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会让你哭的男孩子谈恋爱》兔子耳朵会劈叉

8、第八章 剧本围读

　　九点的围读，陈吟安在八点三十准时到达小会议室，想着可以趁没人再熟悉一下剧本，结果推开门，导演已经坐在位置上在嗦酸辣粉了。
　　陈吟安一本正经地给导演鞠了一躬，又做了自我介绍，导演反被他逗笑，让他别紧张，还问他要不要嗦粉。
　　陈吟安赶紧表示不用，找了个位置坐下。
　　《雀跃地》的导演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叫霍婧，是个海归，早年在国外学电影，拍过的短篇还在柏林获过奖，前年回了国，给大腕儿拍过个人纪录片，给奢侈品拍过宣传广告，给歌手拍过MV，朋友圈的置顶是“艺术才是真理，我将为艺术献身，永不为五斗米折腰”，最新一条是“还是得努力赚钱为梦想添砖加瓦啊”。
　　陈吟安翻开剧本，准备再读一遍，手机响了起来：对方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是他昨天加的那个书页头像的人。
　　然后手机就开始呜呜呜震动个没完。
　　“早上好陈吟安同学”
　　“不好意思现在才看到你的消息，哎呀年纪大了睡得比较早。”
　　“昨晚睡得好吗？”
　　“睡得不好告诉我，我给你换房间。”
　　“吃得怎样？我在附近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火锅店，推荐给你啊。”
　　“喝得怎么样？”
　　这自来熟语气，让陈吟安想起了妙希希，但妙希希的头像是自己的大头帅照，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个微信是帅哥妙希希本人。
　　“我是制片人马永博，你可以叫我小马哥。”
　　哦，原来是制片。之前在角色终选时见过。那另一个风景头像的——
　　陈吟安打算回复，门正好打开，一个男人右手靠着门框，左手叉着腰，低垂着头十分忧郁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各位~早上好~你们的小马哥来了~”
　　在看清屋内后：“怎么就你俩！”
　　男人转头，左边是嗦了一半粉的霍婧，右边眨巴着眼睛望着自己的陈吟安，他非常自然地选择了朝陈吟安走过去，笑眯眯地打招呼：“早上好啊，陈同学，吃早饭了吗？”
　　陈吟安点头：“早上好。吃过了。”
　　“咱们终选时见过，还记得吗？”
　　陈吟安点头。
　　“你还没有签公司吧？”
　　陈吟安不知道这个人要干嘛，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要不要签到我的公司啊？”
　　目睹这一切的导演将粉嗦进嘴，说出大实话：“可是你没有公司啊。”
　　马永博扭头对她礼貌微笑：“马上就有。”然后继续笑眯眯看着陈吟安，“怎么样，弟弟，考虑下呗。”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事儿不太靠谱，陈吟安连忙摆手拒绝：“不好意思啊，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么多。”
　　“诶，你先想一想嘛，你作为个人艺人，没有公司给你规划，没有经纪人给你执行，没有助理帮你处理杂事，以后混圈多难啊。”马永博拍拍他肩膀，“考虑下。”
　　“不不不不，谢谢您，但我不太需要。”
　　“哎呀你需要。”
　　“不不。”
　　……
　　沈誓推门进来的时候，马永博的手还搭在陈吟安的肩膀上，一个满脸尴尬，一个热情四射。
　　沈誓没理会，径直朝旁边导演打招呼：“来挺早。”
　　霍婧回：“我来吃早饭。你吃了没？”
　　沈誓点头，朝右边走过去，站到马永博后面，拍了拍他：“小马哥起这么早？”
　　马永博转头：“哟，这是谁？我的大明星来啦！”
　　两人寒暄了几句，期间其他人也陆续进来坐下，霍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起来主持场面让大家好找位置坐下。
　　“哎呀婧婧我要挨着你，”马永博跑到霍靖旁边坐下。霍婧翻了个白眼。
　　陈吟安旁边原先被马永博挡住的位置空了出来，或许是其他地方已经没有空位，又或许是沈誓刚好站在了这儿，沈誓拉开那把椅子，很自然在他旁边坐下。
　　明明是很小的动作，陈吟安却像猫咪一样炸起毛来，只是他的炸毛是无声的，他小心的将自己原先摆好的剧本往旁边挪了挪，正襟危坐，脑袋也定住，直直盯着对面导演，不敢往旁边斜着看一眼，生怕别人感到不适。
　　霍婧开始说着开场词，主要是感谢大家愿意来这个小剧组，辛苦大家了，之后就一起努力之类的。所有人一起鼓掌。
　　接下来就是一一做自我介绍，完了她又讲了一些大概的拍摄安排：先把重场戏拍了，因为主要拍摄地点就在南山上，包括徐盛死掉，何石个人高光等都在南山取景，而南山过段时间要搞音乐节，到时候是拍不了的，得抓紧时间，后面再拍学校和警察局的剧情。
　　“大家都听到了吗？没意见吧？”霍靖问。
　　没人说话。
　　霍靖也不等，手一挥：“没有说话就是没意见，那现在有任务的人先自己去完成。除要参加剧本围读的人，其他人该干嘛干嘛，散。”
　　于是一些人先离开，房间只剩下十来个人，人少了，空气也清新些，陈吟安这才喘口气，这会议室的空调根本不好用，开到16度，他还是觉得呼吸不畅。
　　霍婧翻开剧本：“由于时间安排，剧本围读只有这两天，大家抓紧时间，我们台词虽然不算多，但情感都是很大开大合的。”她抬头望了望前面几个人，将目光落到陈吟安身上，“安安，从你这段台词开始。”
　　陈吟安点头，手揪着剧本的角，开始很认真地念起：“徐盛，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着我，我年轻的□□难道不吸引人吗，你这样心无旁骛，是在害怕吗？是在胆怯吗？你能不能，敢不敢睁开眼看看我，我的爱意你难道看不见——”
　　“等等。”霍婧冲陈吟安笑笑，“安安你念得很好哈，一看就是回去下了功夫的，但我觉得你可以再放松一点，这里何石是感情很充沛的，他爱上了徐盛，爱得无法自拔，但他又不能爱，这里不仅仅是表白和引诱，同时他也痛苦很挣扎。”
　　陈吟安点头，在台词上认真做好笔记。
　　“安安你再感受一下哈，”霍婧将笔指着沈誓，“来，沈老师，接台词。”
　　沈誓捧起剧本，表情并没有显得很认真，淡淡的，声音低沉却又有力量感，透过他的咬字吐词好像真的能感受到角色那股子隐忍又克制的情感。
　　霍婧带头鼓掌：“不愧是沈老师，厉害。所有人都向沈老师学习啊。”
　　鼓完掌，她将剧本翻到下一页，“我们继续哈，从这一段开始。”
　　……
　　中场休息的时候，沈誓出了门，陈吟安赶紧追上去。
　　“沈老师。”陈吟安在后面轻声喊。
　　沈誓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有事？”
　　陈吟安往前走了一步，和沈誓保持着大概三米的距离，眼神落在对方的鞋子上，低声说：“很抱歉，我刚刚表现可能不太好，我知道我只是个新人，跟您这种已经演过很多戏有很多经验的演员比起来，实在太差劲，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会好好学的。您能不能，要是可以的话——”陈吟安低下头，用力抠着手心，“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