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会让你哭的男孩子谈恋爱》兔子耳朵会劈叉

10、第十章 一万够不够

　　“嗯？”
　　“剧本。”
　　“哦哦好的。”
　　陈吟安恭敬地将剧本递过去，沈誓随意翻了翻，边翻边说：“挺勤快，记这么多，学习成绩怎么样？应该挺好吧。”
　　陈吟安点头：“还行。”
　　沈誓笑出声，将剧本合上，随手丢上旁边桌子。
　　“演戏不是读书，可不是勤奋就能补上的，”沈誓手指敲着餐桌，声音懒洋洋的，“得看天赋。”
　　陈吟安沉默了。因为他好像没有天赋。
　　沈誓盯着他：“头垂那么低干什么，我很可怕？”
　　“不是——”
　　“抬起来。”
　　陈吟安听话地将头抬起，看着对方。因为妈妈说过，和别人聊天时要看着别人的眼睛，那样才真诚有礼貌。
　　沈誓将剧本扔回给他：“现在教你第一个规矩——剧本围读时不要坐得离你的对手戏演员太远，很废嗓子。”
　　陈吟安郑重点头，似乎听进去了而且记住了。
　　沈誓却像担心他听不懂，重复道：“是废我的嗓子。”
　　“嗯，谢谢沈老师，我记住了。”
　　沈誓起身：“记住就好。”
　　见沈誓似乎要走，陈吟安赶紧提醒：“导演说她还要回来，现在走会不会不太好？”
　　沈誓没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吟安思考一秒钟，还是跟上去。两人一路没有说话，只是在山城夜色中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山风吹过，像对着耳朵窃窃私语，吵得很，陈吟安却还是清晰听见有一颗心脏在夜色遮掩下猛烈跳动。
　　两人一直走到酒店，途中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最后沈誓主动对他说了明天见，就这么一句话，三个字，陈吟安将脸埋进枕头，翻来覆去地失眠到两点。上一次这样失眠，还是因为剧组通知他终面通过。
　　眼见是不可能睡着了，陈吟安也就彻底放弃了，摸黑拿出手机点开小星星。
　　沈奇宝贝：谢谢你上次的建议，做好自己真的会被看到<微笑的表情>
　　S：不客气。
　　沈奇宝贝：而且我今天和他说了好多好多话呢，比这几天加起来都要多。
　　S：恭喜你。
　　沈奇宝贝：之后我会更努力的，希望他可以因此少讨厌我一点~
　　S：相信你可以的。
　　沈奇宝贝：谢谢你陪我聊天，晚安。
　　S：晚安。

　　由于题材原因，《雀跃地》拍完并不能在国内播出，为了不引人注目也没搞开机仪式，正巧剧组在南山取景，而山上就有座很有名的道观，所以开机前，组里还是决定上去拜一拜。
　　六点，昏昏欲睡的众人在酒店门口集合完毕，为了不为难大家，小马哥直接包一辆大巴将所有人运到离道观最近的地方，不过仍需要爬一段还算平缓的山路。近一个小时后，所有人才陆陆续续爬到山顶。
　　马永博是第一个累瘫的，趴在人家观门口台阶上直叫唤：“累死了累死了，爬不动了。”
　　身先士卒的霍婧倒是还行，还能站他旁边说风凉话：“这么点儿山路就不行了，小马哥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还是年龄大了。”
　　“你不累？”
　　“不累啊。你去过阿尔卑斯山吗，我当年爬那山的时候才难呢，直接暴风雪模式路超滑，冰爪也在半路搞坏掉，向导都一直劝我不要继续，但我就是不怕，硬是——”
　　“打住！”马永博翻了个身，不想听她逼叨了，“什么阿尔卑斯山，我只吃过阿尔卑斯棒棒糖。”
　　陈吟安也坐在旁边，歇息一小会儿后他就不太喘了，从背包里掏出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旁边马永博看见直接一把夺过拿去洗脸。
　　陈吟安就默默地将手里盖子也递过去。
　　抬眼，沈誓靠在斜对面的青石墙边，站得懒散，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捏爆，用牙齿咬住，熟练地点燃。烟味和道观里的香火味混合在一起，一同缭绕，分不清楚。
　　陈吟安走过去，递上一瓶水：“喝水吗？”
　　沈誓抽一口烟，侧头看着他：“你喝吧，”他用烟指了指马永博，“不是被他拿走了吗。”
　　“我还有。”
　　沈誓挑眉：“背这么多不重？”
　　“不重。”
　　沈誓接过去：“谢谢。”
　　等人集合完毕，马永博就带着所有人浩浩荡荡地一人蹭了三柱免费线香，整齐站在道观外，对着里头的神拜了三拜又合了影。
　　此时天已经很亮，太阳快出来，温度将升高。剧组被分成两组，一组累了的就先下山，一组还能坚持的就自己逛逛，一小时后一起下山坐大巴回去。
　　陈吟安本想先下山回酒店看剧本，明天就要正式开拍，他还是有点担心。妙希希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一把逮住他往三清大观里拖：“听说这里求签很灵，走走走，求一个！”
　　“等等！”陈吟安挣扎，“你不是少数民族吗，也信这个？”
　　“哎呀给你求，我不求，这信杂了就跟吃杂了一样，要不得。”
　　妙希希将陈吟安按在蒲团上，看着他无奈又乖巧地拜了三拜，又指引他求签，拉他去解签那里排队。
　　别说这道观人是真多，非工作日的清晨还热闹得很，香火茂盛，陈吟安和妙希希排在解签摊的末尾，前头得有二三十个人。
　　妙希希不知道在兴奋点什么，一直摩拳擦掌的，陈吟安有点为难，但还是说出口：“我不想解签。”
　　妙希希很讶异，似乎对人类不喜欢解签这种类似未卜先知自己命运的行为很震惊：“为什么？你不好奇你的签是什么意思吗？”
　　“不好奇。”
　　“你居然不好奇？居然有人不好奇！该不会你连MBTI也没有测过吧！”
　　“那是什么？MIT的入学测试吗？”
　　妙希希蹙眉，绕着圈将他扫描：“朋友你可真奇怪。”在绕第三圈的时候，妙希希恍然大悟，“哦，你是不是求的爱情签啊！”
　　“！”被说中。
　　“难道你怕解出来是万年单身狗这辈子都跟爱情无缘？”
　　“不是。”只是不想被听见。
　　“哎呀没事儿，不好的签可以烧掉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还是算了——”
　　“诶到你了到你了！”妙希希将陈吟安一转，按到道长前面的板凳上，“道长，给他看看这签，他求姻缘。”
　　“……”
　　道长是个穿藏蓝道袍扎丸子头留小胡子的人，他瞟一眼签，又瞟一眼陈吟安：“到底求什么？你自己说。”
　　陈吟安压低声音答：“姻缘。”
　　“嘿我就说嘛。”妙希希用力一拍陈吟安肩膀。
　　道长将签拿起，转过来，指着上面的字念：“舍舟遵路总相宜 慎勿嬉游逐贵儿一夜樽前兄与弟明朝仇敌又相随。”
　　妙希希：“啥意思啊？”
　　道长手一挥，将签还给陈吟安：“就是你是要追人的话，就要狠狠追，过程比较艰难，不一定能追到，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我的建议是最好审视一下你和他的关系前景，理性一点，不要强行结合，反而导致分离。”
　　“哎呀陈吟安同学，我还以为你清心寡欲呢，没想到你背着我在做舔狗啊！”妙希希说。
　　陈吟安沉默半晌，问：“有办法改变吗？”
　　道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行善积德。”
　　“行善积德？”妙希希又有好主意，对着陈吟安伸出手，做了个要饭的姿势，“陈老师，我最近有点儿困难，资助我点儿呗！”
　　陈吟安却思考两秒，问道：“道长，这里是不是可以捐香火钱？”
　　道长点头，将旁边的收款二维码挪到正中间来：“这位福主，你要捐多少呢？”
　　“一万够不够？”
　　“什么！一万！！”
　　周围十米的人全都将目光投了过来，看是哪个大款来回报社会了。
　　陈吟安又重复一遍：“一万够了吗？”
　　“不不不是，”妙希希跳起来，怎么会有人顶着一张这么卡哇伊的脸说出这么可怕的话，“陈吟安你疯了吗！你是打算在这儿修个庙供你自己吗？”
　　陈吟安很淡定地拿出手机扫码，在数字一后连输四个零，正要按密码，沈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握住他手腕，将其放下，看着他，语气淡淡：“行善积德重的是善心。一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