加上寒毒袭体,苏凤舞直觉自己就快交代了。
      眼前隐隐绰绰有个人影,苏凤舞的视线模糊不清,恍然间以为自己在做梦。那个人走近他,将他拢在怀里,问道:“你这怎么回事?”
      “冷。”苏凤舞打着哆嗦往那人怀里钻,借此来转移自己身体的痛楚,“你能不能,把我,弄昏。”
      颈后一阵闷痛,苏凤舞的视线彻底黑暗。这人,下手真黑。
      手刃致使苏凤舞昏迷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时辰他就醒了过来,血灵蛊的作用还在持续,虽然不再那么冷了,但是小腹的剧痛却更加强烈。只要熬过去,不吃药也可以,问题是,他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
      “怎么,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总能遇上你。”
      “疼得厉害就少说话。”
      “叶流年,这叫,转移注意力,减轻痛楚,你懂不懂啊。”疼得实在厉害了,苏凤舞的嘴唇也被咬得流血,真的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叶流年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轻声道:“是血灵蛊么?”
      苏凤舞点头,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额头上汗水不住滑落,却没有眼泪。
      叶流年鬼使神差的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这样还很疼么。”
      苏凤舞难得这时候居然笑出了声:“疼。”
      明明疼得快晕过去了,却还是开着玩笑的口吻,明明像个纨绔子弟,却能忍耐血灵蛊毒发的痛苦,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莫怪从一开始,自己的目光就不自觉的在人海中寻找着这人。尽管迷雾重重,叶流年也不得不承认,他在意怀里的这个人。他忽然想起那夜在秦淮河边,苏凤舞吹奏的那首曲子,那时花船上的烛火映出的侧脸,如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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