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相遇》零绪二百天

15、表白

　　“这个思路很好。”江叙赞许地点点头，伸手替林野拂去肩上沾染的雨珠，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衣领，带着微凉的湿意，“生物的选择题和填空题尽量快准狠，实验题注意规范表述，别漏了步骤分。化学的有机推断题，记得先找官能团，顺藤摸瓜。物理的大题如果没时间写完，先把公式写上，也能拿不少步骤分。”林野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在心里，这些都是江叙总结的应试技巧，比课本上的知识点更实用。“知道了，你也一样，别因为题目简单就粗心。”林野转头看向他，雨水打湿了江叙的额发，几缕发丝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竟有种别样的好看。江叙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我心里有数。”
　　第二天两人走到考场门口时，雨势渐渐小了些。警戒线外，家长们撑着伞，依旧踮着脚尖张望。林野和江叙出示准考证后，走进教学楼。分开前，江叙忽然握住林野的手腕，眼神坚定：“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我等你考完一起回家吃晚饭。”林野的手腕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心里瞬间安定下来，他用力点点头：“你也加油，我们晚上见。”江叙松开手，转身走向三楼的考场，林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走进二楼的205教室。
　　理综考试的铃声响起时，林野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试卷分发下来，他按照计划，先做生物部分。生物题比预想中简单，选择题几乎没有犹豫就选出了答案，填空题和实验题也顺风顺水。他想起江叙说的“快准狠”，加快了答题速度，不到四十分钟就完成了生物部分。接下来是化学，有机推断题果然如江叙所说，找准官能团后，推导过程一气呵成。可到了化学平衡的计算题时，林野卡了壳，反复演算几遍，结果都不一致。他抬头看了看时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就在这时，他摸到了口袋里的平安符，想起了江叙的叮嘱，深吸一口气，暂时跳过这道题，继续往下做。
　　做完化学部分，只剩下物理题。林野深吸一口气，开始攻克物理选择题和填空题。前面的题目都比较顺利，可到了最后两道大题时，还是遇到了麻烦。第一道是电磁学综合题，涉及到带电粒子在复合场中的运动，图形复杂，条件繁多。林野按照江叙教的方法，先画出受力分析图和运动轨迹图，再结合洛伦兹力公式和动能定理，一步步推导。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移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他顾不上擦汗，全神贯注地演算着，终于在二十分钟后得出了正确答案。
　　最后一道物理大题是力学综合题，难度极大，题干长达数百字。林野快速浏览题干，提取关键信息，却发现自己一时找不到解题的突破口。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十五分钟。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全是汗水，握着笔的手指微微发颤。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江叙给他讲解类似题型时的样子，江叙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遇到复杂的力学题，先分析系统的受力情况，再结合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定律，注意过程的拆分。”
　　林野重新静下心来，按照江叙的思路，将题目拆分成几个小过程，逐一分析。思路渐渐清晰，他拿起笔，快速写下解题步骤。就在他写下最后一个答案时，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笔，感觉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却心里却充满了释然。他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场，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的清新气息。
　　刚走出教学楼，林野就看到了江叙的身影。他站在香樟树下，穿着白色的T恤，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林野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江叙，我考完了！”江叙迎上来，自然地接过他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温水，递给他：“辛苦了，考得怎么样？”“还行，大部分题都做出来了，就是最后一道物理大题有点难，差点没写完。”林野喝了一口水，缓解了喉咙的干涩，“你呢？都做完了吗？”“嗯，都做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江叙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替他擦了擦，“看你累的，回家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林野的脸颊瞬间发烫，任由江叙替他擦汗，心里暖暖的。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温暖而明媚，路边的花草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格外鲜艳。林野叽叽喳喳地说着考试时的紧张和兴奋，江叙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眼底满是笑意。回到出租屋，江叙让林野先去洗澡休息，自己走进厨房准备晚饭。林野洗完澡出来时，厨房里已经传来了红烧肉的香气。他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江叙忙碌的身影，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幸福感。
　　晚饭时，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红烧肉、清蒸鱼、清炒时蔬，还有一碗番茄蛋汤。林野吃得津津有味，江叙则不停地给他夹菜，自己却没怎么动筷子。“多吃点，明天还要考外语，得补充好能量。”江叙说。“嗯。”林野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江叙，你做的红烧肉真好吃，比餐馆里的还好吃。”江叙笑了笑，眼底带着宠溺：“喜欢就多吃点，以后想吃了，我都给你做。”林野的心里一动，抬头看向江叙，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神温柔而深邃，让他不由得有些慌乱，连忙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晚饭，林野坐在客厅的书桌前，翻看外语笔记。江叙收拾完碗筷，也坐在他身边，拿出自己的外语资料，陪他一起复习。客厅里的灯光柔和，映照着两人的身影，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与窗外的蝉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温馨而静谧的画面。林野偶尔抬头，看到江叙认真复习的样子，心里的紧张感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安心。
　　“外语考试别紧张，听力部分仔细听，阅读题注意理解文章主旨，作文记得用高级词汇和句型。”江叙忽然开口，语气里满是叮嘱，“还有，书写一定要工整，卷面分很重要。”“嗯，我知道。”林野点点头，“我已经把作文模板背熟了，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好。”江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早点休息吧，别熬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
　　林野听话地合上笔记，起身走向卧室。躺在床上，他却没有立刻睡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场考试了，考完之后，高考就彻底结束了。他既期待又有些迷茫，期待着解放后的轻松，却又担心考试结果，更害怕高考结束后，他和江叙的关系会发生变化。他想起同居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瞬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回放，心里的感情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自己对江叙的喜欢，早已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可他却不知道江叙的心意，也不敢轻易表白，生怕一旦说出口，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江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条薄毯子。“晚上有点凉，给你盖条毯子，别着凉了。”江叙走进来，把毯子轻轻盖在他身上，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江叙。”林野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江叙停下脚步，低头看着他。“没什么。”林野摇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明天考试，一起加油。”江叙笑了笑，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嗯，一起加油。”他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林野紧紧攥着毯子，上面带着江叙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让他感到格外安心。倦意渐渐袭来，他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做任何关于考试的噩梦。
　　高考最后一天清晨，林野是被闹钟叫醒的。他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在房间里投下金色的光斑。他起身走出卧室，看到江叙已经在厨房忙碌了。早餐是三明治和温牛奶，和第一天考试时一样。“醒了？”江叙回头看他，嘴角带着笑意，“快洗漱吃饭，吃完我们去考场。”“嗯。”林野点点头，走进卫生间洗漱。
　　吃完早餐，两人收拾妥当，背上书包出门。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微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花香。他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时而靠近，时而重叠。“外语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江叙忽然开口，语气里满是叮嘱，“听力题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别错过关键信息。”“嗯，我知道。”林野点点头，转头看向他，“你也是，作文别写错单词。”江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我会注意的。”
　　考场门口依旧人山人海，家长们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和焦虑。林野和江叙走到警戒线前，出示准考证后，走进教学楼。分开前，江叙忽然握住林野的手，眼神坚定：“考完试，我有话想跟你说。”林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惊讶。“等你考完，我们好好聊聊。”江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林野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话来。两人相视一笑，转身走向各自的考场。
　　外语考试的铃声响起，林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听力部分播放时，他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着每一个单词和句子，答题很顺利。阅读题和完形填空也没遇到太大的困难，按照平时的答题节奏，一步步完成。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大学”，林野毫不犹豫地写下了A大——那是他和江叙约定要一起考上的大学。他在作文里写道：“我的理想大学是A大，那里有优美的校园环境，有雄厚的师资力量，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我想要并肩同行的人。为了这个目标，我付出了无数的努力和汗水，如今，我终于有机会站在这里，向着理想靠近。我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在理想的校园里，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写完作文，林野通读了一遍，修改了几个语法错误，看着满纸的文字，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憧憬。下午五点整，外语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标志着为期两天的高考正式结束。林野放下笔，收拾好文具，走出考场，心里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一丝忐忑和期待。
　　走出教学楼，林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香樟树下的江叙。他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江叙，我考完了！高考结束了！”江叙迎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动作有些用力，却格外温暖。“辛苦了，林野。”江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林野的身体一僵，随后放松下来，轻轻回抱住他，鼻尖萦绕着江叙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的委屈和疲惫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拥抱了很久，才缓缓分开。江叙看着林野的眼睛，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走，我们回家。”“嗯！”林野用力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路上，林野忍不住问：“江叙，你昨天说考完试有话想跟我说，是什么事？”江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眼神认真而深邃：“林野，我喜欢你，从高一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林野的心跳瞬间停止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叙。“我知道这很突然，”江叙的声音有些紧张，却依旧坚定，“高一开学，你坐在我斜后方，上课的时候不小心把笔掉在地上，弯腰去捡的时候，头撞到了桌子，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强忍着没哭，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可爱。后来，我们成为了朋友，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我越来越喜欢你。高二的时候，我提议一起租房子住，其实是想多陪陪你，多照顾你。这一年的同居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林野，我想和你一起考上A大，想和你一起度过大学四年，想和你一起走向未来的每一天。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林野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看着江叙紧张而期待的眼神，心里既感动又幸福。他哽咽着说：“江叙，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一第一次问江叙题时的心动，到高二同居后的朝夕相处，这份喜欢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他以为自己的暗恋是秘密，却没想到，对方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意。
　　江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伸手轻轻擦掉林野脸上的眼泪，然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太好了，林野。”两人相视而笑，眼里都充满了幸福的泪水。夕阳下，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握住了彼此的未来。
　　回到出租屋，两人都没有心思做晚饭，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紧紧地靠在一起。林野靠在江叙的肩膀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格外安心。“我们什么时候去查成绩？”林野轻声问。“等成绩出来了，我们一起查。”江叙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嗯。”林野点点头，“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考上A大。”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彻底放松下来。他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逛公园，一起去吃遍城市里的美食，一起去爬城郊的山，看日出日落。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幸福，仿佛要把备考时失去的快乐都弥补回来。他们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牵手、拥抱、亲吻，自然而然地发生着，没有丝毫的尴尬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