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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得比谁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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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秦立出院了,脸上还带着几分病色。
纪尘则全副武装,墨镜一戴,显得格外利落。
秦立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嗤笑:“纪大总裁,咱们这是去旅游散心,不是去索马里维和。文明社会,你这身行头……夸张了点吧?”
“这叫有备无患!”纪尘摘下墨镜,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谁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棵‘摇钱树’?”
他朝旁边努努嘴,“喏,还给你配了个多功能选手——胖子,兼司机保镖。”
一个身材壮实如铁塔、笑容憨厚的男人立刻上前,声音洪亮:“秦总好!您叫我胖子就成!别看我胖,手脚贼麻利,扛揍也能扛事儿!”
秦立扶额,一脸生无可恋:“胖子?还司机保镖?纪尘,你是不是《盗墓XXX》看中毒了?咱们是去寻根,不是去倒斗!”
纪尘随手丢给他一把匕首。
“防身用!”
秦立嗤之以鼻,悠哉地上了车。
“嚯,顶配商务越野?纪总果然大气。”
“那是,又不差钱。这一路颠簸少不了,总不能委屈了你。”
纪尘的语气让秦立觉得有点贱兮兮的,浑身不自在,心里不免后悔带他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出发!!”胖子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秦立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情舒畅。
忽然,他感到一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有些不自在。
“看够了没?”秦立忍无可忍,侧头瞪向旁边的纪尘。
纪尘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墨镜后的眼神毫不掩饰:“没够。因为你好看。”
“……”秦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他踹下车的冲动,“早知如此,死也不该答应带你。”
“晚了,”纪尘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指尖点了点扶手箱,“合约已签,概不退货。”
话音刚落,胖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纪总,秦总,后面有尾巴!两辆车,咬得很紧!”
秦立迅速瞥向后视镜——果然!两台黑色越野如同跗骨之蛆,正加速逼近!
“坐稳!”胖子低吼,猛打方向盘,车身一个剧烈甩尾,瞬间拐进一条坑洼不平、尘土飞扬的乡间小道!
巨大的惯性将猝不及防的秦立狠狠甩向一侧,不偏不倚跌进纪尘怀里!
秦立惊魂未定地抬眼,正撞上纪尘得逞般翘起的嘴角,那眼神分明在说:投怀送抱?
“滚!”秦立恼羞成怒,撑着座椅就要起身。
“哎哟!”恰在此时,车轮碾过一个深坑,车身猛地一颠!
刚刚支起身体的秦立重心顿失,结结实实又一屁股坐回了纪尘结实的大腿上!
“胖子!”秦立气得咬牙,“开车稳点!”
“真不赖我啊秦总!”胖子在前头委屈地叫屈,车身在坑洼路面上跳着“霹雳舞”,“这破路,简直是月球表面!坑爹啊……”
话音未落,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胖子绝望的“完了完了!!!”,车身猛地一震,不受控制地滑向路边,一头栽进了绿油油的麦田里,彻底趴窝。
尘埃弥漫。
胖子和纪尘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
“随总!纪总!你们没事吧?!”胖子惊慌失措地回头。
只见后座,纪尘双臂如铁箍般牢牢护着怀里的秦立,姿势亲密得令人遐想。秦立被他护得严实,倒是毫发无伤,只是脸色铁青。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胖子立刻捂眼转头,嘴里念念有词。
纪尘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眉宇间是掩不住的得意,嘴上却轻佻:“啧,秦立,你小子是趁机占我便宜上瘾了是吧?”
“你!”秦立刚要发作,就听见一阵急促嘈杂的吆喝声由远及近!
“哪个龟孙子撞了我的田!!”
“抓住他们!别跑了!”
尘土飞扬中,十几个手持锄头、铁锹的村民,在一个皮肤黝黑、满脸横肉的汉子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围拢过来!
纪尘眼神一凛,抓住秦立的手腕就要拉他突围:“快走!”
秦立却用力挣脱,神情异常冷静:“不能跑!是我们撞坏了人家的庄稼,天经地义该赔。讲道理就行。”
“讲个屁道理!穷山恶水……”
纪尘话音未落,只见那带头的糙汉带着人已冲到了眼前!情势急转直下!
“撤!”纪尘当机立断,一把拽住还在发懵的胖子,“先找地方,再想办法捞他!”
秦立看着那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瞬间消失在田埂尽头,再回头,自己已被气势汹汹的村民团团围住,几把农具明晃晃地对准了他。
“呵……”秦立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子!”李大勇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秦立脸上,“哪路的?敢糟蹋老子的麦田!”
秦立稳住心神,语气诚恳:“误会,我们是赶路的,司机不小心失控撞进来,实在抱歉。损失我们照价赔偿。”
“赔?”李大勇浑浊的小眼睛里精光一闪,像饿狼看到了肥肉,“行啊!按规矩,压坏多少棵苗,赔多少钱!”
“那肯定……”
秦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车旁——顿时,他脸上的诚恳僵住了。
只见车头压过的地方,一片浓密得几乎看不见土的冬小麦苗!
翠绿茂盛,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压了多少棵!
你姥姥的……这是要狮子大开口啊!
秦立轻咳一声,压下心头火气,面不改色:“村长,这样算不清楚吧?我看不如报警,让警察同志来公正处理?该赔多少,我们一分不少。”
李大勇哪肯?到嘴的肥羊还能让警察叼走?
他脸一沉,大手一挥:“少废话!把他给我绑了!跑掉那两个肯定是他同伙,绑了他,不怕他们不拿钱来赎人!”
“是!村长!”
几个壮汉立刻如狼似虎地上前,将秦立结结实实捆在了村口晒谷场旁的一根粗木桩上。
暮色四合,寒风渐起。
秦立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几个村民虎视眈眈地守着。
李大勇灌了几口劣质烧酒,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子……咳咳,”他喷着酒气,“知道为啥绑你吗?穷啊!咱们村是真穷得揭不开锅了……”
秦立耐着性子劝导:“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走歪路。我看过你们村的地势,土壤水源都不错,种点经济作物,一两年脱贫不难。”
李大勇咧开嘴,露出两颗发黄的大板牙,嘿嘿笑道:“种地?累死人咯!老子不想干!”
他摆摆手,一脸嫌弃。
秦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您还是继续穷着吧。”
跟这种只想不劳而获的懒汉,实在无话可说。
“嘿!”李大勇猛地抽出别在腰后的柴刀,猝然抵上了秦立的脖颈!
“不过嘛……”他凑近秦立,喷着令人作呕的酒气,脸上露出贪婪扭曲的笑容,“老子现在发现一条发财的捷径!”
他掏出屏幕碎裂的旧手机,戳戳点点,翻出一张模糊的悬赏令图片,几乎怼到秦立脸上,“瞧瞧!各方大佬都在悬赏这个叫秦立的!赏金够老子全村吃十年!”
秦立瞥了一眼那粗糙的图片,心里冷笑,面上却镇定:“村长,您看清楚,悬赏令上要找的是‘秦立’,”他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我口袋里有身份证,我叫‘随风’。您抓错人了。”
“呸!”
李大勇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眼睛里闪着愚蠢又凶狠的光,“管你是随风还是随雨!上面说他这几天会打我们村过!宁可错绑一百,不能放走一个!送到金主面前,就算不是,也能换点跑腿钱!”
“你这是犯法!”秦立沉声警告。
李大勇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柴刀在秦立脖颈的皮肤上轻轻蹭了蹭,狞笑道:“富贵险中求!懂不懂?”
秦立闭上眼,彻底无语。
跟一个被贪婪和愚昧冲昏头脑的法盲酒鬼,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空气。
他只希望纪尘那个“不讲义气”的家伙,捞人的动作能快点。
而远处树林的阴影里,两道身影蛰伏着。
纪尘的墨镜早已摘下,目光穿透暮色,紧紧锁住晒谷场上被捆着的秦立,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猎物已入网,现在,该猎人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