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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我后退着半坐在餐桌上,脚尖能够踮地,却又完全不能够支撑身体,整个人的重心只能倚靠在她托住后腰的手上。
      她的嘴唇轻轻吻过锁骨,弄得肩带湿湿凉凉的,随即叼住肩带绳子系成的蝴蝶结,一扯,睡裙的半侧贴着皮肤滑落。

      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抓,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蛋糕,她仔细地为我清理……或者说是舔掉了指节上的奶油,又沿着肩膀往下裸露的皮肤啃咬。
      我搂着她的脖子,散乱的柔软长发蹭在身上,痒痒的。

      “我刚洗完澡……”
      我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被刻意压制又无法抑止的喘息穿过垂落的发丝擦着发热的耳廓吹进去。
      “嗯,是很香呢。”她轻声对我说话,就好像在分享一个秘密,“特别甜。”

      我几乎有些迷瞪了。
      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短暂将这几天反复取舍纠结与权衡利弊的苦恼放在一边。
      从她手上流向我皮肤的水流像是某种安慰剂,让人幻觉陷入桃花源似的幻境中——在这偏暖黄房间外的所有都不复存在,有且仅有眼前的喻舟晚才是真实的,此刻的安稳是余生中永恒的状态。

      我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我和喻舟晚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带来的纠缠,以正常的方式相识,是否还会有当下的场景发生?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大概率是否定的回答。
      和喻舟晚之间假如不存在割不断的纽带,我们永远都会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不会去肖想大小姐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暗癖迷人的滋味,她自然不会容许我有丝毫冒犯她的高傲与尊严的行径。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挽回地发生了,理智像泥石流山坡上零星的树木,被残忍地连根拔起裹挟揉搓粉碎。
      我躺到床上,身上的水汽还没完全消散,又倏地弹起,吻上她的嘴唇。

      余光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我知道是陆晓婷的来电,并在连续好几次未接之后发来一条接一条的消息,嗡嗡的振动像某个警告的预警信号。

      “是谁?”她问我。
      “同学。”我迅速把它调到静音,“没事的,不用管。”
      我缩在她的气味里,原本已经倾斜的天平隐隐有松动逆转的趋势。
      人情绪决堤时需要一面用作倚靠的墙,哪怕是危墙,都无所谓。

      “我订了十号的机票,”喻舟晚在我的后背上隔着衣服画十字,“到时候你能不能送我去机场?”
      “我得走了,我得去英国了。”她望着我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你还没告诉我,最后选了哪个学校?”我问她。
      “格拉斯哥,GSA。”她给我看Offer页面的截图,“视觉设计。”
      “为什么要去这么早,不是九月才开学吗?”
      “我想出去走走,在开学之前,去其他地方走一走。”
      “那真好啊喻舟晚,”我枕到她的大腿上,“你妈妈会因为你最后没选曼大用学费为难你么?”
      “不会,这对她没好处。”
      喻舟晚认真和我论述证据分析原因,就像一年前的那天,我站在教学楼上,在黑暗里看着对面楼里的喻舟晚和同学交流,我听不见她的话,但必然是像此刻一样句句掷地有声的自信。
      “更何况,她几个认识的教授都在英国,妈妈不会拿自己在熟人圈子里的名声开玩笑的。”

      “那之后想做什么呢?”我问她。
      “还没想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对此倒是乐观,“倒是你,喻可意,你大学想去哪个城市?南方还是北方,还是出国留学?”
      “出国留学?算了吧。”我下意识地想到高额的费用,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选项,又补充说:“暂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准研究生会考虑呢,总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我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醒来外面天已经大亮。
      喻舟晚早就不在这里,桌上的痕迹被她擦拭干净,蛋糕整理好装盒放进冰箱里。

      洗漱后我打开昨晚没回复的消息,陆晓婷给我发了接连一大串的语音。
      “昨晚没看手机,”我一边听,一边打字回复,“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没有空?”她秒回,“出来说吧。”
      保姆阿姨买了早饭回来,我把语音关掉,转成一大段文字。
      大概意思是律师说如果需要申请翻案得找到当年陆晓婷妈妈确实是受胁迫才签字的证据,并且要证明她没有真正参与违禁药品销售的活动中,她这几天到处跑,去问了当年的员工,不过他们好像达成了默契,对这件事严格保密,都说“忘了”“不清楚”。
      “我知道他们怕被牵扯进来导致自己被判刑,而且你信不信,那个女的肯定给了不少钱,所以我得想其他办法。”
      “你有办法吗?”陆晓婷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对着空气和墙壁说:“我不知道。”
      陆晓婷约我傍晚见面,我把东西毫无保留地全交给她。
      假如说之前陆晓婷让我不要掺和是某种激将法,我现在却是真起了退缩的心思,总归是不愿意在里面越陷越深。

      “你有看过这些吗?”
      “没有。”我摇头。
      “你不好奇你妈妈在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吗?”
      我好奇,然而一方面因为杨纯死无对证,另外一方面,我承认我的记忆会不断美化“妈妈”的角色,虽然心里阴影有预感,我不希望再了解那些负面的成分。
      “这个没有电池哎,这种款的老手机很难找到适配的了。”陆晓婷把手机后盖拆开,“你有这种电池吗?”
      “没有。”
      我撒谎了,明明还有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可以用。
      85
      在出门前,我再次拿出那部能用的手机,翻看原来的照片,最终又拆下来的电池收好。
      我直觉地认为应该把已知的东西交出去,这样就不会把未知的谜底留给别人。
      “要和我一起看看吗?”
      我拒绝了。
      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路去学校的栅栏外的巷子里走了一圈散散心。
      一摸空空的口袋,我猛地想起和陆晓婷见面时无意中把小区门禁卡落在了座位上,马不停蹄地折回去找。
      我向捡到它的店员道谢,还没出门,从玻璃的倒影里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可意——好久不见。”徐岚岚扑过来抱住我,我直接跌坐在旁边的竹椅上。
      高睿手里端着一杯奶茶,她把头发剪得更短了,刚好盖住耳垂。
      “考得不错啊,比一开始我看见你的时候厉害了很多。”她自来熟地走上前拉我起来,“真可惜三十号出成绩那天你请假不在,你不知道他们几个老师把你夸成什么样。”
      “就是的!你不知道那几个平时很拽的男生被你在数学上甩了一大截,都气成什么样了,在那儿说‘最后一题’少给了过程分呢~”
      徐岚岚点头如捣蒜,不忘掐着手指夸张地模仿吃不着倒说葡萄酸的嘴脸。
      “我妈都让我跟你买学霸笔记,你卖不卖?我高价收!”她捧着我的脸,一本正经地开始吹牛。
      “是啊,岚岚,你不知道,可意平时真是有在好好学习呢,”高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什么都是姐姐教的,学习效率很高呢。”
      我听出她是在故意踩我尾巴,明明是一句外人听来特别正常的话,落到我耳朵里多少有几分嘲讽和调侃。
      不过此时我没兴趣搭理,尴尬地抽了抽嘴角,敷衍地说了句“还行”,转身要离开。
      “等一下,喻可意,今天你看见陆晓婷了吗?”高睿忽然拦住我。
      我困惑地转头,两个小时前我才见过她。
      “嗯。”

      “那没事了,”她摆了摆手,“陆晓婷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从高睿的语气,我直觉地判断她俩之间好像不太愉快,“就是问我要了些东西。”
      徐岚岚睁着大眼睛在我俩之间来回扫视,小声念了句“这是在说谁”,没人回答,她自个儿在一边踢石子儿玩去了。

      “陆晓婷最近都没和我联系,打电话和发信息,都联系不上,”高睿重重地叹气,“她或许跟你说过了,她想给她妈妈翻案,对吧。”
      “嗯。”

      话题就此打住,和徐岚岚一起逛了会儿街,买了些小玩意儿,陪她回到小区门口,目送人走远了,我才把憋了许久的疑问抛给对方:“为什么她不和你联系?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吵架。”高睿低下头。
      我习惯了她对任何事情高高在上冷静旁观的样子,倒是第一次看到她表现得如此受挫,忍不住感到惊讶。

      “她需要请一个好的律师,然后我就帮忙联系了,是之前和我姥姥交情很好的一个律师阿姨,很靠谱,之前当过公司的法律顾问,后来辞职了自己开事务所的。”
      “所以呢?律师她不愿意吗?”我追问。

      “答应了,但是……”
      “但是因为有一点点可能会牵扯到我哥,所以她答应我之后立马去征求了一下我姥姥的意见,结果我姥姥很生气,让我不要再惹事,不要提任何跟他有关的事。”
      “其实根本就不会有风险的……我都听他们说过很多次了,我哥只是蠢,被人当挡箭牌了,再说,他都死了这么久了,能把他怎么样呢?”

      树底下有只蝉开始没命地拉长嗓子尖叫,惹得路过的卷毛宠物狗开始狂吠,然后它的主人开口抱怨,寂静是颗软烂的桃子,突然爆开的刺耳吵闹声像张大嘴巴之后重重地咬在坚硬的桃核上,无法发泄的烦躁从心底烧起来。

      “她或许……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呢?我无法具体形容,或许站在姥姥的角度,不放任自家的孩子继续胡闹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毕竟在东拼西凑的形容里,姥姥始终无条件偏爱她,甚至超过亲生女儿。
      “怕你分心不好好学习吧。”我挤出一个笑容宽慰她,“没准陆姐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把我其他的卡都停了,现在我花任何一笔钱都得经过她同意。不管,反正离我成年还有三个月,等着吧。”
      高睿蹲在路沿上,赌咒似的发誓。
      她对“成年”二字格外执着敏感,像个平时沉稳懂事的孩子因为吃不到想要的糖就开始暴露本性撒泼打闹:
      “等我成年生日那天,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成年?是有什么到那天才能履行的约定吗?”我忍住嘴角看热闹的笑意,好奇地问。
      “律师阿姨说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和姥姥签了一份财产赠予合同,等我十八岁了,我就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限制我支配自己的行动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便意识到希望渺茫,心虚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喻可意,你觉得呢?”

      “所以高睿,你为什么一定要帮陆晓婷呢?”我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除了向他们证明哥哥是个无能的败类,而你比他聪明,比周围的人更加成熟,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一抬头忽然发现天暗了下去,飞舞躁动的蚊虫逐渐平息。
      原来已经快八点了,难怪。
      “包括……对我,也是想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洞察力,比我看人识人更加清楚,是这样吗?”
      我其实并不想质问什么,然而一连串的问句总会有步步紧逼的嫌疑,尽管我已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

      “不是这样的,喻可意。”
      她摘下眼镜,透过镜片看头顶上的路灯。
      “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的处境有相似的地方,一开始我主动和你联系的时候就这样说过,或许你已经忘了。但自始至终,在我心里,我们都是相似的人——我面对自己家里的‘爸爸妈妈’,就像三块毫不相关的拼图。”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我会觉得你面对他们三个人也是如此。”
      “你有这么想过吗?”
      “还是你一直在努力让他们接纳你?”
      “我不需要,”我说,“和你一样,我也在等着成年然后能独立离开的那天,而不是讨好他们换来一点怜悯和包容,又不是需要收容的宠物狗。”

      “那喻舟晚呢?”
      面对我的沉默,高睿追问:
      “喻可意,你是不是觉得,她是这个家里唯一对你好的人?”

      “不是因为这个。”
      我给出否定的回答。
      这样的结论,我这个人又和谁给肉吃就视谁为主的宠物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了解你,喻可意,我猜不中你的想法。”

      分明是带着嫉恨与羞辱才对喻舟晚下手的,我更希望她恨我恨得彻底些,把牙关咬出血来,在我亲吻她的时候拼命地干呕想吐,然后尖叫着让我滚远点。
      但自始至终不变的,我都贪婪地希望我们之间的纽带能吸收营养缠绕得更深——恨意与爱恋作养料,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但是我希望你不会对自己有所亏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任何人,”她认真的像要作出一份郑重其事的保证,“如果你需要我,我一直愿意站在你这边,以朋友的身份。”

      “你不回去吗?”她看了眼手表。
      “我已经到了啊,”我指了指黑暗中的居民楼,“我搬出来住了。”
      “主动还是被迫?”高睿望着我笑,“这里还行吧,至少离学校近,不过可以看出了他们确实不喜欢你,喻可意,你得清醒点,别被他们唬住了。”
      “我知道的。”
      “那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们呢?就这么轻飘飘地让他们欺负你吗?”她歪了歪头,眼珠一转,在心里简单估摸了一下我目前的境况,似乎并不觉得乐观。
      “可以等我独立了再说,”我决定把思考和斟酌的时间拉长,“至少现在我走不出这个地方,还是有点困难。”
      “都可以,看你的选择。”
      86
      时隔大半个月再次踏入这间屋子,我习惯性地打量了一圈熟悉而陌生的环境。
      没变化。
      听到进门的动静,正在聊天的几个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来了?”石云雅头也不抬,“坐下吃饭吧。”
      我和她打了个招呼,挪了一下椅子,离喻舟晚更近了点。
      石云雅和喻瀚洋同时抬头看向我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刷手机。

      “记得检查一下东西是不是都带齐了,证件和换好的现金,放在随时都能看见拿得到的地方。”
      “检查过了,都带好了。”喻舟晚应道,“我跟盛教授联系好了,我下飞机先去她那边暂住几天,然后再考虑找租的公寓。”
      “嗯。”石云雅不痛不痒地答应了,“我开车送你。”
      “你不是最近公司很忙吗?”
      “半天时间还是有的,不差这一会儿。”她回道,“你爸也去,帮你提行李。”
      “其实没多少东西。”
      ……
      我一手扒拉碗里的饭粒,另一只手缩在桌底下,悄悄地朝喻舟晚那里伸过去,恰好碰到她的指尖,立刻想缩回去,却被她拉住放在大腿上。
      余光扫到那张离我很近的侧脸,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低头听父母唠叨注意事项,睫毛像停在枝头的雀鸟,偶尔抖动羽翼。我想缩回手,她却将它们攥得更紧。

      “晚晚,不考虑换专业么?”
      “罢了,反正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到时候没人替你后悔。”
      第一次听石云雅在有关决定的对峙拉扯上让步,我忍不住转头望向喻舟晚,她依旧低头不动声色地以沉默应对质疑。
      “缺钱就跟我还有你妈妈提,都会打给你的,毕竟钱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合适,尤其是盛老师,虽然你妈关系跟她挺好的,但总归面子上说不过去。”喻瀚洋不忘指手画脚提建议。
      “当然,最重要的,喻舟晚,你记住,我跟你说过,我送你出去读书是为了给你增长见识开阔眼界,不是为了让你学别人乱花钱的坏习惯,更不是让你在外面忘了做人基本的规矩。”石云雅拍板做出最后的审判。
      “我知道的。”
      喻舟晚毫不迟疑地答应,我怀疑她是不是压根没消化石云雅具体说了什么。
      “每周至少一次视频通话。”她不是协商,而是命令喻舟晚这么做,“我打你电话你一定要回,不准超过三个小时不回消息,知道吗?”
      “好。”
      “寒暑假记得提前告诉我回来的日子,我替你买机票。”

      我钻进自己的房间,里面的东西没有动过的痕迹,唯一增加的是压在床头书籍底下的一本画册,叠在许多草稿纸试卷之间,如果不是我记得每本书分门别类的摆放位置,压根不会留意到它。

      我关上门刚准备翻开画册,忽的感觉到有一股阻力。
      “囡囡。”喻瀚洋故意压低声音,“跟你商量个事儿。”
      “嗯?”我不动声色地把门往外推了推,留一掌宽的缝,“你说。”
      “能不能让我进来说?”
      “去书房。”
      “那个谁在书房里,”他皱眉,“就咱俩的事儿,别给他听见了。”
      我纹丝不动地站在门边,喻瀚洋给我摆了个双手合十的祈求手势,我装作没看到:“你直接说吧,我困了,明天早上还得早起送姐姐去机场。”

      “那个,你妈妈的东西,你带来到这边来了吗?”
      “没有。”我说,“都在老家。”
      “你下次放假咱一起回去呗,我开车送你。”

      我不喜欢他说一堆话找不到重点的态度,直截了当地问:
      “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没,我的意思是,帮你收拾一下。”
      “不用,我都整理好了。”
      真奇怪,都过了一年了才想起来收拾。
      “那……她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了?”
      我皱眉不悦,当时办完葬礼他恨不得连夜离开躲得远远的,舅舅和姥姥想跟他单独谈谈时,他已经一脚油门溜之大吉了,为什么现在忽然这么在意杨纯的遗物?
      “你要找什么东西吗?”
      “也不是什么东西,”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我抵着门不让他进来,他有些焦急了,“你妈妈给你留了一笔钱,你动了没?”
      “什么钱?没听说过。”我一口否认,“给她办销户的时候所有的卡都已经处理掉了,一共就二百块。”
      “不可能啊……”他抓耳挠腮,“囡囡,爸爸又不是想要你的钱,那毕竟是你妈留给你的,而且你马上上大学了要有不少花销的。那既然你不知道的话……这笔钱不就白白浪费了?小几十万呢……”
      “没人告诉我。”
      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不相信姥姥和舅舅他们会私自吞掉,不过,假如喻瀚洋说的是真的,那……这么多钱到底去哪里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有几十万的?”
      “我哪里清楚,还不是……”
      石云雅从书房里走出来,颇有暗示意味地给他使了个眼色,喻瀚洋立刻转身跟上去。
      我悄悄趴在书房门上听了一阵,什么都没听到,蔫蔫儿地缩回自己房间消化喻瀚洋向我透露的消息。
      如果杨纯真有这么大一笔钱,她会藏到哪里呢?
      况且,她向来是有钱就花掉,几十万的余额,肯定是别人给的。
      总不能是石云雅吧……我忍不住把所有可能的人胡乱猜测一通,打算有空再问问陆晓婷知不知道。

      洗漱完之后我看了会儿书,到了该睡觉的点,我却缩在床上辗转难眠。
      嗡的一声,被我遗忘在书页里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睡了吗?”喻舟晚问我。
      自从知道石云雅会不定期监视她的手机之后,我们默契地减少了在虚拟网络上发信息的频率,甚至连最基本的问候都省去了。虽然喻舟晚已经教会我使用Telegram,不过她在需要时立刻就能找到我,不需要过多交流。

      “没有,睡不着。”
      “那你在做什么呢?”
      “躺着,睡不着,”我回复道,“在欣赏之前给姐姐拍的视频和照片,想念和姐姐做的场景。”

      许久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我准备定下心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却忽然听到身后的门打开,被放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然后一只手落在我的耳后,把散乱的头发扫到一边。
      “可意,”她贴在我耳边,“可意?”

      我艰难地假装已然入睡,因为她的呼吸吹在耳朵上痒痒的,要忍住不动,实在太考验意志力。
      “睡着了?”她喃喃自语着,掀开被子钻进来。
      床有些窄,她推了我一把,勉强有了容身的地方,关上床头灯,没来得及长舒一口气,突然在黑暗里被一双手搂住腰按在床上。
      “唔……”喻舟晚被这突然的扑食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了我的肩膀才没从床上滑下去,听见我在黑暗里的笑声,她气急败坏之下抓着我的手咬了一口。
      “嘶——好痛——”我一哆嗦。
      喻舟晚吓了一跳,急忙打开灯,然而只看到了我手上一圈浅到几乎看不出的牙印。
      以及我脸上奸计得逞的坏笑。

      “不睡觉?”喻舟晚问我。
      “我不困,一点都睡不着,感觉脑袋里面有很多事情,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而且你不也没睡?”
      “我有点紧张,”她枕在我肩膀上,“之前都是出国玩一阵子,这次真的要待好久,要适应新的生活,和说不同语言的陌生人相处,要适应很久。”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呢?”
      喻舟晚摇头。
      “要和我一起睡么?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我拉住喻舟晚的手。
      “想不想和我一起看电影?”
      “什么样的?”我钻到她怀里。
      “我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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