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的相遇》零绪二百天

11、林野的生日

　　11月27日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落下雪来。林野盯着数学卷子上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又擦，反复演算的步骤却总也理不顺。桌肚里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是江叙发来的消息：“放学别走，等我十分钟，带你去个地方。”

　　林野捏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他知道江叙最近比他还忙——不仅要应付自己的复习进度，还要帮老师整理班里的错题集，每天放学都要多留半小时。可今天是他的生日，江叙却特意说要“带他去个地方”，林野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期待，原本烦躁的解题思路似乎也清晰了些。

　　下课铃响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得差不多了。林野收拾好书包，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等江叙。冷风裹着细碎的尘土吹过来，他缩了缩脖子，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不一会儿，就看见江叙背着双肩包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乱，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久等了，”江叙喘了口气，把帆布包往林野面前递了递，“先给你的，路上吃。”林野接过来，拉开拉链一看，里面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还有一瓶温热的豆奶——是学校门口那家老字号早餐店的，平时要排好长的队才能买到。“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林野有些惊讶，江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看你上午课间啃了半块面包，猜你肯定没好好吃饭。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野咬了一口包子，肉馅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一边吃，一边跟着江叙往校门口走。“我们要去哪里啊？”林野含糊地问道，江叙却故意卖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是你喜欢的地方。”

　　两人并肩走在放学的路上，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人经过，叮铃铃的车铃声在安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林野啃完最后一口包子，把空袋子塞进江叙递过来的垃圾袋里，忽然想起高一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每天放学一起走回家，有时候会绕远路去买冰棍，有时候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一会儿，聊聊天再分开。

　　“想什么呢？”江叙的声音拉回了林野的思绪，他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走到了江叙家的小区门口。“我们……来你家？”林野有些惊讶，江叙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我爸妈这周出差，家里没人，正好给你过生日。”

　　推开江叙家的门，林野最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奶油香。玄关的感应灯亮起，暖黄色的光笼罩下来，他看见鞋柜上摆着一双崭新的棉拖鞋，是他喜欢的蓝色，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是之前他在商场里多看了几眼的小熊，当时因为太贵没舍得买，没想到江叙竟然记在了心里。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江叙把林野的书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领着他往客厅走。林野走进客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客厅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串星星灯，暖融融的光透过小小的灯泡洒下来，把整个屋子都照得格外温馨。沙发上放着几个彩色的气球，茶几上摆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盒子，旁边还有几碟洗好的水果，有草莓、蓝莓，还有林野最爱的芒果。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林野走过去，伸手碰了碰沙发上的气球，气球轻轻晃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江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上周周末，我爸妈不在家，就去超市买了这些东西。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怕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林野看着江叙，眼睛里满是感动，“谢谢你，江叙。”江叙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坐，我去给你倒杯热可可。”

　　林野坐在沙发上，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客厅。以前他也常来江叙家写作业，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这么多温暖的细节包围着。茶几上的水果盘里，芒果被切成了小块，上面还插着小小的牙签；蛋糕盒子旁边，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上面系着蓝色的丝带，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就连电视旁边的书架上，都摆上了他之前提过想看的几本书。

　　不一会儿，江叙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递给林野一杯。“小心烫，”江叙叮嘱道，林野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心里暖暖的。他喝了一口，可可的香甜在嘴里散开，还带着淡淡的奶味，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我们现在拆蛋糕吗？”林野问道，江叙点点头，起身去拿蜡烛和打火机。林野看着江叙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冬天，他因为发烧请假在家，江叙每天放学都会绕远路来给他送作业，还会给他带一份热腾腾的粥。那时候他就觉得，有江叙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运。

　　江叙把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后，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跳动的烛光映在两人脸上。“许愿吧，林野。”江叙轻声说道，林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接下来的高考，他和江叙都能考上想去的大学，希望他们能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都能像今天这样，有江叙在身边。

　　林野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江叙笑着鼓掌，打开了客厅的灯。“快尝尝蛋糕，”江叙把蛋糕切成两块，递给林野一块，“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林野叉了一块放进嘴里，奶油的香甜和蛋糕的松软在舌尖散开，还带着淡淡的芒果味，是他最喜欢的口味。“好吃，比外面买的还好吃。”林野说道，江叙听了，眼睛里满是笑意：“那就好，我练了好几次呢，就怕搞砸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蛋糕，一边聊天。江叙说起最近班里的趣事，林野听着，时不时笑出声来。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高考，江叙看着林野，认真地说：“林野，我知道最近复习压力很大，但是你别太着急，有什么不会的题，随时都可以问我。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考上想去的大学。”

　　林野看着江叙，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江叙一直很努力，不仅自己成绩好，还总是愿意帮助别人。以前他遇到难题的时候，江叙总是很有耐心地给他讲解，直到他听懂为止。“嗯，我们一起努力。”林野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力量。

　　吃完蛋糕，江叙把礼物盒递给林野：“给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林野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丝带，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印着他最喜欢的星空图案。他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高一的时候，他们一起在学校的操场上拍的，照片里的他们笑得很开心。笔记本的第一页，是江叙的字迹：“林野，生日快乐。愿你永远保持热爱，奔赴下一场山海。我们一起加油，未来可期。”

　　林野握着笔记本，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他抬头看向江叙，发现江叙也在看着他，眼睛里满是真诚。“谢谢你，江叙，”林野声音有些哽咽，“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江叙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感动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什么事情？”林野疑惑地问道，江叙起身去书房，抱来一摞错题本：“我们今天把最近的错题整理一下，有不会的题，我们一起讨论。”林野看着那摞错题本，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江叙总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坐在书桌前，一起整理错题。江叙把自己整理的解题思路递给林野，耐心地给他讲解每一个步骤。林野认真地听着，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时问江叙，江叙也总是很有耐心地给他解答。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错题也整理得差不多了。

　　“时间不早了，。”林野起身收拾好东西，江叙点点头，起身送他到门口。“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江叙叮嘱道，林野点点头，接过江叙递过来的围巾：“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