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他身娇体弱》M今天

4、第四章 回护

　　自沙龙那场惊心动魄的论辩后，萧烬渊以“砚秋居”藏书可供参阅为由，向沈望舒发出了邀请。沈望舒虽对那日的争锋心有余悸，但求知欲与对那座知识宝库的好奇，最终战胜了迟疑。

　　再入“砚秋居”，心境已大不相同。没有了沙龙的喧嚣与对峙的紧张，书房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就某个问题进行的低声探讨。

　　萧烬渊似乎洞悉他对某些德文原版军事工程专著的需求，总能在他蹙眉思索时，“恰好”从书架某处抽出相关的笔记或补充文献，精准地放在他手边。他不再如初次那般尖锐，讨论问题时，语气虽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引导与耐心。

　　“你上次提到的拉瓦尔喷管效率问题，”萧烬渊将一杯新沏的龙井推到他面前，自己则端着那杯未曾变过的白兰地，“关键在于喉部临界截面的加工精度。德国人目前采用的方法是……”

　　他娓娓道来，涉及的都是国内难以接触到的前沿工艺细节。沈望舒听得入神，不时提出疑问，两人往往能就一个技术细节探讨至深夜。

　　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专注于知识的身影。沈望舒偶尔抬头，会看到萧烬渊靠在书架上，垂眸听他阐述观点时，那长而密的睫毛在冷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消减了几分平日的凌厉，竟显出一种奇异的静谧与……美丽。

　　他发现，褪去“少帅”的光环与咄咄逼人，萧烬渊在谈论这些纯粹技术问题时，眼神是清亮而纯粹的，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投入。这种状态下的他，让望舒无法从他脸上挪开视线。

　　一次，沈望舒不慎碰翻了墨水瓶，污了一件珍贵的文献，顿时慌得脸色发白。萧烬渊却只是皱了皱眉，并未斥责，而是取来特制的药水和棉纸，亲自俯身，极小心地一点点吸去墨渍。他动作熟练而轻柔，低垂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异常专注。

　　“没关系，数据我都记得。”他头也不抬地说，声音低沉，“我再推演一次。”

　　沈望舒看着他专注推演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暖流和愧疚。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个男人对知识的掌控和深入，远超乎他的想象。

　　夜深告退时，萧烬渊会派车送他回学校，却从不让他人代劳，必定是亲自送他到别馆门口。春夜的微风带着花香，吹动他大衣的衣角。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沈望舒上车，总是淡淡地说一句：“路上小心。”

　　没有多余的言语，但那目光，却比来时，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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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望舒因其出色的学识和在学生中的影响力，被推举在一次全校性的爱国集会上发表演讲。他慷慨陈词，痛斥时局，呼吁团结抗日，言辞激烈，直指当局某些妥协政策。

　　集会尚未结束，校方管理层和几名穿着便装、眼神锐利的人士便已面色不善地候在了后台。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沈望舒即将被带走“协助调查”的当口，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校园，停在了礼堂侧门。李副官下车，径直走向那几名便衣，亮出一个证件，低声交谈了几句。

　　那几人脸色微变，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很快便悄无声息地退走了。校方领导也松了口气，对沈望舒的态度瞬间缓和。

　　沈望舒心中了然。他走出礼堂，果然看到萧烬渊那辆标志性的奔驰车停在远处梧桐树的阴影下，车窗降下一半，露出萧烬渊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他并未下车，甚至没有看向沈望舒这边，只是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沈望舒走了过去，心情复杂。他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内弥漫着熟悉的、属于萧烬渊的冷冽气息。

　　“谢谢。”他低声道。

　　萧烬渊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他因激动而尚未平复的脸上，好似有些生气:“不是每次，我都恰好路过。”

　　这话像是告诫，又像是……一种无奈的提醒。沈望舒听出了他话里的回护之意，心中微动。

　　车子启动，驶向沈望舒的住处。一路无话，但车厢内的氛围，却不再是最初的冰冷与对峙，而是萦绕着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沈望舒偷偷看向萧烬渊，他正闭目养神，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沈望舒忽然想到，他身处那样的位置，每日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是否也如履薄冰？他对自己这份超乎寻常的耐心与庇护，又究竟源于什么？

　　是因为惜才？还是……有其他，连他自己都不敢细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