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余温》洋芋丝夹馍

18、第18章 带着试探的纠缠

　　九月刚过，杭州的街头就飘起了零星的落叶。秦书坐在车里，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批注着季度销售报告。车子稳稳停在公司楼下时，小陈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秦总，今天乔小姐又来了，在门口等着。”

　　秦书抬头看向公司大门左侧。乔尤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双手捧着两个保温袋，站在瑟瑟秋风里，短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看到秦书下车，她立刻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刻意营造的温柔笑容：“秦书，早啊。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家的豆浆油条，特意早起排队买的，还是热乎的呢。”

　　没等秦书开口，小陈就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语气礼貌却疏离：“乔小姐，不好意思，秦总早上有重要的早会，没时间吃早餐。而且秦总现在饮食很注意，早餐都是定制搭配好的，不方便吃外面的食物。”说着，就做出“请”的手势，护送秦书往公司大门走。

　　乔尤手里的保温袋僵在半空，她看着秦书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秦书，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但我是真心想弥补你！”秦书在走进旋转门时，淡淡吩咐小陈：“以后早上提前十分钟到，避开她。”

　　这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成了常态。乔尤像是算准了秦书的上班时间，每天准时出现在公司楼下，有时是带着早餐，有时是拿着一杯热咖啡，有时甚至只是站在路边，远远看着秦书走进公司，眼神里的执拗让人不安。秦书从最初的漠视，到后来的厌烦，最后干脆让司机绕到公司后门的员工通道接送，彻底避开乔尤的视线。

　　深秋的夜晚，寒意渐浓。秦书加完班走出公司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公司楼下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影，乔尤的身影赫然出现在路灯下，身边停着一辆半旧的白色轿车——那是她爸妈以前淘汰给她的代步车。看到秦书出来，她立刻跑过来，拉开车门：“秦书，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你工作累了一天，还要自己开车多耗费精力，晚上路况复杂，不安全。”

　　秦书侧身避开她的手，小陈适时让商务车开过来，车灯照亮了乔尤脸上的失落。“不用了，我的司机在等我。”秦书拉开车门，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乔尤，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工作和生活里，影响我的正常作息。”

　　“我只是担心你！”乔尤上前一步，抓住车门的把手，“书书，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可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改啊。我找了份兼职，晚上去酒吧做调酒师，就是想证明我能靠自己赚钱，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伸手要钱的人了！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难道这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秦书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看着她风衣袖口沾着的酒渍，她清楚地知道，乔尤所谓的“兼职”，不过是做给她看的姿态。以乔尤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忍受酒吧嘈杂的环境和熬夜的辛苦。“你的改变是为了你自己，与我无关。”秦书推开她的手，用力关上车门，“开车。”商务车缓缓驶离。

　　乔尤见在秦书这里屡屡碰壁，便将主意打到了林薇身上。林薇的咖啡馆开在市中心的老巷子里，是秦书和她常聚的地方。这天下午，林薇正在吧台后整理咖啡豆，玻璃门被推开，乔尤径直走了进来，没等服务员上前，就快步走到吧台前，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林薇，你可得帮帮我啊！”

　　林薇放下手里的勺子，皱了皱眉。自从晋升宴后，她就刻意避开乔尤，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找到店里来。“乔尤，我能帮你什么？我和秦书只是朋友，感情的事我没法插手。”她一边说，一边示意服务员给乔尤倒杯温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为难。

　　“我知道你和秦书最好，她说什么都听你的！”乔尤抓住林薇的手，语气里带着哀求，“你就帮我跟她说句好话，就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几个月过得有多难你也看到了。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来给她买早餐，晚上等到她下班，就是想让她知道我的诚意。”

　　林薇抽回手，擦了擦手指，语气严肃：“乔尤，不是我不帮你，是你真的没明白。秦书不是生气那么简单，她是彻底对你失望了。以前你骗她、算计她，把她的付出当理所当然，这些不是靠买几顿早餐、等几次下班就能弥补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乔尤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引来店里其他客人的侧目。她连忙压低声音，眼眶泛红：“我爸妈现在对我管得严，每个月就给我五千块零花钱，我以前随便买个包都不止这个数。工作上也不顺心，策划案改了八遍还是被领导骂，奖金扣得只剩基本工资。我现在才明白，只有秦书是真心对我好，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能过得舒服一点。”

　　林薇看着她毫不掩饰功利的模样，叹了口气：“你这根本不是想复合，是想找个人给你兜底，让你回到以前那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乔尤，你要是真的想挽回，就先学会自己好好生活，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做不到啊！”乔尤激动地拍着吧台，“我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苦，现在让我挤地铁上班，吃十几块钱的快餐，我受不了！林薇，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跟秦书说一声，让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好好对她，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算计她了。”

　　见林薇不为所动，乔尤又放软语气，带着一丝威胁：“我们好歹也是认识一场，你要是不帮我，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秦书现在是销售总监，要是公司里的人知道她以前当小三，知道我们那些事，你说会不会影响她的前途？”

　　林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没想到乔尤会用这种方式威胁她，心里既愤怒又为难。“乔尤，你这是在威胁我？”林薇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秦书公司闹，我第一个不饶你。而且秦书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人了，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厌恶你。”

　　乔尤见威胁没用，又开始哭哭啼啼：“我真的没办法了，林薇。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以前和秦书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想改。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是让她跟我见一面，聊十分钟也行。”

　　架不住乔尤的软磨硬泡，也担心她真的做出冲动的事，林薇最终还是松了口：“我可以帮你把话传到，但秦书听不听、愿不愿意见你，我不能保证。而且我提前跟你说清楚，要是秦书还是不愿意，你就别再纠缠了，也别再找我了。”乔尤立刻破涕为笑，连连点头：“好！好！谢谢你林薇，我就知道你最讲义气！”

　　当天晚上，林薇就给秦书打了电话，犹豫再三，还是把乔尤的话转述了一遍，最后忍不住加了一句：“书书，她这次好像是有点魔怔了，每天都给我发十几条消息，打电话打到我手机没电。你要不要再跟她好好说说清楚啊？实在不行……你假装复合试试？先稳住她，免得她真的去公司闹，影响你的工作。”

　　秦书听完，沉默了几秒，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假装复合？林薇，你太了解我了，我现在不会做这种委屈自己的事。而且乔尤这种人，你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明天下午三点，你在你店里等我，我有事跟你说。”

　　第二天下午，秦书准时来到林薇的咖啡馆。咖啡馆里暖气充足，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林薇早已给她泡好了最喜欢的拿铁，放在靠窗的位置上。秦书坐下后，没有喝咖啡，而是直接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林薇：“你自己看。”

　　林薇疑惑地接过手机，点开短信界面，置顶的联系人备注是“无关人员”，正是乔尤的号码。短信记录从一个月前开始，最早的几条全是道歉的内容：“秦书，我知道我以前错得离谱，我每天都在忏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秦书，我昨天路过我们以前住的小区，想起你给我做的红烧肉，眼泪都掉下来了。”

　　往下翻，短信内容渐渐变成了卖惨：“秦书，我昨天在酒吧兼职被客人刁难了，要是你在我身边，肯定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秦书，我交不起房贷了，只能租给别人，用房租还贷。我搬到郊区的出租屋，这里又冷又潮，我真的好怀念我们以前的家。”

　　林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当看到最新的几条短信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短信内容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秦书，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对你够容忍了，你要是再不原谅我，我就去你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以前是怎么当小三插足我和别人的感情的！”“秦书，我手里还有你以前给我写的情书，还有我们的亲密照片，你要是不想身败名裂，就乖乖跟我复合！”

　　“这……这是乔尤发的？”林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前一天还在她面前哭哭啼啼求原谅的人，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秦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冷笑：“这就是你说的‘魔怔了’？这哪里是想复合，分明是用威胁来逼我就范。她所谓的悔悟，不过是掩盖自己贪婪的幌子。”

　　“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样……”林薇满脸愧疚，“都怪我，我不该听她的话来劝你，更不该跟你说什么假装复合的蠢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样的人。”秦书拍了拍她的手，语气缓和了几分：“不怪你，是她太会装了。以前她骗我的时候，不也装得一脸真诚吗？”

　　“那现在怎么办？她真的要去公司闹怎么办？”林薇担忧地问，“你的位子刚坐稳，要是被她这么一闹，影响太不好了。不行我们就报警吧？”秦书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录音文件：“我早就有准备。上次她在停车场拦我车的时候，我就录了音，里面有她承认自己以前骗我房租、算计我的话。而且这些威胁短信，我也都截图保存了，要是她真的敢去公司闹，我就直接报警，告她诽谤和敲诈勒索。”

　　林薇看着秦书冷静从容的样子，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她想起以前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哭的秦书，再看看现在这个运筹帷幄的秦书，心里满是欣慰：“书书，你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姑娘了。”

　　“吃一堑长一智罢了。”秦书关掉手机屏幕，看向窗外的景色，“以前我总以为，只要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我好。现在我才明白，人心是最复杂的，不是所有的真诚都能换来真诚，也不是所有的道歉都值得原谅。对于乔尤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断联，不给她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林薇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你说得对。以后乔尤再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直接拉黑。她要是敢来店里找我，我就叫员工把她赶出去。我再也不会帮她传任何话了，这种人，不值得我们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秦书起身准备离开。林薇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坐上等候在路边的商务车。车子驶离后，林薇拿出手机，找到乔尤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拉黑删除，转身回到咖啡馆。

　　秦书坐在车里，看着手机里乔尤的短信截图，乔尤的威胁，在她看来不过是困兽犹斗的挣扎。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会被威胁吓倒的秦书了，她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守护好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