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大人，您的仙君又跑了》未满十八岁

26、该死

　　翌日清晨，凤临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口中干渴的不适中醒来的。

　　她揉着额角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然在云清的清幽阁内，还霸占了人家的床榻。

　　而云清则坐在不远处的桌旁，背对着她，身形挺直，似乎在翻阅着什么典籍。

　　昨晚零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醉酒、闯入、还有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话？

　　凤临的脸罕见地有些发热，尤其是回忆起自己好像还抱着人家的胳膊说“有你的味道舒服”……

　　这简直是她妖生耻辱！

　　诶，装断片是不是会不那么尴尬些？？

　　她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嗓音因宿醉而沙哑：“咳……本王怎么睡这儿了？”

　　云清翻动书页的手指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却似乎比平时更低沉几分：“陛下昨夜醉酒，执意不肯离去。”

　　凤临挠了挠有些凌乱的红发，努力摆出平日里的嚣张姿态。

　　她下床走到桌边，自己倒了杯冷茶灌下： “哦……那什么，本王酒品还行吧？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云清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她，那眼神清澈得像能看透人心，让凤临心里一阵发虚。

　　“陛下自言自語頗多，皆乃醉後囈語，小仙並未聽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反而让凤临更加不确定了。

　　她正想再试探几句，突然，一阵急促的钟鸣声由远及近，响彻整个妖王宫。

　　这钟声急促而尖锐，带着不祥的意味。

　　凤临脸色瞬间一变，所有的尴尬和宿醉不适都被抛到脑后，红瞳中锐光一闪：

　　“警世钟？边境出事了！”

　　她话音刚落，一名狼族侍卫已经连滚爬爬地冲到清幽阁外，声音带着惊恐：

　　“陛下，不好了！

　　北境‘沉渊之地’的混沌裂隙突然急剧扩大，混沌气息喷涌，已经吞噬好几个小型部落，驻守的妖族伤亡惨重！

　　裂隙……裂隙还在不断蔓延！”

　　“什么？！”凤临周身妖力不受控制地溢散，震得屋内器物嗡嗡作响，“混沌裂隙稳定了数百年，怎么会突然扩大？！”

　　她来不及多想，转身就欲冲出，却因宿醉和起身太猛，身形晃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云清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凝肃：“陛下且慢。”

　　凤临回头，皱眉看她：“怎么？仙君有事？边境危急，本王没空……”

　　云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天空。

　　她的仙目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气息流动。

　　“并非寻常地脉动荡。

　　那扩散的混沌气息之中，夹杂着人为引导的痕迹，还有一丝与我等体内共鸣之力有些相似的波动。”

　　“什么？”凤临快步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只看到妖界寻常的天空。

　　“你能看到？人为引导？还有……与我们有关的波动？”

　　这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

　　“小仙对气息流转较为敏感。”云清收回目光，看向凤临，眼神凝重。

　　“此事恐非天灾。陛下若贸然前往，恐中圈套。

　　且那混沌气息能侵蚀神魂，混乱五行，寻常妖族难以抵挡。

　　即便陛下修为高深，孤身深入亦风险极大。”

　　凤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抱着手臂，挑眉道：

　　“那依仙君之见，该如何？

　　总不能放任不管，看着本王的子民被混沌吞噬吧？”

　　云清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

　　最终，她抬眸，直视凤临：“我与你同去。”

　　凤临愣住了：“你？你去做什么？那地方混沌气息弥漫，对你这仙体伤害更大！”

　　“正因如此，才更需我去。”云清语气平静却坚定。

　　“我的仙力至清至纯，对混沌气息或许有一定净化克制之效。

　　大抵能助你稳定局势，探查根源。况且……”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我力量共鸣，若遇险境，或可……相互照应。”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却清晰地落入了凤临耳中。

　　相互照应？

　　凤临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仙君，竟然主动提出要跟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说……相互照应？

　　她盯着云清看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她伸手拍了拍云清的肩膀：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有仙君大人保驾护航，本王底气足多了！

　　咱们这就出发，去会会那搞鬼的混蛋！”

　　她动作麻利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将宿醉的颓态一扫而空，红瞳中重新燃起战意与锋芒。

　　云清看着她瞬间转变的状态，心中暗叹此人恢复力之强，却也因她那句“保驾护航”而微微松了口气。

　　至少，她接受了她的提议。

　　两人化作一红一白两道流光，径直朝着妖界北境沉渊之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清幽阁内，只余下空荡的床榻，和桌上那本被云清合上、记载着上古秘闻的典籍。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书页翻动间，隐约可见“混沌裂隙”、“本源共鸣”、“献祭”等零星字眼……

　　沉渊之地，位于妖界北境极寒荒原的尽头。

　　尚未真正抵达，死寂气息便已扑面而来。

　　天空是扭曲的灰暗色，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看不到日月星辰。

　　大地干裂，植被枯萎，只有散发着不祥黑气的怪石嶙峋矗立。

　　越靠近核心区域，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肉眼可见的混沌气息。

　　这些气息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远处，传来阵阵妖兽痛苦的嘶吼和濒死的哀鸣，听得人毛骨悚然。

　　凤临和云清在一处较高的断崖上落下身形。

　　放眼望去，前方是巨大的黑暗裂口。

　　裂口边缘不规则地向外蔓延，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源源不断的混沌气息墨汁般地从裂口中喷涌而出，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那便是混沌裂隙的本体。

　　裂隙周围，隐约可见一些妖族战士正在奋力构建防御结界，阻挡混沌气息的扩散。

　　但结界的光芒在混沌的侵蚀下明灭不定，岌岌可危。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凤临红瞳紧缩，脸色阴沉。

　　她能感觉到那混沌气息对她妖力的隐隐排斥和侵蚀感。

　　云清的感受则更为强烈。

　　混沌气息与她纯净的仙力属性截然相反，仅仅是站在这里，她就觉得周身不适，仙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她强忍着不适，集中精神，仔细观察那喷涌的混沌气流。

　　“陛下请看，”云清指向裂隙中心偏左的一处区域。

　　那里喷涌出的混沌气息似乎格外浓郁，颜色也更深沉：“那里的气息流动有异，不似自然喷发，倒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引导、加强。”

　　凤临顺着她指的方向凝神望去，果然发现一丝不协调。

　　她眉头紧锁：“能看出是什么做的吗？”

　　云清摇头：“距离太远，混沌气息干扰太强，无法精确感知。但可以肯定，绝非寻常手段。”

　　她顿了顿，感受着体内那因环境而微微躁动的共鸣妖力，补充道：

　　“而且，正如我之前所感，这扩大的裂隙深处，确实隐约传来一丝与我们共鸣之力相似的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同源。”

　　“同源？”凤临猛地转头看她，眼中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搞鬼的家伙，可能跟造成我们绑定的古妖血池有关？”

　　“不无可能。”云清神色凝重，“古妖之力本就源于混沌初开，与这裂隙本质或有相通之处。若有人能操控或引动类似力量……”

　　她的话没说完，但凤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仅仅是一次天灾，更可能是一场针对妖界的阴谋。

　　“该死！”凤临低骂一声，周身赤红色妖力澎湃而出，将她与云清笼罩在内。

　　“走，下去看看，本王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

　　她拉住云清的手腕，便要向裂隙边缘冲去。